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莫迟果然在看他,一眨不眨,睫下蓄着幽幽的影,让人觉得这目光从未挪开过。 “怎么,老大,”陆汀被顶哑的嗓子连同鼻音一起,听来十分无辜,他轻轻扯了扯手里的套子,“……我不会。” 邓莫迟还是沉默,手却垂了下来,先是擦了擦他周的水痕,又拿起他的两只手,捏着他的几指头,手把手教他把橡胶圈的中心对准头,再一点点地捋下去,把褶皱都展平,空气都排开,紧密地包裹住茎身。 这个过程在邓莫迟手下,仔细,严谨,有条不紊,好比在处理什么零件。捋到最后也只能包到卡结之前,陆汀的手在他手心跟指间滑溜溜地动,像捉不住的小鱼,嘴咬上了,脸也羞得通红。脖子被皮带挡住,那羞涩的彩却直接反映到前——可口可乐早已被换了下来,现在的广告灯主调是白,可他从锁骨以下,到口两点,仍旧是可的粉红。 “是不是太小了?”陆汀闷闷不乐,了鼻子,“但它是大号。” 邓莫迟大概懒得回答这个问题,直接弯掬起他的脸,亲亲他的眼皮,又去亲他的嘴。陆汀腿上一滑,差点岔开变成鸭子坐,梗着脖子大口地咽下那些吻。他确实有点头晕目眩,忽然意识到,戴一个套,自己起到的作用好像只是,可邓莫迟偏要拿他一起,偏要让他跟着动作,一起去捋动、触摸,半点也不松开。现在还这样主动亲他……这是第一次。 顿时心跳得都快没边了,陆汀慌慌张张地从邓莫迟手中逃出,他觉得自己不能再磨蹭,就扭脸看向身后,“我、我又下雨了。”说出这话是不经意的,因为手一摸,无论是腿还是刚才坐到的衣角,全都得一塌糊涂。其实早就开始了,当他站在邓莫迟身后,梳理着发丝唱着貌似正经的歌,后来又当他静静地接吻,心里就在想着待会儿要做的事。 “嗯,下雨。”邓莫迟重复,好像这是件多有趣的事,陆汀撑地站起的同时,他扶了一把他的肩膀,也看到他腿间的情状,膝盖是红的,大腿白得发亮,衬衫挂在那儿半遮半掩,里面滴答着什么,是十分软滑的样子。 他握着陆汀的肩膀把人搂近,让他坐在自己腿上。 铃铛轻颤,陆汀没有坐实,他看那圆凳连个椅背都没有,邓莫迟刚才又头疼,怕自己腿一软折腾出问题。于是他把重量放在脚掌,腿上绷着力气,一手搭在邓莫迟肩上,一手扶住顶在腿的茎,前后晃晃身想要对准,它就在蹭过的每块皮肤上出形状。 全身都快要打哆嗦,动作也很难利索起来,他抖了两下终于找对位置,口不地翕动,茎的顶端就恰好嵌在周,稍微使点力气就能滑进去似的。 陆汀摆正脑袋,目光掠过自己的手肘、肩锋,掠过堆两人之间糟糟的衣裳,放回邓莫迟脸上,他们保持相视,开始一寸寸相连。 入却没有想象中那么顺利。omega狭窄的道虽然生来柔韧,但毕竟初经人事,比不上发情时的弹,事先又缺乏扩张,要不是水多那必定寸步难行。邓莫迟倒是不缺耐心,有过上一次的经验,他已然变成举一反三的老手,不轻不重地向上使着力气,顺着破开的力道研磨,磨到某些让陆汀小声尖叫的点。不听话的肠先是下意识排斥他,又被主人尽量放松,去瑟缩着接纳他,渐渐被他逗得柔软,绵绵地一圈圈了上来,像种焦渴的,求他快点动一动。 而陆汀本人却不如他的股那么坦诚,始终紧紧抱着邓莫迟的脖颈,抑颤抖,好像总在害怕什么,索吻的时候都还放不下羞怯。邓莫迟也不想多问,在这方面,他觉得还是发情时的陆汀比较好沟通,于是他专心看着那两片瓣上的水光,又喂进去很多亲吻。 陆汀很快就被亲乖了,不等他上顶,自己晃着肢动了起来,把自己摇出了叫声,脚尖蜷着点上地板,浑身沁出细密汗珠,颈带上挂的小球也跟着节奏晃。他弓起身子去邓莫迟的喉结,那铃铛垂下去,铃声响在邓莫迟心口。 “老、老大,”西装抓出褶皱,他又贴近邓莫迟耳边,讲话时的嘴开合也像亲吻,“我带了好多衣服,现在脏了,也没事。” “我知道。”当时收拾行李,邓莫迟就在旁边——虽然喝着茶,吃着水果和牛饼干,不被允许动手帮忙。 “所以你,可以狠,狠一点,”陆汀泛的双眸失神地看他,舌尖舔他眉间的汗,水溻溻的声响也被一下下地坐出来,“我。” 邓莫迟心知肚明,状态来了,终于不害羞了,他自己也更有把握了一些。随即他扶稳陆汀的,加大向上顶撞的幅度,这么窄小的一张圆凳,他们两个人,相拥着在上面颠簸,如水上溪舟,起起伏伏。 窗外不断有灯光变换,照进来,虽然单面玻璃能保证隐私安全,但还是带来不少心理上的刺。陆汀被顶得说不出话,息逐渐带了哭腔,高的那一瞬,他趴在邓莫迟肩头,手指纠紧光滑的布料,快和他出的水一样,从身前晃动的器、体内的堆叠的摩擦中,一同爆发,他不再有神去摆,也无法再地面踮稳,差不多只能把自己挂在邓莫迟身上,把重量全权付。 而邓莫迟也在这一刻顺着他的脊骨用力摸了一把,接着突然起身,双手捞在他膝窝下面,把他抱了起来。陆汀懵了,磕磕巴巴地叫,问他怎么了,抱他的方式像是竭尽全力。邓莫迟却不理,直接抬起步子,走上一步,那大家伙就在后狠狠闯上一下,刺得里面淌出更多稀薄汁,和白沫一块滴答下去。他走到窗前,把陆汀在玻璃上,“抱好。”掐了掐陆汀的大腿,他这样说。 陆汀顿时抱得更用力了,腿也盘上他的后,那种拼了命不想滑下去的模样确实惹人怜,像棵扒紧岩石的竹。邓莫迟却没再摸他,虎口抵上他的下巴让他抬脸,把脖子出来,那颗铃铛还在跟着他的身体打颤,邓莫迟张嘴衔住它,另一手按住下面的皮带,用力一扯,栓铃铛的丝带断了,伴着串串铃音,它滚落在地。 “怎么了……”陆汀被颈前的热气得六神无主,有一刹那的痴心妄想,他还以为邓莫迟会啃上去……发丝茸茸地蹭着他,也让他心不止,腿都快挂不住。 “吵。”邓莫迟只回了一个字。 陆汀忽闪着睫,愣了两秒,立刻就不敢叫了。体内的冲撞却丝毫不减,那件衬衫已经滑到间,脊背光地磨碾在玻璃上,他被可怜地顶来颠去,到处都是,都是刺,叫却死死封在口中。 要是这些噪音会吵到邓莫迟,让他不开心,那憋一憋也没有关系,陆汀唯一的遗憾是,这样他就没办法张开嘴去认真地接吻了。 却见邓莫迟用眉擦他的鼻尖,又去亲他的耳朵,就连那枚在陆汀看来不怎么光彩的、只能藏在耳朵上的小指环也被认真地亲到。 “你不吵。”有些沙哑的一句话,熨帖地落在耳畔,即将滑落的大腿也被稳稳捞住,那股力道一直托到后,好像能随心坐上去一样。 陆汀稍稍回过神来,哭声就从喉头溢出,确切地说是哭喊,十分愉悦的那种,混杂着邓莫迟的名字,还有“”“喜”“老大”等等破碎的字眼。是连接,他又觉到它,以前心理医生提及,他不明白,邓莫迟在海底飞船说到,他也听不懂,但他现在好像很清楚。他在两只眼睛的视线之外看到这个词。头脑就算再不清醒,他也不想让邓莫迟太费力气,腿还是很乖地把人盘紧,上身也尽量没有放松,心意足地圈抱那副肩背,就像是他反把人搂在怀中。 “我喜,叫……”他小声说,小腹被撞得打,“因为会让你知道,嗯,我很,舒服。” “那就叫。” “老大,你真好……”陆汀舔开邓莫迟的嘴角,他永远都是亲不够的,但亲着亲着又突然捡回一点心神,“你累吗,累了吗?”他手掌拍在邓莫迟肩头,一下子变得坚决,“下来,放我下来!” 不会是听错了吧——邓莫迟有些惊讶。他看出来陆汀非常喜这种姿势,无意间绞他,把他往里面,喂不一样,没想到他会主动叫停。就在刚才,陆汀的生殖腔已经打开了,他自己似乎没意识到,不过邓莫迟还没有成结的迹象,要分开调整姿势,确实也并非不可行。 于是他把陆汀放下,器一滑出来,陆汀就是有点难过的样子,却立刻转过身抬高股,“接着,来吧。”他打着难堪的哭嗝,说道。 邓莫迟从后面看着他,细细地看,抬手把那件皱成一团的衬衫摘下,那副蹭红的后背就完完全全地出来,还有上自己的指印、玻璃上那的一小摊…… 而陆汀双手无措地放在窗上,五指张开,甚至无法回头看他一眼。皮带系在脖子上,好像把某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也住了,陆汀有一个盒子,悄悄把它们藏起来。 邓莫迟的心忽然变得很软,从未有过的觉袭上心头。陆汀总是这样,自己都是懵懵懂懂的状态,还要带给他新鲜的觉,每种都还不一样,让他有时摸不清楚,也会担心,自己是否连记都记不住。事实证明遗忘是艰难的,以往的每一种,他现在都能从心里某处清楚地捡出来,再忆起当时的受。 这恐怕就是所谓的移情,用了那么多技术,在第二代人造人身上植入的功能,现在却这样自然地出现在他这个来路不明的后代的身上。如同此时这种浓烈的,混合珍惜和恋的难过,陆汀没有表达,无论是语言还是动作,但它充斥这个房间,邓莫迟觉到了。 所以情这种物质——它当然不能算是物质——那它是什么?神经递质里的电荷?荷尔蒙和多巴胺的作用效果?还是心里的空。那它真的可以跨越寻常维度吗? 谁能说清啊,如果回答是“神”,那也未免太可笑了。正因为神也不懂,才造出了人。正因为人懂了,执意去吃伊甸园里的那颗苹果,才双双落回地面。换一个角度来说,人才是神的真身,神就是人给自己找的借口。 可以确定的是,有时候受比理解更重要。邓莫迟跟着自己的受,按了按左边口,挨到陆汀身后把他搂住。这就是他现在唯一想做的事。 用力搂紧的那一秒,陆汀就像只一脑袋撞进窝里的小动物,抖了一下就全然放松下来,软在他怀里。觉得西装碍事,邓莫迟就给自己掉,衬衫剩下的几颗扣子解起来麻烦,他就暴地扯下去。皮相贴的觉是柔的,温暖的,刚才分开,就是冷。这个结论,邓莫迟又记住了。 他按住陆汀的窝不让他抬着股晃,一到底,他看着被肿的软翻出来一点,又被自己堵了回去。另一只抚在陆汀间的手挨了咬,紧接着,又是软软的舔。要成结了?气摆的同时,邓莫迟问自己,他也没法回答,这又是不经过大脑的事,他只知道在生殖腔口刚顶了一下陆汀就高了,被他紧了搐,膝盖却软成泥,直接滑跪在地。 几乎是同时,邓莫迟跟他一块跪下,把他双腿扳得更开,好得更深,让他把双脚放在自己折起的膝窝上。陆汀叫得都快不上气,呜呜声又委屈,又像是得意识模糊。他任由邓莫迟其摆,还打开双臂反手抱他,把他往自己身上摁,就这么完全地展开,让最柔软的自己被制在冷硬的玻璃和烈的撞击中,两个人的骨盆都要契在一起,水总也磨不干,不断地涌出更多,在合处迸溅,即将成结的觉接踵而至,邓莫迟留在陆汀体内,留在他的生殖腔里,牙齿也咬上那副纤长的后颈。 他几乎要把那皮革咬透。味道竟有些苦,但还是挡住了他。就是这样隔着皮带,隔着橡胶的套子,这种类似虚拟的结合……陆汀还是发出了极为足的声音,先是哭,再是叹息,他缩在邓莫迟身下不断地高,眼前的一切都模糊了,窗外的灯火飘散,聚拢,好一片幻影,笼罩他身处的空中楼阁。他是有主的omega了,他就要怀孕了,身体这样骗他,他也知道是假的,可身后抱着他轻晃,亲吻他耳后肌肤的邓莫迟是真的。 邓莫迟吻干他的耳朵,又拨过他的脸,去吻他的泪痕。余光之中,邓莫迟看到不远处大厦的一角悬着一个圆片,雪白的,冰晶似的,和陆汀漉漉的脸一样。 他意识到那是月球,是地球的卫星,人们歌咏的月亮。 之前的二十三年,邓莫迟从未见亲眼过这颗星球。它总是躲在资料片中,相片里,再就是无穷无尽的霾层中,邓莫迟站在地面,灰蒙蒙的世界中,接不到一点月光。 但现在月亮就在他的眼前。 第31章 “今年的雨季比往年都要漫长,受反常气影响,多雨天气预计持续至十一月上旬,请广大市民注意用电安全以及……” 陆汀在天气播报声中逐渐清醒,又走出一个记不住的梦,身旁是空的,他一坐而起。卧室里光线相当暗淡,一块半透明光屏悬在前,特区1台的播报员留了撮小胡子,全身被浅橘工作套装包紧,像油光水滑的法兰克福香肠。在他所解说的三维云图中,整片中美洲都被在厚厚的灰云层之下。 窗外隐约也有雨声。邓莫迟就站在窗边,听到动静,就回身看了过来。 他身上那件巧克力黑的绒睡袍在漫天雨雾中格外鲜明,出棱角分明的锁骨——陆汀想起来,那衣裳是昨晚自己给他披上的。 “早。”邓莫迟说。 “早上好——”陆汀眯眼瞧了瞧腕子上的石英表盘,还不到八点钟,而他掐在九点半之前收拾利索下楼就够了,于是伸着懒下,磨蹭到邓莫迟身旁。腿间凉飕飕的,挂在身上的睡袍是浅浅的象灰,晃着连带都没系。 陆汀意识到,自己忘记穿内了。他也想起昨晚在浴缸里,自己是怎么靠在邓莫迟怀中***腿让人清洗,身上力气都耗尽,手还要不老实地动,试图挠人家。他现在也算不上老实,刚一站定,就从侧面圈住邓莫迟的,扬脸凑到边,索要一个吻。 邓莫迟对此显然并不习惯,别过脸去看雨。 陆汀凑得更近了些:“就一下,哪都好。” 邓莫迟最终还是垂睫,盯着他瞅了两秒,又低下头,浅尝辄止地碰了碰那片泛红的脸颊。 陆汀立刻就笑了,还回去一个响亮的吻,印在邓莫迟薄薄的嘴上。“我大哥真行,千算万算也没算到结婚当天下这么大雨。”他把额头抵上玻璃,也眺望起窗外的暴雨冲刷。惨淡天光之下,水幕顺滑地贴附在玻璃外层,就像不断下坠的瀑布。由于身处高空,雨珠的碰撞声大多来自于建筑屋顶,听来轻飘飘的,不像他在地面上经历的那几场雨那么汹涌,但也足够把世界浇得暗无天。 “会有洪水吗?”陆汀忽觉不妙。 “已经有了。”邓莫迟还是若有所思的神情。 “那弟弟妹妹他们……”陆汀赶紧打开手环,“我叫人把他们接毕宿五去。” “没事,我叫他们不要出门了,”邓莫迟按了按陆汀的肩膀,“家里排水也做过改造。” “那有吃的吗?”陆汀还是放心不下。 邓莫迟轻轻掐了一把他的脸蛋:“不是我们一起存的吗?” 陆汀这才忆起,出发来特区之前,他就跟邓莫迟采购了不少干粮蔬果,还有处理到半的制品,把那个小冰箱得的。他还教r180调了几种自己琢磨出来的秘制酱汁呢,现在倒是全都忘在脑后,睡了这么一觉,直接睡得比以前还傻。 他不好意思地摸了摸方才被掐的那一小块,红着耳穿衣服去了。邓莫迟也跟他一块进了衣帽间,绵才刚过去几个小时,陆汀偷偷看着那人套衬衫时泰然自若的模样,心说我怎么就做不到这么淡定。但他还是在拉好链之后走到邓莫迟身前,帮他打了个完美的温莎结,平滑的领带在指间静静折叠、穿动,两个人安静地看着同一个地方,陆汀忽然发觉沉默也是种享受,他不需要总去没话找话,只是这样待在一起就很舒服。 当然这不意味着他以后就会改掉话痨的病。 下楼时正值九点二十五分,两人在楼梯拐角处遇上了陆芷。昨天的珍珠绒通勤套装换成了一条真丝连衣裙,藕粉,阔袖肩设计,间挂了条细带,缀着羽和几颗海珠。她正半倚在楼梯扶手上喊话:“直走,最里面那间圆形大厅,麻烦快点要来不及啦!” 陆汀上前一看,一架雪白的三角钢琴,应该是施坦威,被绑在一辆自动平板拖车上,几个工人围了一圈,小心护送。 “仪式十点半开始?”他问。 “是呀,到现在还七八糟的,”陆芷回头,捋着发卷看向身后两人,“大哥接新娘去了,爸爸他们也快到了。” 陆汀眨眨眼:“难得你跟陆岸不吵架。” “嘿,你姐有这么凶吗?又没有多大仇,结婚还不配合一下,”陆芷拉上他,一块往楼下走去,“嗯,我好像在我弟弟身上闻到一股味道——” “哪有?”陆汀用空余的左手拉上邓莫迟的袖子。 “标记了?临时标记。”陆芷一脸狡黠,含笑道。 “是、是啊,就说我有主了。”陆汀本想清清楚楚地说出这话,用十分骄傲的语气,可事实上是他脸红得更清楚更离谱。摘掉陆芷手臂上掉落的一长发,他转移起话题:“姐你今天穿得真好看!” 陆芷则冷不防把他推到前面,自己在邓莫迟身边款款走着:“陆汀和你说,他多少岁?” 邓莫迟道:“十九。” “其实是十八哦!”陆芷竖起一手指,“他是2081年4月17下午两点五十分出生的。” 陆汀一时间有些语,在红毯上一步一步退着走,面对此情此景此诡异气氛,他觉得把自己那套“虚岁说”搬出来也不会奏效了,其实他的想法本身也很简单,只是想显得成可靠一点而已。 却见邓莫迟只是笔直地看着他,点头道:“我知道了。” 看样子心情还不错。 “突然就变成大人了,好像前一天还是小孩子,”陆芷从手袋里翻出随身平板,打开给邓莫迟看,“这是小学,他养了一堆蚕放在手上吓我,结果好几只爬进了袖子里,这是中学,他跑到山里说要去打猎,灰头土脑地回家,带了只变异成三只耳朵的兔子,还是活着的,后来养了好几年呢!这是他在警校练散打,居然把老师……” 陆汀很想找条钻进去,很不幸,他总在某些十分愚蠢的时刻留下更为愚蠢的照片,更不幸的是,搞笑历史被看光的时候他在倒着走路,还愚蠢地撞上了人,转身说了抱歉,他就没勇气再转回去了。 只听身后陆芷结束对那些乌龙事件的追述,问道:“可吗?” 邓莫迟竟“嗯”了一声。 “就是现在染了一头黄,他就是太任了,”陆芷又问,“是不是黑更好?” 邓莫迟说:“看他自己喜。” 理所当然的一句话,陆芷听得哈哈地笑,好像收到了分答卷,陆汀则闷头把邓莫迟拉回自己身边,快速地走远了。 他的面颊还是很热,他怀疑直到典礼开始自己还不能恢复正常,要是顶着一张红脸上去给新人弹婚礼协奏曲,那也太不合适了。 弹琴的事是早在早就商量好的,父亲和姐姐一块来提,陆汀答应的时候也就没有犹豫。但他现在却有些后悔。他的父亲在十点十分左右到达,紧接着所有宾客都纷纷坐定。水光潋滟的拱形大厅里面摆了四十多张圆桌,他们家坐在头一桌,还加上了几个关系很近的密友,就比如舒锐,邓莫迟一边是陆汀,另一边就是他,而斜对面就是此桌的主位——陆秉异携子落座的位置。 还是太近了,陆汀想,虽然只是简单地介绍寒暄,又聊了几句,没有再多盘问什么,但父亲在不断地观察邓莫迟,他看得出来。他不想让邓莫迟独自应付这一桌暗涌动的打量,然而时间并不等人,陆芷在旁边扽他袖口,陆汀不能再傻坐着了。 陆家是讲究礼仪的和睦家庭,长子婚礼上的第一支曲子,理应由才貌双全的幺弟弹响。 离桌前陆汀看了舒锐两眼,那人大概是觉到了,似有似无地点了点头。JzfcbJ.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