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城地势虽大,只是这里深入大漠,除去那几十株胡杨树,再无引火之物,所以楚家送来古城的食物,也大多都是食,加以少量的薪火烹热,也就可以食用。 虽然同为苍辽国人,可是大多公子、小姐还是第一次在这等场景中用膳,一时倒也新奇。 谈说间,自然说起当初钰王剿匪,发现这座古城的往事,就有人向耶律辰嚷道:“钰王殿下,传闻当初钰王殿下剿匪,是连出奇计,才将盗匪一网打尽,可能给我们详细讲讲?” 大漠剿匪,虽然是耶律辰回京之后的第一件功勋,可是当初的盗匪,如今可是前锋营的兄弟。 耶律辰微微一笑,目光向场中扫去,但见项海所部的几名兄弟神尴尬,垂下头去,微微一笑道:“当初虽说本王和楚大小姐动些心思,可若不是项大哥深明大义,双方厮杀起来,也不知道要有多少死伤,哪有今,大家同袍为兄弟的时候!” 短短数语,将往事带过。 楚若烟点头,倚着他身子坐起来,向项海道:“项大哥,若烟还记得,那来这古城,还吃到项大哥亲手炙烤的,如今想起来,似乎口中还有那滋味呢!” 耶律元迅扬眉道:“这沙漠中的,可比草原上的难以对付,不想项大哥竟会猎来吃!” 项海听他称赞,反觉不好意思,摸摸后脑,苦笑道:“在这大漠上,虽说来去自在,可是却难觅吃食。那时项某不要脸,做些欺良善的事,心里有愧,又不敢总进城去买,也就时时猎些大漠上的野物。” 楚若烟却不解问道:“元迅哥哥,这就是,怎么大漠上的比草原上的难对付?” 就是在不久之前,他们还在草原上联手对付群呢。 耶律元迅叹道:“草原上野物颇丰,群容易觅食,也就轻易不会攻击人,更加不会攻击成群结队的人。而沙漠上的却不然,饿极了,纵是有人结队而行,也一样会攻击。” 项海连连点头,赞道:“怡郡王对这草原、大漠,当真是了如指掌!” 耶律元迅连连摆手,然笑道:“若是旁人夸赞,元迅厚着脸皮认下就是,可是项大哥称赞,万万不敢!” 楚若烟抿笑道:“怎么项大哥的功夫还强过元迅哥哥?”目光向二人轮看去,一时倒很想知道二人功夫谁更强些。 耶律元迅连连摆手道:“功夫高低也倒罢了,单凭项大哥敢纵横大漠这份胆,本王就甘拜下风!” 这话说出来,倒有不少人暗暗点头。 要知道,项海本是江湖中人,以他的功夫,要想讨一口饭吃,还是轻而易举。他却聚集这许多被上绝路的穷汗,在大漠上挣扎出一番天地,对错且放开不论,可说已极具胆。 项海苦笑道:“小人和众兄弟,不过是绝处求生罢了,岂能与王爷相比?”不愿再与众人论及往事,寻个缘故离开。 那窟虽然成谜,可是众公子、小姐们嫌里头气闷,用膳之后,也不再进去,只是往胡杨林的另一侧去逛。 这一逛去,才惊讶的发现,这片古城,竟然占地极广,另一边虽说再没有怪石,可是一些起伏的灰墙,显示这里也曾经有大片的屋宇。 索志行看到,摇头叹道:“如此可见,这座古城,当年是何等的恢宏壮观,可惜!可惜!” 不知道是可惜当年的盛况无从再见,还是可惜如此一座古城衰落至此。 楚若烟要陪伴胥使臣,明彦君姐妹三人就结伴在古城内四处游赏。 等诺大一座古城游一回,影也已西斜,姐妹几人疲累,贝妤也不知道哪里出一把琴来,坐在树下有一下没一下的抚起来。 众公子、小姐听到,陆续向这里聚来,三三两两在树下散坐,静听她的琴音。 有公子笑道:“可惜这里缺少柴草,若不然,到了晚间,在那大片空地上燃起篝火,便可在这里歌舞,岂不是好?” 赫连星烁耸肩道:“只需砍一棵胡杨树便好!” “不可不可!”索志行连连摆手,向他望去一眼,叹道,“据说这胡杨树,要五百年才能长成,若是今砍一棵,明砍一棵,有不了多久,就再也看不到眼前的景致。” 除去胥国使臣一行,旁人都是苍辽儿女,深知这胡杨树对大漠的重要,听索志行一说,都纷纷点头。 此刻楚若帆笑道:“虽说起不了篝火,却也未必就不能歌舞!”拍拍手,向跟来的家人吩咐几句。 家人躬身退开,隔不多久,率着十几个人抱着大捆大捆的牛油大烛回来,每一支竟然都有成人的胳膊细。 这许多的牛油大烛点起来,虽说不比篝火,可是要照亮这片场地,却错错有余。 众人一见大喜,齐声呼,都急盼落之后玩乐,哪里还有人提回去的话。 耶律辰向牛油大烛望去一眼,向楚若帆道:“难为三公子想得周全!只是动用军需,怕是不妥!” 这样的牛油大烛,是军中常备。 楚若帆笑着摆手,含笑道:“军需自然不能轻动,可是借着是皇上的旨,户部的大门去上几次,也就有了!” 原来是去户部打的秋风! 耶律辰好笑,向楚大小姐望去一眼。 当真是一母同胞的兄妹,几位楚公子沙场征战,一副少年老成的模样,胡闹起来,才可见是楚大小姐的亲哥哥! 楚若烟哪知道他心里调侃自己兄妹,见他笑容温软,也回他一笑。 此刻耶律辰正背西而坐,在他的身后,隔过几株胡杨树,就是古城的一带残墙。而在那残墙之后,沙丘连绵,一轮红正在渐渐西沉,竟似给钰王殿下镀上一抹金辉,加上他那一个笑容,整个人如仙似幻,竟不似凡尘所有。 只这一眼,楚大小姐但觉心头怦跳,深一口气,才勉强下,眯了眯眼,含笑问道:“九哥,可要听歌?”jZFCbJ.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