南雁没再多问,账本上记得清楚,回头该给联厂多少又要分给制药厂多少,等年底结算时再说就行。 不着急。 还能信不过国家吗? 回到车间时,南雁看到了化工厂那边的面孔。 “高总工,我们厂长去火车站了,说大概两点半就回来,让我来请您和褚厂长过去。” 化厂的人眼馋制药厂都馋疯了。 那些猪杂碎都能用来搞钱,甚至比一斤猪的价钱还贵,这可真是闻所未闻。 但这就是事实啊。 所以高总工是不是也能搞出点新鲜东西来,让化厂的工人们尝到点甜头? 南雁不知道工人在想什么,她在车间里代了两句就往化工厂那边去。 赶巧又遇到了她哥高东升。 “前天过来的时候我看你也怪忙的没顾得问,工作的事情解决了吗?” 南雁当即道:“没有。” 这干脆利落的回答让高东升傻了眼,“啊,那有啥难处你说,要是能用得着我的尽管开口,咱们是亲兄妹,我不帮你帮谁?” “哥你真要帮我的话那就好好教育教育你的儿子,顺带着别搞重男轻女那一套让裕欣在这个家中跟多余人似的。” 南雁说的很快,说的高东升面红耳赤,“哪,哪有。” “有没有的你心里有数,他就算是高家唯一的孙子又如何?现在不好好教导长大后不定什么样,我还要忙大哥你先回吧。” 高东升是典型的中国式儿子——好处得尽。 也是典型的中国式父亲——不会教养孩子。 生孩子是女人怀胎十月的辛苦事,养孩子似乎也是女人应该做的事情,当爹的只需要拿钱就好了。 事实是你才挣了几个钱,摆什么谱儿? 或许对别人很好使,但南雁不是容易被糊的外人。 她清楚着呢。 高东升没把家里好之前,别来自己面前装好人,南雁不吃这套。 到了化厂这边,南雁正要往办公楼去,就被人喊住了。 是车间里的女工人跟南雁打听,“我听他们说,咱们制药厂要搞那个布什么芬芳,小高那药真的很好使吗?贵不?” 她痛经痛得厉害,每次身上来事时都恨不得躺在上打滚儿。 但哪能啊。 还得上班。 要是能止疼,价钱不会太贵的话,她肯定买。 她自己能挣钱,为啥不能花点钱让自己稍稍没那么难受呢? “卖给咱们自己人肯定不贵,另外这个回头我申请让褚厂长给咱们女同志做福利,不用花钱。” 三个厂的女工人数量并不算特别多,一个月每人一到两片也不算太离谱。 制药厂完全负担得起。 这点福利要是都没有,也别干制药厂了。 “那真是太好了,谢谢你南雁同志。” 南雁笑了起来,“不用,先别声张,生产线还没搞出来估计还得需要一段时间。” “我知道我知道,只是你不知道,就是有了盼头。” 人有了盼头有了指望,那比什么都强。 南雁看着离开的人,再度走向化厂办公楼时脚步坚定了许多。 没什么可怕的,最糟糕的情况也就是搞一个草台班子生产线,给厂子里的女工人提供便利。 其实那也已经非常不错了。 南雁跟华厂长前后脚进来。 华文钊把那包裹递给南雁,“你看看,他说这就是美国最新推出来东西。” 褚怀良进来的时候就看到南雁拿着美工刀在那里划拉。 雪白的长条被她无情划破,出了漂浮着的白粉尘。 “这是什么?”褚怀良好奇,上前拿起一片看了眼,“表层有点类似于纱布。” “无纺布,没有刺对人体比较温和。” 南雁的纠正让褚怀良一度觉得她才是化工系出身,“这个也是高分子材料吧,觉有点像聚乙烯?” “嗯。” 南雁用美工刀小心刮了下芯层材料,“一共五层,厚度大概有三分之二个指甲盖。知道用的什么原材料做芯层吗?” 褚怀良伸手抓了点那芯层的材料,用手稍稍了下,“这是纸浆?” 换句话说,只不过是用聚乙烯做底,无纺布做接触层材料,中间用纸浆就制成了新式卫生巾? 这也太简单了点吧。 “不是纸浆,纸粕。” 机器粉碎的纸粕,极大层度的增加了水,聚乙烯做底保证不渗透血迹到内.。 虽然的确提供了便利,但这卫生巾厚度人,如果不勤快点更换简直是最合适不过的细菌培养皿。 不得不说,美国推出的这个sanitarytowel简直是一个失败品。 完全没有考虑到女的需求,倒像是为了研发而研发,实用什么的见鬼去吧。 “咱们可以继续搞卫生巾了,我需要去一趟首都,华厂长你帮我写一封引荐信,我需要得到首都那边的支持,另外……”南雁看向褚怀良,“你有认识外部以及比较擅长法律尤其是欧洲那边法律的朋友吗?” 褚怀良有些怀疑,“做什么?” “也不算什么了不起的大事,我想要申请几个专利而已。” 作者有话说: 褚怀良:你装了我一脸你懂吗 呜呜呜,二更要是没挨着就得到晚上了,忙死我了 第39章 法国之行 通过华厂长, 南雁很快拿到了首都那边的联系方式,仔细问了几个问题。 对方并不知道美国量产了多少的卫生巾,又是销售到哪些国家。 颇是有些一问三不知。 但南雁很快就得到了想要的答案。 他猜测的一点都没错。 美国的sanitary towel只是一个噱头罢了, 是美苏争霸过程中的又一次较量。 “二战的持续。” 南雁的一句话让褚怀良挑了挑眼皮,心道这可真是敢干又敢说。 但大实话。 二战之后美苏两极斗争十分烈。 这种斗争形式体现在方方面面, 十多年前的厨房辩论中, 美国的某位总统认为女人在厨房更好使, 她们应当为男人、为家庭服务。 而苏联的最高领导人有他的想法:女人从来不属于家庭和厨房。 所以苏联将女宇航员送上了太空, 而在美利坚女人还需要伺候着丈夫的洗漱。 正如切·格瓦拉说过的那样——我们走后,他们会给你们修学校和医院,会提高你们的工资, 这不是因为他们良心发现, 也不是因为他们变成了好人,而是因为我们来过。 苏联的存在也让女地位有了极大的提升, 第一个女飞行员,第一个女狙击手, 第一个女宇航员。 在苏联那并不是女权运动,而是一场轰轰烈烈的妇女解放运动。 解放束缚在女身上的枷锁,将她们从家庭中解放出来,实现自我价值。 苏联的妇女解放运动显然很有成效, 这也对美国造成了极大的威胁,而为女提供生理期便利的sanitary towel则是美式对抗。 资本主义国家怎么了, 也同样为女提供福利。 能上天的女人有几个?但是需要这些卫生纸巾的女有千千万。 南雁在抵达首都后, 看到了更多关于sanitary towel的报道。 不外乎是大肆赞美另外再挑衅—— 你苏维埃不是很厉害吗? 搞啊,能搞出来我算你赢。 与南雁一通来到首都的褚怀良看这些外文报纸还有些吃力, 但大体上也看明白了其中意思。 好半晌才说了句, “真他娘的不要脸。” 所谓的便利女其实只是一个噱头, 本质目的是为了打击对手而已。 南雁笑了起来,“苏联可以搞这个。” “啊?” “傻呀,苏联地大物博依靠石油天然气就可以过得还不错,他们如果只是在国内生产不出口本不用担心会被制裁啊,再说了苏联被制裁的还少吗?” 褚怀良反应过来,“也是。”JZFCbj.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