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砚笙笑:“程放也就只敢跟傅净说,其余的你放心。不好奇他还说了什么?” 陆时寒没接,反问:“你打来,不就为了问你听到的吗?” 傅砚笙一愣:“知道你小子了解我。是那个吗?” 陆时寒淡淡回:“哪个?” 傅砚笙不急不慢地说:“四年前把你到大马士革思考人生的那个。” 陆时寒动了下,否认:“不是。” 傅砚笙死磕:“不是那个人,还是你没搁那儿思考人生?” 真下起了雪,雪花扑簌落在车窗上,陆时寒截断傅砚笙的话题:“你寂寞,就让傅净给你介绍女人,别用那时间来八卦我,烦。” 傅砚笙见他回避,也敛了笑,叮嘱:“十六,你清醒点儿,别犯傻。这个世界上最不适合你的女人,就是那一个。” 陆时寒降下车窗,冷风裹雪吹进来:“我有数。” 电话接到这里,他想问老王借只烟。 他靠近过,理智又在冲动过后告诉他不应该继续往前走,所以他停了。 他也提醒过自己离她远点儿。 他忽远忽近,忽冷忽热,莫名其妙。 他甚至尽量面对她时敛了大多数的表情和言语。 活了三十二年,人世间的道理和先人留下的箴言他听过太多,可没有用,有闻姜在的地方,他总觉得自己狈。 明明她出场不多,明明遇到都是巧合。 可那些疯长的东西,止也止不住。 傅砚笙依旧语重心长:“我希望你是真的有。你知道她是谁,就该知道她如果知道你是谁,会发生什么。” 陆时寒嗯了声:“不合适,我听着呢。” 他语气镇定,傅砚笙收尾:“你是孑然一身,没什么怕的,但还是有能丢的。” 血,,骨,心。 那些东西再丢了,人就不能活。 **** 程放回来的时候,陆时寒和老王重新进了此前入住的那家客栈。 雪薄,还能走,但他们不急这一时半刻。 房间号发给程放,程放就直接进客栈找。 程放刚进客栈门,没多会儿,一个包裹的严实的看身形像女人的人也跟着进门。 程放抖了下衣帽上的雪,扯下围巾。 紧跟着进门的那个人重复着他同样的动作。 摘了帽子的那刻,程放才注意——是闻姜。 “不走了?”程放没想到闻姜就跟在他后面,他现在明白为什么刚才闻姜那个“再见”说的古怪。 真的再见了,这才隔了没多久。 闻姜点头:“改主意了。” 程放问:“那些票呢?” 闻姜跺了跺脚,跳了下,缓解下肢的僵冷。 程放问,她从冲锋衣口袋内掏出几张纸币摇了摇:“别可惜,没扔。卖了,也没献心。” ☆、第14章 你缺人 第十四章:你缺人 雪当天傍晚时分就停了,积雪不厚,可当晚即刻上路的条件并不具备。 雪野苍茫,路又曲折,夜行风险太大。 雪停了,室外风一吹,凉意肆无忌惮地侵袭而来,格外刺骨。 闻姜不想晚上出去溜达觅食。 程放下楼的时候,见她端着一个碗面坐在客栈一楼的大厅角落里。 陆时寒在楼上整理这些天采集到的素材,程放进房间看了几次,知道他工作的时候废寝忘食,除了把他手边的水杯灌热水之外,没有打扰他,很快就又退了出来。 闻姜见他靠近,笑了笑没说什么。 浓烈的调料的味道扑进程放的鼻腔,他对闻姜有太多好奇,见大厅里没有别人,蹙了下眉就走过去到闻姜对面落座。 送票那会儿时间紧,来不及,现在时间刚好,可以聊会儿。 “聊两句。你和我想象的不太一样。”程放看着闻姜挑起那一泡过之后开略显壮的面条,继续说,“老实说,知道你是谁的时候,我吃惊的。虽然拍照的时候,你顶着那头假发,我一度觉得像闻姜的。但又觉得不会那么巧,怎么可能路上捡个人,会是大名鼎鼎的闻姜”。 闻姜抿了口面汤,埋头回:“你想象中的我是什么样?张牙舞爪,趾高气昂?” 程放想了下,摇摇头:“我有个堂妹,不学无术,肩头纹着刺青,胆大包天,你是她的偶像。” 闻姜哦了声:“想表达什么,我误导正苗红的青少年?” 程放还是摇头:“我就是觉得神奇的。她什么都不服,但是服你。” 闻姜将碗面上面的封口重新扣上整理好,用塑料叉别住:“我小时候只立志自己存钱买把好的吉他,没有征服广大青少年那么伟大的志向。” 程放再度被她一句话拨出笑意:“我那个妹妹也被管制钱。有一年为了去看你的演唱会,借也借不到资金,只好跟我叔叔打赌,开始学习,考试进步很多名次,就能得到赞助。我叔叔其实没抱希望,但她做到了,后来慢慢懂事,现在成绩不错。” 碗面解决掉,闻姜收了手回冲锋衣口袋内:“如果这件事朝着另一个方向发展,妹子的学习没有进步,没有好转,我应该也会是被唾骂的对象。” 她年少经历公司选秀出道,青少年米分丝多。虽然没想做一个完美的榜样,可也真没计划做叛逆的鼻祖。 程放没反驳:“那样的话,可能也只是一时愤。” 闻姜眼眸晶亮,似笑非笑:“等我哪天退圈的话,可以考虑写个罪己诏。得到关注,付出代价,正常。” “为什么这几年不出新曲了?”程放扔了那个话题又追问。 闻姜皱眉:“被扒过多少遍了吧,没见过?” 江郎才尽?大未必佳? 程放不信:“好奇。” 闻姜:“信仰、梦想、青、怀旧、旅行、动物、亲情、友情……能写的东西写了太多,重复没劲。情没搞明白,喜、心动、遗憾写过了,剩下的不想随便写出来胡说八道、误人子弟。” 这答案在程放意料之外,他笑:“现在的情歌无病/呻/也有市场。” 闻姜:“前几年都被泼过抄袭的水对簿公堂,再无病呻//,自杀?” 程放伸手摁了下太,翘:“看来你跟寒哥一样,对署着自己名字的东西,格外较真苛刻。” 扯出陆时寒,闻姜捏了捏掌心虎口,解乏:“你跟他多久?” 程放:“不长,快三年吧。” “问个问题”,闻姜从口袋内摸出手机,点亮屏幕,“他的脸怎么回事儿?” 程放看闻姜一眼,摇头:“不清楚,问过,寒哥只说受伤,等于没说。我猜是在外面拍纪录片在战区的吧。” “有女人吗?”闻姜又问,见程放略显茫然,又补充,“他”。 答案如她所想,程放说:“没有。” “有男人吗?”闻姜又扔出一个问题。 程放眸一缩:“闻姐,别开玩笑了。” “拍纪录片,这几年是干导演?” 程放点头:“主业是这个,也接别的差。” 闻姜问得多,程放也便胆大起来:“闻姐,你们认识很久了?” “比他认识你久点儿。” 程放再开口显得有些为难:“闻姐,这几天寒哥看着清冷的,但他其实心好的,你别误会。” 闻姜笑,恣意张扬:“我是误会了。我没想明白,让你来送票,他那么含蓄有意思吗?” 程放:“……” 程放:“姐,你真误会了,是我的意思,不是我哥。” 闻姜微耸肩,无奈地解释:“别紧张,我随便一说,你还当真了。” *** 客栈里他们开的几间房都是单间。 程放走后,闻姜回房坐了一会儿,又打开门顺着走廊走到底,站在另一间房门外。 适才她买了碗面,还买了速溶咖啡。 这里条件有限提供不了更多,她也没奢望还能买到别的。 速溶咖啡闻姜现在就冲好捧在手里,纸杯杯壁触手温度灼热。 闻姜敲了敲门。 一声一声的很轻,很有节奏,就像她小时候学音乐最初模唱时老师打的节拍。 *** 陆时寒拉开门的时候,正对着的是闻姜平静无澜的脸。 烟草的味道随着开的门溢出来,闻姜蹙眉。 陆时寒闪身出来,将门在身后虚掩。他问得漫不经心:“有事?” “借烟消愁,很烦?”闻姜语气平平淡淡地反问。JZFcBj.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