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伙伴们都分好了,徐望没什么意见。 拿完房卡,五人各回各屋,徐望和吴笙正要关门,隔壁的况金鑫,却跟过来了。 此时钱艾和池映雪都进房了,走廊里静悄悄的,况金鑫站在门口,问吴笙借急救箱。 徐望担心地上下打量:“你受伤了?” “池映雪,”况金鑫说,“坐出租车回来的时候,我看见他鞋上有血。” “严重吗?” “不知道。” “要是严重,务必告诉我,有些伤不能自己处理,必须去医院。” 一路上池映雪神情毫无异样,要是换别人,徐望可以直接断定,小伤,可放在池映雪身上,真就不敢轻易下结论了。 这位新队友对于疼痛的忍耐力,比他的战斗力还恐怖。 “队长你放心,”况金鑫用力点头,“他要是不听话,我就叫你们过来帮忙。” 徐望莞尔,莫名觉得“不听话”三个字,形容池映雪毫无违和。 …… “笃笃。” 酒店的门板很厚,敲起来声音发沉。 况金鑫等了一会儿,没动静,刚抬起头想再敲,门却毫无预警打开了。 池映雪还穿着闯关时的衣服,只是掉了外套,现在上身是一件深t恤,不过因为t恤和外套几乎是同样深郁的系,乍看之下毫无区别。 “有事?”池映雪看一眼况金鑫抱着的急救箱,明知故问。 况金鑫垂下眼睛,提醒:“你脚了。” 池映雪低头,果然,脚颜比别处深,其实不是了,是血,只是子颜重,看不出血。 但蹭到浅鞋面上,是水是血,就一目了然了。 “你也学会拐弯说话了。”池映雪拿过急救箱,顺便把人放进来。 他是不在意这种程度的伤,但医疗兵上门,他又不是嫌命长,没有往外推的道理。 “这不叫拐弯,这叫生气。”况金鑫非常可观地评价自己的开场白。 池映雪将受伤的脚搭到椅子上,拉上管,脚踝一圈凝固的血糊,也看不清伤口如何。 他拿酒棉擦血污,动作练而迅速,从神情上看不出一丝疼,他甚至还有闲心,好奇地问况金鑫:“你气什么呢?” 况金鑫眉头皱成小山:“你一打架就不要命。” 上一个治疗幻具才用完没几个小时,又伤,这频率赶上一三餐了。 池映雪莞尔,半玩笑半认真的问:“置之死地而后生,不拼,怎么赢?” 况金鑫对他的笑容免疫:“你不是想赢,就是享受拼命。” 池映雪乐出声,不反驳,只是乐,他发现况金鑫气鼓鼓的样子,比平时有趣得多。 血污擦得差不多,他把酒棉丢进垃圾桶,然后上药,包扎。 况金鑫终于看清,那是一圈锯齿形的伤口,像被什么东西咬了似的,好在,擦掉血污之后,看着没那么深。 “你说过,他很怕疼。”况金鑫忽然开口。 池映雪拿着纱布的手一顿,抬起头。 况金鑫静静问:“那他每次疼的时候,是不是就把你叫出来挡着?” 池映雪如水的眼里,看不出任何情绪:“如果是呢?” 况金鑫毫不犹豫:“他不应该这么对你。” “或许,”池映雪说,“是我故意受伤,想用疼吓住他不敢出来。” 况金鑫轻蹙一下眉:“你也不应该这么对他。” 池映雪笑了,笑意到了眼底,却成淡淡的凉:“你的立场还真不值钱。” “你总想让我站在你这边,”况金鑫不傻,“但话都是你说的,他没机会为自己说话。” “你想找他出来聊天?”池映雪低下头,专心致志绕纱布,声音轻得好似不经意,细听,却冷。 “我想你们少受伤。”况金鑫说。 “你们”二字,让池映雪觉得刺耳,他沉默地包扎完,重新抬起头,忽然狠狠攥住况金鑫的手腕,用力将人拉近到自己面前。 鼻对鼻,眼对眼,近在咫尺里,他第一次认真宣誓所有权:“申请入队的,是我,你的队友,也是我。” 第100章 互猜 给完况金鑫急救箱, 关上门,房内终于只剩下徐望和吴笙两个人。 窗户没开, 得不到动的空气, 凝滞在有些狭小的标间内, 让本就安静的氛围,更显沉默。 安静可以, 沉默,就让人难耐了。 对着门板的徐望, 在尴尬升到最高点之前,转过身来,一拍吴笙刚卸下来的背包,故作自然地打趣:“还抱着不嫌累啊。” 说完, 他绕过对方, 径自走到桌旁,放下自己背包,打开翻翻找找。 吴笙抱着背包在玄关又站了一会儿, 看着徐望忙忙碌碌,眼底有些情绪,闪烁不定。 “池映雪不会有事吧?”迟迟等不来回应, 徐望只能硬着头皮,一个人唱独角戏。 如果吴笙再不说话, 他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幸好,那边终于有了声音。 “还能走路,应该没伤筋动骨, ”吴笙说着,走到徐望身边,把背包和对方的并排放在一起,“如果你不放心,就过去看看。” 背包放得近,两个人也挨得近,各自翻东西的胳膊时不时碰一下,可谁也没往旁边挪。 “不用了,要是真的很严重,小况早就过来了。”徐望终于给手机充上了电。按理说,他就应该离开桌边了,个外套,或者去洗手间洗把脸。可他脚下没动,还像模像样在背包里翻,受和对方肩并肩,紧密挨着的状态。 他也觉得这样很傻,可谁让吴笙讲那种见鬼的故事。十年前的心情早就休眠了,哪怕再度重逢,他也一直保持得很好,但这人非要来拨。 了,又不给后续。 c后悔了,想抱紧b。吴笙呢,也后悔了吗?那自己就在这里,他为什么不当面说? 正想着,拿完用品的吴笙,先转身去了洗手间。 身边突然空了,有点凉。 “我先洗澡了?”卫生间里,吴笙询问浴室的使用权。 洗吧洗吧,最好把脑回路都冲平! 徐望在心里把人打一百遍,说出来的却是:“嗯。” 卫生间的门板合上,关门声不大,却听得清楚。 徐望扑到里,一口老血哽在喉咙,想吐,吐不出,想咽,不甘心。 “莫名其妙”四个字,像团火在心口里烧。 你故事都讲了,是死是活不该给个话吗? 卫生间内,吴笙靠在门板上,望着头顶昏暗的灯光,一点点调整呼。 可心里还是,就像有另外一个自己在疯狂敲代码,哒哒哒,哒哒哒,但敲的是什么,想编怎样的程序,解决何种问题,一概没影。 有些话,放在信里可以讲,放在故事里随便说,可一到面对面,就像长了腿,自己拼命往后跑。 十年前如此,十年后亦然。 可话又说回来,他故事都讲了,徐望不该给点什么反应吗? 哪怕是怪他把已经翻篇的事情再翻回来,生个气呢,也比现在这样好像什么都没发生强。 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过,似乎是徐望的绑定防具。 十年前的那个雨夜之后,他绝口不提被推开的事,十年后的重逢,他绝口不提通信告白的事,开始是他,切断也是他。现在换自己想旧事重提,他又当看不见。 吴笙靠着门板坐下来,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嘴,目光渐渐蒙上一层暗。 如果时光能倒,刚在鸮里遇见的时候,他不会让亲完就跑的徐望全身而退。 那时候他是真的狂喜,然后对方说,这只是个恶作剧。 他的报复只是一个雪团,太轻了,他该把人直接扑到雪里,死死住,让他明白有些事情,不能闹着玩。 氤氲水汽布卫生间的时候,吴笙站在花洒底下,想,等会儿出去了,就配合徐望,当什么都没发生过。毕竟从头到尾,徐望其实只做了一件事,就是在那个雨夜,在情绪最崩溃的时候,有片刻的恍惚和离。剩下的,都是自己的臆想,和依托这些臆想,延展生出的自以为是的情。 可当洗完澡,回到房内,看着徐望躺在上睡得香甜,什么“都是自己的错”立刻飞到无尽海,只剩下“你还能再没心没肺点吗”的愤懑。 吴笙鲁而敷衍地擦两把头发,便把巾丢到一旁,然后悄无声息走到徐望头边,蹲下来,非常幼稚地朝侧躺着的徐望脸上吹气。 “呼——” 徐望的睫因为突来的气息微微颤抖,人却没醒。 吴笙鬼使神差又靠近些,近到头发滴下来的水,了对方的枕头。 “呼。” 这一下吹得轻了,不像恶作剧,倒带了点温柔。 徐望还是没动静。 吴笙不自觉抬手,可在指尖马上要碰到对方脸颊的时候,又顿住了。 隔着一厘米,他的手沿着对方的头发,到眼睛,到鼻尖,到脸颊,到嘴巴,一路轻抚下来,沉浸其中,不亦乐乎,就像真抚摩到了似的,开心得像个用科技让人类生活又飞跃了一个台阶的it大佬。 “嗡嗡嗡——” 手机在桌上震出不亚于铃声的响动。 吴笙猛地缩回手,迅速起身去桌边拿电话,下意识不希望震动太久,吵醒睡着的人。结果带着做贼心虚的余韵,动作又太快,马上要到桌边时,一脚踢到了椅子腿上,椅子发出“咣——”一声哀嚎,吴笙则疼得倒一口冷气,最后接通电话,一瘸一拐往门口走,边走边低声音说的那句“喂”,听着都可怜兮兮。JZfcbJ.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