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期有种一言难尽的觉,“那你扶着干什么?” 肖殷仰着脑袋叹一口气,“扶着股总觉怪怪的,人家还以为我昨晚干什么勾当了。” 归期说:“你扶着也让人以为你昨晚干什么勾当了。” 这时,远处一个黑影卷尘而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脚往肖殷的股上一踹,肖殷飞出老远,伴随着消魂的一句“啊~”,应声倒地。 归期:“……” 容怿气吁吁,说:“归期,见到令闻没有?” 归期见他表情正经,自己也紧张起来,“刚才和他一起来学校的,他怎么了?” 容怿擦了擦额头上汗,“刚才他说胃疼,我出去给他买胃药回来就发现他没在教室里,他没来找你么?” “……没,”归期不自觉地拧着眉想了想,忽然问:“他胃疼来找我干什么?” “比如,求个安什么的。” “想多了,他不会做出这种于事无补的行为。” 肖殷爬了过来,扶着墙站起来,一脸虚,说:“可能去医务室了……” 他话没说完,归期就跑了,去医务室。 肖殷望着归期远去的背影,说:“他胃疼你不带他上医务室,而是去学校外面买药?怎么想的?你这来回一趟够他死去活来的了。” “我哪知道?我剪头发也是跑学校外面剪的,”容怿顿了顿,说:“你一个要考试还吃麻辣汤底火锅的人有什么资格评论我的行为?” “那一样么贤弟?我这是给自己找麻烦,”肖殷慢慢眯起双眼,“你不会是故意的吧?毕竟令闻是个强劲的对手啊,等等,难道他胃疼也是你暗中搞鬼?是不是昨天的火锅有问题?那李梦溪长痘和我拉肚子……” “怎么没毒死你丫的?”容怿把手里的药扔他怀里,边走边唱:“我总是心太软,心太软……” 归期刚一跑进医务室,正好碰见苏令闻要出来,他脸有点苍白,“我听说你胃疼?”她走过去,抬着双手想扶他,又不知道该怎么下手…… 苏令闻伸着手臂往她脖子一搭,往她那边稍微倾了点力,“吃了药好些了,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归期想了想,“容怿过来找我,然后肖殷猜的。” 苏令闻差不多能在这两句不搭边的话语当中,把前因后果联系起来,他随意道:“我身体不舒服不找医生找你?你是医我的药么?” 当初在苏令闻房间里看到一本张玲短篇集,翻到《倾城之恋》的时候,她曾为那句“你就是医我的药”而倾倒,但她并不向往那样的情故事。 可是刚才苏令闻对她说这句话的时候,她同样倾倒,同时也觉得太危险。 那时候她还不懂得这种情不自的觉叫危险,她只有茫然无措,以及克制。 —— 那个暑假,归期学会了打台球,苏令闻教她的。 当然,也仅仅是会了而已,打得并没有多好,一杆子下去,白球能准确撞上彩球,但也仅仅是撞上了而已,能不能落袋,看天意。 他打台球时特别认真特别帅气。 这是归期关于青期的苏令闻,最后的记忆。 暑假才过一半,苏令闻就去了青岛。 他临走的前一天还教归期打台球来着,那天他一如既往把她送到胡同口,说会给她写信,归期还以为他说的是暑假接下来这一个月会给她写信,没想到他的意思,是接下来这两年会给她写信。 而且写的并不多。 苏令闻转学了,转去了青岛。 归期一开始只知道是他爷爷身体不好,他要过去陪爷爷一段时间,后来听妈妈说了才知道,苏老太爷近年来身体一年不如一年,早做好了在青岛终老的打算。 苏令闻和周时宜都过去了,而苏斐因为工作的关系留在了这里,只能在假期时两边跑。 这一下子,归期的生活就像苏家整座宅子,似乎沉寂了一般。 苏令闻说会给她写信,但其实归期收到的来信并不多,而且每一封信就只寥寥数语。 比如: 好好学习,多吃饭多休息。 好好学习,头发记得要剪。 好好学习,别学坏了…… 归期都怀疑他是不是让人代笔了?怎么做到每一封信的词汇都能这么贫乏,而且还重复?平时看那么多书怎么不发挥一点文采? —— 开学的时候,归期和谷幽兰分到了一个班。 身边没了苏令闻,半个暑假都没缓过来,这一开学让她一下子又陷入了无所适从的状态。 最开始的时候,她每次见到容怿和肖殷,或者李梦溪的时候,都会莫名想哭,因为一旦见到他们当中的任何一个人,会让她毫无预警地想起苏令闻。 最要命的是李梦溪直接当她失恋了,有事没事跑过来陪她,那种悉心照料的态度让归期也产生了自己失恋的错觉,心情直接到谷底,十分沉。 当时谷幽兰和归期成了同桌。 李梦溪每次走之前都会拜托谷幽兰,“好好照顾小七,她最近心情不好,麻烦你了。” 搞得谷幽兰以为她和苏令闻发生什么生离死别的大事了。 归期很是尴尬。 其实还好,久了之后她也就习惯了,时常莫名其妙地发呆而已。 苏令闻转学之后,归期反倒和肖殷来往多了。 呃,因为他经常来找谷幽兰……的茬。 大概吧,其实归期也不知道他是过来干什么的,每次和她正经说没几句话,转头就把谷幽兰气得火冒三丈,并扬言要手刃肖殷小儿。 自苏令闻转学以来,归期有心理准备自己的情绪会持续低落一段时间,又加上李萌和容怿这对活宝不在身边,又又加上身边还多了个高冷的谷幽兰。 可是归期刚一陷入忧郁的文艺氛围内,肖殷就会出现,并且把她带入一种说还休,悲还喜的情境当中,搞得她也想手刃了他。 这些子差不多以这种不紧不慢的平静却萎靡调过下去,没想法在归期生那天,苏令闻却给了她一个波澜。 ** 第35章 我殷殷期盼 归期生那天,已经是入秋的时节了。 那天午休,李梦溪捧着个淡青的方盒子过来,盒盖上扎着个晃眼的蝴蝶结,她把东西往她跟前一放,说:“生快乐。” 归期一见这么大一个盒子,猜来猜去只能猜到一样东西,“蛋糕?” 李梦溪撑着桌面,说:“以我令人捉摸不透的品味,就算是送蛋糕也得送个金子做的,一个金子做的重两磅的蛋糕,我一个柔弱女子是拎不过来的。” 归期只好把盒盖打开,里面躺着一本小相册,相比这个大盒子,这本相册是显得小的,归期觉得那本相册的规格小得能在盒子里面翻个跟斗仍有余地…… “你用那么大的盒子放一本这么小的相册?”归期汗都出来了。 “因为有面子啊。”李梦溪还是那么浮夸。 “一个生而已,是不是太招摇了?” “就是要昭告天下,与民同乐。” 那本相册里面的相片,装的大多是归期和苏令闻的照片,是六一那天拍的,另外李梦溪和容怿的照片也收集了一些在里面。jzFCBj.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