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对母子相依为命惯了,也不知道这么分开能不能习惯。 她很快就回过神来,跟部里的人说着新上生产线的事情。 四机部的相关领导也都纷纷到来,虽说打搅了他们大年初一的清闲,然而在看到这新鲜玩意儿后,所有人都觉得这种打搅多多益善。 罗部长很快就把这事报到了上面,下午的时候计委和国.务.院那边都来了人。 这种情况在南雁的预期之中,毕竟是第一个吃螃蟹的,和过往追赶人的步伐不一样。 在她对国内半导体产业“指手画脚”的前提下,又做出了东西。 上面自然会格外留意。 忙活了大半天,南雁这才能够清闲下来。 罗部长把那walkman小心收了起来,谍报出身的人可谓万分警惕,曾经一手策划了香港那边的行动,可不能被鹰啄了眼睛。 南雁见他这般也松了口气,这年头谁都不好说间谍藏在哪里。 多个心眼总是好的。 显然罗部长在这方面 不用南雁提醒。 “你也早点休息,等明天再请你吃顿好的。” 原本就舟车劳顿,现在该好好睡觉才是。 “那成,明天吃什么我来定,您请客就行。” 曾经有那么点隔阂,不过一切都是为了工作,南雁没往心里去罗部长自然也不会再记挂着。 对于这个副部,他是一万个 意。 自己丢了的无畏无惧,以及没怎么拥有过的专业能力,在南雁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 他欣赏这个副手。 “成,早点回去歇着吧。” 南雁也没歇着。 问了招待所的工作人员,掐着点等人回来。 国内dram研究工作是首都几个研究所和高校研究小组联合开展的,当然参与其中的工作人员不止首都这边,还有从其他地方调来的,这其中就包括贺兰山。 对于项目组而言,争分夺秒的赶进度是家常便饭,即便是除夕 节,也跟他们关系不大,尤其是这些从外地研究所工厂赶赴而来的技术人员们。 充其量就是在这两天能多吃两碗饺子,中午和晚上多了俩 菜。 其他的和往常没什么区别。 贺兰山和其他几个研究员一块回来时已经九点多了,身上披挂着一层白绒绒的雪花。 北方的冬天冷的刺骨,哪怕是穿着厚厚的军大衣,然而 在外面的皮肤也会被冷风无情的 打。 好在都习惯了。 几个人说笑着回来,想着打壶热水烫个脚,然后藏进被窝里睡觉,等着明天醒来,再进行新一天的工作。 贺兰山也是这么安排的,直到敲门声响起。 他以为是哪个同志找他商量事情,等看到站在门外的人时,整个人都傻了眼。 “呆头鹅,让我站在这里合适吗?” 不合适,被人看到了的话,那说不定很快就会传播出去。 这样好像不太好,起码对南雁的名声不太好。 女同志很容易受到苛责,不管国内外都是如此。 尤其是牵扯到 情,被人议论纷纷真的不好。 南雁迅速地进了这个标准的房间。 简单的生活用具,多余的就是 头放着的两本书。 是两本德语书,不知道他从哪里 来的。 “能看吗?” 贺兰山连忙点头,瞧着南雁翻看书籍,觉得自己跟做梦似的。 不是去南京那边督导工作了吗? 怎么就来了首都,真的像是一场 旎绮丽的梦,而当梦醒时分,字 最好永远永远都不要醒来。 一向讲究科学的人,如今现在却相信永远。 南雁的德语还马马虎虎,但是看这类专业书籍有些不够用。 她转过头去,看着贺兰山还跟呆瓜似的站在那里,“怎么,傻了呀?” 女青年上前去,拿着书环抱住了贺兰山的脖颈,她一贯喜 这样。 过于亲密的动作让贺兰山再度僵硬。 “我有那么恐怖吗,吓得你都不敢动弹。” “不是。”贺兰山这一低头说话, 热的 堪堪落在南雁的额头上,这让他有些不好意思,然而察觉到南雁并没有抗拒后,又小心地将人揽入怀抱中。 “那边工作忙完了?” “是啊,我亲自出马那可快得很。”南雁听着那砰砰的心跳声,犹如擂鼓。 忽然间觉得好笑,初相识时两人针锋相对,谁又能想到会有今天呢? 那个试图挖走自己的人,反倒是被她挖了回来。 如今又成了她的猎物。 如梦似幻。 “在想什么?” 贺兰山觉得心口都 的,仿佛这人的呼 都落在了自己心扉间。 他没想什么,只是静静的拥抱着这人而已。 小时候外公和舅舅他们会过 节,有时候他也会跟着母亲,去那边凑热闹。 那时候外公会给他发红包,祝他新的一年顺顺利利,金榜题名。 那是最传统的祝福。 后来逐渐长大,关于 节的记忆就少了。 回国后的 节都是和母亲在家属院度过。 每每这事,总会有领导来探望,询问他们母子有什么困难之处。 其实就是再简单不过的庆贺。 母亲会象征 的给他发一个 岁钱红包,说两句吉祥话。 他们一起包饺子吃饺子。 有时候母亲会唱歌,有时候则会让他念书听。 “念什么书?” “童话故事。” 母子俩相依为命惯了,倒也是谁都不会嫌弃谁,贺兰山不会嫌弃母亲唱歌难听,贺红棉也不会嫌弃儿子讲故事冷冰冰。 南雁忍俊不 ,脚在盆里微微抬起,迸溅了一些水滴洒落在外。 还有些,溅到贺兰山的手背上。 瞧着青年帮自己洗脚,南雁忍不住想起了那个电视机广告。 想了想,从口袋里拿出了个红封 到贺兰山的衬衣口袋里。 “贺红棉同志不在,不过我可以给你 岁钱。” 贺兰山错愕的 上那么一张喜笑盈盈的面孔,有些无奈,旋即又想到什么,指节在她脚心里挠了两下。 这动作引得南雁一阵娇呼,“贺兰山你造反呢。” 因为怕被隔壁听到,声音到低低 抑着,反倒是多了几分偷偷摸摸的别样滋味。 男人的眸 都晦暗了几分,喉结滚动不敢抬起头来。 他可真是没出息。 但南雁显然没打算这么放过人。 让人伺候着洗了脚后,直接缩到了这被窝里。 招待所的标间 并不大,不到一米宽的 睡两个人,又是大冬天,肯定十分拥挤。 年轻的身体依靠着,难免会 起一些火花,贺兰山看着背对着自己的人,喉间微微发紧。 “别闹。” 隐藏了许久的情愫被发现,他喜多于惊。 然而这段时间的分别又让贺兰山觉得,自己好像还不够成 。 躺在 上的人没有任何动静,仿佛已经睡着了。 贺兰山坐在 边,看着留在自己的后脑勺,想起这段时间工作之余同事们闲聊八卦扯到的南雁的终身大事。 她年纪轻轻就身居高位,倒也有些好处,起码贸贸然给她做媒的人少了许多。 寻常人可没这个胆子,上峰也不见得就对这种事情喜闻乐见。 不过这位年轻副部长的 情归属已经是大家喜闻乐见的事情。 找个部队出身的?又或者高校里教学的年轻学者。 总不至于寻找一个普通工人吧。 烈属的身份是她昔年的敲门砖,但眼下谁还会介意她是个寡妇呢。JZfCBJ.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