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这样也没用。 端王爷一听自家小子肯为他生孩子,更是无法忍耐,愈发勇猛起来。 几次三番折腾下来,直到天将明,两人方才停歇。 虽然口中说着让元槿多生几个,但是事后蔺君泓却是第一个提防着此事,喂她喝下了避子的汤药。 原因无他。 元槿年龄不大,若真有孕,生产的时候必然会颇为艰险。一个不慎或许都能丢了命去。 蔺君泓不愿冒险,宁可等她再长大一些再考虑生子之事。 这种避子汤药是他特意寻了名医求得,于身体无大碍。若想有子,只需停药两个月便可。 第二天微亮时,元槿慢慢转醒。 她全身酸软,不想动弹。发觉蔺君泓还在身边陪着她,索挪了挪身子,拱到他的怀里寻了个舒适的位置躺下。 若是平时,她这般情形下定然还有再睡上不少时候。 可是心里有事,她终究是渐渐清醒了。 继而提起来之前商议的那件事。 虽说蔺君泓不太愿让元槿去那孩子的洗三宴上,不过,一时之间倒也真没有更为合适的人选。 而且,这事情若是想要干净利落的彻底解决,越快将其中的联系给捋顺越好。 “他们并不知晓她回来的事情,如今去一趟倒也无碍。”元槿笑着揽住他的手臂,和他商议:“更何况,你若实在不放心,让繁兴繁盛护着我就好。” 蔺君泓想了想,这事儿倒也没甚危险。 如今皇上都发了话不动元槿了,旁人若想做些什么,简直就是明目张胆和皇帝对着干。还要命不要了? 故而他考虑过后,最终还是答应了下来。 元槿起来的时候,酸得不行,腿都有些发软。 蔺君泓抱着她给她按了好一会儿,待她舒适些了,这便和她一同用过早膳。 他本是吩咐人给元槿准备贺礼,却被元槿给阻了。 “贺礼就算了。倒不如这样直接去的好。”元槿说道。 二房那些人,最是多心。 若她专程为了个孩子的洗三宴过去,少不得她们会多琢磨些什么。 考虑过后,元槿决定就这样找个由头空手过去。 既能少惹了她们怀疑,也免得自己留了什么东西在那边后,她们利用她送去的东西再掀波澜。 蔺君泓想想也有道理,便消了这个打算。转而叫来繁兴他们,好生吩咐了番。 因为之前地动发作的时候,老太太受了点伤,所以邹宁扬他们如今在太平镇上的一个宅院里住着。 如今房屋颇为紧张,邹宁远他们和另外一家人同住在一个小院子里。 元槿到的时候,这个宅院已经热闹了起来。很多人都聚在左半边的屋外说话。 正是邹宁远他们住的那一侧。 这边是西厢房。 西厢房的主屋由老太太住着,左边耳房住着二太太杜氏和邹元杺,右边二房住着两个姨娘还有邹元桢住。 另还有两间房子,邹宁远和两个儿子住一间。而后丫鬟和妈妈们挤在另一个屋子里住着。 至于小厮和家丁,则是晚上在院子里打地铺。 说实话,京中最不缺的就是权贵。在这样的环境下,以邹宁远的身份和官职,分得这样多的屋子也着实不易了。 元槿刚下马车,抬眼一看,便见对面另一辆车上也有人正往下行。 正是光禄寺少卿袁大人的夫人。 元槿没料到在这里能够见到三皇子妃的母亲袁太太。 二老爷邹宁远是光禄寺署正。 邹宁远当初为了个外室和家里吵闹不休,还闹得和大房分了家,这事儿许多人都知道。 他这样的行为很是影响仕途。 幸好有光禄寺少卿袁大人保下了他,邹宁远这才仕途无碍。 至此之后,邹宁远愈发敬重袁大人。 这一次孩子办宴,亦是请了袁大人的夫人前来。 元槿不解的是,即便邹宁远让人去请了,按理说一个小小六品官员的妾生子,还不至于能够劳烦得动袁太太亲自过来才是。顶多备一份礼。 元槿正心下疑惑着,袁太太已经朝她行来。 依着蔺君泓和三皇子蔺天谌的叔侄关系,虽然三皇子妃比元槿还要大一些,但她的母亲袁太太却和元槿是平辈。 袁太太见了元槿,亦是有些意外。 她向元槿行礼问安后,说道:“王妃的叔父家中有喜事,我们过来看看也是应当的。” 这就是在解释为什么她会来看那个新生儿了。 元槿笑容平淡地朝她微微颔首,不置可否。 她正要往里面行去,又听袁太太问道:“不知王妃今怎的也来了?听闻二老爷这边已经许久未和王妃来往了。” “前些子二老爷身边的李姨娘曾经寻我说过大姑娘的一些事情。好歹也相了那么多年,左右无事,今便来看看。可巧碰上了这边有喜事。倒是我太过不用心了,竟没有提前打听一声。不然的话,还可以备些礼送来。” 元槿这话说得颇为疏离,显然和二房的关系不甚好。 再看她两手空空,身边人也没带甚物什,就知她先前说的是真的,碰巧今天来了,碰巧遇到了今天的喜事。 袁太太笑笑,转而和元槿说起了旁的。 不多时,袁太太被认识的人唤了过去。元槿就与她道了别。 路上四下里无外人的时候,秋实凑到元槿跟前,小声说道:“刚才袁太太的解释,有些刻意。问话也有些突兀。” 秋实在长公主府里待了不少年,对于后院来往还有宗室间的关系,比葡萄和樱桃要悉许多。故而今天元槿带了她和孟妈妈过来。 至于繁盛和繁兴,则隐在不远处,暗中保护。 因着之前华的案子一事,秋实私下里在元槿的跟前说话颇为直接。但凡她觉得可疑的事情,都要和元槿说一声,免得元槿没有发现,再着了道。 故而刚才悄声说了这么几句。 元槿先前也发现了,听闻秋实这样说,笑着点了点头,轻声与她道:“你无事的时候,多往大姑娘身边伺候的人那边过去。或许能听闻些什么。” 邹元桢和杜之逸离开,并未带走贴身伺候的人。 有时候这样近身服侍的人口中,能撬出不少话来。 秋实会意。 待到元槿进到屋子里的时候,秋实朝孟妈妈看了看。孟妈妈点点头,示意这里有自己守着就行,秋实便退了出去。站在廊下候着元槿,有一搭没一搭地和外面的小丫鬟们说着话。 元槿贵为端王妃,一进院子已经引起了众人的注意,纷纷行礼。待她进到屋后,所有人都站了起来。 只余两人依然未动。 一个是躺在耳房里的柔姨娘。另一个则是端坐在屋内的老太太。 柔姨娘便是邹宁远的那个外室。 若非元槿和邹元钦的生辰宴上被蔺君泓的友人们认出来,大家都还不知晓柔姨娘原先竟是三皇子府上的舞姬。 褪去了平那楚楚可怜的模样,如今的柔姨娘虽产后虚弱,但脸上带着足温暖的笑容,看上去倒是比往常那娇弱的模样更漂亮了点。 再看那孩子…… 瘦瘦小小的,看上去有些弱。不过,单看身长的话,倒是和寻常生产的孩子差不多。 “这孩子也是坎坷,经了这么一遭折腾,居然没事。只不过到底是受了惊,这才没养好,提前出生了。” 柔姨娘见元槿盯着小孩子看,在旁轻声细语地解释道。 元槿慢慢挪开视线,微笑道:“今我倒是来的巧了。只可惜不知道这件喜事,什么都没准备。不知道二太太在哪里?” 她一进屋,没和老太太行礼,没问候产妇孩子,倒是当先问起了二太太。 不和老太太行礼是应当。毕竟她身份在那里。而且老太太一直端坐着未曾与她见礼。 至于产妇孩子…… 这次前来的太太们,有些是碍于面子过来道喜的。有的则是怕二太太心里头不舒坦,借着看望孩子的借口来看望二太太的。 当家太太们都不喜妾侍姨娘。 更何况,这妾侍早先没名没分的还是个外室。 所以大家十分能够体谅元槿不闻不问的态度。 旁边有夫人本在和人窃窃私语着,听闻后赶忙站起身来,与元槿道:“她病了,在另一间屋里歇着。我带王妃过去。” 说着,就让人起了另一间耳房上挂着的帘子。 这位太太便是林太太。 邹元杺往常的时候和林家的女儿林玉萱关系不错,还和护国公夫人的侄女儿赵秋宜好。 只不过后来赵秋宜和邹元杺有了隔阂,倒是林玉萱,没有太过冷落邹元杺,关系一直尚可。故而林太太说起二太太的时候,语气里自然带了些稔在里面。 元槿进到屋里后,并未让人将帘子放下来,而是直截了当地说道:“早先李姨娘去寻了我,说大姑娘不见了。我一直未曾得闲。如今既是有空来这边走一走了,刚巧路过此处,就来和二太太说声。” 原来的时候,元槿忙着分发物资还有安排大家做事,本不开身。 如今她手里的事情已经转到了三皇子手中,这才得了闲。 这是大家都知道的。 听闻元槿这样说,大家就都把视线移到了袁太太身上。 袁太太知晓众人是因为她女婿三皇子方才这般,颇有点与有荣焉,故而坐得笔直,面上笑容愈发和煦。 这时候二太太的轻咳声响起,继而是她虚弱的声音。JZFcbJ.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