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姜心平气和地回问:“上过吗?” 陆时寒指了指照片角上的那只:“她只对对方给予热切回应的情有兴趣,不回应她的,她不要。看到那把了吗?” 闻姜嗯了声。 陆时寒笑:“她每看上一个男人,就送他一颗子弹。不敢接的,她都揍一顿走人。” “送过你子弹?” 陆时寒点头,淡淡道:“送了,我怂,跪在地上求她收回去,她就像照片上这样甩我一脸沙,然后老死不相往来了。” 闻姜呵了声,这才明白陆时寒在耍她。 她语带讽刺:“既然是好一人,错过了,是怂的。” 陆时寒随即淡淡一笑:“再好,她也不是我的,男人怎么可能认不出来属于自己的东西。” 闻姜讽他:“女人从来不会去抓自己看不上的东西,她没真得看上你。” 陆时寒回味着这句话,问她:“哦。所以你什么品位?” 闻姜:“……比她瞎一点儿。” 陆时寒陡然笑出声。 闻姜瞪他,此刻他默声不笑,冷酷冷硬,她才觉得习惯。 陆时寒很快止了笑,指着照片墙最中间的一张深海冰山照片给她看。 照片上还站着几只懵懂的企鹅。 他问:“这样的地方喜吗?” 闻姜:“南极?” 陆时寒:“嗯,长城站附近。” 闻姜眼光一亮,但开口刻意表示无:“都是水和冰块,怎么欣赏?欣赏最原始的物理现象?” 陆时寒更相信眼睛看到的,戳破她:“喜的话,你甩我一脸支票,没睡散之前,我带你去。” ** 闻姜没有同意,也没有拒绝。 这样的过于近了,太快越过她的心理界线。 ** 两个人没有再在照片墙前久留,开始用餐。 已经时近九点一刻,这一餐拖到现在,闻姜已经不算饿。 平在剧组里三餐时间不规律,这几年她的胃可以容纳的食量并不多。 餐桌上摆放的食物很简单,闻姜已经见过陆时寒煮粥,但真正尝他的手艺算是第一次。 都是很家常的菜式,闻姜这几年在她常去的那间私人菜馆尝过。 她不知道是不是他以此断定她的口味,才选了这些粤菜菜式。 修过形的百合和油菜过水汆,烧热油煸炒,橄榄仁炸好铺在盘顶,素菜是道果仁百合,搭配荤菜京葱爆牛柳。 这样的男人,容易让人产生寻求伴侣的渴望;可这样的男人,更多人只敢把他定为好聚好散不伤不痛的炮/友。 闻姜问:“兄弟,哪儿学的?请一字一字正经回答。” 陆时寒搁置在她眼前浅浅一碗细香米饭:“我妈过去开了家餐厅,粤菜,耳濡目染。” “客不息?” 陆时寒眼角在笑,眸微微暗下去:“极速倒闭。” ** 饭后,闻姜又问起那堆民族乐器:“会吗?” 陆时寒摇头:“不会。” 闻姜将吉他拿下来,拨了两下,他说“不会”,所以她没做调好音的准备,可音准在。 闻姜没追问吉他的问题,只说:“把这些东西当摆设放在这里,显格调?” 陆时寒摸着架子上的二胡,承认:“内里没有,表面来凑,装门面。我爸留下的家产。” 菜是因为妈妈,乐器来自爸爸。 闻姜想起这公寓内剩余的扎眼的物件,问他:“那堆健身器材,是你哥哥或者弟弟需要的?” 陆时寒郑重点头,靠在这个放乐器的橱柜的玻璃柜门上:“聪明。” 鬼话。 闻姜知道他的话真里掺假,假里掺真,放弃探讨这些问题。 她抱着吉他弹了一段。琴身擦着她赤/白皙的腿。 显得分明。 她纤长的手指夹着拨片,恣意发挥。 弹她早年的代表作《在你身旁浪》。 那首歌当年写出来备受争议,歌词反反复复只在唱两句话,但每一次的曲调均不同。 【我走过这世界许多地方,偶然听说你、见到你、恋慕你;我走过这世界更多地方,才知道此生最想做的事情,就是在你身旁浪,浪向远方,浪向地久天长。】 自己写的歌词闻姜记得清楚。 二十岁之前的那些密集排期的演唱会上,她曾经抱着吉他不电演唱或者清唱最多的,就是这首歌。 时间隔得久了,再碰它,谱也还印在心里。 弹了两个章节,闻姜就停了下来,问:“听过吗?” 陆时寒耳侧还回着那段吉他声:“听过,烂大街。” 闻姜笑了下,把吉他放回去,切了声:“火。我穷,甩不了你一脸支票,也买不起灭火的消防器材。” 她放好,陆时寒推合上橱柜的玻璃门,笑:“为什么不唱下去?” 闻姜:“当初封笔的时候想,去他妈的乐坛。要回去,除非有我觉得特别值得的理由。” 她又吐了脏字。 陆时寒蹙眉,可没说什么。 闻姜将身上的家居服抬臂下来:“借件能出门的外衣。” 她赤/的身体上遍布各暧昧的痕迹。 陆时寒懂了她的意思,她要走。 她来睡了他一回,可不睡一夜。 陆时寒没挽留,今夜他放低,也留不住,他说:“我送你。” 闻姜拒绝,且问:“怎么,舍不得?” ☆、第32章 第三十二章:一路平安 窗外星遮月掩,室内的工厂灯连接着室外的黑夜,瑟瑟声响传来,显得室内格外安静。 这雨不知道下到何时会停。 闻姜问句刚落,又再度正儿八经地说:“再借我把伞,货真价实能遮雨那种伞。” 陆时寒显得耐心十足,抱臂靠在墙上反问:“借衣服,借伞,还借什么,一次借完。” 他没等闻姜的答案,即刻进衣帽间取了件长羽绒服,又顺了条围巾出来,递给闻姜:“拿好。” 闻姜卸了家居服,将身躯裹紧他宽大且长的羽绒衣内:“先记着,我会还的。” 陆时寒拿眼尾睨她:“好。还钱,物就算了。” 闻姜也斜他,觉得好笑:“可以,你要钱,我给你钱,你还想要什么?” 陆时寒不算客气:“银货两讫不是你的作风吗?” 闻姜眼睛四处转,试图找自己来时戴的口罩,顺便回他:“我只认欠债还钱。我什么作风?我有作风那东西吗?” 她目光没有放在陆时寒身上,口罩也没找到,只带笑的语调萦绕在陆时寒耳旁。 伞没有递到她手上,闻姜也没再要。 她换了来时穿的那双鞋,推门走出去。 刚迈腿出门还没来得及关上身后的门,突然一条围巾自后套住她的脖颈,把她往后拽了一点儿。 闻姜回头目光狠厉地看着陆时寒。 陆时寒没有理会,往前走了几步,用那条他连同羽绒服一起拿出来的宽厚的线扣围巾遮住闻姜半张脸,在她脑后打结:“勒不死,不用仇恨我。即便勒死,也比冻死好看。” 而后,他又将羽绒服的连帽罩在她头上,摁了电梯下行键:“走吧。” 电梯门开了,闻姜走进去。 她没摁关门键,陆时寒脚步也没动。 隔着数步距离,两人一个站在电梯内,一个站在电梯外,两两相望。 没有电光火石,也没有闪电霹雳,只有安静平和。 最后是闻姜摁了电梯案板上的关门键,门阖上前告诉陆时寒:“有空买点儿女士用品。” 陆时寒笑了下:“为什么?” 闻姜还没来得及回答,视野内陆时寒的脸已经一点点被正在关阖的电梯门挤出去。 再说什么,都会被即将关阖的电梯门截断。JZFCBJ.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