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王姚颜卿一声高喝,便知有异,目光当即一冷,又一箭出,此时山猪已死伤大半,活着的几只身上也扎着数支利箭,用不了多时仅剩的几只山猪便可命丧黄泉,却不想事有突变,一只山猪朝着围困住他们的侍卫群冲了过来,其中几名侍卫竟似被惊住一般,来不及有所反应,竟被那山猪拱翻在地,紧接着几只山猪便顺着空出的位置冲了过来,方向正是晋文帝的位置, “赶紧护驾。”诚王厉喝一声,驭马上前挡在了晋文帝的身前。 姚颜卿眉头皱了一下,却想不透诚王所图到底为何,若说弑君,且不说他有没有这个胆子,便是有,他未曾染指军权三军又怎可能听他号令,若说是为了趁要了雍王的命,显然他已失算,可偏偏他却叫人故意放了山猪过来,莫不是为了争护驾之功?姚颜卿正想着,却听诚王惊呼一声:“三哥,你做什么?” 姚颜卿目光顿时落在对面,却见雍王张弓,弓弦上并无箭矢,而诚王却当命中一箭,脸上犹带了不可置信之。 众人因护着晋文帝,并未注意到诚王是如何中箭的,听他一声惊呼后才把目光调转到他的身上,目中所及与姚颜卿并无分别,众人惊疑不定的看着诚王,又望向了雍王,已然有些不知所措。 姚颜卿阖了阖眼,只听惊呼声响起,见诚王已仰倒在地,口鲜血涌出,晋文帝已高声喝道:“太医何在。” 姚颜卿实不曾料到诚王竟不惜以命陷害雍王,这变故实在打的人措手不及,眼瞧着晋文帝眼中已只有诚王一子,姚颜卿心沉了沉,眸子望向了雍王。 雍王脸极其沉,却在目光与姚颜卿汇的时候递了一个安抚的眼神过去,姚颜卿薄紧抿,晋文帝在事后会有如何反应,才是他此时最为关注的。 姚颜卿听晋文帝召他过去,目光便从雍王身上移开,匆匆的近了前,只听晋文帝沉声吩咐道:“这给你和冯百川善后了,朕先带四郎回行医治。”说罢,竟从怀中掏出一个令牌扔到了姚颜卿怀中。 晋文帝此举让百官惊异无比,谁也未曾想到他会信重姚颜卿至此,竟把可调动金吾卫的令牌放心与姚颜卿,若姚颜卿有不臣之心,只需联合雍王便可行之举。 晋文帝这一举动,已叫人摸不清他心中到底如何做想,诚王那一声惊呼显然表明了那当一箭来自雍王,偏偏在此时,他竟把可调动金吾卫的令牌付到了与雍王关系素来亲近的姚颜卿手中,让人实在猜不透他到底是信重姚颜卿,还是信任雍王。 第122章 晋文帝留冯百川与姚颜卿善后,作为从潜邸时就跟随在晋文帝身边的臣子,冯百川自然明白晋文帝的用意,他与姚颜卿商议了一番后,便由他先护送女眷回城,余下的事就由姚颜卿负责。 姚颜卿临时受命,心中不可谓不惊,连他都在揣测晋文帝的用意,口中应了一声,见冯百川提步便走,丝毫没有半分犹豫,心中一沉,也来不及多思量,便让侍卫请了御医过来,先为雍王治伤。 恭王与庄王见姚颜卿带了御医过来,便轻轻点了下头,眼中难掩打量之意,实在是晋文帝的举动过于出人意料,此次随同而来的百官不知几何,更不用皇室宗亲,可晋文帝却撇下这些人,择一个年轻小子负责善后,甚至给出了可号令金吾卫的令牌,足见对其信重之心。 太医为雍王处理好伤口之后便退了下去,雍王动了动手臂,薄抿成了一线条,脸冷沉,眼睛凌厉,却不发一语。 恭王见气氛凝固下来,清咳一声,道:“老四这是连自己的命都不顾了也想要拉你下马。”说话间,他目光看向了姚颜卿,这番话显然是说与他听的。 晋文帝既留姚颜卿善后,而冯百川先行了一步,这件事便是由他负责,可以说他的想法一定程度上左右了这件事的真相。 “老四既自寻死路,我便成全了他。”雍王神平静,语气却煞气浓浓。 姚颜卿目光落在雍王受伤的手臂上,已经被包扎好的伤口不知何时又渗出了血丝来,他目光一顿,又调转了开,轻声开口道:“王爷还是大局为重的好,臣先去行善后之事,王爷可先行回行。”说罢,姚颜卿拱了拱手,朝着正在处理山猪尸体的侍卫群走了过去,这些山猪成群结队的出现在这边,必是有人故意驱赶,且当时这些侍卫已将山猪群围困住,偏偏在最后出现了破绽,此事实在过于可疑,这两点尚需要调查清楚。 恭王见姚颜卿离开,脸不由一沉,冷声道:“什么东西,便是冲着你救了他一命的份上,也不该是这个态度,老三,以后学着聪明些吧!这姚颜卿可不是好东西,见风使舵,瞧着父皇眼下心思都在老四身上,就不拿你当回事了。” 雍王遥遥的落在姚颜卿的身上,那件绛红的胡服染上了血渍,导致衣料上出现了深浅不一的迹,雍王角弯了下,以五郎喜洁的子,此时怕是觉得难受的紧。 “老三,我和你说话呢!听见没有?”恭王见雍王没有应声,又追问了一句。 雍王收回目光,淡淡笑道:“五郎不是那样的人,大哥放心便是了,他的心不在老四那边。” 庄王皱眉道:“你就这样信他?若是他在父皇面前多了嘴,说了不该说的话,你可没有什么好果子吃。” “我自是信他。”雍王轻声回道,眼神闪着光,嘴角勾了起来,说道:“咱们也回行吧!总得瞧瞧老四死了没有。” 恭王出一抹含有煞气的笑:“他若没死,我就补上一刀,父皇总不能叫我给他偿命就是了,等将来你好子来了,且记得大哥这份情便是。” “别冲动,五郎说的对,大局为重,若咱们失了冷静才是中了他的计。”雍王冷笑一声,口中打了一个哨响,没一会便有人牵了马匹过来。 姚颜卿眼眸眯着,寒意浓重,他用心的把几个侍卫的脸几了下来,他身后跟着的是冯百川留下的副统领余晖,姚颜卿扭头与他说了几句话,他先是一怔,随即点了下头,目中寒意闪烁。 姚颜卿吩咐着侍卫把群臣送回城,等一切安排妥当之后,他并未着急回城,反倒由一名侍卫引路,去了林中临时搭建的帐篷,此时余晖已等候在内,他身后是捆绑起来的八名侍卫,这几人若有人用心留意,便知是导致山猪冲出围困群罪魁祸首。 余晖见姚颜卿进来,便吩咐人为他搬来一把椅子,姚颜卿朝着他一笑,才坐了下来,随即看向了那八人,目光让人琢磨不透,他越是不发一语,越是让人心中惶恐,仅这一会的功夫便叫那八人脸上神变了又变。 姚颜卿笑了,这临时搭建的刑房到底不比刑部,便说趁手的刑具就没有一件,可没有条件也总得创造条件才是,姚颜卿沉声吩咐道:“去烧一桶水来,在把用来腌的盐拿来,多拿几包,今儿既吃不上烤鹿,能闻闻腌味也是好的。” 侍卫很快就拿来了几大包盐,这本是留着打猎后烤用的,谁知倒在这个时候派上了用场。 姚颜卿接了过来,拿在手上掂了掂,随即扯开了油纸一角,讲盐全部倒进了温热的水中,之后下巴微微一抬,吩咐侍卫将余下的几包盐也全部倒进去,姚颜卿笑了一下,目光在帐篷内一扫,沉声吩咐道:“将鞭子给我。” 其中一名侍卫忙将鞭子递了过去,姚颜卿接后随手扔进了水桶中,森森的开口道:“给你们一次机会,你们是受了谁的意,放了山猪过去?” 余晖闻言眸光一闪,他已明白了姚颜卿的用意,这是要将这件事由意外定义为被人授意,只是不知此举可是为了给雍王开。 那八人不言不语,姚颜卿站起身点了下头,角含着一抹冷的笑,手一伸,便有人侍卫从水桶中取出了浸泡过盐水的鞭子,姚颜卿接过过轻轻一甩,在地上打了一个响,手腕动了动,觉得还算顺手,下一瞬,便一鞭子向了离他最近的一人,浸泡的盐水的鞭子打在人上的滋味真不是一句话能说的明白的,唯有亲身体会过才知这种灭顶痛。 姚颜卿已有好多年未曾亲自动手行刑过了,此时一鞭子挥过去,倒让他找回了当初的觉,几鞭子下去,鞭子便甩的越发的得心应手,那侍卫也算是一条好汉,口中只发出了闷哼声,看向姚颜卿的目光带着愤恨之,惹得姚颜卿冷笑连连。 “倒是嘴硬,不愧是金吾卫出来的人。”姚颜卿与余晖说道。 余晖脸上微微一变,目光变得有几分沉:“这样的叛徒怎配是金吾卫的人。” 姚颜卿嘴角勾了下,看了眼手上的鞭子,觉得有些可惜,若是在刑部,用那种带着倒勾的鞭子,几鞭子下去在嘴硬的人也能撬开他的嘴。 “我就喜嘴硬的人。”姚颜卿用鞭子手柄挑起其中一位侍卫的下巴,冷笑了一声:“总不能厚此薄彼,让这些人都尝尝腌是什么滋味。”说着,他将手上的鞭子随手扔给了一个侍卫,又重新坐回了椅子中,闭目养起神来。 姚颜卿是记仇的人,他可没有忘记他这一身狈从何而来,他险些丧命,总得让这些人付出代价才能消他心头之恨。 姚颜卿坐姿懒散,甚至有几分漫不经心,这种姿态实在是太招人恨了,其中一个侍卫不知哪来的勇气,竟朝着姚颜卿的方向吐出了一口含着血的吐沫,却换来了更加凶狠的打。 姚颜卿缓缓的睁开眼,冷声道:“还是没有人开口是吗?” 他话音落地,那八人却依旧没有一人肯开口,姚颜卿轻轻点着头:“很好,我就喜有骨气的人,希望你们继续保持住。”他手微微一抬,召了人上前,冷声吩咐道:“既然都不肯开口,留着舌头也无用了,不如割了的好。” 余晖脸变了变,看向姚颜卿的目光带了惊异之,他实在想不到姚颜卿这等俊秀人物却能下次狠手。 “姚大人,若割了他们的舌头可就再也问不出话来了。”余晖沉声说道。 姚颜卿笑了一声:“余大人说的对,还是得留着他们的舌头说出是受谁的指使。”他手肘支在扶手上,五指飞张撑着头,想了想,很有几分烦恼的说道:“可这些反贼实在可恶,若不给他们一个教训,实难解心头之恨。” “反贼?”余晖一怔,口中不由重复着姚颜卿的话。jZFCbJ.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