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被她岔开话题,“你那小孩儿真厉害,做执行董事不过半年,程氏的股票又上了两个数,现在可风光了。”许黎记得帮她保密,没说名字,偷偷摸摸凑上来说,“但你得着点急了,现在的小姑娘都喜这种,上次何家那个记得么,人家还没死心呢,死烂打,非他不嫁。” 孟琼挑眉:“有这么受?” “人家这么没名没分跟你,你要是真喜就得考虑和程时琅掰了。”许黎拉着她的手,小脸通红地说,“毕竟你是程时琅未婚,又睡了他弟弟……咳咳,你知道这种豪门忌……”。 机场里人头攒动,说者无心,孟琼听进心里,她难得仔细思考了下许黎的话。毕竟她身上还盖着程时琅未婚的印章。 名分这东西,纪听白没和她要过,却不见得是不在意的。 先回了孟家,孟琼带了些老太太喜的绸缎回去,夏天热,回头给老太太做几件舒服轻薄的衣服穿。都是漂亮的花样,孟琼知道她家老太太有颗美的心。 孟司带徐元清出了门,家里剩她们祖孙两人的。孟琼难得碰上这样的时候,陪老太太多散了几圈步。 徐元清新养的查理王小猎犬也来凑热闹。 家养的黄鹂在廊上叫不停,翅膀扑腾扑腾,和鹦鹉吵成一片,叽叽喳喳的。 动静闹得大,老太太抓了几颗鸟食进笼,很快平息下来。 “这鸟通人的。”孟琼叹为观止。 孟老太太饶有兴趣逗着鸟,“亲手养的当然不同。” “你今天这么闲?”孟老太太抬头看着她笑,“刚回国不去约会,跟我这儿待着算什么。” “就想多陪陪你。”孟琼靠着老人坐下来,脑袋轻轻倚在她身上。 “,我要是和程时琅掰了,你会骂我吗?” “怎么突然这么问?”老太太把鸟放回笼里,“他欺负你了?” “没。”孟琼不知道怎么开口,“就单纯不喜了。” 孟琼越说越发不出声来。 当初和程时琅这门婚事,她不是不知道会发生这些事,是她没当回事,自己倔着子拿婚姻当筹码。 他们这圈子里,联姻结合的例子数不胜数,真真假假的婚姻,有几分真情在。可现在,脑海里闪过纪听白的脸,孟琼后悔了。 和程时琅退婚不难,只是当初订婚时老太太亮晶晶的目光,孟琼到现在也忘不了。结果还是让老太太失望了。 “他在外面养了个大学生,怀孕了,九个月。” “什么?怀孕了?九个月?” 孟老太太闻言,一下站起来,“刘姨!刘姨!把孟司给我叫回来。” “这都欺负到我宝贝孙女的头上来了。” “明天,不,现在就和我去退婚!”这下是真气着了,孟老太太急得咳嗽,拉着孟琼的手就要往外走,“他程家老头子一走,要翻了天不成,要不是他爷爷当初腆着脸来,我才看不上眼。” “——”孟琼睫颤了颤。 “琼琼别怕,我这把老身子骨还在呢。”苍老的手指握着拐杖,气势人,“给你做主。” 恍惚间,孟琼又看见了当年那个凭一己之力护住夫家的女强人的身影。孟琼了解她,年轻时在生意桌上叱咤风云,这些年看上去沉默,脾气坏的不行,也护短的不行。 她长大这些年,可以在任何地方撒野,唯独在老太太这里不行,老太太打心底里在乎她。 “,情的事,我想自己解决。”孟琼不太敢看老太太,总觉得愧对了这份情。 “不止是程时琅的错,我也有错。” 孟老太太不相信,瞪眼看她,“你能有什么错?” 话在嘴边绕了几圈,孟琼有些生硬地开口,“我也背着他在和纪听白谈恋。” 空气凝固一瞬。 孟老太太还没从反转中回过神来,脑子里划过这个人,似乎也是程家一个小辈。 “……是程家那个小的?” 孟琼没吱声,只点头:“你上次还夸了他。” 又是一阵沉默。 思来想去,老太太仍然狐疑地扫了孟琼一眼,“你能解决?” “搞砸了再找你!” 瞧孟琼一副心里有数的模样,孟老太太被她气笑了,心里也宽了些。 “个时间带回来家里吃饭,让我再瞧瞧。” 孟琼笑着应“好”。 晚上八点。白鹭湾。 孟琼下飞机到现在才回公寓,解锁进门,高跟鞋被随意踢在玄关,赤脚往里走。 屋里很亮,她安静站在门边,眼神落在厨房里那抹宽厚的背影上,像是绵长疲惫得来的藉。略环顾一圈,发现家里没什么变化,但让她意外的是桌上花瓶里的玫瑰被养得娇滴。孟琼暗叹,看来她不在的子也很有烟火气。 她就这样半倚在门边瞧了他好一会儿。 缓步走进,雪白的胳膊就这么从男人后处滑过,动作并不老实。 只是孟琼也没有注意到,厨房有扇暗的反光玻璃,纪听白从玻璃里她看得更久。台上的浓汤调小火慢煮,冲干净双手,他缓缓转过身来,一把把人拦抱起。 工作关系,孟琼体重控制很严格,本就轻,纪听白抱在怀里轻飘飘的。 一路抱回客厅,才慢慢放下人,他却没有离开。 沙发软软的,悬空的双脚踩到实物,孟琼手肘撑着沙发,看着他笑,笑意盈的眼里一片水光,红水润,像天树上的樱桃。 “下午一点的飞机,现在才回家?” 纪听白声音里含了委屈,心喜等了她一天,现在才见到人。 “先回了趟那儿。”女人温热的指腹似有若无擦过他的喉结,灼热地像是带着她的气息,调笑道,“你以为我去哪儿了?” 男人黑黢黢的瞳仁凝着她,没回应,他俯身,半跪在沙发上,拉近一点距离,间微凉的温度贴上她纤细的颈,孟琼下意识仰起头,顺手勾上他的窝,失了重,两个身体重重陷在柔软的沙发里。 一个吻砸在她耳廓。 酥比疼更清晰。 一声极重的息,四目相对。 孟琼没动,纪听白也没动,两人就顺其自然保持这个姿势,依偎在仄的沙发上。 这次意大利的工作纪听白原本是陪她去的,后面不知怎么就推了,他说要准备惊喜。 确实是惊喜。 那个项目这么事半功倍地进行,孟琼知道是他在暗中帮忙。 孟琼翻个身,把人在身下。 “谢礼。” 气吐如兰,他的下被人轻轻舔舐,接下来覆上一抹热的红。 卷发顺着白皙的肩头落下来,光线太耀眼,男人的角度正好看见潋滟的双眸,纤长的眼睫微扫,摄魂夺魄般似乎幽藏什么,如一抹透的梅子,得人心。肌肤白的晃人眼,纪听白又想起在程家的那场未完成的事。 空气升温,充斥着热。 发红的眼尾渐浓,预示着主人在享受这份极致快。 孟琼不知道她什么时候睡过去的,睁眼时已经是隔天中午了。 身旁没人,孟琼翻了个身,摸到手机,看见他留言的消息,再次将身子埋回被窝里又睡了十分钟。 如今凭纪听白的恶劣手笔,估计程时琅这几天在公司忙成一锅粥,连着好几天都没个好觉睡,想到这个画面,孟琼心情颇好,耐心地浇完台上的盆栽,画了个淡妆,才换了身衣服去程家。 出发前,孟琼打了几通电话,王安喃开车来接。 今天出门,特意挑了身不符合她品味的青绿云烟绣花旗袍,卷发没挽,随意的散落在肩头,略施粉黛,有种别样的风情。 她往里是明美人,也受得住这样神清骨秀的风姿。 王安喃开后座车门,无意瞥见她的手指,骨又漂亮,和往的区别在于指间多的那枚宝蓝钻戒。 “怎么又戴起来了?”王安喃几分诧异。 孟琼确实鲜少戴。 今早费劲找了很久,才在首饰盒角落里翻出来。 毕竟公寓有人见不得这枚戒指,气上头了她得签多少不平等条约。 但今天不同。 “戴着吧。” 右手指腹顺着肌肤轻轻拂过这抹宝蓝,冰冷的钻连带之间也没什么温度。 孟琼扭头看向窗外,若有所思,“戴不戴戒指很重要吗?” “当然啊。”王安喃回道,“一是为了美观,但更重要的是表明身份。” 王安喃又说:“但这么贵重的戒指,整天戴在手上也不现实。” 钻石切割得很舒服,古朴的宝蓝在光下折更加漂亮。 倒不是怕掉了,纪听白不喜她戴,她自己也单纯不喜戴而已。 孟琼把戒指拢回手里。 炎夏的老宅更显凉,古朴的青瓦间似乎有穿堂风来,车身停进车库,孟琼唤了几个佣人把礼物搬进去。她从国外挑的,特意送来。 绕了几处回廊,正往客厅走,就看见程夫人身后跟着个佣人,脚步匆忙往她的方向来。 “阿姨。”孟琼眼里闪过一瞬了然,笑着上前打招呼。 “这孩子,怎么也不提前说一声,大热天的,我好让管家去接你。”程夫人嗔怪道。 孟琼笑了笑,看了眼身后佣人提的礼物,“挑的时候想着你会喜,不自觉就买的多了些。” 不知想到什么,程夫人微微失神,转而又笑着看她。孟琼今天这身款款淑女,婉约大方,程夫人眼里多了几分意,“你有心了。” “自然是应该的。” 程夫人走在前面,岁月似乎并没有在她身上留下痕迹,笑得很亲切,“孟孟,你来的正好。陪我去花房摘一束玫瑰,客厅里那束昨夜谢了。” “我该顺路买一束来的。”孟琼应声,跟着程夫人走,温婉地扮演着未来儿媳的模样。JZFCbj.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