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南雁一道送人回酒店的秘书听到这话,觉得自己心口在砰砰跳。 被人拆穿用意不免有些尴尬。 换作是他绝对不可能这么义正词严的否认。 看着这位希克斯教授似乎被说服了。 “抱歉,我误会了你。” 南雁对于这歉意付之一笑,“或许在您的眼里,我真的不是什么好人,好在亚瑟并不像你。” 明知道对方年岁大了还要来这么一句,摆明了是想要扎对方的心嘛。 秘书再度慨,高副部长是真的半点亏不吃,哪怕遇到的是美国人。 当真一身是胆谁都不怂啊。 不过怼人真的啊,单是旁观就觉得神清气。 看着赫尔曼·希克斯闷闷的回房间,秘书连忙过来,吩咐司机送南雁回去。 他有很多话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才是。 思索了半天也就说了一句,“高副部长您这两天辛苦了,早点休息。” 南雁笑了笑。 早点休息?怕是不成。 贺兰山在家里准备了宵夜。 他不知道跑去哪里买来了一些汤圆。 南雁回来后,汤圆丢到滚着热水的锅里,漂浮了几次后被捞到碗里。 甜滋滋的汤圆驱散了夜间的冷意。 南雁惊讶,“竟然是山楂馅儿的。” 她眉眼间挂着惊喜,笑得眼底都挂着月亮弯弯,贺兰山笑着说道:“你喜吃冰糖葫芦,就特意让人做了这个味道的,喜的话等回头多点放冰箱里,你想吃的话那就自己煮一些。” 家里头有冰箱,母亲给了他一些外汇让他去友谊商店买来冰箱洗衣机,改建后的四合院和这条胡同里绝大部分的四合院不同。 有单独的卫生间,有空调和冰箱洗衣机,十足的中西合璧。 似乎没了四合院本该具备的韵味,但贺兰山觉得住的舒服最重要。 房子最终是为人服务的,不能舍本逐末。 南雁觉得这汤圆酸酸甜甜不能再美味。 “我煮的不好吃,还是贺工你的手艺好。” 贺兰山闻言一怔,很快意识到南雁这言外之意,他忍不住笑了起来,“那我给你煮一辈子的汤圆。” 南雁笑着吃汤圆,“那我求之不得。” 她一共吃了五颗汤圆,等着热水泡了脚舒缓去一天的疲乏,困意也涌入到四肢八骸中。 贺兰山收拾好厨房回来时,就看到南雁歪倒在上,脚还在洗脚盆里泡着,水已经没多少热气。 他看着那已经睡过去的人,轻轻抬起南雁的腿脚,把积水擦了去后,抱着人到上去。 “你父亲什么样的人,你跟我说说。” 跟她说说,等再打道时,自己才能掌握更多的主动权。 今天险些失手,真是大意了。 “他呀……”贺兰山笑了起来,“其实他刚到美国那会儿也不是很舒心……” 虽然是被美国人重金请来的专家,然而德国人的身份让他和本土的美国专家格格不入。 尽管美国是一个大熔炉。 但有人的地方总免不了勾心斗角争强斗狠。 学术界也不例外,不然怎么会有学阀的存在呢? 赫尔曼·希克斯并非学阀,他皆尽可能的降低自己的影响力。 但事与愿违。 微微的鼾声让贺兰山回过神来,看着神间带着微微疲惫的人,他了南雁的眉头,“会如愿的。” 这不只是南雁的愿望,也是国家的需要。 自己怎么可能不帮忙呢? 何况,是眼下这么好的机会。 在贺红棉到来前,赫尔曼·希克斯其实已经在想法子来推动加州那边与清华的相关合作。 不管他再怎么低调,在加州生活三十多年,也足够让他积攒大票的人脉。 他所提案的学科互动建设,本身也得到学校和美国政府的支持。 本世纪三四十年代,加州理工学院曾经有过一位天才的中国留学生,而这位留学生能抵得上五个美国海军陆战师。 尽管高校的背后随处可见政府的身影,但网罗天下英才教育之的理念也并非完全的空话。 加州理工学院颇是赞成,说不定再发现另一位钱呢? 真要是找得到,那说什么也要把他留在美国。 如果没有倒也无所谓,对学校而言也没有太多的损失。 毕竟政府方面对此也是赞成态度。 一方面是顺应两国科教人文密切的大势,另一方面未尝没有那些不足为人道的私心。 总之各方都有自己的小算盘,倒是让想要通过这一举动,为前和儿子谋划的赫尔曼·希克斯如了愿。 这位科学家也并没有着急开口。 而是选择在见到前后再给出答案。 只不过对赫尔曼·希克斯来说,再明的算计却也有失算的时候。 尤其是在看到贺红棉之后。 德裔科学家看着依旧年轻风姿绰约的前,忽然间有些懊恼,或许他之前应该去找理发师为自己稍稍整理下。 这样一来他也就没那么苍老了。 在看到贺红棉之前,赫尔曼想了很多,该如何开口,该如何表达自己的歉意。 然而一切的一切,在看到她本人后都抛之脑后了。 贺红棉倒是格外的平静,她很意现在的生活,尽管不如之前富裕但远比过去充实。 不需要再围绕着家庭兜兜转转,这对贺红棉而言,是天大的喜讯。 尽管再度看到这个自己曾经了三十年的男人时,她也忍不住慨道:“你老了,赫尔曼。” 作者有话说: 今天早点更啦 第219章 软肋 她曾经视之为上帝的男人, 如今垂垂老矣。 岁月毫不留情的在他身上砍劈下一道道痕迹。 原来神也会老去。 曾经的慕与敬仰都不见了踪影,如今剩下的是无尽的唏嘘。 贺红棉不知道,前两天自己的儿子也有如此慨。 母子两人不约而同的触让赫尔曼·希克斯心情沉沉, “我老了,但你还年轻。” “没有。”贺红棉比同龄的女人稍显年轻一些, 然而在真正的年轻人面前, 自己可真是一把年纪。 她说起了单位里新来的同事, 年轻的女孩子聪明又时髦, 会唱歌还会跳国标。 “之前在元旦晚会上大出风头,不少青年都想要跟人谈恋呢。” 其实这样的待遇,贺红棉也曾有过。 作为就读加州理工学院的华人女孩, 尽管当时还有不加掩饰的排华情绪, 但出的外貌依旧让贺红棉引了诸多目光。 青年学子的慕因为肤而停驻下脚步。 但又不甘心,总想着占点不需要负责的便宜。 被惦记着的美味却毫不知情, 甚至对于同学们的友好而受宠若惊。 那时候的贺红棉,年轻漂亮又单纯的带着点蠢。 其实这并不是赫尔曼所喜的类型, 然而对他而言选择谁不一样呢? 美国政府要他安稳的在这边生活,没什么比组建新的家庭更显“稳定”。 毕竟他的祖父母是意大利人,骨子里带着对家庭的归属。 和谁结婚都一样。 他像是坐拥江山的帝王,去选一个就好。 赫尔曼选择了贺红棉, 一个并不怎么高明的选择。 其实如果选择一个本土的美国姑娘会更好一些,表明自己对这个国家的归属。 但他还是选择贺红棉做子。 久远的回忆忽然间都变得那么清晰, 赫尔曼看着和三十多年前没什么区别的人, 再看看自己那褶皱了的手背上的皮肤。 他老了。 这个念头出现在脑海中时,赫尔曼这才意识到, 原来自己真的老了。JzFcbJ.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