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她出去。”楚越霖幽幽地吩咐。 “是,三殿下。”侍卫恭敬地行礼,收回了刀。 秦瑶回头看了看,晨光微黄,给他美的容颜铺上了一层金纱,美得耀眼。笑若含桃,肃若修罗,举手投足间,自带一种从容,却在提及‘子卿’之时,眉宇间轻含忧思和宠溺。 三殿下,楚越霖,传说中格乖张的人,他,是喜重吗? 原本望着天沉思的楚越霖,似乎是察觉到她的注视,蓦地垂眸看她,“你还不去吗?巳时三刻后,你该不容易找着她了。” 秦瑶点了点,微微弯腿,简单地行了一礼,转身踉跄着往外走,好几次都险些跌倒。而他,只是远远地,淡淡地看一眼,什么也没有说,什么也没做。 *** 漱玉后院儿。 重脑子里还回想着前下午的事。 因为锦瑟的缘故,害得秦瑶受罚,她想过很多可能,却没想到锦瑟居然会自己来找她。而且一见面便给她跪下。 哭哭啼啼地说了很多,大抵是说她没想过会将秦瑶害得那么惨,她不明白为什么秦瑶会闯进去,而且还想要陷害她。一通的解释,到像是在诉苦。 末了,她还说起了一事。之前无论如何都不肯说的事。 她说,九年前死的那个人,还有一个关系很好的姐姐,便是如今的红秀姑姑。 莫非,那个装神鬼的人,是红秀? 可又隐隐觉得,似乎没有那么简单。 思索着,手里的功夫却没停,瓜瓢微微倾斜,使得水慢慢睇浸土壤,滋润那一盆盆的花草。 突然,一声鹰啼打断了她的思路。 重抬头,看着天空盘旋的雄鹰。记忆与九年之前的事重合:空云山,念云庵…… 六妹,她回来了吗? 这里,还未来得及的平静,又要起来了吗? ‘啪’!石子弹在小木屋的墙上接着滚落在地上。 她偏头,看着滚落在脚边的石头,往围墙的方向看了看,没什么不对劲,可就在她准备不理会的时候,又一颗石头扔了进来。 好奇地顺着墙边的树,爬了上去。 围墙外,秦瑶手里抓着一把石头,还不休地扔着。 “瑶瑶!”重动地一下跳了下去,紧紧地将她揽进了怀里,“你身上的伤还没好,怎么还到处跑?”一见面,止不住地指责,“做事,老是不多想想,让我好是担心。” 手里的石头噼噼啪啪地落了地。秦瑶笑笑,伸手擦去她脸上的泪水,另一只手安抚地拍她的肩膀。可自己的眼睛里,也汪汪含泪。 她拉着重蹲下,拾起地上的石头,在地上写道,“你和三殿下是什么关系?” “这……”重的脸颊微红,眉头却是紧紧地锁着,“有些复杂。” 秦瑶继续写道,“他,会害你吗?” 重有些茫然地摇头,“应该是不会吧,只是……”上辈子她害他那么惨,真的会没事? 微不可闻的,秦瑶叹了叹气,想起他提及‘子卿’时的神情,不大像会害她的样子。 “你是楚子卿?四公主楚子卿?”石子,在写四公主字的时候,明显地顿了顿。四公主九年前就死了,是天下人皆知的事情。 “是他告诉你的?” 秦瑶有些愣神,一个原本以为死了的人,此时活生生地站在她的跟前,不知道,九年前她究竟经历过什么,她没回答她的问题,手握紧了石子,写道,“锦瑟可有来找你?” “恩。”重点头,“前下午,她来诉苦。” “此人,小心提防。”她严肃地看着她的眼睛,“我的一切都是她一手促成的!” 秦瑶愤恨地咬牙,重再次将她拥进怀里,“你的仇,我会替你报了。” “瑶瑶,你有想过,离开这里吗?” 秦瑶一愣,轻轻地推开她,“我自幼父母就不在了,一直寄居在姑姑家,子过得与一般下人无异,这次入,本就是姑姑不舍得自家女儿入,便让我顶替。之于我,在哪儿又有何异?” “既然如此,便留在三殿下身边吧,他虽偶尔残暴,但在这中却是最安全的地方。” 秦瑶点头,站起身,用脚擦灭了之前所写。 “你一人在此,小心。” “重!重!诶~这丫头跑哪儿去了?”围墙内,红秀的声音传了过来。 “瑶瑶,我该回去了,你保重。” 秦瑶盯着她的眼睛,重重地点了点头。 *** “回来了?”回到子虚殿的时候,他仍旧在书桌前,听得她的脚步声,连头都未抬一下。 她一步步地走过去,在他身侧站好,主动地拿过砚台,小心地研墨。 楚越霖眉梢不悦之情很明显,“我不需要。” 她并没有理会,一手扶腕,一手执墨,一点点地画着圈轻磨。 他看了她好一会儿,最终什么都没再说,拿着笔,刷刷地写着。 “你是如何与她相识的?”楚越霖突然开口问道,手里的笔丝毫未顿。 等了好一会儿,也不闻她回答,他抬头看她,她的面上有些焦急,动着嘴,伸手比划着。 “呵呵,我竟然是忘了。”说着,他从一旁拿出一张白纸,将笔递给了她。 秦瑶暗暗松了一口气,接过笔,写道,“一见如故。” “她,可有提过我?”他一双明眸暗垂,眼睫轻颤,似有些忐忑。 准备下笔的手,却是顿住了,迟疑着,没法落笔。 最后,轻飘飘地落下两字,“好人。” 楚越霖苦笑,“你到是有颗玲珑心,若不是我对她了解颇深,怕是会被你忽悠过去。看来她从未提过我,这个词,是不会出自她口的。” 秦瑶尴尬,将笔搁在砚台上,继续细细地研墨。 *** “今儿里可真是热闹,只是却没人想起我这被遗忘的人。”漱玉里,玉妃自嘲地笑着,手里端着红秀刚刚呈上来的茶盏,轻轻抿一口,却不是平里的味道,“这茶怎的也变了?” 红秀上去跪道,“女重说是这桃花茶有美颜的功效,便想给娘娘尝尝。” “哼,连你们都嫌弃本不好看了吗?” “奴婢不敢!”红秀连连磕头惶恐,“娘娘天生丽质,只是这茶做锦上花之效也是不错的,想着娘娘近些子神倦倦,奴婢只想让娘娘换换茶,换种好心情罢了。” “你起来吧。”玉妃端着茶盏又引了一口,“闻着清香,桃花微苦,知晓用菊花蜂调和,甘甜口,不错。” 红秀暗暗舒了一口气。 “你说这是重想着的?” “正是。” “到是个心思灵巧的人。”玉妃放下茶盏,角勾了起来,“将她带过来,给本见见。” “是。” 红秀行了行礼,转身就退了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 如果下午没睡着,晚上有一更。 ☆、故人重逢 “我都按照你说的做了。娘娘说让你去见她。”后院儿里,红秀的脸有些苍白,两只眼圈明显的黑了不少,看来昨晚是没怎么睡好。 “多谢红秀姑姑。”重含笑给她作揖,“我这就去。” 说完,提着裙摆就往前殿奔去,却被红秀给叫住。 “你说,你能抓到那个闹事的鬼,是真的吗?”她的目光飘忽,手紧紧地攒着手绢。 重回头,两眼弯弯,把她的神尽收眼底,“重不喜说谎。” “那就好,那就好。”她一遍遍地重复嘀咕着,脸上的愁绪丝毫不减。 “那我先去了。”见她点头,重这才走开。 *** 漱玉里,玉妃慵懒地躺着,听着重走进来给她跪下,她恍若没听见一样,任重一直跪下去。 重知晓她是在试探,捂着发凉的膝盖,恭敬地跪着,纹丝不动。只是心里暗自埋汰,这伎俩,父皇与这玉妃,还真是天生一对。 本以为,这一跪,便会到夜幕拉下之时。却不想,突然而来的德喜公公,打断了玉妃的试探。 “玉妃娘娘,皇上让您去参加晚上的宴会。”德喜公公在楚昀帝身边多年,接触的人也多,那张无论是说话时亦或是沉默时的脸,皆是笑盈盈的。 玉妃之前可能装面瘫装得有点过了,此时蓦地配上动的心绪,一时脸上的表情扭曲得有点不正常,“皇上终于是想起妾身了!”两眼盈盈波光,贝齿咬,双手局促地握紧,“公公,皇上真是这么说吗?” 德喜公公颔首,“皇上提及娘娘时,面喜,娘娘皇宠在身,怕是指可待。” “谢公公吉言。这些个小礼物,公公莫要嫌弃。”说着,她把手腕上戴着的黄玉手镯一股脑地进德喜的手里。 “娘娘美意,奴才便不推辞了。”他顺手就收下了手镯,“时辰不早,娘娘还是早做打扮,奴才就先告退了。” “公公慢走。” 德喜公公在从重身旁路过的时候,无意间瞟了她一眼,脚步一顿,嘴里轻喟,“咦?” 本以为他会说什么,但他只轻微地摇摇头,什么也没再说,快步离开了。 “你认识德喜?”玉妃见德喜公公走了,慢悠悠地踱到重的跟前,捏着她的下巴仔仔细细地打量,“啧啧,到是一张如花似玉的脸蛋。” 重忍着恶心,任由她碰触她的脸颊,“回娘娘,并不认识。” 盯着她的眼睛好半晌,玉妃蓦地暧昧地笑了起来,“你叫重?” “是。”jZFCBJ.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