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术点头,马菲也没有反对,佘采香则一脸的不:“为什么要去那种小地方,干净吗?” 刑术看着她:“你不去你自己找地方,反正大家都有电话,电话联系就行了,而且,我没有让你跟着我。” 佘采香道:“喂,是你订的机票。” 刑术还未回话的时候,马菲抢先道:“那也是你厚着脸皮让刑术订的。” 佘采香怒道:“我又没花你的钱!” 马菲笑道:“刑术是我未婚夫,他的钱就是我的钱。” 说完,马菲也不和她废话,率先走进小巷之中。 陈泰东看着这一幕,叹气低声道:“刑术,尽早处理好这些事,否则一路上没完,从北京一路过来,这俩人就没消停过。” 陈泰东说完背着手走进去,刑术站在那看着佘采香,问:“你到底去不去?” “我不去!”佘采香说完,收紧背包带转身朝着前面走去。 刑术叫了两声,虽然有些担心,但想着她现在是个成年人了,应该不会出什么事,干脆不管,转身快步追上已经走远的马菲和陈泰东。 刑术进了巷子之后,马菲停下来,悄悄走回去,站在巷子口,看着他们三人进了那家饭店,这才掏出手机来,拨出号码去。 几秒后,电话接通,那头的人问:“你到了?” 佘采香回道:“四十五分钟前下的车,我找了个借口,故意和刑术他们分开了。” 那人道:“我给你发一个坐标,你按照地图上的指示走过去,在那里会有个穿着球帽脸上带伤的人等着你,他会代你怎么办。” 说完,电话挂断,随后佘采香的手机收到了一个坐标,她看着那坐标,发现距离自己所在的位置并不远,就在下个街口的拐角,于是立即快步走了过去。 等佘采香刚走过街口拐角,抬眼就看到拐角一侧站着一个戴着球帽,半张脸上围着绷带,还戴着眼镜的男人。 男人穿着一件袖子免起的长袖t恤,手中提着一个双肩包,绷带隙中出的那双古怪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佘采香。 佘采香站定,还未开口,对方先说话了:“你是佘采香?” 男子的声音像是嗓子被火炭烫破了无数个窟窿一样,沙哑的声音听起来有气无力,又十分诡异。 佘采香微微点头:“你是谁?” “你叫我狗吧。”男子笑道,笑声像是喉咙中裹着什么东西一样。 佘采香点头:“你好,狗。” 男子突然低声音,凑近佘采香:“我叫狗,不代表你可以叫我狗!你应该叫我凡孟,狗不是你叫的!” 凡孟这个名字一出口,佘采香浑身一震,因为沿途刑术详细讲述过一遍在湘西发生的那一系列事情,所以,她知道凡孟是谁,也知道这个人出现在这里代表着什么。 佘采香定了定神:“你好,凡先生。” 凡孟用鼻子深深气:“看你的反应,你知道我是谁?对呀,你是和刑术一起来的,他肯定告诉过我的事情,我问你,他怎么看我?恨不恨我?是不是想杀死我?” 佘采香摇头:“不知道,他讲你的事情时,没有带着什么情绪修真之一为师。” 凡孟嘿嘿笑着:“是吧?我就知道,他肯定冷静下来了,很好,太好了。” 佘采香问:“你要我做什么?” 凡孟笑声停止:“我要你找机会暗示他们,这里不是他们要找的青莲镇。” “不可能。”佘采香摇头,“我不是本地人,我一旦暗示他们,他们就肯定知道我有问题,这点我做不到。” 凡孟摇头:“反正你得想办法做到,否则只会耽误时间,因为线索所指的西南铁唐家,不在这个青莲镇,在另外一个地方,距离这里很远。” 佘采香问:“那在哪儿?” 与此同时,在饭馆坐定,已经点完菜的刑术三人,看着店老板端上来的砂锅,闻着那股香味,口水都快出来了。 店老板放下砂锅道:“竹笋老汤,是我们家来头自己养勒,笋子是早上赶场勒时间卖勒,都是乡坝里头勒人清早晨挖出来勒,算是晚笋,口还是要得。” 马菲已经忍不住动筷子了,却被刑术一筷子打了下去:“没大没小的,师叔还没动筷子呢。” 陈泰东忙道:“没事没事,吃吧,不讲究。” 马菲低声道:“他是你师叔,又不是我的。” “尊来幼你不懂是吧?哪怕是在国外也知道尊敬老人的。”刑术皱眉看着马菲,“还有,你不是说,你是我未婚吗?既然是这样,我师叔就是你师叔。” 马菲嘴巴微张:“你真会挑时候说这件事呀?” 陈泰东不搭理两人,转身问正在看蒸笼,准备将肘子端出来的店老板:“老板,向你打听下,在江油附近,是不是还有一个叫青莲的地方?” 店老板端着肘子上桌:“莫得,只有这哈叫青莲,李白故里的嘛。” 刑术问:“没有其他叫青莲乡,或者青莲村之类的地方?” 店老板为难地回答:“这个,我就真勒不晓得唠。” 就在此时,蹲在门口旱烟的老人起身来,用好奇的眼神打量着陈泰东和刑术,随后问:“你们是不是要找那个山里头勒青莲镇?” 老人的话让桌旁的三人一惊,特别是陈泰东,立即起身道:“对对对,我们就是要找山里边的那个青莲镇,兄弟,您是不是知道什么?” 老人还没说话,店老板马上走过去说:“爸,你不要骗别个,你咋个一天到晚尽鬼扯哦,你几十年最远切勒对方就是江油市里头。” 陈泰东立即笑道:“没事,没事,就当是闲聊。” 店老板见陈泰东这么说了,不好再说什么,只得去接着炒菜。 陈泰东扶着老人坐下,旁边的店老板也忍不住仔细打量陈泰东来,因为陈泰东的年龄明显比他爸大一些,但是身体健硕灵活,相比之下,他爸就和一个死人差不多。 陈泰东问:“兄弟,你刚才说山里边的青莲镇,在什么地方?” 老人愁眉苦脸:“远得很。” 刑术问:“有多远?” 老人摇头:“好远好远哦重生之绝世大小姐。” 刑术和陈泰东对视一眼,马菲在旁边夹了块肘子皮,低声道:“说的怎么全是废话呀?” 刑术瞪她一眼,马菲不再说话,低头吃东西,还招呼店老板给她盛碗白米饭。 陈泰东见老人一直盯着旁边玻璃橱窗中的酒瓶看,立即道:“老板,把你这里最好的白酒拿一瓶来。” 店老板一愣:“有那种老勒诗仙阁,还有诗城酒王。” 陈泰东有些不耐烦:“拿最贵最好的来。” “诗仙阁1306要两百多一瓶。”店老板进屋边走边说,“最好勒酒王也差不多这个价格,你们到底要哪个嘛?” 马菲放下筷子:“都拿来吧,你们两父子怎么都这么磨叽?真受不了。” 刑术都忍不住想乐,但陈泰东却是一脸严肃,他只得马上收起笑容。 没一会儿,等酒拿上来,打开倒上一杯之后,那老人鼻子凑过去闻了闻,脸上立即有了笑容,端起来抿了一口,整个人的神状态瞬间就大不一样。 马菲低头刨着饭:“老酒鬼。” 老人连喝三杯后,一抹嘴,再一扬手:“幺娃子,整盘花生米来,搞快点。” 店老板刚要说什么,见陈泰东对他点点头,也只得马上去盛炒花生。 陈泰东维持着自己有限度的耐心,终于老人开口:“你们要找勒那个青莲镇,不在这哈,有两个地方,一个稍微近点,在吴家后山的青莲沟,还有一个,在江油北面勒观雾山里头,叫青莲村,但是,你们要找勒那个,肯定不是青莲沟。” 陈泰东立即问:“为什么你知道我们找的不是青莲沟,应该是青莲村呢?” 老人却是笑了:“你们是北方来勒,我一看就晓得,而且我还晓得,你们肯定是切寻宝勒。” 刑术和陈泰东很是诧异,马菲也抬眼来奇怪地看着这个老人,因为老人差不多算是说中了。 陈泰东不动声地问:“兄弟,青莲村有什么宝贝呀?” 老人竖起两手指头:“一是铸铁,二是赤石。” 陈泰东和刑术对视一眼,知道老人说对了,西南铁唐家的确以铁器出名,而且唐思蓉也对陈泰东说过,在她的家乡出产丹砂矿。 就在陈泰东又要发问的时候,老人却摇头道:“可惜,青莲村在前几年地震勒时候,毁唠,听说啥子都没得唠。” 店老板将一盘炒菜端上来,嘴道:“老汉,你不要说唠,你咋个晓得喃?好多人都说啥子青莲村有宝藏,这么多年唠,哪个找到了嘛?你肯定等哈又给跟人吹壳子说啥子,你年轻勒时候切过,不要吹壳子,少喝点酒。” 老人听到这,一拍桌子,怒道:“你晓得个锤子,老子说了千百回唠,老子没吹壳子!儿子才吹壳子,死了么多人,我还拿这个来吹壳子哦?” 死人?刑术一愣,问:“老人家,你什么时候去的,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老人重新落座,神情变得有些恍惚:“60年勒的时候,那个时候我才20岁,老哥,你比我大,你应该晓得,60年勒的时候没得啥子吃勒,走得动勒,都出切找吃勒唠……” 第二十章:活下来的苞谷 1960年,刘先贵20岁,在这个原本人生最好的年华,却遭遇了大灾,也就是后来所称的“三年自然灾害”,也叫“三年困难时期”。 那一年,刘先贵老家遭遇大旱,颗粒无收,刘先贵的父亲就那么整整地坐在田坎上,看着荒芜的农田不发一语,终于有一天倒在田里。等刘先贵赶到将他爹背回家的时候,他爹已经奄奄一息了。 临终之前,刘先贵他爹却没有如其他人一样劝说刘先贵外出逃难,而是叮嘱他,首先必须要活着,其次要守好家里的田。 “老子就是不信,老天爷硬是一滴雨都不下!”这是刘先贵他爹所说的最后一句话。 刘先贵草草掩埋了他爹,然后便跟着村里同龄的一些青壮年进山,朝着观雾山的方向走去。 为什么要进山? 刘先贵的回答是:“好多人都往大城市跑,有啥子用嘛?大城市吃勒东西还不是乡坝坝里头种出来勒,农民都在饿肚子,你城里头的人还有东西吃?只有往山里头跑,山里头啥子都有,有野菜,有野物。” 在那个时候,食物和人是不成比例的,所以人越少的地方,相反食物就越充足好莱坞制作。 自然界中,动物比人类相对单纯,所以其生物特注定了它们会按照自然规律来生存,而人恰恰相反,人的私导致了他们会向大自然不断索取,最终导致自然界的完全枯竭。 原本打算走大路的刘先贵等人,因为担心路上会有越来越多的人加入他们的队伍,导致进山后找到的食物分配不均,所以只能让猎户刘建国带领着从小路前进。 因为刘先贵所在的村子基本上都姓刘的关系,所以同行的五人基本上都属同族,都姓刘,且叫刘建国的就有两个,平能大家都不叫“建国”,都是大刘小刘的称呼,而领头的正是大刘,他们称为刘大娃,较小的称刘幺娃,还有两人分别叫刘卫东、刘苞谷。 为什么会有刘苞谷这个名字?原本他的名字叫刘麦,文革时期因为这个名字他全家都被批斗,批斗的原因是认为他们全家都是资本主义思想,给孩子取个“麦”字做名,“麦”可是细粮呀,那不是资本主义是什么? 无奈,刘麦的爹只能给他取个名字叫刘苞谷,苞谷就是玉米,玉米总是粮了吧?所以,才有了这样一个怪名字,在那个时代也的确是荒唐至极。 当这五个刘姓青年来到观雾山范围时,已经是五天之后了,五天以来,他们都是吃着灰灰草草骗肚子,一路过来的,可没想到来到山脚下之后,却发现到处都有脚印。 刘先贵当时就傻了:“完唠,完唠,搞锤子啊,来晚唠,一看就晓得来唠好多人。” 除了大刘之外,其他人都垂头丧气地往地上一坐,不愿意再前进。 饿得头昏眼花的刘苞谷坐在那,看着旁边的草,扯了一把就要往嘴里送,被刘卫东一把抢下来,抬手给了他一耳光:“莫吃,吃不得,不是灰灰草吃唠要闹肚子!”JZFCbJ.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