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姑娘,你既然对他不尽,总要有些表示罢?”秦夫人笑眯眯的望着芳华:“做人要厚道,不能只是口里轻飘飘的一句就行了呢。” 芳华一愣:“秦夫人,依你之见,芳华该如何他呢?” 正文 143|〔~ o ~〕zz0143 帘幕垂垂,就听着里边有些轻言细语,以一般人的耳力,本就听不清里边的人究竟说了些什么,只是金戈与铁甲却不是一般人,秦夫人与芳华的话全落在了她们的耳里。 两人站在帘幕之外,相视而笑,钱姑娘到现在还蒙在鼓里头呢,她家夫人就是褚大公子的师父哪,哪有师父不给徒儿说好话的?接下来自家夫人该会是要钱姑娘跟褚大公子再结连理罢? “钱姑娘,依我之见,褚大公子对你,可谓是用情至深啊。”秦夫人心里琢磨了一番,开始给自己徒弟当说客:“他既然有这份心思,钱姑娘为何不能接受呢?你先前和离出了楮国公府,只是觉得身份不配而已,只要褚大公子不在意,钱姑娘又何必在意呢?” “秦夫人,你错了,其实芳华与他和离的主要原因并不是门第身份,芳华觉得不管一个人生在何处,有什么样的父母,只要她能直膛,堂堂正正的做人,那便能配得上任何门第。”芳华坐直了身子,显得有说不出的一种气度,容光,不可视。 “钱姑娘,如果你不是因着门第,那又为何要与褚大公子和离?”秦夫人望向芳华,有些不解,面前这位姑娘,实在是与众不同,作为一个外室女,她竟然丝毫不以自己出身为,落落大方就如天生便是高门贵女一般。 “这个……”芳华笑了笑:“秦夫人,多谢你对芳华的关心,可有些事情,不能与外人语也,还请夫人恕罪。” 这话说得玲珑剔透,秦夫人即便是百抓挠心想知道原因,可也不好再追着问下去,心中哼哼唧唧道,到时候只能揪住徒弟询问了,若是不肯说,严刑拷打,不怕他不告诉自己。 思及至此,秦夫人脸上出了笑容:“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多问了,钱姑娘,你给我开点药,我好带着回去用。” “秦夫人,没这个必要,您能过来,这份心我便已经领了。”芳华实在是有些不好意思,这位秦夫人分明没有受伤,自己怎么能给她开药呢,再想赚钱也不该是这样吧。 “不不不,既然来了,总要买些东西才是。”秦夫人摆了摆手:“我是来给你捧场的,些许银子还是准备了的。” 芳华无奈,只能带着秦夫人往外头去,药堂里看热闹的见着秦夫人竟然能自己走路出来,一个个眼睛瞪得溜圆,嘴巴张得老大:“这位钱姑娘,果然是有本事的,你看看,那位夫人进去的时候是这样子的,出来时可不一样啦。” 芳华耳朵里了各各样惊叹的话,也不当一回事,只是昂着头朝前边走了过去,仿佛间秦夫人的脚真是被她治好的一般,秦夫人走在她的身后,见着她那昂首的样子,心中赞叹,这钱姑娘还真是合自己的胃口,格脾气投缘呢。 走到柜台那边,芳华捡出了几副药膳:“秦夫人,这些药膳是进补的,吃了以后人的体质比以前会有提高,您就买几包这个便是。” 秦夫人接过那药包儿看了看,脸上出了笑容来:“刚刚好,我家媳妇有了身孕,可以拿了给她去用。” “有了身孕?”芳华听这话有些紧张慌忙将那几个药包拿了回来:“秦夫人,有孕在身的妇人,可不能用药,这几副里头有活血的草药,她是绝不能用的。” “啊?”秦夫人有几分紧张:“我那儿媳身子素来娇弱,刚刚有了身子时,呕吐不已,一点儿东西都吃不进去,眼见着这人便慢慢的瘦了下来,我看着心疼,特地请了大夫给她开了安胎药,吃了一个多月,倒也慢慢的好了些,只是现儿胃口依旧不好,看她那模样,简直来一阵风都能将她刮走一般,实在是有些不放心,改钱姑娘给我去瞧瞧可好?” 芳华点了点头:“过两我便去夫人府上看看。” 秦夫人笑了起来:“有了钱姑娘,我便放心了。” 她原先也是不相信姑娘家有多大本事能治病,只是听得褚昭钺说起芳华的手段,不由得也是惊得睁圆了眼睛:“竟然有这般本事?灌了些药给你喝下,你就随她动刀子了?” “是,确实如此,”褚昭钺点着头再一次肯定:“那回我伤得颇重,若不是遇着芳华,我这小命早就丢在山里头了。” “我却不知,原来咱们大周还有这样的大夫。”秦夫人听了兴奋不已:“我要跟秦慎如说去,下回跟那北狄人打仗,一定要盛姑娘跟着去,随军替将士们治伤,若是有她在,便能减少许多损失呢。” 大周的医疗条件有限,特别是军医更是少,随军的大夫,大部分都是现学现用的,好不容易熬到年限经验丰富了,便该离开军队回家乡去了。而且军队里治疗手段有限,将士们受了伤,都是直接拔箭什么的,秦夫人小时便是跟着父亲威武将军在边关,每次父亲带兵归来,母亲便要带她去军营那边探望,从营帐走过时,经常能听到里边传来鬼哭嚎般的叫喊之声,开始她还不知道原因,等及长大了些,方知是军医们给受伤的兵士们疗伤。 每次打完仗都有士兵死伤,有些士兵不是死在战场,而是死在没有得到好的治疗,最简单暴的拔箭,直接用针合伤口,手术以后有些士兵便会有高热不退的症状,十个里边有三四个是熬不过去的。 听到褚昭钺说起芳华给他治病的经过,秦夫人心里便有个想法,一定要跟这位姑娘多亲近,下回与北狄人再战时,要拐了她去做军医,让她带出一批徒弟,减少前方将士的伤亡。 现儿听着芳华说过两去给儿媳看病,秦夫人心里头喜,眼见为实耳听为虚,也不能光只是听着昭钺夸赞便信了这位钱姑娘,须知情人眼中出西施,昭钺看钱姑娘,必然什么都是好的,自己要亲眼看看这位钱姑娘的本事才能放下心来。 芳华听着秦夫人这般赞她,有些疑惑,自己都还没给人看过病呢,秦夫人为何就这般热情客气起来了?况且大夫都有自己通的方面,如何就能断定自己能给她儿媳治病?她前世学医之时,基础药理都学了些,去医院时,各个科室都蹲了半年的点,最后才被开始主刀做外科大夫,对于产科方面,她并没有很多的研究,只不过做剖腹产时,刀子动得甚是麻利。 医学每一科都是需要有研究与沉积,在产科蹲点时,听了主任给她们授课,说的都是一些常见的基础的东西,真正要吃透,没有十来年的经验,是摸索不出来的。芳华是个勤奋努力的,前世学了些基础药理,等及到了大周,又跟着梁大夫学了中医,回到桃花村里做铃医这几年,也接过好几次生,对于妇人生孩子这事儿,倒也不算陌生,可是秦家少夫人的病,自己需得慎重对待才是。 “秦夫人,各人体质不同,有了身子自然也反应不同,您不必过于着急,到时候我先给您的儿媳把下脉,然后看看别的大夫写的脉案,找出妥当的法子,您看可否?” 每每遇到疑难杂症时,芳华便深恨自己的穿越实在太简陋,若是像一些小说里描述的,能带着医院穿过来,用那些密的仪器去替病人检查身体,这样又会多么准的找到病因呢。 现在的情况是,治病基本靠经验,望闻问切之后,一通摸索着就给人开药,有时候芳华都觉得有些忐忑,因着前世学的是西医,最讲求数据与临的记载,而在大周学的中医完全就是两码事,只不过这人适应是最强的,当一切成了习惯,她也就慢慢的忘记了西医要求的密。 在大周行医也有好些年了,她还没出什么纰漏,该不算是庸医。 “钱姑娘,我不懂这治病的门道,不管你怎么给我儿媳治病,只要你让她胃口好些,那我便谢天谢地了。”秦夫人转头吩咐长弓:“给钱姑娘下一两银子的定金,请她两后到兵部尚书府来看病。” 周围的人听着兵部尚书府几个字,一个个惊讶得睁大了眼睛:“原来是那位秦夫人……” 秦夫人在京城,算是鼎鼎有名的一位夫人了,不少人皆听说过她的名头,可却没亲眼见着过,今一见,不免有些窃窃私语:“原来也不是生得那般可怕,脸上还有笑容呢。” 大街小巷对于那位震慑了兵部尚书的秦夫人有各种版本的描述,最多的一种是身高八尺,大脸盘子,一字眉,颇有些青面獠牙之,孔武有力,一拳头就能将秦尚书打得倒地不起。 “秦夫人都诚心来请这位钱姑娘,看起来果然是医术极好的了,以后家里有人生病,也可以到济世堂来请钱姑娘看看。” 芳华低头给秦夫人抓药,听着围观者的议论,抿了抿嘴角,微微一笑,原来还担心没有人敢请她看病,今有了褚昭钺与秦夫人给她做宣传,该会有病人找上门来的。 正文 144|〔~ o ~〕zz0144 端节的午后,头白花花的一片,十分毒辣,晒得行人额头上亮晶晶的一片,可这却依旧阻止不了民众看龙舟的兴致,河堤上全是人,摩肩接踵,个子矮些的,被陷在人墙中,着急得直跳脚,不住的扒开人群朝前边挤,惹得不少人愤愤不平的骂:“挤个啥子咧,就不会安分些!” 炮仗的声音响了起来,鼓声震耳聋,众人都齐齐往渡口那边看了过去:“祭河神啦,很快就要赛龙舟了!” 河堤上一棵大柳树下有个摊子,小小的桌子上放着十几个瓷碗盏,里头盛着透明似琥珀的凉茶,上边还仔细的盖着一层细白布。 盛芳华朝人群看了看,不住的叹气:“唉,每年都有赛龙舟,每年都有这么多人。”刚刚穿过来的时候,她实在无法理解为何人们对赛龙舟这般狂热,后来才慢慢明白,在这没用什么娱乐活动的大周朝,赛龙舟那可是每年的盛会。 大周朝的生活实在是乏善可陈,桃花村里的人都是早早的起来去地里干活,晚上也是早早就睡下了——这小山村里没有几家富裕的,大家为了节约灯油,只能早点上睡觉。相比起来,她做铃医还算是子充实,每里头都还能有些事情做,不至于让她觉得枯燥无味。 在这样的生活环境里,逢年过节便成了大家放松自己的最好时机,也怪不得众人对于这看龙舟这般狂热。 盛大娘点着头:“谁说不是呢,今年也不知道会是哪个村子能得彩头哪。” 像赛龙舟这般盛会,大家都十分重视,沿河附近的村庄都会参赛。先是村里一道扎龙舟,然后再选出一批年轻力壮的练习上大半个月,就等着端节这与邻村一较高下了。JzFcBj.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