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灯摇了摇头,“苗大朴自己代了最讨厌猫,前两回就想对着顺子下手。那顺子之前的确是伤过脚,这样一对倒也对上了,所以……没人去怀疑。” 裴昭相貌行为都得宜,若不是奉灯亲眼见到了昨晚的事情,加之早上裴昭相当于变相在自己面前承认了,沈栖必然也不会相信这事情是裴昭所为。 可奉灯却是迟疑了一下才道:“……姑娘可知道今早上,顺子是在哪里发现的?” 沈栖倒是没听人提起这个,既然奉灯此时特意说了这个,也少不得多问了一句。 “——是在二姑的房中。”奉灯凝重着表情说道。 “什么?”沈栖立即起身过去了裴井兰那边。她如今怀着身孕,沈栖怕她被这个给吓到,也好顺便将裴昭的事情说给她听,算是提个醒。原本以为裴昭是想用这桩事情吓唬自己,哪里想到他还特意针对了裴井兰。 可到了那,沈栖才发觉裴井兰气不错,正斜斜靠在软榻上,叫人着面前熏炉里的炭。她见了沈栖过来,忙招了招手:“过来过我身边。” 沈栖过来时一路走得急,鼻子脸颊被冻得红彤彤的,这会接了裴井兰递过来的手炉暖了一会才缓过来。之前就落了两场雪,又一直没开,接连几全都冻成了冰。还未到真正冷的时候,沈栖就已经觉得有些受不住了。 “还有几书院要考核了?” 这才是沈栖闹心的地方,撇着嘴不痛快的回道:“后。” 裴井兰以前也进过学堂,知道这考核若是不过,后头还要去书院念书,不也为沈栖提着心。裴井兰自幼丧母,总指望等那个走失的胞弟找回来后自己要多分些关去照顾。可谁知裴棠是个再叫人省心不过的,后来好歹是给自己的找到了个需要的长姐护的人——沈栖。 一番话过后,沈栖才拐弯抹角的将顺子的事情问了起来,原本还以为裴井兰会为此不舒服,谁知她脸上冷淡,眸光中透着睿智的光亮,好像早看穿了其中的一切。“做这些的还能是谁,不过就是昨儿回来的那个。” 沈栖不料她竟然清楚这些,不出了讶然之。 裴井兰嗤笑了一声,“他好歹也是我那继母的儿子,同一个府中生活了十多年,是个什么子怎么会不清楚。”裴昭人前看着亲善,可实际上是个最锱铢必报之人,平时稍有得罪了他的地方,当时肯定不会显半分,可到后来要连本带利的报复回来。裴井兰也猜到了昨儿他死了顺子肯定是为了之前在老夫人那不痛快。 裴井兰低下头,若有所思的抚摸着自己的小腹,“你放心吧,我没事,孩子……也没事。不是有句话常说——祸害遗千年。”最后半句的声音越说越轻,淹没在了裴井兰古怪的笑声中去了。 沈栖怎么听都怎么觉得这话奇怪,可看裴井兰神情再正常不过,遂也将这事按在了心中没提。沈栖将今儿早上裴昭同她说的话一字不落的告诉了裴井兰,想问问她裴昭特此一举又是为了什么。 裴井兰笑得清淡,仿佛眼中已经透出了几分对这人的厌恶,“不过是为了裴娆出气罢了。”这下沈氏的一儿一女可都算聚全了,这往后……还指不定要闹出什么风浪来。裴井兰掀起眼帘,看见沈栖目光直然的盯着自己,仿佛还在盼着后头的说辞。漆黑的眼眸像是懵然无辜的幼兽,叫人不能忍心回绝。裴井兰换了一个温柔的笑,“父亲已经知道了你的身份,裴昭也没那胆子真能怎么样你,且安心着。” 沈栖倒不怕他怎么样,只是觉得这人……行为狠,白里在老夫人那还这样孝顺的模样,夜里头就能活活死老夫人在身边养了多年的猫。这如今他年纪还小就这样狠无情,来年岁渐长,只怕戾气也会越来越重。心中想着这些,沈栖再次慨,这镇国公府不能长待呀。旁的暂且不说,就是和裴昭这样的人做叔嫂也是够折磨人的了。 ☆、第92章 暂别 冬里天黑得早,两人说了一会话裴井兰就催着沈栖回去,才刚走至半道,横波馆的大丫鬟绿泊面过来。 “方才去姑娘那处没见着,现在可算是碰巧了。”绿泊朝着沈栖见了礼,杏眼桃腮又常挂着笑容,怎么能不讨人喜。 沈栖倒是有些稀奇她怎么会忽然来找自己的。按说……裴棠经过那一的事后,总应该对自己有所介怀才是。 绿泊又道:“三少爷说了,这几就不叫沈姑娘过去了,不过有一样东西让奴婢转给姑娘的。” 沈栖接过绿泊递过来的一只信封,捏了捏这倒是有些厚度,只是不知道里面到底是搁了什么。和离书?沈栖心中所有怀疑,也不等离开,当即就把信封开了口子,往里面瞥了一眼,只见是厚厚的一层宣纸。 和离书沈栖离魂前世前是亲眼见过的,统共就只有一张纸头,决计不可能这样繁复的。她还想往里头多看几眼,那边绿泊已经轻轻笑了起来,好心劝道:“姑娘再是心急也不好当着这路上就拆开来看,不如等回去了再细看。”想了想,又了一句道:“奴婢看少爷花了两个通宵才写出的这东西,还望沈姑娘能体会其中的心意。” 沈栖一听这东西居然是裴棠熬夜写出开,心中顿时起了几道波澜,脸上不知道现出什么神才好。“……” 前一阵这沈姑娘还总去她们那横波馆和三少爷一道讨论堂外题,绿泊不知为何短短一的功夫就变了情况,自从这位沈姑娘不去之后,三少爷脸总不大好,绿泊平里不敢私自出来找沈栖,主子的事情她一个做奴才实在不好手。可现在难得有机会,绿泊还是抓紧着说了三少爷的好话。 “少爷说了,这东西权当是给姑娘的生辰贺礼了。” 沈栖才真是结结实实受了惊吓,莫说其他人,就是她自己都险些忘记了过两就是自己的生辰了。何况,她也的确不会想到裴棠到这时候居然还能大方的给自己准备礼物。相较之下,沈栖倒觉得是自己太过于斤斤计较了,总将他往狭隘的地方去想。 回了屋中,沈栖迫不及待的打开了信奉,将里头的东西一一展开来看,嘴角的笑意也愈发浓了起来。奉灯探着脑袋看过来,好奇的问道:“姑娘得了什么好东西?” 沈栖忍不住抚掌称妙,“这可真是好东西。”这一份是纲要,上面清清楚楚罗列出了可能会考到的知识要点。沈栖平常听课就像是念天书,自然是想不到这些东西出来,可她却是相信裴棠的。裴棠离魂之后读书的本事半点不落,更因为上一次跟宋景元斗茶赢了之后和书院的师父们关系颇好。 沈栖兴奋惊喜之余将东西翻来覆去的看了几多遍,心中不想着有了这东西,自己哪用愁什么!就此起了袖子,打算从今晚开始就挑灯照着这提要上的来温习。 如此刻苦用功了两功夫,好歹也把裴棠归纳的东西进去了一大半,沈栖倒是还想加把劲,可无奈时间不够了。 考核的那一适逢大雪,沈栖从学舍出来心中也没什么底,收拾了东西就和辜悦如道了别各自回府去了。她今的题目做得顺畅,甚至……沈栖有种觉,仿佛裴棠亲眼看过卷子上的题一样,那些归纳的提要跟试题*不离十。当时一瞧见那试题,沈栖心中就已经知道自己大概能过关。 可这到底是承受了裴棠的情,沈栖真要过去跟他道谢也别扭,回去翻来覆去的思付。最后将事情说与了奉灯,奉灯那心早就偏向了裴棠,迂回的劝了沈栖过去亲自谢一趟。“姑娘想想,若不是因为了这些,姑娘后面一阵子是不是还要去学堂?” 沈栖深深的点着头,这话不假,饶是如此也好不容易才下定了决心要去横波馆一趟。 下了一整的雪,地上的积雪已经能没过脚腕了,好在镇国公府的仆役一直在给常走的道扫雪,所以这一路过去虽然是顶着风雪,却也没特别难行。 到了横波馆,沈栖却发现院子里不见人影,好容易才见到一婆子从厨房间走了出来。沈栖问了原委,才知道是老夫人怜惜的裴棠伤了骨头,怕他在这而受了冻,冷气入了骨头反而不好,遂安排了去稍微南边的庄子休养,等天气稍微暖和些再回来。 可是眼见就要过年了,开还要冻上一阵呢,等天气暖和回来?岂不是要等到明年的五六月?沈栖将心中所想口问了出来。 然而那婆子却不清楚这些,呆木木的摇着头。 沈栖又问:“什么时候走的?” “今儿早上。”婆子回道。 沈栖只好拢了拢身上的披风回去,忍不住嘟囔:“他这是不是故意的呀?” 奉灯正在她旁边打着伞挡雪,“姑娘想多了,三少爷为了姑娘肯花这么多心思,决然不会故意不跟姑娘打招呼就走的,怕是……怕是怕打搅了姑娘书院里的考核,这才没提前通知的。” 如今人不在这,沈栖就是想对峙也找不到人,只好勉勉强强的信了。 转念第二,阖府上下在老夫人的带动下去相国寺烧香。原本前一才下了大雪,挑这时候出去并不稳妥,可老夫人说既然是答应了菩萨,要再不去就更加不妥了。此话一出,也没哪个敢再反驳了,浩浩的一府女眷都跟着去了。 裴井兰叫了沈栖来自己车上作陪,两人一块说说话倒也不觉路途遥远。马车稳,正当沈栖想要下车的时候,车又往后的退了几步。驾车的车夫扯着嗓子朝里头说道:“二小姐沈姑娘,这边太挤过不得车,咱们还得往旁边挪一挪。” 沈栖不疑有他,可裴井兰却挑开车窗帘子朝着外头打量了数眼。等沈栖也不经意的往外扫了两眼,才发觉这外头场地宽阔,也没几辆马车在旁边,不知道这车夫哪里来的先前一套说辞。 沈栖不仔细,裴井兰眸光稍稍一转已然看到了什么,嘴角出了讥嘲的笑。她倏然搁下了手,被起的车帘子也被骤然垂下挡住了外头的光景,缓缓闭上眼,长舒了口气。 沈栖看她神情实在不对劲,而她认识裴井兰也只会对陆颂清一人了分寸。难道……刚才在外头的马车是陆侯府的? 这也就解释了为何裴井兰这会举止古怪了。 等下来马车,府里一行人早就候在了前头某处,只等裴井兰和沈栖二人过去了。老夫人首先去拉了裴井兰到身边去,慈又关切着问道:“难为你今还肯出来陪祖母,冷不冷?这一路颠过来可有哪里不舒服的?” 这边在问着,那边二房夫人楚氏却是有些难受了,眼尾朝着她那大媳妇蒋氏的肚子上扫了两眼,忍了几还是将这些气转成了怨怼通通撒向了蒋氏。蒋氏进府已经一年了,可肚子还没有半点动静。 裴娆在那边用手捂着半边脸频频着冷气起来,终于引起了众人的注意,将视线都聚拢了过去。她瘪了瘪嘴,娇滴滴的抱怨道:“老祖宗只偏心二姐姐一个,也不问问孙女的脸在这冷风中吹得生疼。“ 沈栖看裴娆脸上裹着一层纱又蒙了一层纱,这样厚实的掩着哪有这样容易能被冷风冻着,这也无非就是争宠的说辞而已。 裴老夫人拒绝不得,一边一个的拉着人走进了相国寺中。 沈氏紧随在后头,看向楚氏也不进挑衅了两分,心中得意自己女儿总还有拎的清的事,晓得要在老夫人面前分薄了裴井兰的宠。然而……沈氏望向裴井兰的背影,又有些可怜她,若不是老夫人方才仔细,指不定她们就一行人就直接跟陆侯府的马车对上了。怀有身孕的消息已经递送了出去,可陆颂清那边却没有半点动静……谁能保证裴井兰的侯夫人还能当几。 沈栖只发觉沈氏目光频频去打量裴井兰,不知是在思付算计什么,可一瞬又将目光挪到了自己身上。 沈氏之前为着隐瞒沈栖身份的事被裴松训斥过,虽然之后不了了之,可他也重重嘱咐过自己往后更不能亏待了沈栖。经裴松这么一提醒,沈氏才陡然明白,这桩事一旦做下,诚然是她拿捏了沈栖不错,可真要撕破脸闹起来自己也捞不到好处。 沈栖骤然被沈氏拉去了身边嘘寒问暖,让她一副关切的模样震愣了几分,忙回话一切都好。而前头跟在老夫人身侧的裴娆听见声响,转过眼幽幽朝着沈氏望了一眼,再看沈栖的时候又多了两分记恨。 沈栖现在巴不得这位裴六小姐早些嫁人,好过自己时时戳她眼睛。如今裴昭回府,兄妹两人聚在了一处,恐怕裴娆稍有不快不等旁人动手,裴昭就要替她对付自己了。总是一味忍者总也不是事儿,沈栖引着裴娆的视线伸出手去挽了沈氏的手臂,显得亲密的笑道:“多谢姑姑。” ☆、第93章 劫持 沈栖对烧香这些不敢兴趣,要是求神拜佛能叫人达成愿望,她老早就剃了头窝在庵里做姑子了。裴井兰也着实兴趣不大,跟着转了几个大殿就回了老夫人要去厢房休息,末了还叫了沈栖陪着自己。 两人一道由小沙弥带着往净室去,裴井兰道:“我看你实在不情愿的样子,就喊了你出来,真要规规矩矩的拜一圈下来,怕是腿都要折了。呀——” “怎么了?”沈栖随口问。 裴井兰轻轻拧着眉头,“我手炉落在方才的大雄宝殿里头了。” 沈栖几次都见她手炉不离身的,也不知是畏冷还是习惯,“那我回来去取。”说着转身折返回去,可才走了不多远,沈栖就觉察了不对,她好像……好像记得出来时候裴井兰手里是拿着手炉的,难不成是走半道上丢落在哪处了? 可这手炉这样大的物件,沈栖又一直跟她是并肩而行,绝不可能半点都没有察觉,难道……是在故意支开自己? 沈栖总觉得这一段子裴井兰行为举止古怪,却实在说不出哪里,隐约觉得要发生什么事。她即刻朝着裴井兰去的方向走,遥遥看见人影的时候心里震了一下。那边不但有裴井兰,她对面还站了依偎着的一对男女。沈栖辨认了一下,那个男的分明就是陆颂清。 忽然,裴井兰扬起手朝着对面的女子挥落了下去,饶是沈栖所站的地方都能听见清脆的声响。而陆颂清立即将那女子往自己身后藏了,直面对着裴井兰。 沈栖之前还在犹豫要不要过去,看这阵仗实在站不住脚,疾步到了裴井兰的身边,近了才看清陆颂清实在是面不善郁。 “裴井兰——!”陆颂清咬着牙齿开口,从口中辗转衔恨挤出的几个字。 裴井兰惨然发笑,“怎么?陆侯爷现在还想动手打我?” “都是你咎由自取,怪不得旁人!”陆颂清负气怒喝。 “咎由自取?”裴井兰将她说的话怆喃了几遍,只觉得心灰意冷,对眼前的这个男人再没有半点留恋。曾经何时,她也以为他是真心待自己,也被郑而重之的保护着,可也不过短短一两年的功夫,所有情的假面孔就全被掀了开来。当初的裴井兰怎么也不会想到,今他会将另一个女子温柔掩护在身后。 陆颂清见她这幅模样实在厌恶,善妒善嫉,没有半点大家闺秀的风仪,最最可恨的还是……她竟然还要放火烧死自己!这等恶妇,陆颂清宁愿不认识。 沈栖见这两人僵持不下,而躲在陆颂清身后的女子在小心啜泣着,哭声又细又软,却像是一把燃旺怒火的油。 陆颂清紧皱着眉头:“你往后给我安分些,再不要招惹……惜兰。” 裴井兰明显身形微晃,沈栖以为她受不住这话正要开口回讥这位陆侯几句,却没想到裴井兰一把握住了手腕,用了力气制止她任何作为。而裴井兰自己却是蓦然解似得的笑了一声——仿佛所有昔年的情分都在此刻烟消云散了。 裴井兰从袖中取出一张纸,狠狠丢上了陆颂清的衣襟,“从此之后,我跟你陆颂清再无瓜葛!” 陆颂清拾起那纸,神瞬间变化不定,相较于裴井兰的神坚决,陆颂清面上冷硬的神终于出现了裂痕,捏着纸的那只手也在轻轻颤动,恍若……不堪其重。 而裴井兰已然不在意这些,转过身扶着沈栖的手离开,直至走了一段路才轻轻闭了闭眼,难掩凄婉悱恻。 沈栖张了张嘴想要言语些什么,可心思一转,想到她是早就做了这样打算的。从一开始约自己上街散心,到方才故意支开自己,裴井兰早就做了要当面和陆颂清做了断的意思。不然,她也不可能将写那什么的纸立即从袖中掏出扔给陆颂清。 裴井兰心事已了,使人跟老夫人通报了一声就径自回府了,沈栖着实不放心她便一块跟着回去了。 马车还是先前的马车,只是这一路使得不像之前平稳,一个拐弯时几乎要将人甩出去。沈栖着过马车车夫的道,怀疑之下就猛的掀开了帘子来看。车夫也正仓皇回头,扫见车厢里的沈栖立即开口道:“沈姑娘,后头有马车在追着咱们。” 沈栖闻言探出身朝着后面望了一眼,只见果真是见一辆马车飞驰着紧跟在后头。“什么时候发现的?” 车夫一面挥动着鞭子,一面回道:“早在出了相国寺的时候就远远跟着的,小人起先没在意,之后才察觉是一路尾随着咱们的,想甩也甩不掉,现在更发狠一样的想撞上来。” 沈栖深了口气,坐回车厢里一把握住了裴井兰的手,“咱们坐稳了,防着后面真撞上来。” 裴井兰眉头深深拧起,也着实想不通这时候是谁来了这出。 可还没一会,疾驰着的马车骤然停了下来,车中两人险些被抛出了车厢,还是沈栖眼明手急拦了一把才稳住裴井兰的去势。帘子挡车外头,之前车夫的声音再次传入:“二……啊……”才刚起了话头,就又嘶叫了一声。 厚厚的毡帘被人从外头大力的撕扯了开来,一彪形大汉出现在外,探着视线往里面巡视了一圈,狞笑了起来:“还以为是什么厉害人物,不过两个小娘皮。”他转过头去,对着自己同行那几人道:“兄弟们,给捆了带会去。” 相国寺就在城郊不多远,可这一路急于甩开来人,镇国公府的车夫反而将马车赶入了少有人往来的宽阔巷中。 沈栖敛着眉眼沉声质问:“你们什么人?!” 之前的彪形大汉早就转过身了去,忽然被这样一问倒起了几分兴趣,侧过头来看着沈栖,“什么人?”他见神情自定,存了心要吓唬她,故而张开了那张血盆大口一样的嘴,森然笑了道:“自然是要你们命的人。” 裴井兰在后头轻轻拽了拽沈栖,以兹示意,自己出口问:“是谁要我们的命?”JzFcBj.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