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话时温热的气息在她额上一触,她有点失神。转瞬间,又觉蘸了膏后微凉的刷子触在眉心,轻轻划了一个弧线,的,搔得她心头阵阵发慌。 司妍突然觉得,这场面仿佛十分温存。 “你……”她脸上不由自主地发热,低着眼问他,“画花吗?” “一会儿你就知道了。”他微微而笑,她余光睃见他的笑容,心底又一阵慌。 亓官仪也逐渐从方才的无措里冷静下来,稳稳的一呼一就在她面前萦着,他描了好久,完工时短吁了口气:“好了。” 司妍莫名紧张,定了会儿神才侧首看向镜子,镜子里的她,眉心了一朵小小的玫瑰。 那朵玫瑰有花有叶,花瓣叶片间各留了恰到好处的隙,看着玲珑致。ysl方管#13质地润滑,橙红的颜显白,让那朵玫瑰看着娇滴滴的,还将她的整个妆容都了一层靓丽。 只是和娇兰小黑裙#007染就的配着,看起来不太搭。但司妍多看了一会儿,诡异地觉得越来越顺眼。 “为什么是玫瑰?”她忍不住这样问了一句。因为据她了解,送玫瑰是现代社会从西方引入的习俗,中国古代可没这传统。 “这个叫玫瑰?”亓官仪在她身后弯下,下颌抵在她头上与她一起望着镜中,一笑,“那天奇怪的东西四处飞,我捡到一个小管,一端印着这个,我就在想给你画成眉心钿一定好看。” “你竟会想到这个?”司妍有点惊讶。 亓官仪蹙眉,垂眸一瞪她:“我说过,我不懂的东西,你喜我可以尝试着学。” 哎…… 司妍翻眼睛去瞅头顶上的他,往后一靠倚住他:“烦人,你又我。” “归结底是你先的。”他还是那副一本正经的样子,“你都到生孩子上了。” 然后,二人还是一起躺到上睡觉去了。 o(*///▽///*)o亓官仪先避去了屏风后,司妍掉外衣后盖好被子,告诉他:“好啦!” 之后他走出来,气定神闲地直接上躺着。 “……你不件衣服?”她道。 他说:“来前新换的,不脏。” “可是这么睡不舒服啊。”司妍撇撇嘴,“这样休息不好,还是穿中衣吧,我信得过你!” “没事,这样明天女宦官进来看了,更会信我没做什么。”他仰面躺着,说罢打了个哈欠,手探入被中握住她的手,“睡吧,明天也不能起得太晚。” 但她看着他这张英俊又平静的侧脸,哪儿睡得着啊? 司妍不由自主地想起他刚才说的事情,忍不住有点动心,第一次主动动了想将世界观说给他听的念头。 她都差点忘了,他已然接触过一次各种东西天飞的情况。 他画给她的这朵玫瑰,方才她没能及时反映过来,听他说后她才意识到,这好像是lane菁纯丝绒膏的包装上的那朵玫瑰——他也没因为膏的包装材质觉得奇怪,反而还能留意到这个?那或许她把真相告诉他,他也能接受呢? 这个念头在她心里涌动得厉害。不是因为想解决什么麻烦,而是想把自己的一切都分享给他听。 “亓官仪……”她迟疑地叫了他一声,他睁开眼:“嗯?” “我……”话到了嘴边,司妍又不住地退缩。 她哑了哑:“我……有些事,不知道该不该跟你说。” 亓官仪看着她,既没劝也没催促。 她试探着问他:“有没有什么事,是你绝对接受不了的?” 亓官仪想了想:“天下之大,谁都有接受不了的事。” 司妍沉默。 他看着她的神嗤声一笑:“你不会打算告诉我你已嫁了人了吧?” “不是……”司妍知道他在说笑,一哂,又为难说,“但是也是件很大的事。我不说,对谁也没有影响;说了,不知你能不能接受。” 她抬眸觑觑他:“我知道这样听来是不说更好,但我就是……越来越不想有事情瞒你,觉得自己在骗你似的。” “嗯……”亓官仪沉着,深缓了一息,“你没想瞒我,只是有别的顾虑,就说不上骗我。” 他握住她手的手轻松地了:“等你觉得可以说的时候再说就是了,没必要心思这么重。” “哦……”她也只能这么应。二人又相互看了会儿,他噙着笑闭了眼,她便也阖眸睡去。 亓官仪静听着耳边的呼愈渐均匀,觉得她该是睡着了,便又挣了眼。 他小心地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她没反应,确实是睡着了。 他睇视着她的睡容,轻轻地叹了口气。 她的话让他心头有些,因为他也有事情想告诉她,却也怕她不能接受。 她这样一说,他很好奇他们说的会不会是同一桩事,觉得如果是就好了,那说明他们都能接受,没什么可瞎担心的。 可是,他还是不敢贸然开口——万一不是呢?他不想吓到她。 他觉得,这个世界仿佛是有人控的。控的不是万物的行为,而是万物的思绪。 那天奇怪的东西漫天飞……场面那样的诡异惊心,他理应能记得很牢,可是几天后一觉醒来,他就完全记不清飞的都是什么东西了。 他脑海中留下的印象,是各种瓷盒、木盒、锦袋飞,可一些残存的记忆告诉他并不是那样,他那天应该确实见到了一些奇怪的东西。 而且,他当时应该还从中挑了一套东西打算送给她,她嫌难看没有收。可回京后他再打开那个盒子,里面只是一个个黑漆质的小圆盒,说不上好看,但理应不会让她那样嫌弃。 这是让他大惊的一个转点,他便叫了几个当时在场的侍卫来问话,试探他们那天看到了什么。他们所说的,也是瓷盒木盒飞。 可他确信自己脑海里那些模糊的画面是真的。 这个世界,一定有哪里不对…… 第99章 la prairie鱼子华紧颜 一夜过去,司妍一觉醒来的时候,看到亓官仪正在几步外的案前看书。 他一袭竹青的直裾,单手执书的样子温和儒雅。身边是半开的窗子,窗外被雨水洗得干净的绿叶与红窗呼应,晶莹的玉珠从叶尖上一颗颗地往下滚落,安静又好看。 这样的画面,让司妍心里软做一片,脑海里只有四个字:岁月静好。 她衔着笑伸了个懒,亓官仪余光睃见这厢的动静就看过来,放下书一笑:“睡够了?” “嗯。”司妍翻了个身,卷住被子趴着看他,“你一早上起来就读书啊?吃早饭了没?” “吃过了。”他站起身踱过来,坐到榻边瞥她,“我先练了武后用了膳,读书已经读了半本了,哪像你这么懒。” 一起就开嘲讽? 司妍抬眼瞥回去:“我虽然懒,但我长得美啊!” “哈哈哈哈你说得出口!”亓官仪一阵大笑,司妍自己也笑得歪倒,笑够之后扯了个哈欠:“你知道吗,这种大早上起来科打诨的画面我想象过。” 亓官仪看着她的笑眼没接话,她咂咂嘴续道:“但在我的想象里,这是老夫老的生活。” “噗……”他一声笑,当她在说着玩,但她手指划拉着他撑着榻的手,神很认真:“真的。” 那句话真的没在开玩笑,她曾经想象过自己老了之后的生活。想象的结果是,和年轻时大概不会有太大的区别,她应该依旧会化妆护肤努力让自己维持很好的状态,依旧会上网买买买,依旧会刷微博发胖圈…… 唯一不同的是,她那会儿应该不是单身状态了——都变成老太太了,身边大概会有个老头子吧?他们又都经历过数年的加班升职为生活打拼,到了晚年的时候,她希望能做到和对方舒适相处的理想状态。 其中包括早上起来胡侃两句、早饭之后他去遛鸟儿(?)她浇浇花,然后他可能想跟老朋友打打英雄联盟啥的,可能因为反应迟钝作差被骂小学生(?),那她当然就是出试po图啦,立志成为国内最老最专业的美妆博主(……)! 这种脑补自然存在搞笑成分,不过认真想来,她觉得如果真能达到这样那也惬意的。没想到一场车祸让她秒变植物人,到现在还躺在医院里让父母伤心,而自己提前在游戏里体验了一把这种“惬意”……? 她趴在上沉默了一会儿,手指依旧在亓官仪手上按着:“你说咱们以后如果要分开怎么办?” “不会的。”他眉心微锁,“我一定会娶你,你信我。” “我信你。我只是想说……万一呢?可能有些事会让我们不得不分开,那时怎么办?”司妍抿了抿。 时至今,让她离开亓官仪、离开这个世界,从心理上已不那么容易,但是在另一边也是她无法割舍的存在。 假若她是那种父母双亡的悲惨设定,她可能会很潇洒地决定永远留在这里。可事实是她的父母都在等她醒过来,让她自私地放弃他们是不可能的。 她看着亓官仪,一边知道这种问题本不是他能解决的,一边又地希望从他嘴里听到一个答案。 哪怕只是哄她开心的答案。 亓官仪认真沉了一会儿:“我的身份在这儿,不可能擅自做出什么‘浪迹天涯’的事,所以只要你在这儿,我一定在。” 司妍点点头,正想这话题还是揭过去的好,他又续说:“但如果是你要到别的地方去……” 她心头一紧,眼也不眨地注视向他。 他淡淡一笑:“若是你自愿的,我不管你;若是被迫的,我一定去找你。” “那我如果不能回来呢?”她问。 “那我陪你在那儿待着。”他说。 司妍想想,又拿他方才的话来驳他:“可你的身份在这儿,不可能擅自做出什么‘浪迹天涯’的事。” “那前提是你安好。”他抬手在她额上一敲,“你要真有什么缘故被迫离开,命都堪忧。我不去找你,任由子死在外头?” 司妍双颊一热,板着脸避开视线,似有不快:“你又我!” “实话。”亓官仪边轻松一笑边推推她的肩头,“起来用膳吧,我问了五哥府里常给你备膳的厨子你吃什么,让他们照单备的。” 心真细qaq。 司妍本来就有点小伤的情绪被他得更复杂了,爬起吃饭时就一直看着他,看来看去,愣是看出一份“决心”来。 ——在和他相处的时里,她一定、一定、一定要跟他好好的! 许多事都是这样,或许他阻止不了,她也无力改变,但他有一份心在,她也有同样的心,那他们至少可以一起“珍惜当下”! 想到这一层后,司妍的心情好了一点儿。 亓官仪看着她忧心忡忡地吃饭,吃着吃着居然把自己吃开心了的样子,一笑:“你心情变得真够快的!” “不习惯沉郁而已。”司妍无所谓似的耸耸肩,“我这人能哄自己开心的时候都会哄,所以你如果看见我长时间的沉闷,那就是真沉闷,自己哄不过来的那种。” “好,我记住了。”他一边严肃答应,一边拿了个豆沙包递到她嘴边,“到时候我哄你。” 刚吭哧一口咬下去的司妍红着脸滞住:“……” 然后就看他噙着笑把她咬了一半的那个豆沙包收回去吃掉了!jZfcBj.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