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岁岁还没到的时候,乔欣问我有没有看见你,我说看见了,正在我这准备打耳呢。” 仿佛没看见前一秒还恩的像是一个人的两人这会儿斗似的互瞪,许绍洋笑得一脸无辜—— “她好像很惊讶的样子,没跟我说清楚人就过来了……做什么,你还怕她啊?” 他自然知道薄一昭是不怕的。 一个男人对漂亮年轻的女人怎么可能害怕呢? 他只是故意把话说得那么暧昧,余光瞥见徐酒岁面已经开始发青,她看上去好像很想抬脚狠狠踢男人一下。 许绍洋顿时觉得特别意,不枉费他三钱电话费。 薄一昭被坑了这么个大的,也不想和许绍洋再“兄友弟恭”,瞥了他一眼:“不准叫她岁岁。” 许绍洋微微一笑,如果二岁时候兄弟两人穿着开裆抢玩具,薄轻启,果断拒绝:“嘴长我身上,管得着么你。” 薄一昭不理他了,气势汹汹地抓起徐酒岁,拎小仔似的拎着脸不情愿的她往外走。 “拽什么!我不想出去!”徐酒岁气得跳脚。 “那是我邻居,你该见一见。”男人平静道。 可怜好好的“青梅竹马”就这么被无情地钉死降格在“邻居”上,好歹前两天还是“我的一个明星朋友”。 两人声音伴随着他们在走廊走远变远了些。 “我不见!”徐酒岁恼火的声音传来,“反正我哪也比不上她!” 男人沉默了三秒,忽然答:“……那倒不是。” “嗯?”充期待的鼻腔音。 “手比她软,比她大。” “……………………臭氓!” ”我只是说实话,是你非要比的——过来。” 两人的声音消失在走廊尽头。 …… 两人慢从走廊装出来的时候,乔欣已经在厅堂等了好一会儿了,今天她穿得深蓝的长裙和黑的风衣,遮住了腿上的绷带,整个人看上去中规中矩的,温婉尔雅。 长卷发披散下来至间,让平里那副高高在上的致多了一丝丝的柔和。 乔欣的头发很多,平里跳舞总要盘发,所以其实她不那么合适留太长的头发,坚持留下来,只是因为薄一昭说过他比较喜看女人留长头发。 而事实上呢? 她看着薄一昭身边那个年轻女人,短发,没有烫染,看上去柔软地垂在面颊边……她身上穿着口口袋上有个可猫咪脑袋的衬衫和深灰百褶短裙,一双到大腿一半的那种过膝袜,伴随着她的移动,裙摆和长袜边缘隐约出一丝。 脸上除了偏红,仿佛不施粉黛的模样。 走出来的时候她正侧头跟身边的男人说话,因为男人腿长迈得步子大,她为了跟上他连蹦带跳的,面颊有几缕发贴着她的面颊。 ……看上去非常活泼又青的模样。 ——但完完全全,彻彻底底,本不是薄一昭喜的那个类型。 如果是这小姑娘辛辛苦苦想要追上男人的步伐而显得有些仓促的话,乔欣心里可能还觉得好接受些—— 只是,在两人出现的第一秒,她就能看见,是男人的大手拽着她的手肘,强行拽着她跟上自己的脚步。 她还脸不高兴,不停地拍他的手背,示意他撒手。 属于男人的麦手背与她白皙的手叠在一次,形成了触目惊心的对比,以及……亲密无间。 乔欣目光闪烁,差点就要当场失控。 但是她很快又冷静下来,没有忘记,上一次正面对决大获全胜的是她,这个小姑娘被她气得甩脸子当场走人—— 第一次甩脸男人会去哄。 第二次呢? 第三次呢? 男人的耐向来不太好,更何况没有第二次,第三次的话,她会一直给他们创造契机的。 这大半年浸娱乐圈,乔欣逢场作戏的演技有所提高,所以当他们走到厅堂时,她从容不迫地站了起来,脸上已经挂上了无懈可击的友好笑容…… “阿昭。”她嗓音温柔,叫他。 然后转过头,冲着徐酒岁笑了笑,声音细细的:“徐小姐,你好,又见面了。” 徐酒岁沉默了下,记忆中她好像没有跟这位大明星说过话,她就知道她姓什么了啊? 过了一会儿,她敷衍都扯了扯角:“哦,你好。” 三人沉默了下,然后无言地坐下了,介于上一次见面并不是什么愉快的结束,所以谁也没想着要寒暄回忆……乔欣只是简单地对薄一昭上次送她去医院表示谢,嗓音柔柔的,望着男人的眼中闪烁着欣喜,不知情的人听得恐怕会以为他们在医院发生了什么,心从火起。 徐酒岁看着她故作开心,心里只想恶毒地发笑,被人扔在停车场都能那么快乐,看来这世界上还是存在比她更加乐观的人的。 ——完全忘记了自己上次也是被气得跳脚。 乔欣说完谢,薄一昭没说话,徐酒岁转头看了一眼男人的侧颜,忽然出个笑容,拦过薄一昭的手臂,冲着乔欣笑道:“谢什么呀!听说乔小姐和薄老师认识很久了,应该知道薄老师正义爆棚,怎么可能扔下一名受伤又被记者围追堵截的女士不顾呢——更何况是邻居。” 她在“邻居”两个字上狠狠咬字。 明显看见乔欣脸上的笑容一僵。 她了,但没准备就这么算了,还转过头,一扫之前那副张牙舞爪的模样,伸手捏了下靠坐在那完全懒得说话的男人:“哦,是吧,老公?” 尾音上翘,又甜又勾人,像是一只偷了腥的猫。 多久没听见她这么说话了? 男人嗤笑一声终于抬起眼,似笑非笑地从小姑娘一脸甜腻的笑容上扫过,半晌,“嗯”了声。 “……” 乔欣抠进掌心的指甲都快把掌心抠烂了。 当下差点儿保持不住笑脸,脑子里一下子也断了片—— 乔欣自然是知道自己的优势在哪的,长得好看,家庭好,公众人物却没有绯闻,还是个学舞蹈的,身材高挑,格也温柔…… 男人喜什么样的女人,她都知道。 所以,今天本就是有万分准备地从远处而来,打定了主意要给这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脾气大长得也就一般好看的小丫头一点颜看看… 都说对比产生美,她浑身上下就是按着薄一昭的审美长的,她怎么可能比不过这野路子呢? 于是路上打了一路的腹稿,要让这小姑娘丑态尽出…… 然而。 现在她的脑海里却是一片空白,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目光有些飘忽,她不小心撇到了男人耳朵上的钢针,说实在的,这么一个严肃的英俊成男人带着简单而不浮夸的单边耳钉,只会让女人更加眼热。 以前的薄一昭却从来不会碰这些有些“离经叛道”的东西。 眼神儿跟着飘忽了下,名为“嫉妒”的情绪在脑海中疯狂燃烧,眼下面对面坐着,她却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眨眨眼看向男人:“阿昭,你真的打耳了啊?” “……” 本来耳朵都不痛了,被这么一提醒,又开始火热突突跳着疼…… 男人恹恹地蹙眉,像是刚才一样“嗯”了声,却完全是不同的态度。 “她太闹腾,拧不过。” 徐酒岁没错过乔欣那张瞬间失魂落魄的脸—— 实不相瞒,她看得非常开心…… 有种大仇得报的觉。 谁敢相信呢,几天以前,她还以因为薄一昭认识这个女人而被气得想去跳楼,现在,这个女人却僵着脸,面发白地坐在那里,失魂落魄。 是风水轮转,也因为这些天经历的事也不少,她对薄一昭有了新的信心:这男人连“结婚”都说得出口了,她想不到自己还需要为一个“隔壁邻居”患得患失的理由。 只是她故作可怜的模样,徐酒岁有些看不下去了,忍不住掐了薄一昭一把。 男人被她掐的疼了,皱皱眉,这才坐起来正眼看向乔欣:“你腿还没好,不是应该在医院?今天来这什么事?” 他的嗓音低沉,浑厚,一下子让乔欣从片刻的失神中清醒过来……垂下眼掩饰住心中的惊涛骇浪,她咬了咬下,看上去楚楚可怜地委屈。 “这些年我们俩都在国外,陆小童他们知道我们难得回了近海市,所以想趁机高中同学聚一聚……”乔欣说,“今晚七点,明悦海鲜酒楼,还叫了老黄。”” 陆小童高中时候是薄一昭的隔壁,两人关系不错。薄一昭有时候在宿舍看书懒得动弹,还是这位兄弟任劳任怨给他去带饭。 两人也有好些年没见了。 老黄是他们高中的班主任,教英语的,当时知道薄一昭想要出国念物理,给了他很多帮助……两年前听说是得了癌退下来,一直在养病—— 兄弟和恩师都在,没道理不去。 薄一昭抬起手看了看手表,这时候大概是下午接近五点,加上下班晚高峰,这时候出发到明悦海鲜酒楼,差不多也要一个多小时。 “行,我先下去开车,你腿不方便慢慢下来。” 男人毫不犹豫答应下来。 乔欣心中的怨念散去了些,不着痕迹地勾了勾角—— 看啊,没什么好怕的。 她和薄一昭认识了三十年,他的朋友就是她的朋友,他的亲人几乎也等同于她的亲人,两个人的生活圈子高度重合…… 当所有人都默认她和薄一昭在一起的情况下,她想要侵入,实在是太简单了。 徐酒岁不过是个半路闯入的野路子,现在不过仗着薄一昭还新鲜宠着,等所有的情都燃烧殆尽的时候呢? 有得她哭的。 所以,她还没输。 定了定神,乔欣出了一个笑脸,温柔无比地叫了声“阿昭”,正想说“我腿没那么疼,和你一起下去”,这时候。却看见男人目光基本没在她身上停留一瞬—— 薄一昭只是说话时候礼貌地扫了乔欣一眼,便转向挑起眉,眉梢都快飞进发际线里的徐酒岁,面无表情地问:“你跟我下去还是跟她乔欣一起下去?” 是另一种语气。JZfcbj.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