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呢? 如今的失落让他很无力,他完全没想到要怎么去化解,只能沉默。 应有些不安,走过去拉拉他的手,小声喊他:“徐敬余……” 徐敬余用力咬碎那颗薄荷,低头看她:“刚才是想讨好我?” 应愣了一下,忙摇头:“不是,真的不是。” 徐敬余刚想说什么,门又叩叩叩地被敲响。他烦躁地了一把头发,扫了一眼四周,应有些紧张,抬头看他,小声问:“是吴教练吗?” “应该是。” 他目光在衣柜定了一下。 应有些做贼心虚,声音特别小:“那怎么办?” 徐敬余牵着她往门口走,应脑子飞快地转,思考等会儿要怎么跟吴教练说。下一秒,徐敬余打开衣柜门,应一脸懵地看他,然后就被他毫不留情地进去,进去了…… “手机调静音,别出声。” 徐敬余低声说,然后直起身,关上柜门。 “……” 应藏在黑漆漆的衣柜里,手忙脚地摸出手机,调静音。 徐敬余拉开门,看见吴起站在外面,直接把门敞着,再把手机给他,靠在门上,面无表情地说:“吴教练,查房吗?随便查。” 吴起还真走进去看了一眼,然后意地走了。 徐敬余轻嗤了声,关上门。 他拉开衣柜门,低头看蜷缩在他衣服堆里的小姑娘,嘴角带了点儿笑意。 应羞不已,红着脸钻出来,小声嘀咕:“怎么好像偷情一样……” 徐敬余拽着她,关上柜门,淡淡地问:“刺吗?” 应:“……” 不刺,吓坏了。 “想好了吗?”徐敬余低头看她,再一次问,“到底怎么样你才肯跟我一起去美国?我要怎么做?你告诉我。” “徐敬余……” 应艰难开口。 徐敬余闭了闭眼,喉结滚动几下,嗓子干涩:“觉得我你了?” 应也难受了,她抬头看他,有些讨好地说:“我毕业以后就去找你,不行吗?” 徐敬余就那么沉默地看着她,眼神冷淡。 应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徐敬余,她有些害怕,口而出:“还是……你不想等?” 徐敬余眼神彻底冷了。 “应,你说这话的时候到底在想什么?” “……” 徐敬余是真被她那句话刺到了,他不想跟她吵架,也不想得太过,但他现在真的没办法冷静,他深了口气,把门打开:“我先送你回去。” 应被他带出房间,她心底越来越惶恐,忍不住抬头看他:“徐敬余……” 徐敬余沉默不语,两人的房间也就相隔十来米,他把她送到房间门口,“好好休息。” 留下一句话就走了。 应站在门口,看着他走进房间,好半天才回过神来,低下头刷卡进门。 第二天,第三天,第四天…… 之后的五天,徐敬余对她的态度一直不冷不热的,他的意思是让她再好好想想,冷静地想想。但应觉得这是冷战,她有些受不了他这样的态度,整个人处于一种极度煎熬的情绪中,有好几次,她都想投降认输了。 但应骨子里是倔强的,她决定的事情不轻易改变,两人就这么煎熬着。 队里的人都看出来点儿倪端了,某天训练结束,石磊跟杨璟成小声议论:“你说现在是谁生谁的气?” 杨璟成半眯着眼:“我估计是敬王吃瘪,也许是小医生抵死不从。” 石磊:“……求不?” 杨璟成:“对。” 就连应驰都看出来了,他忍不住跑去问应:“姐,你跟那人吵架了?” 应愣了一下,笑笑:“没有,吴教练盯着,所以要收敛一点儿。” 应驰半信半疑:“真的吗?” “真的。” “是不是那天我举报……” 应驰有些后悔了,其实徐敬余还不错,起码对应很好,他就是觉得应还是学生,又想到石磊和杨璟成说的那些话…… 反正,他就是怕应被欺负了去。 还是学生呢! 应笑着摸摸他的脑袋,安抚他:“真的不是,我们很好。” 应驰看着她,小声嘀咕:“好吧,他要是欺负你,你跟我说。” 应笑:“好。” 临近过年,应这次过来的时间不长,呆八天就准备回去了,今天已经第七天了,明天就要走,可她跟徐敬余还在冷战状态,两人好像都在等对方服软,就看谁能坚持到最后了。 下午训练结束,应跟韩沁留下来收拾了一下场地,给训练后有不适的运动员做检查。 等一切工作做好后,天已经暗了,她跟韩沁准备回去。 韩沁走在前面,一抬眼就看见站在不远处的徐敬余,她回头看应,笑了笑:“你跟敬王这几天是不是闹矛盾了?” ……都看出来了? 应哑然。 韩沁指指前面,应这才看见徐敬余,她愣了一下。韩沁说:“我先走了,你们俩好好谈谈,情侣之间有矛盾正常,谈开了就好。” 应点头:“好……” 她远远地看向徐敬余,徐敬余手抄在兜里,也在看她。 两人隔着不太远的距离,互相看着彼此,却都没有往前走的意思。好像谁先走一步,谁就妥协了似的。 应深了口气,刚要往前走,包里的手机却响了。 她停在大门口,低头摸出手机。 是应佳溪打来的。 电话接通后,应佳溪轻声问:“明天回来了是吗?” 应嗯了一声,刚想问,是不是我爸有什么事的时候,应佳溪叹了口气,轻轻地说:“把应驰带回来吧。” 作者有话要说: 驰:我就是小猪仔,养壮壮就要回家献身了,可怜弱小又伟大jpg…… 第75章 把应驰带回来吧。 一句话, 将应一直以来的坚强击得溃不成军,应佳溪甚至不用再多说一句,带应驰回去意味着什么, 她们都很清楚。 应海生最怕的不是病情恶化, 也不是怕死, 而是怕折了应驰的梦。 可是, 谁都知道, 到了这一步,已经是穷途末路了。 是真的已经没办法了。 人在生命面前, 渺小的像一只蝼蚁。 应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把电话挂断的,她手控制不住地颤抖,茫然无措地看着前方, 脑子里有两个声音在烈地战—— 吴教练说,应驰是最服管教的队员, 他很努力,进步很大,75公斤级选手里他是最有可能拿到入场券的那一个。 应佳溪说,叔叔的病早就恶化了,他们一直求我不要告诉你们,想再等等, 一直等。小, 这次真的没办法等了, 如果再一次染并发症, 后果不堪设想, 到那时候再想做手术已经迟了,真到那个阶段,他的身体本承受不住一次移植手术。 …… 应木然地站在原地。 那一刻,她完全找不到方向。 她看着不远处男人高大拔的身影,他侧对着她,垂眼看着前方,不知道在想什么。她太难受了,下意识遵循心底的意愿,想要努力靠近他,想要他的体温,他的拥抱。她一步一步地朝他走过去,越靠近视线越模糊。 这几天徐敬余心里的煎熬不比应少,他现阶段所有的经历都放在比赛和应,只有这两件事,所以他的想法比应要来得简单和直接。 在这段情里,他一直是主导地位,他喜她,很喜,特别喜。他第一次喜一个人,理所当然地想跟她在一起,争取更多的相处时间。 他愿意给她他所拥有的任何的东西,但应不需要。 这几天,他反复想了很久,应从来没有要求过他为她做什么,她父亲生病,她也只跟他提起过一次,哪怕她问一句“徐敬余,你说我该怎么办?”都好,但她从来没有提过任何要求和帮助。 她一个人做好了留学决定和规划,他不知道她做这些决定的时候,到底有没有想过他,有没有把他列入计划当中?如果列入了,她在做决定之前,一定会跟他商量一下,而不是做好了决定才来告诉她。 徐敬余承认自己有些强势,但应才是不讲理的那一个。 她会跟他示软,她会哄他。 但她不需要他。 她说喜他,她说愿意让他碰,甚至愿意跟他上。 但她不需要他。 徐敬余自诩自信强大,从来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也会患得患失。 他深了口气,舔了一下嘴角,侧头看向她的方向。JZFCBJ.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