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颜卿嘴角一扯,倒是不甚赞同:“有什么不好说的,丹郡主虽年纪大了,可论模样却是一等一的,恪顺王又只有她一个独女,家里的钱财可不都是她一个人的,娶了她可同等与娶一个财神爷进门了。” 三皇子闻言不由挑眉看想了姚颜卿,狐疑道:“你莫不是想做郡马爷吧!”说着,眉头皱了起来。 姚颜卿一怔,忍不住笑了起来:“我只怕是没有这个福气的。” 三皇子轻哼一声,口是心非道:“娶一个老女算得了什么福气。”说完,便把这话扔开,再不提丹郡主,心里不免生疑,想着之前去逢楼时,他可不正是不喜那鲜的小娘,说不得还真喜如丹那般年纪大的。 三皇子说丹郡主是老女,实则她却是一朵开正的花,虽只着素衫,头上戴了简单的珍珠首饰,可只端坐在那便是一副赏心悦目的画,让人忍不住赞叹。 三皇子侧目看了姚颜卿一眼,鼻子中哼出一声,随后挡在姚颜卿身前,与丹郡主道:“今儿来是有一事问堂妹,事关能否为王叔讨回公道,寻到凶手,还请堂妹勿要隐瞒才好。” 丹郡主淡淡一笑,比了个手势请两人落了座,随后叫小丫鬟上了茶来,呷了一口后,方淡声道:“三堂兄有话不妨直说,事关我父地下能否安眠,我岂会有所隐瞒。” “昨堂妹到底因何拖延至下午才去击打登闻鼓?”三皇子挑眉问道,那目光锐利通透。 丹郡主却是神不变,甚至反问道:“昨我已说了清楚,三堂兄如今又来问我反倒是叫我糊涂了。” 三皇子脸微微一沉:“丹,你若想为王叔讨回一个公道便不该隐瞒实情,我和五郎今早又查看过了王叔的书房和寝室,处处都透着异像,昨你可是说过一早才破开了门,既书房未和寝室一早都未曾被人清扫过,为何里面竟没有半分烟火气,总不会是王叔当不管是书房还是卧室都未曾回过吧!” 丹郡主幽深的眸子微微垂着,轻声道:“许是父亲昨看书晚了便在小榻上歇了,往里这样的事也是有的,刚听三堂兄说起书房,保不准是那凶手想去书房寻些什么,又怕人发现,最后收拾了妥当。” 三皇子原就有些沉的脸顿时撂下了下来,刚要开口说话,姚颜卿却是摇了摇头,看向了丹郡主,轻声问道:“依郡主之见王爷有什么东西值得叫人冒如此大的风险搜查寝室和书房?王府毕竟不是街道的菜市场,哪里能容得人这样来去自如,他能刺杀王爷后能身已属不易,又怎会冒这样大的风险。” 丹郡主红的嘴角一抿,淡声道:“这我如何能知,姚大人是问错了人,还是说,姚大人觉得我是凶手?” “怎敢。”姚颜卿略拱了拱手,叹道:“郡主可是有什么不方便之处?还是在忌讳着什么人?如今圣人令臣与殿下负责此案,不管凶手是谁都会秉公办理,可眼下却是一点头绪都没有,实在是有心无力。” “我并无什么不方便之处,姚大人多心了。”丹郡主声音淡淡的,目光落在了不远处,透着一抹凉意。 饶是姚颜卿也觉得这丹郡主实在难的紧,只叹生为女儿身,若是个男子,倒可在朝堂之上争得一席之地了。 “臣生在京都长在广陵,是个遗腹子,到如今都不知父亲究竟是何模样,只瞧过画像,母亲又已再嫁,幸亏尚有一姐相依为命,姐弟之情只怕与郡主和王爷的父女之情可有一比,若是臣的姐姐遭人杀害,臣便是拼上这条命亦要讨回一个公道,臣想郡主应是与臣有同样的心情,如今王爷尸骨未寒,大仇未报,郡主真能甘愿吗?”姚颜卿叹声说道,眼底出几分沉痛之。 丹郡主脸上神微有有些变化,目光调转到了姚颜卿的身上,轻声道:“姚大人的母亲是福成姑妈,说起来姚大人还是我的表弟,早先曾听闻你为了你姐姐和宣平侯府撕破了脸皮,姐弟情分之深厚实叫人叹。” 姚颜卿微微一笑:“血亲自当相护,哪怕宣平侯府权势滔天,我也断然不会叫家姐受了委屈,说句大不敬的话,只怕圣人亦是如此做想,若不然也不会令我等三个月内要查清凶手是谁,只为安王爷在天之灵。” 丹郡主闻言抿了抿角,姚颜卿又道:“若郡主真心想为王爷报仇,实该吐实情才是,若不然……”姚颜卿无奈一笑:“臣等为保头上的乌纱帽,少不得要让王爷做一个冤死鬼了。” 丹郡主因姚颜卿的话沉默了下来,寒星似的眸子微垂着,许久之后,抬起头来,目光悲中含怨,竟是直指三皇子,姚颜卿心下一惊,忍不住侧目看向了三皇子,心下惊疑不定。 三皇子亦是一怔,正待不解之时,又见姚颜卿用探究的目光望着自己,心下一寒,当即沉声道:“堂妹有话不妨直说,不必如此含沙影,你总不会想说是我暗害了王叔吧!” 丹郡主冷冷一笑,竟似早有准备一般,从袖中掏出一封信来甩到了桌面上,随即与姚颜卿道:“我的命可就到姚大人的手中了。” 第62章 姚颜卿一时间竟不敢伸手去拿那封信,丹郡主见状轻笑出声,头上的垂珠步摇轻轻晃动了下,好不晶莹璀璨。 “姚大人是不敢接吗?”丹郡主红轻翘,嘴角的弧度出一丝讽意。 姚颜卿似笑非笑的望了丹郡主郡主一眼,桃花眼微微一眯,伸手拿过那封信来,轻轻一抖,伸出两指从里面夹住一张薄薄的信来,展开一看,尚未一览信中的内容,却看见最底部一个小小的四四方方的朱印章,正是三皇子燕灏名中的灏字。 姚颜卿抬眼瞧向三皇子,见他浓眉微皱,脸上的神却无一丝慌意,依着他的了解,只怕恪顺王的死和他还真没有多少干系,这厮的眼中钉也就是四皇子一人罢了,倒没有必要招惹恪顺王,反倒是惹圣人猜疑,让父子之间生了嫌隙。 姚颜卿垂下眸子,一目十行阅过信件,脸上的神渐渐沉了下来,他抬眸看向丹郡主,问道:“这信郡主可曾一观?” “自是看过的,若不然也不会收起来。”丹郡主淡声说道。 “既如此,郡主怎得在昨不曾呈到圣人面前?”姚颜卿轻声问道。 丹郡主红勾了下:“呈又能如何,难不成圣人还能叫自己的儿子为父王偿命?” “郡主是个聪明人,应知这信若内容为实留在你手中反倒是会害你的命。”姚颜卿微微一笑,反手把信递给了三皇子。 丹郡主神漠然,道:“真假又能如何,这信我若是上去难不成还有我的活路走?姚大人应知想要不知不觉死一个人并不是一件难事,如我这般父母双亡的,便是枉死了谁又能为我讨回一个公道。” 姚颜卿心知这话不假,不由轻叹一声。 三皇子把信看完后脸沉得仿佛要滴下墨汁来,他冷笑数声,道:“这样一封信又何做得了数,便是刻了我的印章又能如何,我倘若想要害王叔,焉会留下这样的物证来。” 姚颜卿嘴角勾了下:“这信郡主且容我带走可否?不管如何总要呈给圣人一观。” 丹郡主道:“我既拿了出来,便没有想收回的意思,姚大人愿意呈给谁看便呈给谁就是了,我只有一句话,如今我这命可到姚大人的手中,倘若我有个什么不幸,还望姚大人帮我讨回一个公道,莫让我做个枉死鬼才好。” “郡主只管放心,您的担心必不会成真。”姚颜卿说道,从三皇子手上拿回信件,回了信封中。 丹郡主微微点了下头,比出一个送客的手势,姚颜卿从善如的起身告辞,与三皇子离开了山庄。 “你不会是想把这信呈到父皇的手上吧!”坐在车里,三皇子狐疑的看着姚颜卿,长眉一挑,又道:“你莫不是认为这信是出自我的手中吧!” 一连两个问题,叫姚颜卿一个淡淡的笑:“郡主既到我的手上,我自当呈给圣人一观,至于信与不信……”姚颜卿话音顿了一下,勾道:“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圣人是否相信。” 三皇子捏着姚颜卿支着下颚的手,说道:“五郎曾是曾说过与我是拴在一条绳上的蚂蚱。” 姚颜卿挑眉一笑:“殿下岂不闻大难临头各自飞。”说着,一手拍掉三皇子的手。 三皇子笑了起来:“夫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五郎莫不是在暗示我什么?” 姚颜卿贾薄勾起一抹极冷的笑,阖上了眼闭口不言。 三皇子讨了个没趣,把手臂往脑后一枕,说道:“你觉得这信里说的可是真的?恪顺王叔当真和肃州贪墨案有关系?” 姚颜卿眼也未睁,淡声道:“死无对证的事又有什么真假。” “说不得是分赃不均才叫恪顺王叔招来了杀身之祸。”三皇子轻声道,定睛看着姚颜卿。 姚颜卿眼皮一,哼笑了一声:“好理由,证据也是现成的,臣等见了圣人便这样回,就说是殿下和恪顺王因分赃不均继而痛下杀手。”jZfCBj.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