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若烟叹道:“哪里是相似,本就是此草!” 殷洛失道:“若烟,你是说,这茶中,有人用了此草?” 自己误采此草,还是几前的事情,没想到,今在这怀洮城中又见。 楚若烟点头,将茶壶掀开来瞧,轻哼道:“这壶里却没有这草叶,想来是以草煮汤,再用来烹茶,做的当真是隐秘!” 相识两年,共历许多事,耶律辰深知楚大小姐辩识草药之能,不皱眉问道:“若烟,这是何物?” 楚若烟摇头道:“并不知道这药草何名,便连《本草》上也不曾见过,只是方才大伙儿如果饮下,再醒来,怕就是两之后,到那时生出什么事来,就不得而知了!” “本草?”耶律辰反问。 查觉自己说漏了嘴,楚若烟顺口应道:“是多年前,若烟见过的一本医书,包罗许多草药的记载!” “哦!”耶律辰应,实不知道,这丫头从哪得来那样的医书,自己竟听都没有听过。 元霍听她说的玄妙,皱眉道:“怎么,楚大小姐仅凭一嗅便知道这茶中另有旁物?怕不是疑心生暗鬼罢!” 楚若烟耸肩道:“元世子不信,请饮一杯试试便是,横竖元七爷在这里,一会儿扛世子回去!” 元霍:“……” 明知道这茶里有鬼,还要我喝,你当我傻? 元世子不傻,这里也没有人傻,但为防楚大小姐有错,元霍立刻命人往后院抓只来,将茶水给灌下。 那初时还撑着脖子,扑闪着翅膀挣扎,茶水灌下去不过片刻,便越来越无力,到最后软软垂下,竟昏睡过去。 “啧啧”楚大小姐摇头,拍手道,“只怕这是有史以来,第一只躺着睡觉的!” 所有的人:“……” 楚大小姐,你还有心情研究? 楚大小姐显然心情很好,向元霍问道:“元世子可信了?” 元霍脸早已变的深沉,一字字道:“也就是说,这驿馆中,有人向我们下药!”霍然转身,向门外自己的长随一指,喝道,“去查!” 去哪里查? 长随一怔。 楚若烟摇头道:“这一会儿,怕查不出什么了!” 元霍轻哼道:“只需查明是何人前来沏茶便是!” 楚若烟道:“这茶壶中并没有这味青草,必然是煮水时便已下药,随后将草叶滤出,才将草汤用来烹茶,意途用茶叶清香,将青草清香盖住!” 元霍听她说的详细,疑惑问道:“楚大小姐为何知晓的如此详细?” 楚若烟“噗”的一笑,扬眉道,“元世子是疑,这药是若烟所下?敢问若烟有何意途?既下了药,又为何示警?” 是啊,元世子,你是不是傻? 楚大将军和钰王殿下同时向他瞥去一眼。 倒是殷洛细细解释道:“当我曾误采此草,是若烟查觉异样,曾命荆明抓只兔子来试,那兔子只饮小小一盏,便昏睡两才醒!” 几前,楚大小姐没事就抱着只兔子观瞧,想来就是此事! 这一节,倒是有不少人瞧见,都微微点头。 元睿脸微沉,皱眉道:“这下药之人意何为?” 话问出口,几人都各自互视,都从对方的眼里瞧出疑惧。 如果不是楚大小姐查觉那茶中的异样,这一会儿,怕这驿馆里的众人大多已被晕,一睡就是两,岂不是任人摆布?等到再醒来,当真不知道又是怎样一副光景。 楚若烟挠挠额角,讪讪道:“可惜方才动静太大,必然已被人知觉,若不然,我们都假意睡去,瞧他们要做什么?” 是啊,这驿馆只这方寸之地,方才那一番奔跑,必然已落在暗中之人眼中,任是什么,也无法将计就计了! 元霍突然道:“不好!城外大军不知内情,岂不是受人暗算?”说完转身就向外走。 “不会!”楚若烟、耶律辰同时摇头,又同时停口,互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一抹笑意。 元霍转身,诧异问道:“怎么?” 耶律辰向楚若烟一望,摇头道:“大军自有粮草,各营自行埋锅造饭,更何况,任是何时,从不曾有给大军送茶的道理!” 楚若烟也跟着点头道:“我一路留意,在荒野中,这种草儿并不多见,要想放倒数万大军,怕没有那么容易!” 只要大军尚留有兵马,就不是区区怀洮府的兵马能够对付! 听到二人一人一句,各有道理,楚若宇点头道:“为防万一,还是派人出城瞧瞧的好!” 冷齐立刻躬身道:“小人去罢!”见他点头,转身飞奔而去。 元霍皱眉道:“这个时辰,怕已关城!” 楚若宇摇头道:“无防!” 楚若烟轻哼道:“区区城门,挡不住冷齐!” 元霍:“……” 这楚家兄弟的长随,可个个都是高手! 向荆明、韩立等人扫去一眼,对整个上将军府,又一层戒惧。 楚若宇又哪知道他心思转去旁处,目光微沉,向耶律辰和楚远各望一眼,低声道:“对方选在这个时候下药,便是算好时辰,以为城门已闭,我们纵有人逃过,也已无法出城报讯!” 耶律辰点头道:“也就是说,他们很快便会动手!” 元霍一惊,忙道:“立刻命人封锁驿馆门户,防人出去报讯!”转身向门外奔去。 门口阿江躬身道:“世子莫慌,小人已传下令去!” 元霍:“……” 这是将令,你只是钰王长随,胆敢擅传? 但此刻也不是计较此事的时候,折身回来向耶律辰望去。 耶律辰轻叹,摇头道:“还是命人往知府衙门报个信儿的好!” 如今怀洮守备将兵马撤出城去,城里只余一个郑知府,一行人进城之后,饮食住处都是郑盂一手安排,若说此事与他无关,鬼才会信! 楚若烟长叹一声,摊手道:“看来,今夜又不能好生歇息!” 耶律辰浅浅笑起,摇头道:“你和公主自去歇息便是,这里自有我们布置!” “不好!”楚大小姐摇头,“有热闹可瞧,自然是瞧热闹的好!” 就知道你这丫头不会错过好戏! 耶律辰含笑摇头,向殷洛道:“公主不必陪大伙儿熬着,还是请自去安歇!” 楚若烟点头,抿道:“是啊,若说那茶一个都没有倒,岂不是不给旁人面子?公主勉为其难罢!” 这是要她做戏啊? 殷洛好笑。 只是,这件事显然又牵扯到苍辽朝廷中的内斗! 殷洛点头道:“那殷洛便躲个懒,让殿下和各位将军见笑!”福身向众人一礼,径直出门,回自个儿屋子。 虽然说,她已决意留在苍辽,与楚若麟相守,可是如今还只是沉丹公主的身份,面对苍辽内部之争,还是避嫌的好! 楚若烟明白她的心思,忙向荆明道:“你们留意公主的屋子,莫让闲杂人等靠近!” 自然是为了殷洛的安危! 荆明点头应命。 将殷洛送走,耶律辰与楚若宇对视一眼,微微勾。楚若宇会意,向楚远躬身道:“父帅几辛劳,也请歇息罢!” 楚远横他一眼,轻哼道:“怎么,便让为父扮那个糊涂的?” 楚若宇含笑道:“父帅英明,只是如今大伙儿挤在父帅的屋子里,不是父帅,如何令人信服?” 实则,也只有楚大将军的茶盏已空。 楚远瞄他一眼,微微摇头,嘀咕道:“你做大哥的,不教着妹妹,反被烟儿那小丫头带坏!”话是如此,回身顾自躺上榻去。 耶律辰见状,不莞尔,回头向阿江打个手势。 阿江会意,立刻大声喝道:“来人!快!封锁驿馆,将这里所有的人拿来!” 一声令下,留在驿馆中的两队亲兵立刻应命,迅速向各处院子搜去,不过片刻,驿馆上下差役人等已被押入院子,呼啦啦跪了一地。 驿馆的驿丞是一个年近五旬的老者,见到这等声势,早已惊的脸白,上前向着门内施礼道:“钰王殿下!楚大将军!不知小人何处照应不周,还请……还请明言……”抬起头,极力想瞧清屋子里的情形,只是门口各将军的长随立了一阶,哪里瞧得清楚? 他的话落,但见元睿已提着茶壶气冲冲的出来,指着他咬牙道:“西北战,楚大将军奉旨出兵,在沙场上不曾为敌军所算,哪知道却栽在你这小小驿丞的手中!” 驿丞大吃一惊,颤声道:“什……什么?” 元睿将茶壶向他怀中一掷,冷哼道:“你瞧这是什么?楚大将军不过饮一盏,便昏睡过去,若不是从人知觉,呼喊起来,我们岂不是都为你所算?” 驿丞将茶壶接住,掀盖来嗅一嗅,仍是一脸不解,抬头道:“这位将军,小人心知将军们征战辛苦,又几行军,好意命厨下备了茶,怎么反惹出祸来?” 元睿冷哼道:“驿丞不防命人一试!” 驿丞回头,向身后一个小厮招手道:“你来,试试这茶?” 小厮吓一跳,连忙道:“大……大人,怕这茶里有毒!” 驿丞瞪眼道:“有毒无毒,你试过自然知道!” 这还是一个枉顾人命的! 元睿扬眉,听院门口护院的大狗吠叫,便指道:“将那狗带来罢!” 小厮忙道:“是!是!还是大黑试试的好!” 驿丞横他一眼,见大狗牵来,命人将壶里的茶灌了下去。 那大狗个头甚大,最初还呜呜挣扎,茶灌下片刻,四足便已无力,到最后身子软趴趴的垂下,顾自昏睡过去。 驿丞看的脸大变,噗嗵跪倒,连连磕头,结结巴巴道:“小人实不知这茶里被人下药,请王爷明查!” “你既不知,那便请知府大人来说话罢!”楚若宇自屋子里出来,也不等他应,向许兴指道,“你带几个人去,请知府前来一叙!”JzFCBj.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