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两人在那座小岛上困了两天才被搜寻过来的搜救小队找到,刚回到酒店又被两个女生抱着痛哭了大半天,折腾到夜半才填了肚子梳洗好休息。 现在连抬下胳膊都嫌累。 秦格知轻轻地摸了摸她的头发,享受着如今亲密的距离,“恩,你再睡一下,他们不会来吵我们的。” 他昨天跟着她进到房间时就看见了解楠他们几个一个劲地朝着他挤眉眼,其中的意思又哪里还有不明白的,无非就是在慨他因祸得福,英雄救美,终于抱得了美人归。 不会有人这么没眼,现在还来打扰他们。 但不起和接着睡又是两个概念,静好一醒透,也就熄了再睡的心情,反而想起来一件事,“你是不是喜这里?” 她想到这两天在那座荒凉的小岛上看到的秦格知的笑,比这么多时间里加起来都还要多。 他喜大海,喜它带来的无拘无束和悉的包容。 “要是你喜的话,我们就在这里买套房子住下来,”她皱了下眉,想到现在人少是因为旅游的淡季,如果到了夏天,说不定也会有很多的人,“要不直接去买个小岛也可以,更加安静,没有人打扰,如果以后孩子也有尾巴就不用躲躲闪闪了……” 她说着一抬头,就看见秦格知的脸发白,像是想起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正想开口问,秦格知就怔怔地看着她,语调像是隐瞒了一个比鱼尾更为惊骇的秘密,却又不得不告诉她。 “糟了,我忘了告诉爸妈。” 秦格知脸上的笑消退得一干二净,拜良好的记忆力所赐,他立刻就想到了秦好十四岁那年,秦爸知道有个人正在追她时的反应,要不是秦妈拦着,估计会直接举着小提琴敲那个小男生脸。 那他这是,算监守自盗? “现在打电话去告诉他们也还来得及。”静好知道现在说什么都安抚不了他,干脆就去拿了头柜上的手机,拨通了秦爸的电话,三言两语就把最近的事情代了一下,并通知了他们已经在一起的事实,然后就应了声把手机递给了他。 “爸说有事和你说。” 秦格知呆着接过手机。 “小秦啊,你果然就在边上,”秦爸那边的钢琴声听了下来,秦妈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显然也凑到了电话边,“我也没什么要和你说的,你找个时间回来先把户口本上你自己的名字移出去,不然到时候□□不怎么方便。” “还有啊,”秦爸复述着秦妈小声告诉他的话,“以后孩子要生两个啊,一个叫外公,一个叫爷爷,你妈也想过个当又当外婆的瘾。” 直到挂了电话,秦格知还是有些不可置信,他以为这会是个问题,但秦爸秦妈的态度,俨然比静好知道他是人鱼时还要更加镇定。 “放心,”静好捏了下他的脸,扯破他还有些呆愣的神情,“就算以后爸妈看到他们的孙子和外孙有条鱼尾巴,也一定会说鱼尾好可,他们的孙子和外孙就是这么厉害又与众不同。” 秦格知松了口气,觉得到时秦爸秦妈还真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他紧了紧手臂把人抱回到怀里,让她在自己还砰砰跳动着的心口上,嘴边的话绕了又绕,最后还只是说了句,“谢谢你。” 谢谢你能来到我身边,揭开这一个接着一个的惊喜。 在上赖了一上午,起梳洗又吃顿迟到的午饭,两人漫步出酒店时,远方的太都已摇摇坠,将海面染上了金红的霞光,几个孩子在沙滩边上堆着城堡,声气地邀请着自己的小伙伴去住。 他们牵着手从那几个孩子的边上经过,就听见一个孩子在大声嚷嚷,“这是我的媳妇,妈妈说了,我只要背了媳妇,就能请媳妇去我家里住!” 静好被那孩子的话逗笑,歪着头看秦格知,嘴角是笑意,“怎么,哥哥,你要不要背一下媳妇?” 她的语调太过调侃,用的又是那样的称呼,脸皮薄的秦格知被她逗得羞红了脸,连责怪的话都显得有些有气无力,“别闹。” 静好倒是听话,转回头去一脚踩出一个沙坑,走得专心致志。 走出几步后,相握着的手又被捏了捏,秦格知的脸还是有些不可抑制地泛红,却别扭地坚持着和她对视,“背了媳妇,就能请你去我家里住吗?” 静好憋住笑意皱起眉头,一脸的不情愿,“刚才说的时候你不是不愿意吗,现在已经过了有效期了。” 果然,她的话一出口,秦格知的神情就瞬间落寞下来,连握着的手都放开了,偏偏脚步还不停地向着前面走去,如果不是脚步越来越慢,那闹脾气的控诉表现得还是很明显的。 就在走出几步的秦格知犹豫着停下脚步,想着回头时,身后的踩着沙子的声音越来越近,柔软的身体带着悉的温度整个扑倒了他背上,着猝不及防的他微微弯了,稳住平衡,同时就伸手托住了夹在他间的双腿,稳稳地就把人背在了背上。 静好双手环着他的脖子,吐息正好就在他的耳畔,看着那里一点点红到透彻,“哥哥真是好骗,我不过就和你开个玩笑,你居然也会相信。” 秦格知一脚一步踩得稳稳的,没有再去躲闪她的亲近,语调有些沉闷,“我只是有点生自己的气,没有抓住机会。” 他连说句情话都不会,每每都是要她主动。 “机会又不是只有这么一次,”静好趴在他肩上,声音温软,“你要是想背,一直背下去都可以。” 就因为她那一句话,秦格知硬是背着她绕了一整片海滩,直到回程时看见刚才还叽叽喳喳叫嚣着的那几个孩子一个个站在海边上看着一艘致的小船被不断涌来的海浪带得越来越远,却只能皱着包子脸不敢跑去捡。 静好拍了下秦格知的背示意他放她下来,觉到他不放心地跟着她走了几步之后赶紧回头让他停下脚步,“我只是去帮他们捡下东西,不会出事的,你在这里等着就好了。” 她安抚完某个还在担心的大孩子,又安了那几个已经掉了金豆子的小孩子,朝着小船的方向走了几步,一个猛子就扎了下去。 秦格知一直盯着海浪的起伏,看见她又冒出头来时才松了口气,看向朝着这边走来的人,脸上的温柔消退得一干二净,甚至还带上了丝丝的厌恶。 楼玥被他吓得停住了脚步,绞着手指期期艾艾地开了口,“g大,我只是喜你而已,我来这里……” “我不喜你,”秦格知冷着声音开口,直接就把话说死,“不但不喜,我还厌恶你,你不用在我身上再花心思,最好还不要再在我面前出现。” 楼玥没想到他一开口就会说出这样的话来,承受不住地倒退了几步,看见他真的不再看她,又把视线投向远处的大海时,捂着脸挡住夺眶而出的眼泪,朝着酒店的方向跑去。 正好静好握着小船从海水中站起来,朝着欣鼓舞的孩子走去,嘴角全是温柔不过的笑意,远处的夕缓缓落下,给她镀上了金的光泽,就像是来到人间拯救所有不幸的天使。 秦格知掏出手机拍了张照片,想了想直接传到了微博上。 格物v:我的天使,所有的。 小剧场 为了对最近一段时间无比热情的读者们表示谢,我们今天特地请来了萌萌哒的人鱼哥哥,来回答读者们提出的一系列问题: 1、喜什么体位? 人鱼哥哥:体位是什么?身体的味道吗?那是不是有错别字了? 2、喜什么称呼,哥哥?老公?还是…… 人鱼哥哥(红脸):只要是她叫的,随便什么都可以。 3.最喜妹妹哪里?(很纯洁的问) 人鱼哥哥:咳咳,最喜的话,那就是她的眼睛,我很喜她认真地只看着我的时候。 4.如果有情敌出现,哥哥会吃醋吗?怎么干掉情敌呢? 人鱼哥哥:我会吃醋,但不会对情敌做什么,如果她心里有我,那情敌再多也没用,如果她不喜我了,那就是没情敌也留不住她。不过,如果有人想把她从我身边带走,那我会带他去看海。 5.最喜和妹妹一起做的事? 人鱼哥哥:什么都不做也可以,只要在一起。 6、妹妹更喜鱼尾还是人身?自己呢? 人鱼哥哥:我还没有问过,不过,她喜什么,我就喜什么。 …… ☆、第30章 人魔之子(1) 他很饿,非常饿。 他已经三天没有进食过了。 第一天时他被打得躺在地上本起不来,只要一动就会有鲜血顺着他皮开绽的伤口淌下,带走他仅剩的温暖;第二天时他浑身发热,饿得只能蜷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糊着就过了一天;到了第三天,他甚至希望那个男人能回来,随便扔给他一个发馊的黑面包,哪怕没等吃完,就会有一顿新的暴打。 但那个男人怎么可能回来,外面围着的人正在一边凶狠地叫骂,一边挥舞着比他胳膊还的钢,看着是想把每一个经过的人都给剁成酱。 他按住一只路到眼前的不知名虫类,甚至懒得将它按死,直接就到了嘴里。 细小得只能牙,居然也懂得在临死前挣扎。 他细细地咀嚼完嘴里仅有的东西,渴望不断的咀嚼,能给他带来腹的错觉,直到变成渣滓再尝不到一丝味道,才恋恋不舍地了下去。在角落里竭力把自己团成了一团,裹紧身上只能称之为破布的衣服,免得身体的温度下降得太快,在饿死之前就把自己冻死。 第四天的中午,门口的那群守了一天一夜的人终于厌倦了守株待兔的游戏,再次冲进屋子里来砸了一遍早就破烂的东西,骂骂咧咧地摔门而去。 直到确定所有的声音都走远了,他才推开身上腐烂变味了的垃圾,从藏身的角落里钻出来,放松刚才下意思屏住的呼,小口小口地息着。 饿,还是饿。 就像是从脑海里烧起了一把火,让他恨不得破开自己的肚子,把里面的内脏都扯出来下去。 他把胳膊凑到了嘴边,看都懒得看上面的污渍,一口就咬了下去,把温热的血到嘴里,再大口大口地咽下去。 他得先有力气,才能出去觅食。 周围住着的都是这个城市里最肮脏的存在,他们就像是一群游在下水道里的老鼠,能为了一块黑面包打破兄弟的头,也能为了省下一口馊牛,毫不犹豫地就把哭喊着的孩子蒙死。 他撑着无力的身体走了一会,踏过泥泞的路,竭力在路边一双双冒着绿光的眼睛里,直了脊背。 他要是倒下了,那些等着的人一定不介意帮他“收尸”。 风才刚刚吹过这片土地,却连草都没能留下。 也是,才冒出个苗苗就被抢着挖走进肚子里了,哪里还能等到它长大。 他一直走到了荆棘丛前也没发现可以果腹的东西,察觉到身后盯着他的那些视线都已经消失了之后,他终于支持不住地坐倒在了地上,隔着带着刺弯弯绕绕的树,看见了那边绿茸茸的草地。 那是有别于他们的另一个世界,是足以把他们这些渣滓杀死的另一片天堂。 但他要是再找不到吃的,势必要去地狱了。 瘦小的男孩再次站了起来,枯枝一样的骨节发出各式声响,他摇摇晃晃地拨开挡在身前的荆棘丛,踏入那片未知的世界里。 维利尼亚庄园是帝国的皇帝陛下亲赐给同母弟弟克洛维拜伦冯塔布里斯公爵的皇家庄园,恢弘的哥特式城堡建筑被庄园里广袤的土地围绕着,骑着马绕庄园奔跑都要花上足足一天的时间。 而现在,这座接待过七位帝国皇帝的年代久远而醇厚的庄园却被一群急急忙忙搜寻着什么的仆人们翻了个底朝天。 系着白围裙的女仆长莉维亚女士简直要焦头烂额了,她焦急地在大厅里走来走去,听着一个个急匆匆地跑来汇报着没找到的仆人,简直恨不得抛弃了该有的礼仪,照着他们的股上来一脚。 “没找到就接着找,不要站在这里等我一遍遍地重复!”头银发的女仆长忍不住捂住了额头,“哦,我亲的克洛丽斯小姐,冬天才刚刚过去,您这么就能这样擅自跑出去呢?” 她双手合十对着天空拜了拜,“千万保佑我亲的克洛丽斯不要跑到东边去,那里和那群俗不讲理的野蛮人只隔了一段荆棘……哦,那群不讲理的人,他们是上帝派来人间的撒旦,一定会吓坏我美丽又柔弱的克洛丽斯的……” 她的祷告还没有结束,一位男仆就急匆匆地跑了进来,“找到了,找到了,马场的老约翰说小姐骑了一匹马,朝着东边去了。” 他的话才说完,受到了巨大惊吓的女仆长已经虚弱地捂住口晕倒在地。 静好从马背上一跃而下,解了系在马身上的巧的食盒和水囊,拍了下马,让它自己随意觅食去了。 她仰躺在柔软的草地上,看着蓝天深深地呼了一口气。 这幅身体在冬天时还真是虚弱,连带着她都只能躺在上养了半个月的病,都快忘了外面的空气是什么味道。 肚子里传来一阵饥饿的号角,她侧着身打开了手边的食盒,里面还热乎乎的糕点散发出了一阵浓郁的香味,她正伸手拿了一块,身后草坡的背处却突然传出了一阵更响亮的号角声,她探身一看,正好和一双抬起的眸子对视了正着。 那双黑到不可思议的眸子就像是不知有多深的深井,黑黝黝地看不见一点亮,却又诡异地发出了和雪地里的饿极为相似的深绿渴望。 她手里的糕点一下没握紧,骨碌碌地滚到了男孩脚边。JzfcbJ.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