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倾道:“我大名云倾,小名念稚,家里人都叫我阿稚,不过偶尔也叫我阿梦、梦梦,因为我老是做些莫名其妙的梦……” “我也是我也是,我可做梦了。”冯莹中高兴得差点蹦起来。 冯慧中稍微矜持一点,冯莹中小鸟似的叽叽喳喳,和云倾算是一见如故了。 冯慧中和冯莹中是由她们的母亲带着过来报名的,云三爷很知趣,见是两位夫人,便自觉的避让离开,到外面踱步,看墙上的字画去了。他走后,何氏和那两位夫人叙礼寒暄,这才知道她们一位是会宁侯冯潭的夫人,娘家姓张,另一位是会宁侯的弟弟、金吾卫指挥佥事冯灌的子,娘家姓蒋。会宁侯夫人是冯慧中的母亲,蒋夫人是冯莹中的母亲,因丹桂园离会宁侯府很近,又有亲戚朋友推荐,知道这里的老师学问好、慈祥亲切、不打骂学生,便带着两个孩子报名来了。 会宁侯府是武将,云三爷是文官,两家又没有亲戚关系,之前从没有过来往。不过云倾和冯慧中、冯莹中这三个孩子看样子蛮投机的,三位做母亲的虽然还彼此陌生,有些拘谨,却都是一脸笑容,相客之间客气之极。 云倾和冯慧中、冯莹中年龄相近,如果这三个孩子都考上了女子书院,以后便是同窗了。哪个做母亲的不想自己女儿和同窗之间亲密友好呢?这个时候一定要示好的。 三个女孩儿都报过了名。冯莹中很热心的问云倾住在哪里,云倾道:“我暂时住在锦绣里,不过很快会搬到石桥大街的。”冯莹中惊呼,“石桥大街离我家很近啊。”当下两人便说好了,如果云倾搬好了家,要常常一起玩。 又有人来报名。这回却是孟夫人和卫王妃姐妹二人带着赵可宁这个小郡主来了。会宁侯夫人、蒋夫人忙过去和卫王妃、孟夫人见礼,何氏也和大家厮见了,几个大人还好,小姑娘们年龄相近,赵可宁又和云倾、冯慧中、冯莹中都认识,不多时,四个小姑娘已说得热火朝天了。 孟夫人看得眼热,不慨道:“可惜我只有川柏一个,没生个闺女啊。”会宁侯夫人微笑,“没闺女时想闺女,真有了闺女,却觉太过心。”蒋夫人深有同,“我三个儿子加起来也没有莹莹淘气。为她心太多,白头发都快长出来了。”何氏也笑道:“女孩儿是娇气些,不像男孩子,胡打海摔也无妨。”孟夫人道:“心也想要一个,做梦也想要一个。”说的大家都笑。 卫王妃招手叫过云倾,“我怎么听说你前阵子在家里哭哭啼啼的?”云倾知道她准是从孟夫人那里听到的,有些不好意思,“我舍不得我爹爹离开我,便哭了。不过那是从前的事了,我现在好好的,不哭鼻子。”想到孟司谏在朝中替云三爷说话的事,心中,冲孟夫人咧开小嘴笑。 孟夫人瞧着心里喜,忍不住伸手捏捏云倾娇的小脸蛋,“这孩子怎生的这般俊。”会宁侯夫人等都冲何氏笑道:“这般玉雪可的小女孩儿,亏你怎么生出来的。”何氏也笑。不知不觉之间,大家已亲密不少。 报好了名,众人也便要各自带了女儿,各回各家了。 云三爷一直在外面转悠,孟夫人等都看在眼里。 “怎地给女孩儿报个名还要拉着云三爷一起来?”孟夫人打趣。 何氏指着云倾笑,“我家这小淘气包说了,她这是头回到女子书院报名,要爹娘一起陪着她。”会宁侯夫人等都羡慕,“云三爷对闺女真好。若换了我家那位爷,是不肯来的。”何氏谦虚,“外子是文官,清闲一些。”孟夫人笑,“外子也是文官。”何氏笑道:“夫人若有了小闺女,还愁孟司谏不陪着一起来么?到时孟司谏不知宠小闺女宠成什么样子了呢。”孟夫人被她说得心喜,“承你吉言,承你吉言。” 说了会儿话,也就各自带了女儿道别了。 四个小姑娘依依不舍,约了考试的时候再见面。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云佳、云俏、云佼很快也知道了丹桂书院的事,都很不服气,“为什么云仪和云倾到女子书院报名,我们就只能在家里上学堂?”云佳、云俏两个人商量了一下,让云俏的生母私下里求了云大爷,云大爷亲自到书院给云佳、云俏把名报上了。云佼则是着程氏,也去报了名。让她们三个人很没面子的是,她们连第一关和第二关的考试都没通过,连山长的面也没见着,就已经落选了。这个结果倒也不让人意外,因为她们三个人没一个功课扎实出的,想要进丹桂书院,没什么指望。 云佳还好,不过是羞燥了一阵子也就过去了,云俏却又羞又气又怒,“呸,不过是一个靠收学生束修度的书院罢了,神气什么?你不收我,我还不稀罕去呢!”在房里生气、骂小丫头,折腾了好几天气也没消。云佼更是一向娇生惯养,受了这个打击之后跟程氏又哭又闹,程氏正因为云湍的离去而没情没绪的,也没心思好好哄女儿,云佼本就伤心,又得不到程氏的安抚,更是气上加气,独自在房中痛哭。 云大爷和云湍是同母兄弟,云仪和云佼分别是大房、四房的嫡女,她两人平时也是最要好的。云佼的侍女小霜见自家姑娘哭泣不休,丫头们劝解不了,便悄悄的去求云仪,“若我家哭坏了身子可如何是好?求四姑娘劝劝我家姑娘。”云仪本是专心练字的,闻言叹了口气,放下笔,“好,我这便过去。” 云佼本来渐渐的不哭了,见了云仪,心中的委屈又往上涌,扑到云仪怀里噎噎,“四姐姐,早知道会这么丢人,我便不去报名了。”云仪柔声道:“这家书院极为严苛,所以我报名的时候没叫上你啊。”云佼闷闷的,“你知道我考不上,所以本不告诉我,对不对?那你怎么不拦着我报名?”云仪苦笑,“五妹妹,我……我……”这让我怎么说?我拦着你不许你报名,说你一定考不上?那样难道就不会伤了你么? 云佼和云仪毕竟要好,气了一会儿,也就过去了,只是不服气云倾,“她不是生着病的么,不是还混混沌沌的么,怎么她都考上了?”云仪沉默良久,方缓缓道:“她很聪明。”云佼嗤之以鼻,“她聪明么?我可看不出来。”云仪轻抚云佼的头发,柔声道:“五妹妹,以后你离六妹妹远些,莫要去惹她。她若来招惹你,你不理她,来跟我说,好么?”云佼不屑,“我才不怕她呢。”虽这么说,见云仪诚挚的看着她,不忍拒绝云仪,还是点了头。 云仪费了许多功夫,终于哄得云佼不再伤心哭泣。 从云佼处出来,云仪望着三房的方向,心情久久不能平静。改变了,前世的命运生生被云倾改变了。出使高丽的不是云三爷而是云湍,这一世云倾不会再父母双亡,寄人篱下……还会改变什么呢?这一世还有什么会和之前不同? 云仪迈着沉重的步子回去了。 女子书院录取学生的最后一关是要面见卫夫人,云倾和云仪当然也不例外。 因她俩是堂姐妹,且同住锦绣里,书院很体贴的把她俩排在了一起,云仪和云倾在同一天到了书院。云仪是姐姐,排在前面,等她见过卫夫人之后才有侍女将云倾带进去,云倾展目观看,见卫夫人所居住的院子并不太大,小小巧巧,布置妙,院中种着数株丹桂,门前两侧分别写着“一支淡贮书窗下,人与花心各自香”,书法清雅别致,超逸出尘。进去后,见这里是一间书房,一位三十多岁的美貌女子坐在桌案后,提笔正在写着什么。不用问,这位便是卫夫人了,丹桂女子书院的山长。 云倾偷眼打量她,觉得做为一位山长来说她长的太漂亮了,而且一点学究气也没有。 卫夫人慢条斯理放下了手中的笔,动作优雅。 她随意问了云倾一些家常小事,云倾一一答了。 卫夫人指指云倾面前的一个木板围成的小箱子,“这箱子有口,恰巧可以伸进去一个孩子的小手。里面装的是纸条,每张纸条上会写一个问题,问题如果回答的好,便可以进入女子书院读书了。孩子,你伸手进去,拿张小纸条出来。”云倾依着她的话伸手拿了她纸条出来,双手递给卫夫人,“取出来了。” “你没有犹豫,也没有摸来摸去,挑挑拣拣。”卫夫人微笑。 “我倒是想挑拣来着,可我就算摸来摸去也摸不到纸条上面写着什么,没法挑呀。”云倾孩子气的道。 卫夫人莞尔,“是个聪明有决断的孩子。”打开云倾拿出来的纸条看了,笑容渐渐敛去,轻声说道:“不知是谁错了。这不是问小孩子的问题,不该出现在这里。云六姑娘,你再摸一张。”云倾如果是个真正的孩子,这时候大概紧张的很,卫夫人说什么她便答应什么,可她这时候真的很好奇,想知道纸条上写的究竟是什么,“山长,摸着什么便是什么吧。小孩子其实也懂事的。”卫夫人见她小小年纪便这么有主意,有些意外,微笑道:“不必再考试什么了,我同意录取你。”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大家,明天见。 ☆、第35章 别人 “谢谢山长。”云倾向卫夫人道谢,笑容又甜又乖巧。 卫夫人倒是蛮喜她的,命人拿了茶点过来,有洁白如玉清甜口的桂花糖蒸栗粉糕,有香气扑鼻的青团子,还有杏仁佛手和玫瑰饼,“又好看又好吃呀。”云倾拿了块桂花糕吃着,眉花眼笑。 卫夫人看她吃的这么开心,不觉也笑了。 从外面进来一位身材修长的青衣侍女,默默向卫夫人曲了曲膝。卫夫人知道这是有事找她,嘱咐云倾,“你在这里坐一坐,我出去片刻,稍后便回。”云倾吃着糕饼,连连点着小脑袋,卫夫人微微笑了笑,起身出去了。 “刚才那张纸条上到底写的是什么呀。”云倾心里嘀咕。 她往屋里瞅了瞅,见四下无人,便跳下椅子跑到卫夫人方才坐的桌案旁,踮起脚尖,费劲扒拉的从桌上摸着了方才那纸条,展开迅速看了一遍。外面隐约有脚步声,应该是卫夫人回来了,云倾忙把纸条放好,又坐回到自己的椅子上。 卫夫人进来的时候,云倾吃的已经是杏仁佛手了,一边津津有味的吃着点心,一边冲卫夫人甜甜笑。她皮肤白白,眼睛大大,笑起来可之极,卫夫人忍不住伸手摸摸她的小脑袋,温声道:“你喜这些糕饼对不对?我让人包了给你带回去。” “不要了。”云倾摇头,声音清脆中又透着稚气,“吃吃喝喝的就行了呀。又吃又拿的,不大好。” 卫夫人莞尔。 云家这位小姑娘又漂亮又可,很惹人喜啊。 云倾从房里出去的时候,卫夫人望着她背影的眼神,温柔又怜。 云倾出去之后,却没有立即去找母亲何氏,而是在外面发了会儿呆。 “妇人,你为何号啕痛哭?”“大汗,你刚刚下令处死的这三个人,一个是我的丈夫,一个是我的儿子,一个是我的兄弟。”“你可以任选一人,我看在你的面上饶他不死。” 纸条上能看得清楚的只有这一段话。后面还有字迹,但已被泪水打,模糊不清了。 这应该不是一道题目,而是哪个人随手写下,之后本应丢弃掉的,却不知因为什么原由混到了纸箱里。怪不得卫夫人说“不知是谁错了”“不该出现在这里”。 云倾背上凉刷刷的。 云倾曾经听过这个传说。前面的情形和纸条上一样,大汗让那妇人选,妇人说丈夫可以再找,儿子可以再生,兄弟不可复得,选择了兄弟。大汗动,最后把三个犯人全都赦免了。这好像是一个皆大喜的结局,云倾却只觉得悲凉。 要在自己的至亲之中选择一人,让他活下去,让另外两个人去死。这是一件多么残酷的事。 那名妇人在做选择的时候该痛苦到了什么样的地步?心里一定在滴血啊。 云倾忽然觉得,她前世的遭遇也算不得最悲惨的。至少比这名要在亲人之间选择一人活下去的妇人强多了。她确实不止一次面对过死亡,但她不用面对这种痛楚煎熬,不用在到底舍弃哪个亲人之间犹豫彷徨…… “阿稚,阿稚。”何氏柔声叫着云倾的名字,找过来了。 “娘,我在这里。”云倾听到母亲的呼唤,赶忙答应。 何氏出现在前方的小径上,云倾张开两只小胳膊,飞快的向母亲跑了过去。 何氏蹲下身子,云倾紧紧偎依在她怀里。 “阿稚,考的不好么?”何氏见云倾大为反常,以为她是考试没考好所以不高兴了。 母亲的怀抱是如此温暖,云倾觉得又安心又踏实,仰起小脸笑,“不是。我考的可好了,山长说她同意录取我了。” “真的么?”何氏又惊又喜,“娘在外面等着的时候和另外几位已经见过山长的夫人太太们聊过天,没有哪家的小姑娘说已经被录取了啊,都是让回家等候消息。” “我可呀。”云倾伸出两只白白的手掌托起脸颊,一脸足的说道。 何氏大乐。 云仪是在云倾前面进去的,她已经可以走了,却还没走,说要等云倾一起回去。来考试的小姑娘大都是由母亲陪着来的,云仪也不例外,杜氏这位锦绣里云府的当家大太太今天把家务事都给放下了,特地来陪云仪。云仪出来后她便虑着家里离不得她,想要早早的回去,云仪说要等云倾一起,杜氏沉下脸,“等她做什么?”自从因为云湍的事闹过之后,她对云三爷、何氏、云仰、云倾这一家人厌恶已极,能不见就不见,能不提起就不提起。让她在这里等云倾,她哪里肯? “娘,你这又何必呢?”云仪柔声细语劝杜氏,“反正四叔已经启程了,事情已不可挽回,咱们再和三叔三婶生气有管么?不如心宽广些,往事已矣,别再计较了。” 杜氏恨恨,“你是个实心眼儿的孩子,有些事娘不跟你说,你不明白。你知道么?你祖母本就年纪大了,你四叔这一走,她老人家急上加急痛上加痛,身子比从前差了许多,脾气也比从前差了许多,时不时的埋怨这个,埋怨那个,有时也会给我脸看。唉,你祖母白白养大了你三叔,到了紧要时候你三叔却派不上用场,也难怪她老人家会这样。这不都是被三房害的么?我怎能不和他们生气?” 云仪委婉的道:“依我说,这可犯不上。若是娘生生气能让四叔回来,让祖母顺心顺意,那倒还罢了。可娘气也白气,三叔三婶该怎么着还是怎么着,子照过。那娘生这个气又有什么意思呢?不如跟三叔三婶和好如初。” 云仪是很实际的人。如果是在云湍还没有御前请命之前,她想的便是如何阻止云湍,让云家每一个人都平平安安的,不受其害;云湍冒失请旨了,她想的便是如何保全她的亲叔叔,让云三爷代替;现在谋划落空,云湍已经扬帆出海了,她又想忘记所有的不愉快,和三房重归于好。像杜氏这样明着暗着和三房置气,徒劳无用,毫不利己,这种事她还真是不干。 杜氏不赞成,“咱们和三房和好如初,你祖母岂不更加生气?再说了,三房没什么出息,譬如说这来女子书院报名吧,你来了,六丫头就跟在股后头也来了,这有什么意思?你三叔三婶做人做事都不行。”说到这里,杜氏想起一件事,“云佳云俏她们考不上,倒也还算了,反正这两个人一向不学无术。倒是这六丫头,她不是一直病着的么?年纪又小,又生病,竟然比佼儿考的还要略好些,令人不解。” 云仪不苦笑。 她心里跟明镜似的,什么都清楚,却不便跟杜氏说,只得柔声劝道:“六妹妹也未必是知道我报名了,她也跟着来的。或许三叔三婶从别的地方听说了这家书院呢?娘,若是我考上了,六妹妹也考上了,那以后我便和六妹妹一起在这里读书了。来这家书院报名考试的人你也看到了,王公贵族文官武将家的千金都有,在这里读书定能结到出身高贵的女子为友。这样难道不好么?我和六妹妹必定要好好的才行啊。娘仔细想想,若是我要结好友,对方姐妹不和睦,娘可放心?” 杜氏不由的笑了,“我的儿,你言之有理。”也就不再催云仪回去了,由着她等云倾。 看到云倾出来,云仪便往前了,杜氏不由自主跟在了云仪身后。 这母女二人走过来时,刚好听到云倾得意的告诉何氏“山长说她同意录取我了”,心里都是酸溜溜的。云仪也见过卫夫人了,卫夫人可没有跟她说这句话,云仪还要回家静侯消息呢。 “六妹妹,恭喜你了。”云仪极力制住心中的不快,温柔的说道。 “看不出来,六姐儿很能干啊。”杜氏皮笑不笑。 云倾不耐烦应酬这两个人,板起小脸。 “六妹妹,咱们一起回家吧。”云仪一脸诚恳。 云倾当然不和她一路,正要想个理由回绝,却见冯莹中提着裙子眉飞舞的跑过来了,“阿稚,又见到你了呀。”这位小姑娘上回穿的衣衫是鸭般的黄,又暖又俏皮,今天大概是觉得面见山长应该郑重,穿了一身正红衫裙,跑的又急,跟盆炭火似的便冲着云倾扑过来了。云倾蛮喜她,伸出胳膊抱住了,两人又蹦又跳,又说又笑,登时把云仪凉在一边。 云仪尽其所能的维护着风度和笑容,但若有若无的尴尬觉却一直围绕着她,挥之不去。 “莹莹,你跑得也太快了。”三个小姑娘追着冯莹中过来了。 一个是冯慧中,一个是赵可宁,另外一个云倾没见过面,不认识。 这位云倾没见过面的小姑娘身材比大家略高些,眉又浓又密,眼睛又黑又大,透着京城闺秀少有的明快豪迈。冯莹中忙给云倾介绍,“阿稚,这位是家的姐姐。”那位小姑娘笑了笑,朗的道:“我姓,单名一个莨字,你一看就年龄小,叫姐姐吧。你叫我姐姐也行,莨姐姐也行。”冯莹中殷勤的道:“姐姐比我和堂姐年龄大,平时很照顾我们的。”莨打趣,“所谓的照顾,就是打架的时候不使全力,手下留情。”说的冯慧中、冯莹中、赵可宁和云倾等人顿足大乐。 原来是这么个照顾法啊。 几个人说笑了一会儿,云倾才知道莨是赫赫有名的老将军的孙女,这才明白她方才为什么会和冯莹中开那样的玩笑。真是将门虎女啊。莨是这些人当中个子最高的,年龄最大的,云倾听冯氏姐妹和赵可宁都叫她姐姐,便也跟着叫“姐姐”,声音又脆又甜。 “文官家的小闺女就是俊。”莨见云倾小小年纪便已是一幅好容貌,笑着说道。 “也不是每个文官家的小闺女都像我这么俊的。”云倾笑嘻嘻,“或许我得天独厚,也说不定。” 莨扬眉,“文官不是应该很谦虚的么?” 云倾笑,“文官确实谦虚,可文官家的小闺女不一定啊。” 莨等人又是跺脚,又是笑,乐翻了。 何氏微笑看着宝贝女儿和小姑娘们一起说笑玩闹,对云倾的表现意之极。 不得不说,还是活泼笑的孩子更容易到朋友啊。 云仪好几回想嘴,她一面脸上堆起笑想要开口,一面却又觉得小姑娘应该矜持些比较有身份,所以含笑看着云倾、冯氏姐妹、赵可宁、莨,等着哪位有眼的、有教养的姑娘看到她,先和她打招呼。可是云倾等人乐陶陶的,哪有人注意到她?云仪脸上的笑容都要僵住了,都要挂不住了,也没人看她一眼。 杜氏脸早就是铁青的了,云仪到了这会儿也觉没趣,暗然转身,和杜氏一起走了。 已经走出了很远,云仪蓦然回头,看到云倾和其余四女还在笑闹,不由的有些心灰。jzfcBj.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