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太狭小,必然让人窒息。没有人会愿意拥有这样的的。 卫陵的话传到关菲菲耳中,让她整个人不由得一震,但马上就沉静下来,抬起头时,虽然眼底有掩不去的惊慌,但已经比刚才连一句话都不敢说好太多了,“卫大哥,我跟我姐姐分开那么多年,纵然是亲姐妹,也有许多时候不能心。何况怀孕这种大事,你觉得我姐姐会告诉我吗?”她看着徐之南轻蔑一笑,仿佛要掩盖自己内心的仓皇,“倒是徐律师,我姐姐已经去世这么久了,你居然还往她身上泼脏水。有没有身孕,不过是你的一面之词,反正我姐姐不可能活过来跑上来跟你对质,你要怎么说都随你了。” 在法庭上见过那么多厚颜无的人,徐之南还是第一次这么生气。大概是因为之前都不曾像现在这样跟自己息息相关吧。她怒极反笑,看着关菲菲说道,“关小姐,你可以质疑我在撒谎,反之你们两姐妹三观和家教都有问题,不知道什么是廉,但我徐之南跟你们不一样。我只说我自己知道的。” “那天我在打扫厕所,垃圾袋中发现了关菲菲用过的验孕,正好一回头就看见她站在我身后。她应该是离开之后又突然想起,想进来把东西销毁了。看到我正好在那里,自己的秘密被人窥探到,那个人还是我,所以才如此慌。” 她以为关子衿腹中的孩子是卫陵的,心中黯然,却也并不愿意告密。但是她自问问心无愧,关子衿这个做了亏心事的人可不这么想。她一直在等徐之南发难,每天都过在不安当中,要知道,她在那么多人眼中都是冰清玉洁的女神,况且马上就要高考了,要是突然爆出来她怀孕的消息,那她还是别做人了。 当然,这些都不可怕,最可怕的是,她清楚地知道,她腹中的孩子,不是卫陵的。 如果是其他什么事情,都有卫陵给她兜着,她丝毫不担心。但是这件事,一旦让卫陵知道了,对她的打击,将是毁灭的。 那时的徐之南自然不会知道关子衿心中的纠结,虽然好多时候看到她都觉得她有些神经质,但她以为关子衿是担心孩子的事情,没往深处想。她不明白这么多天过去了,关子衿怎么还不明白,她如果真的要去告密早就告了,她一直没有动静就是不想管他们这些破事,关子衿看着一张聪明脸,怎么这一点儿看不穿呢? 她内心坦,自然不会明白心里有鬼的人会怎么想。虽然心中伤怀自己喜的人已经跟其他女孩儿有了肌肤之亲,但也不是那么不能接受。卫陵从未属于过她,她为此伤怀已经是庸人自扰了,如果再拿去责难卫陵,那才真的是拎不清自己的身份。 她一向都是这样,从来不给人留麻烦,就连喜谁,都是默默的,生怕自己让他讨厌了。 加上那个时候快要高考了,她所有力都放在考试上面,本不出那么多时间去关心这些风花雪月。但是她不关心,不代表关子衿不关心。她这种忙碌,在关子衿眼中就是按兵不动,等着什么时候给她致命一击。 长期生活在担惊受怕中,原本身体就不好的关子衿更加了。终于,那天她忍不住了,将徐之南约到了一间空教室里。 尚且还没有从数学题中出思维的徐之南被关子衿叫了过去,关子衿心眼儿那么多,她原本就不耐烦跟她打道,再说了又是高考之前,一分一秒都是关键。她是小城中考到s市来的女孩子,只要有任何机会都会往上爬,高考这个机会在她看来是最不可放过的。关子衿突然越她过来,她自然是不愿意的。 但是不愿意也要去,关子衿鬼心眼儿那么多,如果她不去,说不定还有什么后招等着她。与其被动挨打,倒不如一开始便接受,快刀斩麻,好还自己一个亲近。 那天的关子衿,看上去有些不对劲儿。她神情不□□宁,不过想着这段时间她都这样,徐之南也没往心里去。关子衿见了她,也不跟她绕弯子,第一句话就是,“你想怎么样?” 徐之南没有想到她问的是她怀孕的时候,还一头雾水,“什么怎么样?” 关子衿冷笑了一声,“别装蒜。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她无论如何,都不肯先开口提她怀孕的事情。 “哦,你说的是你怀孕的事情吗?”徐之南恍然大悟,但马上又是更深的疑惑,“你怀孕的事情,问我怎么办?”她觉得有些荒诞,“我又不是孩子的父亲,我又不能让你怀孕,你问我做什么?” 她语气中含着几分讥诮,实实在在是在讽刺关子衿。她以为她不过是跟往常两人争吵时一样,但听在关子衿耳中,就觉得分外刺耳。她原本就担心了那么久,如今更觉得徐之南是在有意刺她,当下便冷笑道,“是啊,逮着机会让你看笑话了,你赶紧去告密啊,告诉大家我关子衿刚刚成年就有了孩子,不知廉,你去啊。” 徐之南不明白她为什么反应这么大,只觉得她不可理喻。她不想跟这样的人浪费原本就宝贵的时间,躲开她要从教室里出去。关子衿觉得她不把自己放在眼里,猛地推开架在课桌上的凳子。实木凳子从桌子上面掉下来,发出沉闷的响声,徐之南被吓了一跳,猛地回头朝她喝道,“你神经病啊。” 她说完转身就走,关子衿却在她背后冷笑一声,大声喊道,“你去说啊,你说了,卫陵依然不会喜你。在他眼中,你不过就是个从乡下来的土丫头,跟我提鞋都不配,你继续到他面前谄媚啊!” ☆、第29章 城 第二十九章 那一刻,徐之南身上长期以来抑的自卑和自傲被她那句话彻底发。她知道卫陵是不喜她的,甚至还看不起她,她页知道他们两个人之间有多大的差距,她不愿意、不敢靠近,只要这样远远地看着他就好。她以为就这样看着就好,她的小情绪小情被她安安静静地放在心里,不去打扰任何人,更不给任何人带来困扰。但没想到,有一天这样卑微的愿望都不肯让她实现,她最后的幻想都要被人打破,甚至她自己小心营建起来的小港湾都要被人无情地践踏。 多年之后,徐之南坐在卫陵面前,再次回忆那个时候,虽然如今的她已经放开,但依然免不了心绪起伏。她闭了闭眼睛,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才慢慢睁开,半是讥讽半是苦涩地说道的,“是啊,因为出身,连我的情都要被人这样践踏。” 情有什么错?少女最纯净的初恋就这样被人无视和鄙夷,没有什么比这更让人伤心了。偏偏她连伤心的理由都没有。 那句话过了这么多年,徐之南还能一字不落地重复出来,足以证明这件事情给她带来的伤害。她是个从来都不肯把弱点放在别人面前的人,如今将已经结痂的伤口血淋淋地撕开,对她自己有多残忍,谁都看得出来。 徐之南自己也知道,但看到卫陵脸上闪过那一丝不自在,她心中竟然生出几分变态的快意。果然啊,当初的话并非关子衿随口说,那就算不是卫陵的原话,也跟他的意思相差不远。这么多年来,他看不起自己,可还不是要跟她结婚,跟她在一起?她曾经在这苦海中苦苦挣扎,马上她就要解了。 沉默了半晌,卫陵方才跟她低声道歉,“对不起......”说完这三个字,他一时无语。他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因为好像说什么都不恰当,说什么都不能弥补当年徐之南受到的伤害。这些年她这么努力,总想要做出番事业来,哪怕赌上自己的健康也在所不惜,他以前就觉徐之南在跟谁较劲,原以为是她单位上的竞争,如今被她一语道破,卫陵才发现,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自己。 徐之南笑了笑,眼中有着故作淡然的云淡风轻,她没有接话,而是继续说道,“我被关子衿这样一刺,忍不住跟她争了起来。” 关子衿踩她的痛脚,那个时候她居然还念着关子衿身上有病不敢说多重的话,直到关子衿处处拿卫陵说事,处处看不上她,徐之南终于忍无可忍,开口说她,“你好,你是大城市的姑娘,你怎么未成年就有孩子了呢?” 关子衿被她这样一,原本就极为在意孩子的她脸更是不好看。她一动就容易发病,以前徐之南总是让着她,她以为这次依然这样,死活都不肯松口,非要跟徐之南对着干。徐之南动之下也没有发现她有什么不对劲儿,等到她发现关子衿快不行的时候,她已经晕过去了。 徐之南被吓到了。关子衿心脏有问题,往常随身带着药,平常又相当注意,从没见她这样凶险过,甚至还有人以为她不过是在装病,徐之南被说得久了,也不以为然。乍然间见到关子衿晕倒,她也一下慌了手脚。他们学校管得严,加上徐之南没什么联系人,她那个手机也都是放在寝室不带身上的。见到关子衿脸煞白,徐之南第一个反应就是打电话叫救护车,可是一摸身上,才发现她手机本就没有带。 关子衿看到她在找电话,费力地指了指自己兜里。然而就是刚才那一瞬间,徐之南像是突然清醒过来了一样,并没有依从关子衿的手势去拿她兜里的手机,而是站在她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刚才她说的话还在耳旁回想,那些轻蔑和不屑,像刀子一样狠狠扎进她的皮肤,让她痛得不行。可是徐之南不是关子衿,不像她一样,哪怕打个嚏都有人鞍前马后,生怕她受到一点儿伤害。徐之南就是缺胳膊断腿,都要自己扛着。 凭什么? 难道就凭关子衿那张脸吗?她是比很多女孩子长得好看,但难道只是因为差了这一张脸,所以她们其他地方的优点,都被忽视了吗? 那一刻,徐之南的心,好像被魔鬼占据了。正常情况下,无论关子衿是不是那样对待她,徐之南都应该摈弃前嫌,拿出她的电话打给120,可......她真的做不到...... 不过几分钟的时间,在徐之南看来,犹如一辈子那么长。关子衿是该死,如果只是她一个人,徐之南真的不保证自己能不能救她,但她肚子里,还有卫陵的孩子啊。甚至,不管关子衿如何,不管孩子的父亲是谁,他总是无辜的。他母亲造下的孽,不应该由他来承担。 想通了这一节,徐之南终于再次蹲下身来,拿出了关子衿的电话,拨通了120。然而,终究是晚了一步...... 或许,徐之南没有犹豫那一下,关子衿不会死......说到底,还是她不够純善,她也知道自己不是什么良善之人,所以从来不拿善良自居。 恶毒已经够恶心人了,若是再伪善,她也不要什么良心了。 ...... 那段过往,过了这么多年,终于再一次重见天。不是什么惊心动魄的经历,但却实实在在改变了好几个人的命运。 卫陵低头坐在那里,灯光打下来,让人看不清他脸上的神,倒是关菲菲,徐之南刚刚说完便先声夺人,“杀了人还这么理直气壮,徐律师真是让人佩服。不知道是不是跟zui犯在一起呆久了,也这么没有廉了?” “没有廉的是你,关菲菲。”徐之南看着她,“你到我家来登堂入室,还指着我鼻子骂,我虽然早就知道你家教不好,但这样的表现还是大大超出了我对你的印象啊。”她眼中含着的讥诮,眼底的凉薄像一柄柳叶刀一样,朝着关菲菲飞去。 “徐之南。”她气急了,连“徐律师”都不肯叫了,“你别得意。法律制裁不了你,总有办法能让你遭到报应。” “我遭什么报应?”徐之南微抬下巴看着关菲菲,“所以,你们人人都觉得,我活该,我的尊严我的自尊都不重要,我活该被关子衿这样践踏是不是?” 说完她自己都笑了。还用问吗?他们哪个不是这样想呢?关子衿有病,所以要让着她。关子衿是公主,所以要让着她。关子衿有病又娇生惯养,所以她无论说自己什么,她徐之南都应该受着不能有半点儿反抗,要不然就是恶毒。 “关菲菲,你都说了法律制裁不了我,你又有什么报应报在我身上?我心中有杆秤,我自己是什么样的人我知道,不用你在旁边提醒。”她看着关菲菲那张在灯光下越发动人的脸,只觉得心头一阵恶心,“倒是你,是个什么东西,除了有些瞎子看不见,所有人都知道。” 她们两个,分别坐在卫陵的两边,长长的桌子像楚河汉界一样让她们泾渭分明地对峙着。卫陵听着她们在饭桌上你来我往,原本就疼的额头更痛了。也不知道关菲菲说了什么,徐之南冷笑一声,直接冲她喊道,“关小姐,这里不你,麻烦你立刻离开。” “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说这样的话?sha人fan还这么得意,说你不知廉都是轻的。”关菲菲并不惧怕她,没人主动说,但谁都知道她依仗的是谁。卫陵不发话,徐之南再怎么强硬,也不过是声内荏罢了。 “你是不是听不懂人话?”徐之南一句废话都不想跟她多说,连看都不想看她一眼,“我是不是有罪,自然有法律衡量,连法律都没办法判我,你在这里张着嘴巴胡言语,小心我告你诽谤啊。”徐之南瞥了她一眼,“还有,不管你仗着什么在我面前这么耀武扬威,只要我有一天没有跟卫陵离婚,我就还是这套房子的女主人,完全有资格让你走人。” 她说得在情在理,关菲菲就是再想胡搅蛮,也找不到什么理由。况且旁边还有个卫陵,她也不想为了个徐之南破坏了在他心中的形象。察觉到关菲菲失语,卫陵转过头来对她说道,“你先回去吧,我这边还有些事情要处理。”他脸上有着浓重的疲惫,连说话好像都没有了力气一样。 关菲菲张了张嘴,刚想反驳,卫陵本不给她说话的机会,“有些事情我过几天在问你,也希望你到时候能给我一个意的答案。”他边凝起一丝讽刺的微笑,“我觉得我这个被你们骗了这么多年的人,有资格知道真相。” 关菲菲神一滞,卫陵都这样说了她还能怎么样?点了点头,“那我先走了。”说完便拿着手包,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大厅。 关菲菲走了,原本凝重的空气这下更加让人不舒服了。大概是刚才跟关菲菲说话让卫陵的力气又终于回来了些,他先开了口,“我有话跟你说。” “正好,我也有话要跟你说。”徐之南看他。 长期以来的风度这下终于用在了徐之南身上,他做了个动作,让徐之南先开口,“你先说吧。” “我们离婚吧。” ☆、第30章 城 第三十章 “你说什么?”她的话像个炸弹一样炸在卫陵耳畔,让他不太确定自己听到的是不是真的。 徐之南有重复了一遍,“我们,离婚吧。”语速很慢,几乎已经一字一顿了。她这样说,卫陵不可能听不清楚,原本就冰凉的心冷了一遍,卫陵看着她的目光像是结了冰一样,问她, “为什么?”前脚才跟他说了当年关子衿的事情,后脚就要离婚,她以前不是死都不肯离吗? “没有为什么。”徐之南眼中闪过一丝浓重的疲惫,“你之前不是一直想离么,现在我答应了。” 卫陵被她气笑了,“你之前一直不肯,现在突然又说要离婚。徐之南你是不是见不得我好过所以非要在这个时候作妖?” 徐之南脸上有几分不自然。她也知道这个提离婚不大丈夫,但现在的确是最好的时机,没准儿卫陵跟她吵一吵,气大了就直接说离了呢。不过她还是要纠正卫陵,“不是突然,我早就有这样的打算了。” 卫陵一怔,他原本以为徐之南是因为想起刚才关子衿的事情,一怒之下才要跟他离婚的,但如今她神情平静地跟他解释,他反而不知道应该用何种面目何种心情去面对她。 徐之南语速很慢,也很平静,看上去冷静理智极了,就跟平常她在法庭上跟人打官司没什么两样。“我生病的时候就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你之前说得对,你不我,我死吊在你这一棵树上也没什么意思。趁还年轻,尽早为自己打算,也好做其他的。万一遇见了其他喜的人,我也还有机会” 不知为什么,她那句“其他喜的人”听在卫陵耳中,让他觉得格外刺耳。卫陵不知道应该跟徐之南说什么,好像说什么都不对。当初提出离婚的人是他,不答应的人是徐之南。如今翻转过来了,他......一样不想答应。 大概是徐之南的冷静,让他原本浮躁的心也慢慢沉静下来。他坐到徐之南对面,像谈话一样,试图找出她转变的原因。她说她是因为生病,难道是他在徐之南生病的时候没有照顾好她吗? 不管怎么样,他觉得自己都欠徐之南一个道歉,“对不起,如果你是因为生病的时候我没有照顾好你,那我跟你说声抱歉。” 话音刚落,徐之南便截口道,“不是因为这个。”她眼睛里倦倦的,“卫陵,你自己是不知道,这些年我有多苦。我从未在你面前抱怨过一声,不是因为徐之南是铁石心肠麻木无,而是因为我你,我不想让自己不好的那一面展现在你面前。更是因为,我知道你看不起我,哪怕再难,都不愿意让你看轻了。” 这是这么多年,徐之南卫陵这么多年,第一次在他面前剖白自己的内心。她以前总是不愿意将情说出来,抑在内心中,不肯轻易言,好像她先说了就输了一样。其实卫陵从未在乎过,他眼中心里,都是关子衿,怎么还有力去想徐之南怎么样呢? 说到底,不过是她在自己为难自己罢了。 可偏偏,她就是喜为难自己,明知道卫陵不关心不在乎,还要在他面前做出凛然的姿态来。 卫陵一震,他知道这些年徐之南过得很艰难,但人往往都是这样的,艰难痛苦都是别人的,到自己身上,不过是隔靴挠罢了。情好的替对方哭一哭,情不好的,连个表情都吝啬。设身处地,很多时候不过是心有戚戚的自我动。 往的理智冷漠不见了,徐之南眼中有着深切的悲哀,“当初关子衿说的那些话,就算不是你亲口说出来的,但我也知道,你肯定在她面前有过类似的表现。要不然关子衿不会那么肯定。”她是何等要面子的一个人,没有把握的事情从来不肯在人前显出来,生怕把她的脸面伤了。如果不是之前听过卫陵的表态,关子衿不会那么过分。 “不管你是真的那么想,还是只是想安她的心,你对我的伤害,都是一样的。”徐之南说这话的时候很认真,“这种伤害,不是有时间就可以愈合的。你觉得我小气也好,心狭隘也罢,我都不在乎。原本指望别人能够理解你的伤痛就是件很傻的事情,这么多年来我早已经看开了,我也不在乎。我只知道,这些年来,你我很辛苦,现在不想再把这样的辛苦延续下去了,既然这样,我们两个就做个了断,按你之前的话来讲,大家好聚好散。” 她神态平和,平和到让卫陵到害怕,好像万念俱灰反而平静不少,与其如此,卫陵宁愿徐之南歇斯底里,大吼大叫。 他仔细回忆了一下,认识徐之南这么多年,好像她从未歇斯底里过。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人过得太抑,所以从来不肯将情绪表出来。这样的时间太久,久到他都忽略了,徐之南也是个二十多的女孩子,好多像她这么大的,还在父母膝下,享受着跟童年一样无忧无虑的时光。可她,却早已经披上战甲,实现她的理想了。 徐之南说完,卫陵沉默了一下,方才开口,“我不同意。”像是强调一样,他又重复了一遍,“离婚的事情,我不同意。” 徐之南眼中有惊讶一闪而过,卫陵继续说道,“我们两个,并不存在出轨行为,也没有什么家庭暴力,就算是让法院介入,也不会有人判离的。”这是之前他提出离婚时徐之南跟他说的话,现在被他如数奉还。卫陵说完,便觉得心中五味杂陈,说不上是什么受。 徐之南也记起来了,嘴角出一丝苦笑,正要说话,卫陵却抬手打断她,“而且,我觉得现在你情绪动,离婚要求的提出没有经过慎重考虑,你还是再想想吧。”他说完,便站起身来要离开,徐之南在他身后叫住他,“你刚才不是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吗?现在可以说了。” 卫陵侧头,给她一个模糊的侧脸,“我忘了。”他现在心意都是徐之南要离婚的事情,刚才要说什么,真的是不记得了。 至于那句让徐之南再想想,与其说是让她想想,不如说是让自己想想。他怕再说下去,自己就要被徐之南说得溃不成军,她步步为营,稀里糊涂地就离了这个婚。 徐之南坐在桌前,看着那桌动都没有动过的菜,笑了笑。食物的香气早就淡了,如今才掀开盖子,问道油的味道,反而让她觉得反胃。看来,无论是吃食还是情,都必须要恰到好处才行,过了那个当口,于人于己都是负担。 卫陵去了公司,徐之南猜他现在也不想见到自己,她也没有必要在他面前讨嫌。况且,离婚要求都提出来了,她也不好意思再住在这儿,收拾了东西打算搬回去。还好,之前她买了套房子,虽然小但总算有个容身之处,让她不至于没了婚姻又没工作的时候在这个呆了好多年还是没有归属的城市找不到落脚的地方。 不是不能住朋友家或者酒店,但总比不上自己家里有安全。她看似冷静理智,其实掩藏在这副平静面孔下的,是一副惊惶的心肠。 说来,如今马上要跟卫陵离婚了,最让她割舍不下的,反而是院子里自己亲手种的那几株月季花。 她,是等不到看花开了。以后种的再多,都不是现在这几株了。过往的岁月用不可重来,那些散落在时光里的遗憾就这样永远成为她的遗憾了。 本以为这样悄无声息的离开,到了那边再给安慧茹打个电话,卫陵那里看到自己走了应该也能明白过来,但她的车刚刚开出院子,一辆悉的黑越野车就“唰”地一下堵在了路前面。急刹车之下,徐之南就算系了安全带,整个人也忍不住往上跳了一下。她尚且来不及下车,对方就已经拉开车门走了下来。 卫陵眼中有着汹涌的怒气,脸上却是气到极处一片冷漠,他站在车外,看着徐之南问她,“你要去哪儿?” 前脚提出离婚,后脚就跟不辞而别。怎么生了病徐之南反而跟以前不一样了呢?以前她可不是这样没有礼貌的人。JZFcbj.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