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这是挑明了在勾引我了?” 言晏脸上不动声,手拎着一瓶百威,另一只手抱着自己的衣服,径直去洗手间了。 “喂,”周是安很不意她这刚有苗头的进步,又打回原形,不声不响了。 “嗯,如果我出来,你还没睡着的话。” 第59章 第十九章、陌上花开( 言晏穿好睡衣,氤氲的水气里,红着一张脸,酒的缘故。 她手撑在洗手台上,看手边喝了一半的啤酒,瓶身上还挂着水珠子,坠坠得往下落。 她对着镜子,无声地朝自己说了句什么。 这算什么,这算什么,刚才自己脑子一热,都说了些什么!! 言晏毫不怀疑自己,卫生间里有个后门可以离了这里,她抬腿就走,太丢人了。 这算怎么回事嘛,她这算以侍人?以身相许? 她承认外面的人今天赶赴过来,让她昏头了。 言晏在卫生间里磨蹭了估计有四五十分钟,如果可以的话,她甚至还想坐在里面敷完面膜出来。她磨蹭这么久,外面的人也没催她,这让言晏更是下不来台,……,还是他已经睡着了? 睡着了,大家都阿弥陀佛。 言晏简单地拍了点水,轻手轻脚地旋门锁走了出来,她脚上没穿鞋,远远看一眼上的人,单腿屈膝地平躺着,被子拽了一角敷衍地盖着半身,像是不喜室内的光,一只手拳着搁在眉心上。 言晏出个一两天的短差回来都累得不行,更遑论他这一动身就是十来天不归的行程,他先前说累自然也是真心的牢话,言晏心里双手合十,睡吧,睡吧。 她蹑手蹑脚正准备往外间去,不期然,上的人,哑哑出声,“洗完了?” 言晏惊得一颗心没从嗓子眼里跳出来。 尴尬得很。 周是安总是有那种本事,一瞬不瞬地瞧对方,偏偏叫人挑不出他唐突的不是。大概他那张脸太唬人了吧,浴在通透的光里,他挪挪身,靠在头上,洗过的短发,没了贯里的英人的派头,甚至不服帖的躁躁。 男人是不是天生比女人少了几分羞心,为什么他朝言晏着上身,他竟无半点不适意。 言晏瞥几眼某人的膛,脖子更是又僵了几分。 怎一个尬字了得。 二人就这么干望着,周某人始终没再不出声,倒是言晏清清嗓子,“那个……,你困的话,就先睡会儿吧。” “合着你又耍我一次?”某人眯眼,声音听不出多大的不悦。 “不是……”言晏想说,我不是怕你累着嘛! 周是安没等她话说完,“我已经有点虫上脑,听不得半句废话。”他眯眼瞧她,再认真不过的面说着放肆轻佻的话。 言晏被他噎得大气不敢。 周是安下往言晏跟前走的时候,她甚至不敢抬头看他,总觉得周身有道无形的网,渐渐围剿了她。她有点想跳脚,于是周是安伸手来拽她的时候,她语言不受控制地朝他控诉起来,“没人像你这样的,……,我不欠你的好嘛,你黑着一张脸算什么……” 心上奔腾的水豁开了一个口子,不住千军万马的抵足不前,看着她那张脸再听她那小孩脾气的话,周是安很清楚地听见心上的那道闸溃了军,言晏再朝他软语地埋怨跳脚什么,就像有谁在他帐前点了一捻情香,而她自己浑然不觉地替他再吹了吹那火星子。 水泛了滥,火也纵了,水火都无情得很,一向吃斋念佛的周是安自然被裹携烧腾地无影无踪。 “言晏,你这样很不好,话说了哪有收回去的道理,我已然被你说动了,这戒想守也守不住了。”周是安揽抱她到上,一双腾腾杀气的眼盯着她,言晏饮酒的缘故,脸上本有浅浅的红,此刻却被周是安吓住了,骇白着一张脸。 头发还是的,身上有浴后的香,白皙的肌底下像是有绯的水在潺潺地动,漉的眼里藏太多情绪,周是安问她在想什么。 言晏羞愤地嗅着他气息里的酒味,成心气他,“反正和你想得不一样的东西。” 呵,周是安嗤笑一声,“你自然不是东西,你是我夜放在心里的人。”男人在这个紧要关头,说起情话来,那真真是信手拈来。 言晏无声地啐他。 周是安再俯凑到她耳际,“不信?我也有点不信,从你头一回跑到我梦里的时候,我就苦恼得很,这是怎么说的,八竿子打不到一块的人,还是个二十岁不到的小姑娘,我自己都想骂自己,混账!” 言晏哑然,问他是什么时候,哪一回? “第二次去你家,一伙人喝酒吃蟹的那回!”周是安说,下楼的言小姐发了好大一通火。 言晏抿嘴朝他笑,“那天姨妈来访,有点痛经,小舅那么晚还带一群男人回来,吵吵闹闹得烦得很。” “忒没礼貌了,站在楼梯口就朝我们骂,”周是安手里在她的上,“好歹也要下楼,走近点,给我看清楚呀。” 言晏吃痛有余,闷闷地望他。 周是安就由着她望着,时不时浅浅的吻,落在她的眉心和微翘的鼻尖上。 “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嗯?”周是安的声音听起来已然有点神游离的样子。 “你喜我什么?” “那你又喜我什么?” 这人坏,你问他,他反问你。 言晏略略不快地看着他。 周是安毫无不妥的倨傲,“气什么,你这样问,像是不知道的样子,可是你不知道的,我又何尝不是呢?” 喜就喜,为什么一定要有道理,要有缘由。 总之不偷不抢,合情合理,不关乎任何人,这就够了。 周是安在言晏突地乖顺的沉默下来解她的衣服,她别扭地含糊道,“能不能把灯关了?” 他听后且笑,“不能。” “……” “我想看你。” 言晏闭着眼,蒙羞,“……”,模糊觉到光源变暗了点,她再微微掀眼,只听周是安在她耳边说,咱们折中处理。 他们不算第一次肌肤相亲,那回在山庄后园的庭院小楼里,也曾有过,只是那回周是安纯粹安抚的几个吻,言晏能受到他的温情。 眼下,温情在念的火上煎熬着,好像所有体面的品格都被他抛之脑后了,言晏原以为她会惧怕这样光景下的他,毕竟太难为情了。 可是耳边听着周是安那完全变了味的声音与语调,言晏心上像是被他挠了几下,原来她给他求而不得的滋味是这样的,哀怨的、可怜的,恨恨的,以至于赤诚相见的时候,周是安那不知是生意人的本还是男人的本能,他朝她讨伐回来,即刻的,不容辩驳的。 言晏被他吻过的,有点火辣辣的,再就是麻。言晏觉得他在她的深喉里,试图勾出她的魂灵。 “言晏,想过嘛,我们这样?” 言晏朝他诚实地摇头,只听周是安狷介地一笑,从她上往下移的时候,哑哑的声音,“乖孩子,可我真心实意地想过!” 言晏不想听他说些脸红心跳的话,也没眼睁眼看着他的意。 高度的神汇集,得到的全是笼统地白,言晏极力地闭着眼,极力地放下气力配合着他,得到的全然不是道听途说中的愉,而是战栗,羞赧,如果可以,她真想求他停下来,她觉得这样……不好。 于是,她心甘情愿的前提下,还是被他招惹出眼泪。 周是安先前还和她说着话,眼下,看着她怯生生的眼泪,眼里有些怜惜的光,却瞬间又黯了下去,气息轻且绵长,与她相近了些,能明显觉到言晏寸了寸,想离他。 他们住得楼层比较高,听不大分清夜里的车声,倒是隐约能听到窗外玻璃上滴滴答答的雨落声,“言晏,下雨了……” 言晏这个时候,没心神听他闲话什么,闭闭眼,再偏过脸想求他什么的,周是安一只手横抄在她的肩下,一只手捏住她的下巴,与她含吻,再就, 丝丝牵扯的疼痛混着他灼灼的气息,教人不能细听。 言晏眼里有窸窣的泪,周是安眼里有碎裂的冰。JzFcbj.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