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若烟心头一震,来不及多想,一把抓住楚远,连声道:“爹,快!快设法给九哥传信,那位胡大人……那位胡大人怕不妥当!” 楚远脸也变的凝重,目光凝在图上片刻,伸指在图上一点,当机立断道:“云泾洲!即刻派出信使,疾骑赶往云泾洲,必要在钰王前往铁台洲前,将他拦住!” “云泾洲?”楚若烟不解,“爹不是说,云泾洲只是小洲,没有什么兵马可调?” 楚远点头道:“正因如此,若是那胡大人当真包藏祸心,必然将王爷引往云泾洲,不但令他无从调兵,还离铁台洲最近!” 离铁台洲最近,也就是离风暴最近。 “不错!”耶律元迅点头,“若那胡大人没有问题,九殿下三内该当绕行平桦洲,恰恰避过风暴!” 楚若烟皱眉道:“可是,若是九哥不去平桦洲,也不去云泾洲,而是径直夺取铁台洲呢?” 耶律元迅叹道:“若烟,你忘了,前锋营的消息,是九殿下听从胡大人之计,另行择路!” 大漠上本来无路,所谓的路,便是选择路过这一洲或那一洲。若耶律辰不另行择路,三后必然是径直进入铁台洲,既然择路,为了补充干粮食水,总要在其中一洲停留。 楚若麟点头道:“如今,我们只能假设那位胡大人居心叵测,做出应对!” 如果那位胡大人没有问题,他们也就不必担忧! 楚远点头:“是这个道理!” 不敢耽搁,立刻传令,即刻唤来信使,为保消息及时传到,分为前中后三路,相隔十余里出发,疾骑冲入大漠。 听着楚远的安排,看着三路信使出发,楚若烟一颗心仍然难定,喃喃念道:“但愿九哥能平安回来!” 至于此仗胜负,能不能夺回铁台洲,倒并不如何在意。 苍辽国诸事连发,一事接着一事,等到耶律辰收复铁台洲的消息传回,已经是十之后,信使当殿回道:“那一场风暴,不止席卷大漠,铁台洲也是毁损严重,连云泾洲也有所波及,钰王殿下命臣回禀,等他安顿好受难的百姓,即刻带兵回朝!” 耶律辰又要回来了! 几位皇子听的皱眉,心里暗暗惋惜。 这位九殿下,还当真是受天眷顾,当初谷关一役,以两千兵马出征,诛敌五万回来,不但得到皇帝的重用,还声传异域。 如今在那样的天气出兵大漠,轻易夺回铁台洲,连诺大风暴也没能将他如何,还当真是令人嫉妒。 皇帝却听的欣,连连点头道:“钰王不止能征善战,还腹有怀仁之术,能善待百姓,朕心甚!” 漠上行走不易,既然得到钰王平安得胜的消息,嘉奖也不急着命人送去,一切等他回朝之后再说。 锦王耶律修见皇帝欣悦,出列行礼道:“父皇,铁台洲之事既了,再过月余,漠上便要路开,是不是可议与沉丹国议和一事?” 是啊,转眼之间,这沉丹太子来朝,已经快半年了! 皇帝点头道:“议和条款,本是到钰王手上,如今他既出兵未回,便由你接替,凡事多与怡郡王商议,只是……那沉丹公主和亲的人选……”话说半句,目光向几个儿子扫去。 耶律修心头突的一跳,立刻躬身道:“父皇,这几个月来,儿臣每隔两便宴请沉丹太子,唤各府的公子、小姐相陪,几位皇弟也经常赴宴,隔这几月,想来沉丹太子心中已有人选,待到正式议和,儿臣问过便是!” 是啊,不管最后殷洛选择哪位皇子,于皇帝来说,都是一样! 耶律隆毅点头:“锦王辛苦!” 耶律修躬身道:“儿臣自当为父皇分忧!” 议和的事终于提上程,耶律元迅与耶律修每出入驿馆,与沉丹一行商议议和条款。 殷洛见状,心中更几分忧虑,而她身为女子,又无从手,只能时常去另一边院子,陪伴申屠嘉木。 申屠嘉木见她忧形于,心中怜惜,柔声道:“洛儿若不想留在苍辽,舅舅去和太子说,要他承情苍辽皇帝,另立条款,放你回去就是!” 她不想留在苍辽吗? 殷洛摇头,默然片刻,轻声道:“只要能放舅舅回去,殷洛自当留在苍辽,只是……只是……” 只是,她愿意留在苍辽,不止是为了换舅舅回去,更重要的,是她想和他在一起啊! 申屠嘉木又哪知道她如此小女儿心事,见她神怔忡,叹一口气,拉她在身边,伸手轻抚她的秀发,摇头道:“是舅舅无能,谷关一战,竟落如此大败,若不然,又怎么会要你一个女儿家如此为难?” 殷洛摇头,将头倚在他的肩上,轻声道:“舅舅,往常洛儿听舅舅们谈论征战,总是引以为傲,可是经谷关一战,国中多那许多孤儿寡妇,便时常想,若是没有那一战,岂不是好?私还以为,能诛杀五万大军的,必然是凶神恶煞一样的人物。随后前来苍辽,结识钰王和楚大小姐等人,才知道,与舅舅对敌的,并非十恶不赦之徒,便常常想,大伙儿不打仗,太太平平的不好吗?” 申屠嘉木默然片刻,也不轻轻一叹,点头道:“我申屠一族虽出将门,可是,又有几人是当真嗜战?舅舅只是觉得,那一战纵然有错,也不是你一个女儿家的错,到头来,却要你来担着,心里便觉难安!” 殷洛摇头,低声道:“殷洛不怨!” 是啊,若非如此,她又如何认识楚若烟,如何认识贝妤,如何认识钰王,如何认识……他! 舅甥二人说着话,但听脚步声响,帘子一挑,楚若麟已迈步进来,看到殷洛微微一怔,跟着向申屠嘉木一礼道:“沉丹太子命人传话,请申屠元帅过去一叙!” 恐怕,又是为了谷关一带的土地分割! 申屠嘉木微微一叹,将殷洛放开,拍拍她的肩,柔声道:“等舅舅回来!”起身向外走。 楚若麟向殷洛微一晗首,算是一礼,吩咐门侧守兵道:“代我照应殷洛公主!”转身跟着申屠嘉木离去。 从他进来,殷洛一颗心便忍不住怦怦直跳,见他向自己望来,心跳更是漏掉两拍,竟然不知道应答。 此刻耳听着他的脚步声伴着申屠嘉木走远,微微咬,倒当真并不离去,而是默然而坐,心里细细盘算。jzfcBJ.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