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他捧宝贝似的把礼物接过来,看了看自己的行李箱,完全不知道把它放在哪里。 “放行李箱里就行,回市二了摆寝室里,”盛夜行说,“喜吗?” 路见星点点头,但还是重复:“装!” 看他眼神完全已经黏在木雕上边了,盛夜行笑着问:“装箱子里啊。你非要拿着?” 路见星只是说:“身边。” “装你衣帽兜里吧。”盛夜行一挥手。 “丢了。”丢了怎么办? “我刻了久,你别丢了,”盛夜行抬眼瞥过去,“丢了的话,哥再给你整个。” 别说整个了,“整”个世界都行。 洗完澡出来,路见星抓着他新研究好的玩具——吹风机,自告奋勇地要给盛夜行吹头发。 “我这寸头有什么好吹的,”盛夜行哭笑不得,“得长点儿再吹,我这不用吹,知道吗?” “哦。”路见星伸手要去扯头。 盛夜行又觉得不能打消他的积极,伸手把人揽过来,再乖乖低下头,“吹吧。” 吹风机在头顶响了会儿,路见星又默默地把吹风机收好。 他手里还握着那个猎路者的木雕。 意思是,今天开始我就十八岁了吗?想想都好笑,在他六岁的时候,还觉得自己是三岁,妈妈花了好多时间给他解释人一年会长一岁这个事。 “天快黑了,”盛夜行看一眼,落地窗外夜幕即将低垂,天空的颜正在缓缓变暗,“现在你十八岁了。” 天快黑了,星星也都出来了。 盛夜行拨开他鬓角的发,揪一把路见星耳朵,“听说过几天学校有个活动,我们回去参加还来得及。” “嗯。”路见星抱着木雕,答应下来。 “生快乐啊。” 盛夜行语气紧张,“话就不多说了,都得用行动证明。” 以前路见星还没成年,对于盛夜行来说还是小孩子,有点儿想法都觉得自己是畜生。青期少男就是这样的,大一岁都是大,没过十八岁就觉得别人还小。 十八岁一过,再回头来看世界的眼光都不同。 盛夜行这么想着,叹一口气,拿过摆了一排的饮料在鼻边嗅了嗅。 ,着一个男孩的男人好脆弱。 “行动。”路见星突然说。 “对,”盛夜行仰头喝一口矿泉水,抱着枕头盘腿坐在上看路见星兑饮料,“新的一岁,要更好地陪着你玩儿。” “我陪你玩”真的是个很美好的承诺,代表两个人一起快乐。 “想不想,”路见星抬头看他,“做点别的。” 盛夜行倒饮料的手顿了顿,他明显觉到路见星把落地灯关了,房间内光线暗了一些。他紧了紧喉咙,迟缓道:“十八岁……你成年了,你知道吗?” “知道。”有浅浅的影打在路见星眼睑下。 “靠……”盛夜行狠狠了一口气。 其实路见星只是想亲亲他,当时还没来得及想别的。盛夜行倒是因为房间里没套,都不敢靠过去。他买的饮料很多种,里面还有折扣下来的椰子味预调酒,尝着甜甜的,度数却不低。 “做,做什么,”盛夜行不认为路见星完全明白那种事,“要抱一下?还是……” “……”路见星没吭声。 他摇摇晃晃地走几步,跨坐在盛夜行大腿上,嘴里还嚼着冰块儿,咯嘣咯嘣的。 一口气灌掉第二瓶兑好的桃汁,路见星整个口腔又甜又凉,低头轻轻吻上盛夜行的嘴,再用舌头把含住的一块冰推进去。 靠。 盛夜行有点儿明白什么叫“冰火两重天”。 接吻接到单膝跪上沙发边缘,盛夜行托住路见星后脑勺,想把他放到上去。路见星劲儿大,抓着盛夜行的短袖领口往身前一拽,双双落入柔软之中。 窗外万家灯火,落地窗窗帘没关,盛夜行也懒得去上了,直接拽过被子拖到地上。 他想着,等会儿让客房部再送一条干净被子过来。 他们把空调开到十六度,盖上被子,鲁又小心翼翼地拥抱。 被褥非常干燥,但人体传递了温热。 夏天,生机。 - 完事儿了,盛夜行故作淡定地把成一团的被褥扯过来搭到路见星的肩胛骨上,再轻轻拍了拍路见星的背,“空调我开得低……不冷吧?” 路见星摇头,左手握住右手的手腕,疼得眉眼都拧一块儿了。 手酸。 怎么那么久才…… 他捏住路见星酸痛的胳膊,左按按右捏捏的,边边安,“给你捏捏就不痛了啊,乖。以前啊,我们校队里都这么的,都是互相的,完特别舒坦。” “……?”投过去疑惑的目光,路见星给听懵了。 什么意思? 以前在校队里,他们都这么互相搞? 盛夜行没觉得自己这句话有什么不对劲的,还以为他嫌力度太小了,加重点儿力气问:“怎么了?” “你们,”路见星咳嗽了两声,“你们。” 玩儿开啊? 再认真琢磨路见星的眼神,盛夜行赶紧解释:“想什么呢。我的意思是说,经常互相按摩。” “哦。” 偷笑一下,路见星又把衣袖捋起来将胳膊往前凑了凑,发觉好像捏捏是更舒服了! 再一看时间,已经凌晨。 关了灯躺下来,盛夜行伸手从后面抱住路见星,哑着嗓子说一句:“真好啊。” “……”路见星觉得他抱得太紧,掐了掐他的手臂。 “就是真好,没什么原因,”盛夜行低头把下巴搭在路见星肩膀上,“现在的氛围和人值得我说这样的话。” “紧……” 路见星快被他勒得不过气。 睡觉的时候,盛夜行喜把手掌放到路见星小腹上,路见星总下意识深一口气,呼不太畅快。 “放松,”盛夜行拍他小腹,“全是腹肌又没赘,你什么气。紧张?” 睡意袭来之前,路见星小声地答:“嗯。” 盛夜行闭上眼:“瘦得都没什么,得喂胖点儿。” “嗯……”路见星累得犯困了。 “睡吧,晚安。” 最后,盛夜行说。 上午,盛夜行着上半身去摁打扫铃,等了五分钟也没见着有人来,干脆自己拎着垃圾袋去一趟楼梯口。 路过酒店走廊的长镜时,他往镜子上看了一眼,看到自己肩膀和手臂上绯红的印记——是被用力摁出来的指痕,是路见星的。 那个被拥抱一下都会耳朵发红的人,那个会说有趣的话、会笑得恰到好处的人,那个被说“不正常”的人。 九点了,夏天的光明朗敞亮,也从走廊窗户偷偷入,铺洒在他的肩膀上。 不自觉手一抖,盛夜行的房卡掉在地毯上。 他低下身去捡。 放完垃圾到安全通道楼梯口的存放处,盛夜行又回到房间门口,抬眼看这紧闭的厚重大门。 随后他拿卡把这扇门又刷开了。 盛夜行听说过,“青散场时是需要一个人关门的”,但他认为,只要年少时的那个人一直在身边,这场青就永远不会结束。 今天,他的路见星正式十八岁了。 与此同时,五月顺利结束。 他们的懵懂时代也宣告结束。 第69章 返程 五月的最后一天,他们离开了首都。 临走前,盛夜行带路见星又走了几遍医院到酒店的路,看朱墙乌瓦,回忆悠闲又漫长。盛夜行说等毕业了还要来一次,再把走过的路都走一遍,路见星点头答应,注意力全在路过越野车改装的led大眼灯上。 晨姐来送行,等两个孩子进去了都还一直站在关外久久不愿离去。 在火车站换票的时候,有乘客突发心脏病昏倒,还好救护车赶来得及时,同行亲属哭的哭喊的喊,路见星好奇心上来拽都拽不走,就站在那儿眼好奇地看。 “走了,”盛夜行去拽他袖口,“不要看了,不礼貌。” 路见星对“不礼貌”三个字还是较为,他挪了挪步子,随着盛夜行往站内多走几步,还是没忍住问,会死吗? “应该不会吧。” “啊……” “啊什么,走,找我们的站台。”盛夜行拉着他头也不回地往前冲,一时间有点儿害怕路见星会问出“死亡”是什么之类他解释不清楚的问题。 盛夜行眺远目光,忽然说不出口。jzFCbJ.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