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泼赖! 楚则居看着她,良久,‘哧’地笑了一声。 他也好久没见过这样嘴上没栅栏的赖皮人。 车队过了三五天,才到都城,进城门的时候也是十分低调。不过未入中去,简直就往大庙去了。 大庙早得了信,大开山门来。 楚则居先是跟主持说了一会儿话,又往后面出了家的先皇帝那里去了。 侍女陪着齐田站在外面院子里看花。远处的高台上有个小和尚在扎风筝。 齐田看住了。 这里她原先来过祸水。大庙还未破时,她在这台上带着阿弟放过风筝。 那时候阿丑怎么也放不上去,跑得直气。 台子上小和尚跑得累了,一股坐在地上。齐田过去,看到地上的风筝不莞尔“这风筝你哪里来的?”分明是以前她扎给阿丑的,树枝上面还有阿丑刻着歪歪扭扭的字。就这么个飞不上天的烂风筝竟然还在。虽然十分意动,脸上却并不十分在意。 小和尚说“大师傅给的。” “你大师傅在哪儿?” 小和尚回头指指观子后面那一排长道与禅房。但指完,想起来什么,改手又指指天上“成佛去了。”过了一会儿又说“跟我表叔一道成佛去了。”不过到并不十分难过的样子,大概不太知道生死的事,认真对齐田说“等我把风筝放到天上去,就能见到大师傅和表叔。” 正说着话,便有稍大些的和尚跑来,骂他“柴火都劈完了?”揪着耳朵把人带走了。 齐田却没有走,又在台上站了一会儿。 侍女站在她身后,对她的一举一动都十分在意。顺着她的目光看,从这里能遥望下面整个都城。街市纵横如棋盘,人小如蝼蚁。 也不知道她在看什么。大概是小地方来的,看个稀奇吧。 不一会儿便有内侍来叫“陛下唤你去。” 两个人被引着往后面去。 快走到的时候,正遇到一群人从另一个方向来。男女有五六个,有老有少。身边跟着十多个卫军。在路口碰到了,与齐田打了个照面,齐田只是看了他们一眼,好像不认识似的就走开了。 陪同这群人的内侍等齐田走过去,立刻就从侧门往里头去。报给皇帝知道“看着竟然不像认识的。只看了他们一眼就走了。” 楚则居坐在上坐,摆摆手只叫内侍下去了,并不出什么来。 不一会儿齐田就进来了。 楚则居看着渐渐走近的身影。 齐田在他的注意中神自若,走上堂,看看四周那些卫军,再往桌上看看,有地方坐就坐,有吃的就吃。 不一会儿那些外头与她相遇的人都进来了,她也并没有见到仇家的眦目裂恨之入骨。 打头的那个老人给楚则居行过礼,得了示意,便问齐田“你可知道我是谁?” 齐田说“我不认得你。” 他当首就往堂上一跪,大呼“陛下可看清楚了,这人再不是我族女阿寿了。她可是连我这个叔伯都认不得的!分明是游魂野鬼冒做人形,污蔑我一族纯良之辈。” 楚则居向‘阿寿’看,但她脸上也并没有半点惶恐。 她原本是吃着东西,现在笑个不停“我认得的叔伯当是个人。可你为了维护自己偏亲的人,罔顾我阿爹之死,已经连人都不是了,还有脸在这里叫我来认你?你不如把人皮了,我兴许还认得快一些。” 老人气得脸通红“你少狡辩闺。” 可他说一句,她便拿吃的砸他一次,调侃“狗东西张嘴” 得他竟不好开口,上头有皇帝在,东西砸过来他躲也不是,被硬得脸都是残渣。其它人本来有许多‘好话’要说,但现在摄于皇威,竟然也不敢帮腔。 这样一场闹剧下去,皇帝也并没有责罚谁。 内侍把齐田拉走,她还边嚼着东西,边对着这些人笑。 最后寿家的人也一齐被带了下去。 内侍小心翼翼问楚则居“陛下您看?……” 这里话音还没落下,就听到外面人有大叫“杀人啦!”一阵喧闹。 内侍吓了一跳,连忙叫旁边卫军护驾,自己跑了出去。 一看,好嘛,地都是血。但两边的人都被卫军制住了。 内侍问清楚这边的事,连忙跑回去禀报。 原来是因为‘阿寿’看到了寿家的人后,表现得太过正常镇定,把这两边的人一起带下去的时候,卫军便有些掉以轻心了,并没有把人严防死守。 结果没想到她趁人不备抢了卫军的佩剑,冲过去就砍。虽然没有半点章法,但胜在动作勇猛,老头当就中了一剑,还不知道能不能救得回来。甚至其它人,好在有侍女反应快,立刻死死抱住了人往后扯,又有卫军冲上来制止,这才没有大碍。 内侍说着,十分悔恨“原来一早就是看有卫军才,知道自己动不得手,才假作那模样出来的。”跪称“奴失察。” 楚则居却只是吐了一口气,没有多说。走出去,‘阿寿’仍然没有放弃,她大概知道今天之后自己是再没机会了,虽然被控制住动都动不了,却还在向那几个人吐着口水咒骂。完全跟泼赖似的。 “成什么样子。”楚则居斥道。 她也不理。骂得可起劲了。什么人皮猪身心,什么生儿子身?眼,什么下辈子投成十张嘴没腚的人。JzFcbj.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