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林鸳撇嘴不说话,叶景琛这才收了调笑的表情,微微弯下,凑近她的脸:“新年了,有什么愿望,说来听听。” “希望,你,马上,从我眼前,消失!”一字一顿,气呼呼,像个孩子。 “真的吗?”凑近眼前的桃花眼带着说不尽的温柔,耳边轻语的嗓音带着浓浓的笑意。 尽管不情不愿,林鸳仍旧不由自主地开口:“假的。” 然后,就看见面前的那一人笑得如暖花开,眼角眉梢都是融融笑意,让人,忍不住想去依赖。 ☆、第20章 你,愿不愿意 “那真的是什么?” 林鸳双手在衣兜里,视线落在自己的脚尖。为什么,她总觉得身边的人像是故意在拨她?低沉的嗓音像香醇的美酒,听着都要神魂颠倒。他是不是故意低了嗓音?就像每次在戏里,为了演出动情的模样故意做的那样。 明明知道,这个人的段数之高,是个女人都没有办法逃,却还是甘之如饴,这是什么情况……是病,得治! “我要钱啊,好多钱,大把大把的钱,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都用不完。”?f@眼放光,双拳拢在下巴,将一个拜金少女演绎得淋漓尽致,“大神,你那么有钱,能分我点吗?” “好啊。” “哎哎哎,等下,”林鸳掏出手机,三两下打开录音,“口说无凭,录音为证。” 叶景琛看着手机上闪动的红圆点,笑容漾开:“我有很多很多钱,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都用不完。”他说得很慢,眸光温柔得像月光、像水,像一杯飘着暖香的茶。 “嗯,我知道啊。”所以呢,分她嘛?哈哈哈,她自己都觉得这个笑话很傻。 “我只想和一个人分享。”重音落在“一个”上,目光静静落在她嬉闹的笑颜。 林鸳只觉心莫名地加速跳动,无论她怎么在脑海里自我劝自己这是玩闹,这是玩笑,心还是自顾自地惴惴不安。 她强装镇定地笑道:“谁啊?我吗?” “我现在的女朋友,”一笑,垂眸,抬眼,笑眼星光熠熠,“将来的太太。” 心跳过速,要停摆了。 忘了气,要窒息了。 再然后,下一秒,像重重的一拳打在口,闷痛,林鸳只想嘲笑自己傻得可笑。 究竟是什么让她居然对叶景琛的话怀抱幻想啊,一定是因为周家寨的夜太温柔,篝火太暖,星光太璀璨,他声音太人,她才在明知玩闹的时候把真心丢进去,跌宕起伏。 好在,理智终于千辛万苦地爬回心头,这是叶景琛啊……可以他的每一个角,他的每一张照片,甚至他玩票时录的每一首歌。这些都可以代入,yy自己是男神的女友,未来的太太。唯一不可以的是,真的奢望在三次元里拥有这个人。 如果连这点理智都丢,她也不必在娱乐圈混下去了。有太多的机会见到这个人同别人耳鬓厮磨,在人前、在镜头里,在每一个闪光灯亮起的时分。 这么多年来,林鸳见过许多不够清醒的女孩子沉溺在对偶像虚幻的梦当中,从某种角度来说,她与她们并没有区别。即使她偶尔可以站在叶景琛的身旁,那也只是演戏。真实的他们,就像童话里没有晚礼服的灰姑娘和城堡里被无数公主觊觎的王子殿下。 “逗我呢?”不知道自己的表情控制得究竟够不够好,林鸳悻悻地抬指准备取消手机录音,却被叶景琛抢先一步三指轻敲。手机自她掌心滑恰恰好被他俯身接牢,稳稳地落在他干净的掌心,那录音的红点仍旧有节奏地跳跃。 “谁在逗你,”他将手机托在两人中间,微微低头恰好可以看见她闪动的睫和微翘的瓣,“我明明在你。” 她,就,知,道! 林鸳看也不看他,劈手去夺自己的手机:“你是不是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一天不闷得慌?”深山老林的委屈了妹达人影帝大人,男荷尔蒙无处发散只好光普照到她身上来了是吗? “你愿不愿意?”他的动作太灵,无论她怎么捉也捉不住他的手,好不容易连蹦带跳地双手捕住自己的手机,耳边却传来他低声的问话。 “愿意什么?”捉着自己的手机,却抢不过来,她只好气咻咻地抬头一眼瞪过去,却没想到撞进的是一双不带半点戏谑只有当当温柔的眼眸里。 直到四目相视,炸小野猫林鸳的气势嗖地降至冰点,叶景琛才稍稍一倾身,两人鼻尖不足十公分的距离,慢慢的,一字一句:“做我现在的女朋友。” 现在?女朋友?眨眨眼,每个字她都懂,连起来,为什么不懂? “……和未来的太太。” 林鸳觉得可能是刚刚的鼓点声音太响,喧闹太盛,她一定是耳膜受损,听错了大神的意思。“什么?你说……什么?” 叶景琛一笑,按下录音保存,关闭手机屏幕,拨开林鸳的手,将手机放在她的双手掌心:“都录下来了。没听清的话,回去重听。走吧,手都凉了。” 说完,大步星先一步走进周家院子。 守院的大黄狗,只见过叶景琛一面,此刻却像见了老人似的亲昵无比地跟在他身边亦步亦趋。 他弯下,伸手在大黄的头顶一,轻声说:“乖。” 就着屋内的灯光,林鸳才看见镇定自若的影帝大人赤红的耳……所以,紧张的不只有她而已? 临了,进屋的时候,林鸳听见某人站在自己房间门口云淡风轻地补了一句:“明早,等你的答案。” “嘭。” 关门的力道没有控制好,林鸳抱歉地看着上被惊动了的小鱼翻了个身,她背靠着木门,只觉得手机在掌心滚烫。 有个声音反复地告诉她,这不过是大神的玩笑。 另一个声音却在雀跃:你听啊,大神的话都录在这里,若是开玩笑,他为什么主动要录下来! 躺在小鱼身旁,林鸳给手机上耳机线,耳机里传来叶景琛清清楚楚的声音:“你愿不愿意……做我现在的女朋友,和未来的太太。” 声音贴在耳膜上,就像情人的细语,酥酥地拨心弦。 这难道不是她的愿望吗?少女时期的自己,曾经多少次对上天许愿,哪怕做一天叶景琛的女朋友,然后,甘愿做他一辈子的小跟班。 “你愿不愿意?” “做我现在的女朋友。” “和未来的太太。” 一段录音,被单曲循环一遍一遍地回在脑海里,十遍,二十遍,五十遍……直到她终于糊糊地坠入梦乡里。 闹铃叮铃铃的响。 白白胖胖的小林鸳挠着自然卷的短发,另一手准确无误地按掉叫嚣的闹铃。 就知道,这种事只会存在在她的梦里,一觉醒来,她仍旧只是白胖圆润的糯米团子,叶景琛的小跟班之一,贵族校园里不入的次等公民。 瘫在上,她呆呆看着天花板,回忆起自己第一次遇见叶景琛的样子。那个时候……她刚刚被卢筱从n市带到南方来,飞速地办理好转学手续,进了那所号称专门培养社会英的贵族学校。 在这个父母非富即贵的贵族学校里,卢鸳被贴上了“父不详”的辱印记。然而无论十岁的她如何辩解,也没有人信,面对孩子们“你爸爸在哪里,有本事让他来接你”的质疑,从小不曾被人冷言相待过的小姑娘只剩下沉默。 从课本不翼而飞,到小白鞋被人拦剪成两半,再到被独自丢在体育屋子仓库给所有瘪气的篮球打气……从n市被众人捧在掌心,到在这个陌生的南方城市备受欺凌,前后不过一个月的时间而已。 她发育晚,个头比装篮球的铁框高不了多少,勉勉强强把堆在上层篮球抱出来,踩着半人高的充气筒逐一打足气,却对着垫在底层的篮球一筹莫展。 她从旁边找来了跳高用的竹竿,用另一头小心翼翼地去挑框底的篮球,却总在快要勾出来的时候功亏一篑。就在她垂头丧气时,一个白篮球服的身影从她身旁探过身,弯下轻轻松松拿起那几只落在框底的球,一个一个放在她的脚边。 她记得很清楚,那一天叶景琛的白篮球服有藏蓝的镶边,前的号码是17号,口一块穿着红线的玉佩恰巧掉在领口外。他肤很白,只有鼻尖和耳廓是淡淡的粉,眼神很干净,个头很高,瘦削得刚刚好,递给她球的时候像个乘着光而来的救世主。 他弯抱起一只已经被她打足了气的篮球,托在掌心,角勾起柔和的弧度:“谢谢你,给球都打足气。” 小小的她着夕的方向,恰好站在他投下的影里。那时候的她,也恰恰只到他口而已。 再后来,校园王子忽然收了无人怜的路边小草做跟班,周遭对她的欺凌戛然而止,那些曾经欺负她的嘴脸忽然换了个模样,世界,好像又恢复成她曾经悉的那个世界。 直到叶景琛率先毕业考入当地最好的g中,她头一次觉得学业是那么重要。一向成绩不好的糯米团子如有神助,竟也在两年后追着大神的脚步考进g中。 新生开学典礼结束的时候,白糯糯的卢鸳兴奋地拎着书包冲出小礼堂,一眼看见穿着白衬衣黑校服西,拔的少年脸笑容地等在树下,她小胖鸟似地飞奔而去,却在冲到他面前的瞬间急刹车停住脚,狐疑地看向站在他身边蔷薇花一样美丽的女孩。 “卢鸳,再不起来吃饭上学就迟到了。” 这个声音……是芳姐,躺在上发呆的她怔怔地想。 “卢鸳……” “……鸳……” “……阿鸳。” 林鸳猛地睁开眼,这才发现自己竟在梦中做了另一个梦。 两只耳机落了一只,被小鱼拿着在耳朵里,另一只还留在她耳中。 叶大神温柔无比的声音仍旧在回放。 “……你愿不愿意……做我现在的女朋友,和未来的太太?” “姐姐,”小鱼同她极为相似的眼睛睁得滚圆,滴溜溜地看着她,“什么是太太?” ☆、第21章 不娶何 小鱼换好衣裳,脚一着地就兴奋地拉开房门冲了出去。 林鸳对着镜子发了许久呆,镜子里明媚的面孔和刚刚梦境中包子似的小圆脸天差地别,难怪有那么多恶意的揣测,认定她这张脸动过刀。也难怪初次重逢的时候,连叶景琛都没能认出她来。 换了件白高领的贴身羊衫,将长发随手绞成麻花辫斜搭在肩头,静静闭眼三分钟,她才自觉心理建设已完成,鼓足勇气拉开房门却,只看见空亮堂堂的客厅。 那三个男人居然一个都不在家,家里安静得让她刚刚平复的心又打起小鼓。 她才不是紧张,才不是因为某人的戏言而整夜睡不踏实,才不是故意听着那句醉人的告白听了一整夜——她很清楚,那就是某人的恶作剧。 “嗯,哥哥还会再来。” “拉钩拉钩。” 院外传来叶景琛和小鱼的对话,林鸳抱着小鱼的棉服走到门口:“外套都没穿,会受凉的。”没说完,已经看见小鱼坐在叶景琛手臂上,被他裹进羽绒衣里。小家伙双手揽着他的脖子,亲热地贴着脸。 叶景琛个子高,小鱼被他抱在怀里像个幼童似的,见林鸳出来立刻手舞足蹈地说:“小鱼知道了!” 林鸳不敢去看叶景琛,只能把目光锁定在小鱼脸上,奈何小鱼紧紧贴在叶大神脸颊,害她还是看见了某人优美的下颌和轻扬的角。 “知道什么了?”心不在焉。 “太太是什么啊?”小鱼回忆了一下,天真的说,“就是坐在心上的人。哥哥,小鱼说的对不对?”早上醒来的时候,他在姐姐的耳机里听见太太这个词,不明白,问姐姐,姐姐含含糊糊地说不知道。所以他出屋来第一件事就是先问家里这个好看的大哥哥。 林鸳有咬掉自己舌头的冲动,余光一看,大神果然眸子晶亮地看着自己。完了,他一定以为她一直花痴地反复在听他的录音,甚至还跟小鱼念叨……念叨到连小鱼都好奇了。 “嗯,小鱼说得没有错。”他抬手在小男孩头顶一,换来孩子腼腆的笑脸。 “不是那样……”不是哪样?她究竟想说什么啦……扶额。 叶景琛弯下,将小鱼放下来,小鱼口中念着:“饭饭,吃饭饭!”就天喜地地从石化的林鸳身边跑走了。 “不是哪样?”双手在兜,背打得笔直,运动员时期留下的动作习惯至今也没有改变。 林鸳内心的小人已经头冒着黑烟,挤了半天才好不容易挤出一句:“不是我教他的。”说完转头就想追进屋。JzfCBJ.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