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你这边没什么疑问的话,那奴婢先回去复了大夫人。方才奴婢过来时,大夫人还待了奴婢转告您,如果您这边有什么为难之处,尽管派人去告诉她,她来处理。”来说这话时,眼睛往屋里一扫,震慑之意明显。特别是当她往回走,却在景铄院的门口巧遇到回来的大少爷以及跟在他后面的秋杏,脚步忍不住微微一顿。 林蔚然失笑,大夫人真是时刻不忘给她撑啊。 正巧没多久时,令箴从外书房回来用午膳。 林蔚然往他身后扫了一眼,果然看见秋杏就跟在后面,隔着好几个人,想往前凑都不行。 林蔚然却没管她,而是扬了扬手中的关系图谱,“本来还想问你的,现在看来不用了。” 令箴笑了,掩饰地咳了咳,“看来大伯母又抢了我的活。” “一会咱们用了膳,便让景铄院的人都来见一见你,认一认人。认完了人,再看看咱们院子里哪处人手不够或者下人之中有不妥当的,等牙婆领了人来买上一些,调、教好了替补上来即可。” 令箴这话一出,景铄院的下人们大气都不敢。 对此,林蔚然没有异议。 早前她就知道他没有通房姨娘之类的,他此时能将院中的人事全权予她,就证明了院子里的人没谁在他心里是特别的。 夫二人对视一眼,当然,这一点,希望某些个别人也能明白这点才好。 这些话秋杏没听进去,但秋杏的娘何嬷嬷,也是令箴的娘倒是听进去了,想着女儿她心里一阵发愁和无奈。这孩子都十七了,前后说了不下十户婆家,没一家她肯点头的。 渐渐的,有些人家品出来了,秋杏这是心气高看不上他们啊,于是渐渐的就没人再上她家说亲了。 她早就说过,大少爷那样的人中龙凤岂是她能肖想的?而且家风气好,也无意纳小。她是半点机会都无的。 而且大少爷又不糊涂,纵然因为自己是他的嬷,与他是有一些情份在的,但他不会因为这点情分让她们予取予求。而且伺候了他那么多年,何嬷嬷知道他是一个极骄傲的人。最重要的是他不会委屈自己。是的,秋杏于他而言,不管是通房也好姨娘也罢,任何一种身份都是委屈,甚至是水姻缘他都不愿意屈就。 这样的情况,秋杏是看不到半点未来的。可这孩子就是痴心妄想不知道死心,不肯正视自己即使是送上门都会被拒绝的残酷结果。 现在大少爷既已娶了亲,就不能再让秋杏继续下去了。否则与大少爷的那点子情分迟早被她耗尽!试想大少爷那么挑剔骄傲的一个人,能娶了大,大必然是有过人之处的。 秋杏如果犯到她手上,岂能有好果子吃!何嬷嬷狠了狠心,毕竟何家不止有她一个闺女,她还有丈夫儿子甚至是孙子。 于是何嬷嬷寻了个机会,和林蔚然求了个恩典,将秋杏调离了景铄院。 因为自家丈夫的全权放权以及国公府其他人的尊重与认可,林蔚然不费吹灰之力解决了一只一直觊觎她丈夫的小虫子,还迅速地建立起了她身为家大的威严。 下午,林蔚然令箴夫二人就忙着自家院子的人事问题,主要是补人手,暂时不作调动。 存菁阁 虞国公府安然度过一劫,并没有红事转白,喜事转丧。 林昭然一直在等京城的消息,没想到最终等来了衡无事,虞国公府一片风平浪静,而田家幼子出事的消息。 “运气还真是好。”林昭然呢喃。 “四小姐,京城那边来消息说两家铺子常常出事,现在客人都跑了,基本上是门可罗雀——” 林昭然一听就烦躁,她没想到这一世回来后诸事不顺。 上一世她做事顺风顺水惯了,开在京城的两间铺子,一间绣庄,一间茶楼,赚得盆钵。 这一世没了小锦鲤,似乎真的艰难多了。开在京城的两间铺子也坚持不下去要关门了。 想到小锦鲤,她就想到林蔚然,当时得了她将小锦鲤送人的消息,当即她就派人去与唐颂涉。哪知还是晚了一步,唐颂家人说他已经去云游了。 唐颂这人她是有所了解的,出门像失踪,回来像捡到,他一外出云游,基本上能找到他的可能就很小了。 想到上一世他对小锦鲤的觊觎,竟然敢向她讨要小锦鲤......这一世小锦鲤到了他手里,要回来的可能真的是微乎其微。 想到失了小锦鲤,林昭然对林蔚然真的是恨得牙的。 林昭然现在算是看明白了,一切的变数都是因她而起。如果没有她,沿着上辈子的轨道,衡会因骑马从马上摔下来而重度瘫痪,然后引发大夫人重度心疾去世,而老太君白发人送黑发人,在送走了三孙子之后又送走了向来得她器重的大儿媳,身体再也承受不住,然后撒手人寰。 而偌大的虞国公在连失了两位长久主事的女主人后,二少夫人容氏硬着头皮全权接过内宅的管家权。她匆忙上位,难免会有管理不当疏漏之处。这疏漏之处被有心人利用,令箴无意中着了道,竟然因此失去了生育功能。 虞国公曜在丧子之后又丧丧母,先是一夜苍老。后优秀的大侄儿又因为自己儿媳的疏漏而无法孕育自己的子嗣,更是愧疚不已。这些打击将他原本直的脊梁都弯了。 经此打击,虞国公府可谓元气大伤。伴随着老太君他们而去的,还有许多资产的逝。 在上一世大夫人等人死后的若干年,虞国公府那一年遭受的打击常被人拿来翻来覆去地研究。 觉得虞国公府会经历那一劫,一是他们不纳妾的家规导致子嗣稀缺,对孩子看得太重: 二是藏迟迟未娶,如果他十六就娶,有老太君和大夫人□□几年,遇到这样大的变故也能从容上位应对。 而不像容氏一样,只有半桶子水,然后被人算计。 不过这不能怪她,毕竟人家才十七,嫁入国公府一年,仅跟着大夫人学了半年多的管家。 大夫人总以为还有很多时间慢慢教导,并不着急。 想到这里,林昭然叹息着,谁又知道这一切只是某人随手布下的闲子,没想到竟起了这么大的作用呢。 当时的她才惊觉,前一世位列三公的丞相也不过如此嘛,那人随手布下的一手闲子,竟然让他以及国以府吃了那么大的亏。 可她却没考虑到,家遭此一劫乃有心处无心,并从内宅着手。也是家人大意了,却也不能怪他们。毕竟虞国公府两三代人,主母的手腕都是一等一的,从来没让国公府的男人们心过。他们是真没想到容氏的手腕这么渣。 景铄院 许是有所思,夜有所梦。 黑夜中,令箴睡得很不安稳。 如果林蔚然是醒着的话,就会发现他的额头沁了细汗,眼睛紧闭,眼珠子却是不断在转动,显然睡得很不安稳。jzfCbj.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