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小花见他这样严肃,不由得笑起“你也懂得这些道理了?” 程正治夸张地瞪大眼睛“我也是死里逃生的人好不好?吃一堑总要长一智。不然不就白吃了吗?” 刘小花被他逗得笑起来。到觉得心情舒畅了不少。 不过程正治又说:“你阿娘也不要再去找了。” 刘小花脚下一顿,回头看着他。 程正治并不避让,对她说:“她要是有心,一定知道你在哪里。她要是不来找你,你怎么找也找不到她的。天下这么大,要躲一个人还不容易吗?” “她是我阿娘,为什么要躲我呢?” 程正治笑了笑,一脸不以为然的表情,说:“我到觉得天下没有这样的亲娘。都说母子连心,她要真是怀胎十月生了你,为什么要这么对你?她在田城要逃跑,可能是有不得已的原因,可就算是再危险,一个做母亲的,都不会丢下自已的孩子不管。” 他的语气并没有十分指责陈氏的意思,并不评判她做的对错,只是在向刘小花陈述一个事实。 “你平常那么么聪明,为什么在这件事上却看不清楚?”程正治一脸不解反问“刘二既然可以不是你的亲兄弟,可以不是她的儿子,为什么你就一定是她的亲女儿?可能你只是她为了顺利潜伏下来,安全养大刘二,所以路边上捡的呢?当时,到处都在搜查大皇子的时候,她带一双儿女,总比带一个独子要好得多。你知道刘二的身份之后,没有这么想过吗?” 刘小花看着他,看着他那张认真的脸。长久没有言语。 程正治比她要高一个头,停下步子微微俯视她,认真地说:“我劝你,不要再去管以前的事了。你没有听师尊说吗,一入宗门,便断尘缘。你这么聪明,将来一定会成为了不起的修士,终得大道。” 刘小花艰难地说:“这也只是你的猜想,就算是这样的,我也想知道为什么。我想听她告诉我。” “你总觉得,世间万物都有因果。可是,世上的事,并不是件件都有起因有结果。人与人之间的事,并不像修道之路,有法可依。” 程正治看着她,目光平淡“有许多事,是没有原因的。有人走在路上吃着东西哼着歌,好好的,突然‘嘎嘣’一声给雷劈死了,他冤不冤?可有什么办法,他倒霉呀!你想知道为什么?你就当是你倒霉,恰恰好遇上了吧。林家为什么要骗你?因为你倒霉啊。陈氏为什么不管你?因为你倒霉啊。为什么你遇到这些事?还是因为你倒霉啊。可这些倒霉事,都是过去的事了。你何必跟自已过不去?” 刘小花没说话。低头站在那里没动。确实说起来,她本不是真的刘小花,完全没有必要再去顾念刘小花这个人的亲情。 可是她又有些莫明的不甘心。她不甘心就这样一头雾水。不甘心,所以一定想找到陈氏。刘小花一开始,对陈氏的情也是平淡的,可是,在外面经历了太多的人情冷暖之后,反而却对陈氏产生了依恋的情。 事实上是,就像程正治所说的,她其实本没有必要一直纠结在这件事中。这个人本不是她的妈妈。之前那些不忿与痛心,到更像是这个身体中残留的某种情愫? 可能也是真正的刘小花唯一留下来的东西吧? 虽然道理是这样,刘小花却还是很难做决断。 “走吧。”程正治推着她跟上其它人。 刘小花走了几步,想起来,问“你怎么知道刘二和我阿娘的事?” 程正治嘻嘻笑说:“姬六叫人去查的呗。我跑路之前,顺道听了几耳朵。” 回了客栈,伙计们正在等着。一见他们回来了,立刻紧张地上来。 周青说:“明尊上回来自有决断。”三言两语就把他们打发了。 搞清楚这里是少帝的陵,自恃有章凤年在,一群人也没有再像之前那么紧张。 毕竟明天就是第三天,章凤年就要回来了。 浮生的情况也不错,脸不再像之前那么惨白的,有了点血。 大家聚在一个屋子里吃过饭之后,便围坐成一圈,开始分别静坐修习。初步地掌握了灵的控之后,他们对于灵与灵台和人之间是一种什么样的关系,已经有了一定程度的理解。 接下来,便是‘通络’。 书上说的通络,是修得仙体的地第一步。 简单地说,就是拓展身体里的脉络,让灵在四肢百骸中运转。 一开始,是几条大略的线路,贯穿着几个重要的脏器。然后,从这几条主要的脉络中展开一条条支路,向其它次要的脏器蔓延。 通络的终极,是让身体的每一个孔,每一个细胞,都蕴含灵。那个时候,人的身躯便是由灵支撑起来的了,它成了人的养料。只要灵不灭,人就不会死。 但在修习通络之前,因为刘小花的灵消耗的非常严重,不得不先静坐化形,去纳野生的灵。 不过在进入水镜的空间之后,看着个长得像椰子一样的大球,刘小花心情真的很复杂。 那颗球的表皮又已经产生了新的变化。那些像蛛网一样的脉络上面,又覆盖了一层薄膜。 在这颗球的底部,长出了一个微微凸起的尖角。 整个外表,已经开始向着越来越诡异的方向发展。 刘小花推测,会不会就像是她被黑皮寄生一样,水镜可能也已经被黑皮用某种方式寄生了。这层外壳就是寄生物。 刘小花从地上找了一块尖角石头,试着去捅它的壳。这壳似乎是没有生命的,被捅了之后,并没有对她的攻击行为做出任何反应。 她正打算化形的时候,突然黑皮又出现了。 它看上去好忙的样子,行匆匆,跑过来围着刘小花转了几圈,就急匆匆地跑到大球面前,非常卖力地对着球吐口水。 吐完之后,一阵风地又消失了。 留下刘小花,呆滞地站在原地。 不过她发现,黑皮吐出来的,于其说是口水,不如说是一种分泌物,刚吐上去的时候,是一种白的粘,像是她用过的华一样。随后,颜却会发生改变,还会慢慢悠悠地变硬。 这也足以见得,黑皮是真的吐得很专心,费了大力气的。因为要把水镜表面全包起来,结这么厚的壳,并不是一两趟就能做到的。 刘小花了脸,伸手接触到大球表面变成了神形。进入了灵台的范围,立刻就看到黑皮急匆匆地从灵台范围外面冲进来,消失不见。 它竟然去外面? 刘小花等它再次从水镜空间出来的时候,一把抓住它。这一抓之下,才发现他手上凹凸不平。认真地上下打量它,才发现不只是手上,它上还有很多的缺口。因为它是全黑的,所以别人很难发现。 黑皮不知道她要干什么。【?】 在灵台范围内,双方到是可以用意识。 刘小花指指它身上那些凹“这是什么?” 【嗷!嗷!】 ………?… 【嗷!】 ……………… 黑皮见她不明白,挣她的手,跑到范围外去。 过了好一会儿,刘小花就看到它有一条腿先进来了。然后是另一条腿。它是趴在地上的,双手双脚用力地向后蹬。好像在把什么东西往后拖一样。 刘小花连忙过去搂住它的向后拔。 对方力气非常大。好像在拼命挣扎。 刘小花都能觉到那种反抗的力道了。她心里惊讶,难道这个空间不止有灵,外面还会有什么动物或者野兽吗?她警觉起来,正想松开对方算了,可东西已经被拔进来了, 黑皮嘴里咬着什么东西。白白的一团,看上去像是灵,可是要比灵浓不少。完全是一种固态的存在。它只有一部份进入了灵台的范围。 似乎它的智商也比灵高不少。求生的*非常强烈。哪怕已经被拖到了范围内,却还是在烈地挣扎。 黑皮一股坐在地上,用双手抓住它,扑上去就一能啃。 可那个东西的表面好像是有腐蚀,将黑皮的手上烧了好几个大。黑皮脸上也很快就出现了很多灼伤。皮肤一块块掉下来。 但黑皮不管,只是拼命地嘶咬,像在捕食的狮子似的,大口大口地吃下去。 刘小花傻眼了,连忙去扳它的嘴,急道:“吐出来!不能吃!”认为它可能是把这个东西当成什么别的,可以吃的东西了。 但黑皮动作非常快,那一团东西瞬间就就只剩下一点了。 地上到处都是被腐蚀后从黑皮身上掉下来的黑残片。像下雹子一样,一块块的,看上去非常惊悚。 黑皮全身都在颤抖,似乎吃下这个东西,会让它承受非常巨大的痛苦。 刘小花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她冲过去,把黑皮的嘴巴扳开,发现它有弹之后,立刻扯开下颚用脚踩着,再一手撑住了上颚,伸手往它喉咙里掏。 可掏了半天,什么也没有。 黑皮也不再挣扎了。 它张着嘴,躺在地上,茫然看着她,似乎不懂她在干什么。 但是它并没有因为不理解就挣扎,只是默默看着她。带着一种奇异的宽宏大量。好像刘小花这种生物在它心中,本来就是常常做些无法理解,又没有道理的事情。 刘小花心情很复杂,松开了它问“好了吗?” 黑皮呆呆地坐着,没有给她任何反馈。 刘小花上前去,伸手在它眼前晃了晃。没有反应。 它整个身体都不再有任何动作,就好像死是一样。 可对于这么一个东西,刘小花也没有方法可以去判断它到底有没有死。只能心惊胆战地蹲在它对面。假设它只是在思考什么问题。因为它与人对比起来配置低,单线程,大概同一个时间只能做一件事。所以才会一动不动。 过了好一会儿,黑皮终于有了反应,它眼睛动了一下,然后突然站起来,转身就跑。 刘小花跟着它,发现它是回到了水镜的空间。一进入空间,刘小花就看到黑本正在卖力地吐口水。 ………… 刘小花拉着黑皮,来到灵台的范围。 问它“为什么要这么做?” 【安全】它尽力表达【不死】 刘小花突然意识到,从某种角度来讲,它像是在给水镜穿上一层盔甲。 她不得不考虑,从黑皮的角度来说,它是不是在试图保护这个东西。因为她突然想起来,自已第一次把它带到水镜面前的时候,告诉它,千万不要再咬它,如果水镜受损自已会死。 它害怕她会死。一直在尽自已的力量来保护她。 刘小花看着黑皮。 它发现地上自已掉的‘零件’,用笨拙的姿势叉开腿坐下来,把那些东西捡起来,在身上寻找对应的伤口。一点一点地按回去。可剩下的那些,不知道该放在哪里,呆了半天之后,一股脑地住脸上按。 刘小花摸摸它的头。 它茫然【?】 她坐到它旁边,用那些软软的碎片尽可能地帮它把脸上填平。 它乖乖伸着头,坐在那里。 刘小花看着它的样子,忍不住笑起来。这笑却并不能冲淡她心里的酸涩。 她认真地对黑皮说“以后不可以去抓这个吃。”怕它不能理解,着重地强调“不可以。不啃。不抓。” 【!!!!】它表达了强烈的不解。JZfcBj.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