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钰堂盯着一直看着贺晨雪的刑术,问:“刑老板,不好意思,好像吓着贺小姐了,吃个腿惊!” 盛钰堂说着就往贺晨雪碗里夹腿,此时刑术突然一把抓住他的筷子,导致腿落在了桌子上面,盛钰堂被他突如其来的这下吓了一跳,沐天健也突然站起来,站起来的那一刻,萨木川侧身一个箭步已经到了他的侧面,而段卫家则是后退了一步,紧盯着两侧的人。 贺晨雪端着碗的手有些发抖,对面的盛子邰继续在那自顾自地吃着。 沐天健此时额前留下了一滴冷汗,他知道,先前那一瞬间,如果自己对刑术出手了,那自己也会被萨木川重创,因为他没有三头六臂,本防不住瞬间就能到自己侧面来的萨木川。 “不好意思,我的手筋了,可惜了这腿。”刑术咧嘴笑道,“大公子,筷子也被我捏过了,我帮你换一双吧?”刑术虽然这样说,但依然没有放开盛钰堂的筷子。 盛钰堂也不示弱,也没有松手,两人就那么僵着,盛子邰依然吃着喝着,当什么事都没有发生,沐天健与萨木川也在那对峙。 此时,外面的传来车门关闭声,元震八走下车来,扫了一眼suv中的阎刚,又从段卫国身旁掠过,径直走到小店门口,点了一支烟道:“大公子,天快亮了,该走了。” 元震八说完之后,盛钰堂才放下筷子,刑术也顺势松开,筷子落在桌子上,发出啪嗒的声音,整个小店中能听到的也只有筷子发出的声音,紧接着盛钰堂穿衣服,拿起自己的手机,一边用纸巾擦手,一边朝着外面走去。 十来秒之后,传来汽车驶离的声音,车内的阎刚目视着两辆汽车越走越远,而那辆捷达的车头依然在冒着烟,他不由得笑了起来。 店内,盛子邰放下了筷子,叹了一口气:“吃了!” 刑术擦着手,问贺晨雪:“晨雪,你没事吧?” 贺晨雪微微摇头,放下碗筷:“我吃不下了。” “那咱们走吧。”刑术起身,贺晨雪也起身,盛子邰也同时起身。 当刑术、贺晨雪朝着外面走去的时候,段卫家下意识拦了下,萨木川立即上前,盛子邰马上道:“别动,我不是想找麻烦,就是想聊聊。” 刑术道:“我说了,我不站队,我答应去找甲厝殿,是因为你父亲提出来的,而不是你或者你大哥。” 盛子邰上前道:“刑老板,我希望你帮我,也是帮你自己,我说过,只要我当上门主,我决定永远不碰东三省。” 刑术看着他:“我也说过,等你当上了再说。” 说完,刑术领着贺晨雪、萨木川离开,盛子邰站在那,伸出手去,段卫家递过纸巾,盛子邰擦着嘴,摇头道:“之后的事情会越来越麻烦的!” 段卫家道:“盛哥,在矮寨,还是不要做任何过的事情了。” 盛子邰点头:“徐氏兄弟呢?人在哪儿?” “已经到了德夯苗寨,躲起来了,警察没有找到他们,我的意思是,我们的动作不太大,否则警察会盯上我们的。”段卫家解释道,“另外,家那边也被警察布控了,咱们行事得小心。” 盛子邰指了指旁边,段卫家立即端了椅子过来,盛子邰坐下,着气道:“我突然觉得好累,而且有一种特别不好的预。” “盛哥,你想多了,进山了就好了。”段卫国上前道,“有我们在,没事的。” 盛子邰皱眉:“就是因为要进山了我才怕,你们知道的,我一直怕去山里面这些地方。” 段氏兄弟互相对视一眼,也不再说什么。 当太彻底升起的时候,刑术等人也到达了德夯苗寨,但是初升的太照进车内的时候,却向忙碌一夜,依然带着紧张和疲惫的刑术等人昏昏睡。 苗寨内的路很窄,不可能行车,车在外围停下之后,刑术四下看着道:“找个地方先住下来,今天是没法继续了,你们先休息睡觉,我去找凡孟和贺月佳两人,不过,也许他们会自己找上门来。” 谭通看着远处有一个停车场:“那里吧,车停那里,进山是开不了车的,车得长期停在这里,我们卸东西,再把车衣给盖上,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呢。” 谭通正准备将车开过去的时候,刑术透过车窗就看到了小河对岸走在廊檐下的董国衔和吴志海,他吃了一惊,下意识道:“糟了,徐氏兄弟也已经到了。” “哪儿呢?”阎刚立即朝着刑术的视线看去。 “我没有看到他们,但是看到警察了,那边。”刑术指着廊檐下正在谈的董国衔和吴志海,“那是董国衔,旁边是吴志海,就是吴志南的弟弟,现在开侦讯公司的,没想到傅茗伟这次连他都用上了,说明傅茗伟也在这里,更说明他开窍了,不再墨守成规了。” 就在车上人都看向小河对岸的时候,萨木川指着前方道:“前面有个林子,可以进车,进去之后右转,有个小旅社,跟干净,老板人也不错,还有停车的地方,最重要是清静。” 刑术扭头看着萨木川,萨木川再次肯定对他点点头,刑术道:“谭通,按他说的走。” 来到萨木川所说的旅社之后,萨木川率先下车与那老板拥抱在一起,低声谈之后,老板招呼人来,将他们带进旅社中休息,同时也帮着谭通将车停好,批上车衣。 一切妥当之后,刑术叮嘱阎刚先值守,自己则离开旅社,去寨子中转转,再去看看董国衔和吴志海,谁知道他刚走上那座石桥,就看到在石桥对面屋檐下小超市门口背对着他站着的傅茗伟。 第二十七章:罪恶的另一面 傅茗伟站在那,昂头看着远方的那条巷子,不知道在看什么。 刑术拿起电话拨出去,随后问:“傅警官,你在哪儿呢?” 傅茗伟接起电话的同时,还是看着前方,丝毫没察觉刑术已经走到了身后,撒谎道:“我在长沙,你呢?你在哪儿?” 已经来到傅茗伟身后的刑术放下电话道:“我在你背后!” 听到刑术的声音,傅茗伟为之一愣,猛地转身,看到刑术后,立即换上了一副笑脸。 他的笑是发自内心的,现在毫无头绪的他,正盼着刑术能突然出现,因为刑术的出现在他眼中就如神兵天降一般。 傅茗伟笑着,而刑术则是面无表情地问:“徐氏兄弟也来了吧?” 傅茗伟点头,反问:“刑术,你们到底来干什么?” “我说过了,规矩就是规矩,你既然找了吴志海来,说明你也知道有些事情,按照你从前的做事方法是行不通的,所以,既然你知道变通,那就再变通变通吧。”刑术看了眼四下道,“现在的德夯苗寨危机四伏,除了我之外,还有其他几队人马都在这里,你们要小心。” 傅茗伟道:“这里虽然不大,只有80多户人家,但是游客的量很多,要是出点什么事情,谁也付不起责任。” 刑术仰头看了一眼,头顶上方藏在雾中隐约可见的那座矮寨大桥,摇头道:“你放心,就算有什么事,他们也不会公开做,你如果真的要查,跟死徐氏兄弟就可以了。” 傅茗伟皱眉:“现在我有个最大的难题,在我拿不到实际证据的前提,可支援的人手有限,如果徐氏兄弟生事,上级可以派特警和就近的武警部队来支援,但他们不生事,只是闲逛,那我的任务仅仅是跟踪,而且只有我、董国衔和吴志海三个人,我是进退两难。” 刑术还是道:“你放心,他们不会在这里生事,就算有事,也会是在山里,但有些事情,你们警察当时管不了,也不好管,总之,就算你们跟着他们,也千万不要冲动做任何事情,一旦进山,你们就只能任人摆布了。” 傅茗伟上前一步:“你为什么就不肯告诉我,为什么要进山!” 刑术只是摇头:“我很想告诉你,但规矩就是规矩,我许诺下的事情,不能反悔的,我还是那句话,事情结束之后,如果我真的触犯法律,该拘留就拘留,该蹲监狱就蹲监狱,我的话说完,再见!” 刑术转身就走,傅茗伟站在那,此时董国衔和吴志海走过来,看到刑术,两人快速走过来,吴志海作势要追刑术,傅茗伟叫住他道:“算了,别他,没用的,我了解他。” 吴志海摇头:“除了他,我们没有办法找到其他的帮手。” 傅茗伟道:“只能选择信他了,徐氏兄弟找到了吗?” 董国衔摇头:“没有,一进了这个寨子,这四个人就散开了,我们原本盯着徐生的,但是徐生在拐弯之后就消失了,就和人间蒸发了一样。” 傅茗伟叹气道:“早年传说苗寨有很多暗道之类的,现在看来是真的,但刑术说他们要进山,还劝告我,千万不要跟着进山,就算发现了徐氏兄弟也不要进山。” “为什么?”董国衔皱眉,“哪儿有猎人发现猎物不追的道理!” 吴志海道:“我想他的意思是,如果进山,我们和徐氏兄弟的身份就会转换,他们变成猎人,我们变成猎物。” 董国衔沉思了片刻:“不行,我们是警察,不是军队,我们的擅长领域在城市,而不是森林。” 董国衔问:“傅队,你的意思是?” “请求支援。”傅茗伟说完,又眉头紧锁,“但是没有恰当的理由和证据,上级是不会批准的。” 苗寨内的一座土楼之中,最后一个到达的徐有气吁吁地走了进来,向坐在门口水烟的老头儿点点头之后,进了屋子,随后爬上楼梯,穿过走廊,又爬上竹梯到顶层,再又顶层另外一边的独立楼梯走下,来到后面那间暗的石屋之中。 当他走进去的那一刻,徐道第一个出现在他眼前,沉声问:“三哥,你甩掉警察了?” 徐有着气点头,又取下眼镜,用衣角擦着:“好不容易甩掉。” 徐道笑了:“警察跟着大哥,二哥跟着警察,我在远处盯着,唯独不见你。” 徐有看了一眼坐在屋内,正在吃罐头喝水的徐生和徐财两人,见他们没有搭腔,也知道两人这次支持徐道的怀疑,于是解释道:“还有一个警察,应该是他们的头儿,他盯着我,我想了好多办法才甩开他,不信你们去看。” 徐道转身看向徐财,徐财点头:“是有三个警察。” 徐道这才让徐有进去,紧接着自己坐在一边,拔出匕首来削着一块红萝卜慢慢吃着,目光一直停留在徐有身上。 徐生将手中的罐头递过去:“饿了吧?”徐财也顺势拿了一瓶矿泉水。 徐有站在那,没有伸手去接,也没有说话,只是看着两人之间的地方。 徐生和徐财对视一眼,徐道却出个冷冷的笑容。 徐财起身将矿泉水递到徐有的手上:“别多心,我们也是谨慎。” 徐生抓住徐有的胳膊,拽他坐下来:“我们是兄弟,我们不希望兄弟之间出现任何裂痕。” 徐有坐下,淡淡道:“对,我们是兄弟。”说着,徐有出个看着还有些可的笑容。 徐生也笑了,徐道收起笑容,继续吃红萝卜,只有徐财斜眼看着徐有,觉得他的笑容中有一种说不出的东西,就如同他被什么东西附体了一样,不再是以前那个老三。 “好了,现在应该说下要做的事情了,今晚咱们就出发,入夜之后就走,从后山进山,到脚岭下面和对方会和。”徐生扫了一圈屋子,“我们的装备老四都准备好了,就在屋后的牛棚里面,每个人一个背包,走的时候各拿各的,分头走,紧接着在后山会和,明白了吗?在这之前,谁也不要离开这里。” 除了徐有之外,徐财和徐道都没有点头,徐有知道,在他回来之前,徐生就已经说明了这件事。 紧接着徐财伸出手来:“背包里面有调整好频率的对讲机,卫星电话有一个,在大哥那,所以,用不上手机了,进山之后也不会有信号,出来。” 其他三人拿出自己的手机,徐有拿出来的时候,刻意将浑身上下的东西都摸出来,将身上挎包内的东西也全都倾倒出来,他这样做,只是不想其他人再怀疑自己。 虽然徐财没有说什么,但目光却快速扫了一遍他拿出来的所有东西,紧接着将手机拿走,随后帮徐有将东西装回去,虽然看样子是在帮忙,实际上也算是用手亲自检验一遍那些物件有没有做什么手脚。 装回东西之后,徐有边吃东西边问:“大哥,我多嘴问一句,我们现在到底帮谁?谁在控制咱们?” 徐生道:“是合玉门!” 徐有一惊:“合……合玉门?” 在湖南地界,干这行的人没有不知道合玉门的,也没有人不知道不能得罪合玉门的,你可以想办法求着与合玉门合作,但绝对不能与合玉门作对,因为与合玉门作对,最轻的下场就是你这辈子再也不能涉足这个行业,而且会被陷害,轻则罚款拘留,重则就是蹲监狱,在监狱里耗尽后半生的所有时间。 徐财看着徐有说:“所以,咱们这次只能自求多福了,如果早就知道是他们,我绝对会提议咱们跑路的,跑到东南亚去,反正咱们现在手头的钱,也够在那边舒舒服服地过子了。” 徐有起身道:“不是,那之前帮我们的那个呢?” “手头有我们证据的是合玉门的小少爷盛子邰,帮我们的那个是大少爷盛钰堂,我打听过了,好像是两个人争当下一任门主而在内斗,而我们四个,就是他们两兄弟内斗的炮灰,我不想成为炮灰,所以,我思来想去,还是决定和盛钰堂合作,至少他成为下任门主的几率大一点。”徐生说完,看着徐财道,“实际上这次我有点独断专行,因为你们的二哥认为,盛子邰要稍微讲道理些,毕竟是有着高学历的人,不过我一向愿意和老打道,而不是笑里藏刀的某些读书人。” 说这话的时候,徐生下意识看着徐有,徐有知道他这是话里有话,只是点点头,低头吃着罐头,但胃部在翻腾着,有种想呕吐的冲动。 而此时在脚岭下小溪空地旁,一身彩服,戴着遮帽和墨镜的胡正在巡视着周围,远处的树上蹲守着沐天健,而在树下的帐篷中坐着盛钰堂和元震八,盛钰堂正看着元震八给他的地图,他们并没有进寨子,而是将车停在寨子较远的地方,绕过寨子直接从后山来到了脚岭,他可不想太招摇,让太多人掌握自己的行踪。 “不管凡孟给的消息是真是假,今晚都得让徐氏兄弟先去踩点。”盛钰堂指着地图道,“鬼知道怎么进那个溶,溶口和里面又会不会有其他的鬼东西。” 元震八点头:“其实这个早年我就知道,但没有想到会通向甲厝殿,而且我现在还是持保留态度,我认为不太靠谱。” “为什么?”盛钰堂抬眼看着坐在对面的元震八,这个狡猾的逐货师一向认为消息如果来源无法确定,无法掌握其真实,那么是陷阱的可能就极大。 元震八看着地图道:“湘西的地形一向复杂,当年军人都不敢深入作战,几次长沙保卫战期间,本人虽然提出了以小股对小股的作战理论,利用三人一组亦或者五人一组进山对付山里面的反力量,但都损失十分严重,特别是那些苗民,他们不使用火器,而是布下陷阱,使用一些本人见都没有见过的冷兵器,让他们寸步难行。临抗战结束的时候,本人绕行到湘西地界,派遣了他们所谓的山地锐部队,仿照德队所建的,一共110个人,其中包括12个向导,三天之后,110个人只剩下了25个人,12个向导中死了大半,同时也发现了向导中有半数都是细,故意引他们进去的,从此之后,本人再也没有涉足湘西深山之中。” 盛钰堂抱着胳膊问:“这不是问牛答马吗?” 元震八摇头:“大公子,我想说的是,湘西是个很美丽的地方,但是最美丽的东西背后往往藏着最危险的东西。” 盛钰堂冷冷道:“震八,你是想让我打退堂鼓?” “不。”元震八摇头,“大公子,你去找甲厝殿的目的是什么?”jzfCBJ.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