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的大门,每栏杆上的雕刻都是不同的,歪歪扭扭的字体,夜晚歌看不懂,就是这样的一扇艺术的杰作,在夜晚歌的眼里,怎么看都觉得跟着看守所大门没什么区别。 汽车开进去,足足五分钟才到了别墅的正门。 示意夜晚歌进去,然后马丁转身走了,门被关上的一刹那,夜晚歌本来一颗忐忑的心,竟然平静了,最糟糕的,也无非就是死了。 她坦然的走进去。 木制的书架,摆了整整的一面墙,仔细的闻闻,房间里似乎还有一种书卷的气息。 书房是哪种典雅的复式结构,木质地板,踩上去竟然也悄无声息。 左侧的墙上,挂了几幅山水画,夜晚歌的父亲夜穆尚原来很喜国画的,所以她也看的略微懂一点,一看便知,这些都是出自名家之手。正对面中央摆放着一面屏风,画上路尽隐乡处,翩然雪海间的意境展现的完美真。 屏风的后面,放了一张书桌,书桌上文房四宝,乍一看,还真让人有一种穿越时空的错觉,以为是到了古代,某个书香世家。 视线再一转,她就看到了银炫冽。 他今天随意穿了一件家居服,坐在书桌前,正在翻看一本书籍。 夜晚歌走进了一看,竟然是《史记》,看的正是项羽本纪的那一块:天之亡我,我何渡为!且籍于江东子弟八千渡江而西,今无一人还,纵江东父兄怜而王我,我何而目见之?纵彼不言,籍独不愧于心乎? 银炫冽好像是才发现夜晚歌的存在一样,合上书,对她微笑了一下,“你来了,坐吧。” 夜晚歌不由得诧异,但还是坐在了旁边的沙发上。 银炫冽站起身,从桌子上拿过一本画册,走过来,坐在她身边,将画册放到她面前,“你看着里面有没有喜的,喜的就买下来。” 夜晚歌不动,静静的看着他,“银炫冽你什么意思?” 银炫冽见她不动,就主动翻页给她看,指着一处海滨别墅道:“这个还不错啊,环境清幽一些。”他又翻了几页,不由得眼前一亮:“这个也很好,山上的空气不错。” “银炫冽,你到底什么意思?!”夜晚歌一把扔掉画册,怒视着他。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夜晚歌只要一见到银炫冽,火气就不打一处来,就是无法像从前一样,心平气和的去无视。 银炫冽的脸上还是云淡风清的微笑,慢慢的俯下身子,去捡那本画册,然后就递到夜晚歌的面前,“你随便看看就好,喜哪套房子,我们就买哪套。” “银炫冽你到底想干什么?!”夜晚歌彻底的怒火了。 若是银炫冽同她恶言相向,她反倒知道如何应付,可是他现在一副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样子,让夜晚歌恨得怒火中烧。 “买房子啊,我们结婚当然要买新房子,这里的氛围太抑了,不适合你,我知道你不喜这里。我的那套公寓,在市区,太吵了,也不适合你,所以想跟你商量一下,我们买套别墅,你喜的别墅。”银炫冽说这些话的时候,脸上竟然一直是微笑的,就好像他所面对的人不是夜晚歌,不是那个他亲手毁了的女人。 这种觉,就像是一对即将结婚的恋人,在一起商讨未来的情景。 可是夜晚歌还有未来吗?她已经离开帝御威了,东方阎也即将走上属于他自己的人生。 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男人已经离她越来越远了。 她从来没想过,更没想过,自己的未来会跟银炫冽挂钩。 而银炫冽现在已经开始幻想如果他放下一切,而刚好她可以忘记这一切的话,那么他们是不是能够共享天伦? “银炫冽,我是我,你是你,永远不会有我们这个词的出现!”夜晚歌一语道破。 银炫冽反常的没有生气,而是继续看着他微笑,“那么就选海滨的那一套吧,这个的设计也很合理一些,婴儿房跟主卧的距离很近,方便照顾宝宝。” 夜晚歌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地陷入掌心,却只有麻木。 他的她跟新婚的丈夫分离,难道连她肚子里的孩子,也要一并夺走? “银炫冽,怎么你很愿意做一个便宜爸爸?”夜晚歌忍不住讽刺。 银炫冽愣了一下,旋即道:“你什么意思?” 夜晚歌轻轻笑道:“你是脑残吗?听不懂我的话,这个孩子本就不是你的!” “那又如何?只要你是我的,你的孩子就是我的!”银炫冽说的云淡风轻,仿佛一点也不在乎她肚子里的孩子究竟是她跟谁的。 “你这样的人,最适合断子绝孙,因为你本就不是人!”夜晚歌怒极了吼道。 “很可惜,我已经有了孩子,尽管这个孩子的母亲并不怎么样。”银炫冽看着她说。 夜晚歌急了:“银炫冽我说过这不是你的孩子!” “或者,你想将肚子里的这个孩子打掉,重新跟我生一个属于我们两真正意义上的孩子。”银炫冽捏住她的下巴,目光幽深的望着她的眼。 如果不是夜晚歌之前遭遇过那样的事情,这个孩子很可能是她这辈子唯一做母亲的机会了。 她以为他会让她留下孩子吗? 他是因为她,才允许她留下别的男人的孩子。 可是她若是再这样不知好歹,他不介意再做的狠绝一点,将她肚子里的孩子一起拿掉。 夜晚歌脸大变,连忙护住肚子:“你要干什么?不,你不能伤害它,它是我的!不要伤害它!” 银炫冽挑了挑眉,目光沉稳:“不想我命你打掉孩子,就乖乖的让这个孩子认我当父亲。夜晚歌,你应该很清楚,如今帝御威已经不记得你了,当然也不会记得你肚子里的孩子,你只有两个选择,要么留下孩子认我当父亲,要么现在就去把孩子打掉。” 夜晚歌震惊的说不出话来,呆愣着看了他良久,然后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她喃喃的咒骂道:“银炫冽你混蛋,你不是人,你居然用孩子来我!你到底想要怎么样,我都已经沦落到这种地步了,银炫冽,你怎么就不肯放过我?我恨你,你明明知道我恨你,我本不想和你在一起,为什么还要这样?这孩子是我的,它是无辜的,你为什么要我?” 银炫冽站在她面前,阻挡了眼前的光明,或许他的存在,就是黑暗的象征。 他慢慢的蹲下身子,伸手抚摸她的脸颊,“很好,终于在我面前哭了。很好,这一次,不是为了别人,而是为了我们哭。我知道你是不忍心打掉孩子的,那么从今往后它就也是我的了,把眼泪收起来,对胎儿不好的事,我不允许你做。” 夜晚歌瞪着他,视线一片模糊,眼泪啪嗒啪嗒的滚落。 银炫冽俯身亲吻了她的额头,“我知道你不喜这个城市,这个城市有着太多伤心不愉快的回忆,你先在这里住几天,等海滨的房子一好,我们就搬过去。现在安心养胎,不要胡思想。” 夜晚歌咬牙切齿,一字一顿,“银炫冽,我恨你,我恨不得杀了你!” 银炫冽笑了笑:“夜晚歌,你以后有的是机会杀我,前提是你要留在我的身边,取悦我,让我对你放松警惕。” * 什么才是现实? 叫人无可奈何的就是现实,叫人措手不及的也是现实,叫人无处可逃的还是现实。 夜晚歌现在觉得自己就要窒息了一样,她想要反抗,想要打破这一切,可是被啪的一声被银炫冽贴上了标签,这就是现实,然后她就变得无可奈何,一切都苍白无力。 她现在算是脔吗?被银炫冽像一个犯人一样的收监,就算是杀了人,你定个罪,最好就给一刀咔嚓了结了,省的煎熬。 可是她这算是哪门子的犯人?她的吃穿用度,都是最好的,银炫冽从来不心疼钱,向来是大方的金主,可是她每走一步,身后都后人跟着,而且她也不能走出这个别墅。 夜晚歌曾经去过的最远的地方,就是她来的时候的那扇大门了,她站在铁栏杆前,将手从栏杆伸出去,她恨不得将头也伸出去,去呼栏杆外面的空气,虽说质上都是空气,可是在她的觉上,就完全不同了,她现在呼的空气,带着银炫冽的味道,所以她抑。 这会儿银炫冽突然回来,看见她这个样子,心里难免触动,于是缓和了声音道:“在想什么?” 夜晚歌正想的出神,身后突然有人抱住她,温热的气息洒在她的后颈。 夜晚歌挣了一下,银炫冽也就任由她,他最近对她,还算是迁就,基本上,她不愿意,他也不去迫。 这些子,他每天都会去她的房间里,只是坐一会儿,然后就走。 夜晚歌的睡眠是很轻的,稍微的一点声响,她就会醒来。有好几次,她睡着了,银炫冽回来了,就会进她的房间,抱着她睡。 银炫冽一碰到她,她就醒了,然后什么也不说,只是瞪着他。 银炫冽笑了笑,亲吻她的,然后识相的会自己房间去睡。 他走了夜晚歌安宁了,可是却睡不着了。 “很闷的话,我明天带你出去走走。” 夜晚歌摇摇头,“不用了,我不想和你出去。” 银炫冽一怔,退一步道:“那我不去,你自己出去转转也好,想去哪里就去哪里,轻松一下。要不你去购物吧,买东西回来。” 夜晚歌扭头看着他,“我能自己去?你不会叫人跟着我?真的可以让我自己一个人去?” 银炫冽皱了皱眉,“晚歌不要任。” 这就算任了?连最基本的自由都没有了,她还不能有一点情绪吗? 夜晚歌叹了口气,“算了,我哪里都不去,就在这里待着。” “还是出去走走比较好,对孩子也好。” 听到孩子两个字,她的心就像是被针扎一样,夜晚歌愤怒的瞪着他,发生了这么多事,他怎么就能够若无其事的跟自己说孩子? 她肚子里的这个孩子本就不是他的,可是却被银炫冽强行占为已有。 就如同她自己也本不属于他,可是银炫冽非要将她跟帝御威硬生生的拆散了。 他总是这样无视她的愤怒跟抗议,唯我独行。 在他的世界里,他是王者,他说的话是命令,任何人都不得违抗。 银炫冽无视夜晚歌的愤怒,打横抱起她,走向房间,他将她放在梳妆台前,吩咐两个佣人给她换装打扮。 这两个佣人是银炫冽亲自挑选的,一个叫阿珠,一个叫阿青,身手自然不凡,懂得察言观。 所以在这个房子里,夜晚歌只跟银炫冽一个人说过话,银炫冽大概是吩咐过,他们都不许和夜晚歌说话。 夜晚歌在梳妆,他就坐在上等着她,这好像还是他第一次等她,竟然笑了起来。 银炫冽有些累了,三天前去美国处理了一些事务,一处理完了就连夜赶回来,他现在就是刚下了飞机。知道有个人在等自己,原来也是一种幸福。 他下意识的想烟,给自己提提神。可是他刚掏出来,打火机还没等打着,就看见镜子里的夜晚歌微微蹙眉。 就是夜晚歌这么一个不经意的小动作,银炫冽就将烟放下,整盒扔在垃圾桶里。 阿珠和阿青给夜晚歌换衣服,银炫冽也在一旁看着,他是不需要避讳什么了。 衣服是银炫冽选的,她现在用的一切都是银炫冽亲自过问的。白的蕾丝裙子,蓬蓬的,有点娃娃服的觉,夜晚歌穿上之后,妩媚中带点娇俏可,煞是好看。 银炫冽摆摆手,阿珠和阿青就出去了,又剩下他们两个。 银炫冽起身,打开衣橱,翻找了一会儿,拿出一双黑的凉拖鞋,蹲下身子来给她换上。 “这段时间不要穿高跟鞋了,对孩子不好。” 又是孩子,夜晚歌极力的想要隐忍,随他去吧,可是他却一次次的拿她的孩子来威胁她,让她清楚的知道,她现在不是一个人,她跟她的孩子都受制于他。 既然他那么想要个孩子,随便找个女人做种马就好了啊!何必非要抢她肚子里的孩子! 银炫冽见她又不高兴了,这个话题就打住不说,转而又道:“我们出去走走吧,华威打电话来说是新到了一批米兰新款,我们去看看。” 夜晚歌不做声,现在对他,她更多的是沉默。 两个人并排坐在后座,夜晚歌扭过头去,看着外面的风景,她是真的好久没有出来过了,明明只是十几天,她却觉得像是过了几个世纪一样。 银炫冽看着她的侧脸,她却不看他,他也无所谓,顺势就躺在她的腿上,闭着眼睛小憩一会儿。jZFCbj.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