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久,太子去牢里亲自“探望”了杜之逸。 之后再审,杜之逸已然改了口。 “我早已心系邹大姑娘。之前他不过犯了个小错,端王爷就让人将她带走,送去了大理寺,遭受那种非人的折磨。我自然不肯让她受这种委屈,便安排了此次之事……诬蔑端王妃,嫁祸于她。” 他竟是独自将所有的责任一个人全部扛了下来。 那次的灶台爆炸事件,就成了杜之逸的全部责任。 于是刑部便将杜之逸押入刑牢,等候定罪。 因着有两人因此亡故,所以,杜之逸之后的罪名,绝不会轻。 至于萧以霜,因为她“只是听闻了邹元桢的一面之词”而说出了一些话,并未受到任何责罚。 太子因此还重重谢了萧以霜,说她“重情重义”。 太子甚至经常邀请萧以霜到太子府中做客。 缘由是,萧以霜才学极好,刚好可以帮忙教导一下小皇孙蔺松华。 而另一个关键之人邹元桢,也并未被判刑。 毕竟她是“想要劝阻杜之逸”而“出此下策将人带走”。所以,对她严加教育一番又责罚了些银钱后,就将她放了。 被放之后的邹元桢非但没有松了口气,反倒愈发惶恐不安了。 因为邹元桢之前的突然反口,太子那边已经彻底厌恶了她。 而三皇子那边,更是对她愤恨不已。 ——若非邹元桢临时变卦,端王府和太子府的对峙依然成了定局。三皇子便可坐收渔翁之利了。 如今倒好,什么计划都被破坏殆尽。 两边的人都恨不得除之而后快。 在此情形下,邹元桢过得战战兢兢,夜不敢入眠。 对于三皇子手其中的事情,蔺君泓自打和太子说了后,便再没管过。 不过,之后几天,接二连三的消息次第传了出来。 皇上夺了三皇子管理事务的权利,由太子去做。 且,皇上拿定了主意,最终决定迁都冀州,弃了先前的想法,不再坚持迁往豫州去了。 民众尽皆喜,口称赞,说陛下英明,果然体恤百姓。 端王爷听后,只角轻勾轻嗤一声。 什么体恤百姓?都是骗人的谎话。 分明是皇上已经开始疑心了三皇子,继而不肯再往三皇子封地附近的豫州去了。 不得不说,太子倒也不傻。不过见了一面,立刻领会了蔺君泓话里的髓所在,直接将三皇子手灶台一案的事情告诉了皇帝。 皇帝本就十分多疑,听闻三皇子在其中扮演的角后,势必要怀疑两点。 其一,三皇子是如何得知这一系列安排的。 即便这些事情里有太子和他手的痕迹,但丁点儿都未透给三皇子过。 除非三皇子一直紧盯着他或者太子,不然的话,断然不会知晓邹元桢她们离去的事情。 其二,知晓了这件事情后,三皇子为何要一步步继续探寻、继而手其中。 神通广大如端王爷,都花费了那么久的功夫方才寻到人,三皇子居然简简单单地在两个人还没下车就寻到了人。而且,他们刚一下车,他就动了手。 很自然地,不要怀疑起三皇子的“能力”。 ——莫非,竟是比端王更加厉害? 既然三皇子这样有能力,为何平里要隐藏实力,结果在这次的事件里,突然出手? 想必,他也猜到了这次事件的真正目的。 既是猜到了这次行动的目的,三皇子为何顺水推舟来促成? 甚至于在端王府和太子府之间又加了一把火,让这势不两立的火势烧得更烈? 皇帝一旦想到了这些,心里怀疑的种子就开始萌芽。 他越是细细思考,三皇子的用心越是让他无法放心。 故而一改自己之前坚定不移的态度,同意了百官对于迁都的建议。 蔺君泓看元槿好奇,就将这些事情细细地分析给她听。 元槿听了蔺君泓的话后,突然冒出一个念头。 她看蔺君泓要起身倒茶,一把将他拉住。 仰头微侧着脸望过去,元槿十分怀疑地问道:“你是不是早就找到了她们俩,为了这后面的安排,所以故意拖了几天才将他们带回来?” 元槿口中的“她们俩”,自然是说邹元桢和杜之逸。 之前她就觉得奇怪。 蔺君泓遣了人出去的时候,分明十分笃定,很快就能找到人。 为何最后却是过了几才寻到? 听了蔺君泓这番分析,她突然发现了一个关键点。 三皇子很快就寻到了那两个人。而端王爷却慢了好几才寻到。 所以,皇上在此次事件里,对三皇子怨怒更多。反倒对端王爷,没放太多心思。 旁人或许不知晓,但元槿却了解蔺君泓的实力。 若说蔺君泓比不上三皇子蔺天谌,她是怎么都不会相信的。 蔺君泓没料到元槿突然问出了这样一句话来。 看着小子怀疑的目光,他又是觉得好笑,又是觉得熨帖。 ——恐怕没有人能够比她更了解他了。 蔺君泓掩轻咳一声。 元槿目光灼灼地紧紧盯着他看。 蔺君泓莞尔,忽地抬指,轻叩了下她的额头。 然后,一言不发,拿着茶盏悠悠然去放茶壶的案边了。 元槿怔了怔才反应过来,他本什么都没回答她。赶忙追了过去详问。 蔺君泓被她着问个不停,哈哈大笑,却是卖起了关子,怎么也不肯告诉她了。 迁都地点既已定下,京中的人们顿时呼沸腾起来。 大家都雀跃不已,开始收拾行装,准备往冀州去了。 第74章 9新章 冀州虽离京城不远,却人烟稀少,看着颇为荒凉。 前朝时候,这里还颇为繁盛。改朝换代后,经济渐渐衰败。人们开始远离故土去往别处求生存,许多房屋就空置了下来。 大致估算一下,空置的房屋竟是有十之五六。 孟知州收到消息后,带着冀州官员到城郊相。 他之前已经做了安排,全城行动起来,将空置的房屋做了修葺。又安排人把城东北方的避暑山庄修整了一番。 这避暑山庄本是前朝一个高官所造。后来那官员因贪墨案受处,这里就空了下来,一直未曾好生利用过。 如今皇上来了,就将住处定在了这里。 至于城中的各处宅子,也早已做了安排。 虽说房屋空置的不少,但要那么多人一起住进去,还是不可能如在京城一般随意而为了。需得两三家住在一个宅院里。 原本孟知州还有些忐忑,生怕这个安排不够妥当。最主要的,还是怕京城众人不。 但是人们经历过地动这般的天灾劫难之后,早已将这些看得淡了。 更何况,在太平镇和榆安县的生活,比这还要艰难和困苦许多。大家伙儿不也硬撑着扛过来了? 故而对于在冀州的生活条件,京中人的态度颇为淡然平静,甚至,还有些足。 这倒是大大出乎了孟知州的预料。 蔺君淙查看过避暑山庄后,颇为意。正式将那里定位了皇所在,又让人在四周查看,拟定这几年皇的扩建方案。 工部则紧锣密鼓地行动起来,开始这里的房屋建造规划。 自此,冀州更名为冀都,原先的京城改为京州。 皇上任命孟知州去京州上任,负责京州的修复和重整事宜。 元槿知晓了孟知州对于住处的安排后,倒是有些意外。 将军府和穆家同住一个宅院。许家和顾家。贺家和莫家。 而端王府,则是和镇国公府葛家同住。 听闻这个消息后,蔺君泓莞尔,悄悄与元槿说:“蔺天诚那小子,倒是个有眼的。” 孟知州是陆大学士的门生。 他这样刻意地将蔺君泓相的友人们的家眷妥善安置好,想必是得了陆大学士的暗中吩咐。 蔺君泓可不觉得皇上或者皇后会去做这样的事情。思来想去,应该是太子和太子妃了。 其实,他倒是无所谓和谁分一间宅子。 只要是和元槿在一起,住在哪儿都成。住在哪儿,都一样开心。 左右往后他会寻了更合适、更舒服的地方来给她。哪就担忧如今了?JzFCbJ.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