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南侧背着, 黑发下出一截柔白的脖颈, 还有小而薄的耳垂。 丞说:“宝贝。亲一下。” 郁南本没理他。 反正背对着丞,他也不用装睡, 两只眼睛睁得圆圆的,脑子里都是严家的事。 严思危说,他有爸爸,是个医生。 严思危说,他还有爷爷,也是个医生——兴许还有,郁南这么想。 严思危还说,他的亲生妈妈因为过度思念他,生了病,很早就离开了人世。说他和亲生妈妈长得特别像,说他们至少有七八分相似,那么他的亲生妈妈一定很漂亮,对于长相这点郁南并不骄傲,他只是有正常的审美。 郁南对亲生妈妈的渴求并不大,他只是幻想着她,就觉得很心疼,那是一个多可怜的女人,失去了自己的儿子。他无法想象,要是妈妈没有了他会有多么难受。可是为什么,妈妈想要他的愿望没有他这么强烈呢? 对他来说,他想要的妈妈只有郁姿姿一个。 用什么亲生的爷爷、爸爸哥哥,他都不想换。 丞在他背后又讲了句:“真乖。” 郁南有些恼怒。 他翻身回去,想要看看丞到底在搞什么鬼。 头灯温暖的晕影里,身边的男人轮廓分明,眼神温柔。 手中那个属于丞的软陶bjd娃娃被他把玩着,玩手脚,一会让它抱着自己的手指,一会儿让它亲亲那手指,然后让它坐在自己的掌心,轻轻地挠它的。【审核你是不是瞎了????反复锁?你没玩过玩具?这是个娃娃!】 “你不要玩它了!”郁南出声阻止。 丞并不收手,淡定道:“这个娃娃是我的,我想怎么玩就怎么玩。” 郁南咬着:“……” 丞眼中蕴含笑意,动作逐渐过分起来。 娃娃的侧面布了大红的玫瑰纹身,是郁南按照自己身上一比一的比例画上去的。 郁南面红耳赤,这是个娃娃,丞这么做并没有哪里不对,可是他还是觉得很羞。 不由分说地,郁南一把夺走小小的自己,进枕头下面:“你不准玩了!” 郁南把枕头按得死死的,生怕丞抢走一样。 丞本来就是逗着他玩而已,当然不打算和他争抢,只长臂一伸将人搂回来道:“你不知道,这半个月我都是这么过的。你不是说你不在的时候就让它陪我吗?它做得很好。每当我想你的时候,就把它拿出来陪陪我。” 久违的膛温暖宽厚。 郁南红着眼,趴着不想动了。 “你不用想我。你想我干什么呢?反正我对你来说又不重要。” 丞抚摸他的背表示安:“怎么会呢?宝宝当然很重要。就好比现在,你就在我身旁,我还是在想你一样。” 这话郁南没法接。 因为这简直就是情话了。 “我真的想你了。”丞继续道,“我想那个开心的、无忧无虑的、对我撒娇的郁南了。” 他低头吻了下郁南发顶。【吻发顶也锁,审核你是单身狗?污者见污你懂不懂?】 这种氛围温柔得可怕,郁南鼻酸,眼睛也酸。 他何尝不想念那个无忧无虑的自己呢?他多想回到什么都没发生之前,没有那个宅的跨年夜,也没有这个节,一切都回到原来的样子。 郁南不是一个喜往回看的人。 他讨厌这样的自己,也讨厌发脾气,蛮不讲理的自己。 原不原谅丞是一回事,胡撒火在别人身上又是一回事。 “对不起。”他小声说。 “什么对不起?”丞问。 郁南其实从吃晚饭的时候开始就开始后悔了:“刚才的事,对不起。” 丞失笑:“作威作福的时候不觉得,现在才知道过分?” 郁南:“……” 丞说话声腔有共鸣,郁南侧脸趴在上面还能听见他的心跳,平缓有力,给人安全。 丞说:“这辈子骑过我的,你是第一个了,这个第一你不意?” 郁南知道,丞是对上次他哭着喊过的那些话进行回应。 他说路易是丞第一个恋对象,是丞第一个牵手的人,是丞第一个接吻的人,也是丞第一个上的人。当然,路易和丞之间肯定还有许多许多他不知道的第一次,那是岁月造成的沟壑,他拍马难追。 郁南知道,他应该和丞分手。 可是他为什么这么舍不得。 即使知道他们的过往,知道那幅画,知道路易的身份,他还是这么舍不得。 甚至他潜意识里多希望丞说的是真的,真的再也不会瞒着他,真的完全和路易彻底分手了。 这么想很没用,他知道。 他就想这么没用一次,天塌下也不用管,什么都不用去面对。 想是这么想没错,现实又怎么可能真的这样放任其发展呢? 他开口道:“我想回去了。” 见他不正面回答自己的问题,丞也不失望,他知道郁南肯开口和他说话和他商量,就是好迹象。于是丞道:“是怕家人担心?” 郁南“嗯”了一声。 丞说:“我已经和你妈妈通了电话,告诉她你和我在一起。” 郁南惊讶抬头,丞和他妈妈通电话了? 丞又不是不谙世事的少年人,行事自然有他的一番考虑。 从霜山市回深城的第一个晚上,他就把郁南没电关机的手机充电并开启,方便他的家人知道他的行踪。果然几乎是他开机后的五分钟内,电话就打了进来,屏幕上面显示着“妈妈”两个字,对方应当是心急如焚。 丞便接听了:“你好,郁女士。” 郁姿姿听到这个声音很惊讶:“你是哪位?” 丞不清楚郁南的向是否告知家人,沉一下道:“我是郁南的朋友,我叫丞。他现在在我这里,不过他情绪不太好,已经睡着了。” 郁姿姿松了一口气,连连道谢,又问他们在哪里,她要过来接郁南回家。 丞说他们在深城。 郁姿姿吓了一跳:“深、城?” 丞说:“是的。” 郁姿姿狐疑,她怎么也想不到私人飞机这回事,只以为郁南不想见她也不想接电话,故意叫丞找这样的托词。郁姿姿伤心极了,待丞照顾好郁南,要是有什么事马上和她联系。 丞道:“好。” 此时,丞告诉郁南:“你可以休息好再回去。” 又问他,“具体是发生了什么事,你可不可以告诉我?” 丞只听郁南说他妈妈不要他了,结合他曾经提过的身世,以为出了什么事。 现在询问郁南,也是想要对症下药,让郁南可以高兴起来。 郁南迟疑了一下。 “我还不想说。” 丞很意外:“为什么?” 郁南很直接地说:“我的秘密只讲给信得过的人听。” 丞觉得好笑,不再追问:“行吧。” * 接下来,两人先是在湖边别墅度过了几天,丞手把手郁南钓鱼,又亲自刮麟去内脏,在湖边架起烧烤架做烤鱼。他们甚至还喝了冰镇啤酒,一边辣得发热,一边冰得打颤。然后丞又带着他去了马场,这次真的好好教他骑马,正月里马场没有外人,两人骑着马在草坪上驰骋。 丞还带他去了首都,去参观博物院,去玩了真人版吃游戏,见他对很有兴趣,回到深城后又带他去了俱乐部打靶。 “九环!”郁南兴奋得跳起来。 他戴着消音耳机,自己并不能控制音量,是以叫得很大声。 这是他目前最好的成绩。 丞微笑,摘掉他的耳机,从背后给他调整姿势:“只是凑巧,不要太高兴。你握的姿势不对,下次很难再碰到这种好事。” 郁南问道:“那要怎么样握?” 丞在他耳边道:“我教你。” 丞摆他的手指、手肘,调整好高度:“就这样,我替你戴上耳机,你再开。” 郁南:“好。” 丞将郁南和自己都戴好耳机。 郁南全神贯注,屏住呼,有些紧张地扣下扳机。 “怦”一声响后,他只中了五环。 郁南丧气极了:“怎么这样?是不是你说得也不对?” 丞勾:“看我的。” 说着,他拿过,练地换了弹匣,抬姿势标准人。 瞄准后,丞连开五发,靶子显示屏显示结果:“十环x5。” 郁南惊呆了:“好厉害。” 丞低头,在他上亲了下,轻声道:“谢谢夸奖。” 郁南退了一步,脸发红。jzfCbJ.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