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女jing官脸上出一丝了然,将笔记本一收,关掉录音笔,对徐之南笑道,“差不多了,多谢徐律师。你的案子我们会好好处理的,你放心,案情基本上已经清楚了,起码他一个故意伤人是跑不掉的。” 徐之南点点头,“那就多要你们费心了。”她说完,又有些犹豫地看了看那个女jing官,她看穿徐之南想说什么,笑了笑说道,“你是想问能不能问出他侵犯幼女的事情吧?”徐之南连忙点头,那个女jing官笑了笑,说道,“放心吧,我们会想办法的。” 听到她这么说,徐之南提起的心才终于放了下来,这下才真心是异地对她笑道,“那就真是多谢你们了。” 女jing官摇了摇头,嘱咐了她两句,转身离开了。 等到她离开,一直站在外面的卫陵走进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徐之南,“你做事情之前能不能想想清楚,要是今天我没跟上来你怎么办?” 虽然喉咙痛得不行,徐之南还是忍着痛跟他解释,“我之所以会选择老许,是因为那些人当中他个子最小,想要对我施暴,我能反抗的余地要大些。他家庭条件最好,犯罪成本也就最高,动手之前会掂量一下。” 卫陵静静听她说完,挑了挑眉,凉凉地问道,“然后呢?” 然后?然后她还是差点儿丢掉了小命。 徐之南自知理亏,不敢再跟他说下去,赶紧趁着喉咙痛的当口转移话题,“我喉咙痛得不行,你要是累了的话就回去休息吧。”说完便侧躺下来,闭上眼睛做出一副睡觉的样子。 卫陵站在她身后,无语地看了看她,转身出去给徐之南拿她的诊疗报告去了。 忙完这些,已经是很晚了。卫陵先是开车后来又是跟人搏斗,他的疲惫比徐之南只多不少。徐之南早已经沉沉睡过去,睡梦中双眉紧蹙,像是并不好受。卫陵伸出手来轻轻想要轻轻抚摸她的眉头,却又害怕她惊扰了她,只敢悬着手,并不敢真的让手指触到她的皮肤。 什么时候,他连触碰徐之南都不敢了?只敢这样似近非远地看着她,守着她,生怕惹来她半点儿恼怒。 卫陵也说不清是什么时候喜上她的,明明一年以前他对徐之南还像仇人一样,恨不得除之而后快,可眼下却恨不得把她当成自己的心尖尖。嗯,徐之南那样的人,她也许并不屑成为谁的心尖尖。她要做的,一定是和另一半携手并肩,与他共沐风雨,不会像很多女孩子那样心甘情愿地缩在某个人为自己搭建起来的一方小天地里。 好像真正有改变是在她生病的时候,卫陵知道自己一向受着宠长大,缺少替人设身处地思考的能力。他以前不知道徐之南背负了那么重的东西,直到她生病了才明白过来,有些人只是不喜把什么事情都放在嘴上说。明明自己早已经山穷水尽,可脸上却还是一片淡然,让人本看不透她究竟在想什么。 那个时候他才不得不承认,对于徐之南,他从来没有看透过。不是徐之南不给他了解自己的机会,而是他从来没有想过要去了解她。连靠近都不曾。也不怪后来徐之南对他关闭了心扉,她等待得太久了。 真要说起来,那个时候也只是怜惜而已。他怜惜徐之南,不像其他女孩子那样,总是喜把最伤痛的东西展现出来给人看。她看上去比谁都好,但谁能想到,就是这样一个人,无论是神还是身体,都早已经到了奔溃的边缘呢? 再后来,他发现徐之南并不是他想的那个样子。她会生活,有理想,有原则,虽然格尖锐,但并不缺少身为女子最重要的柔和,还有她工作时候的认真,她的责任......许许多多,在那一段时间,像电影一样慢慢浸入卫陵的心田,让他从新审视徐之南这个人。不是徐之南变了,也不是他变了,而是他们两个,从来没能在一个恰当的时间恰当的环境中相互了解。一旦真正了解了,就会发现,要喜上徐之南这个人太容易了。 她用尖锐的盔甲把自己包裹起来,不让里面的柔软和善良出半分。但她却是真正的善人。良善却不自知,这样的女子在现在太难得了。 眼看着他对徐之南生出些眷恋来,她却又要跟自己离婚了......卫陵从小到大都是要什么有什么,可对徐之南,却做不了数了。正是因为求而不得,让一向天之骄子的他生出几分叛逆的心思,如同徐之南说的一样,不甘心和不如意加起来就成了他死活不放手的叛逆。但这叛逆,多少都还是因为他是真的喜徐之南吧? 卫陵苦笑了一下,收回悬在她眉头上的手,不再打扰她,拿了衣服转身朝外面走去。 今天累了一天,他也累了,还是早点儿回去休息得好,明天再来也行。 走进电梯里,卫陵突然想起一件事情。今天徐之南一直都没有问过他为什么会跟在她身后,她好像也并不惊讶。难道说,其实她早就知道吗? 因为知道,所以放心大胆地去找那个老男人,因为她知道自己不会放任她处在危险中无动于衷。 但如果真的这么放心,她为什么看着自己这么多天跟在她股后面团团转而无动于衷呢? 想到这里,卫陵突然不知道自己是该笑还是该哭了。 ☆、48|第33章 第四十八章 老许进了审讯室,起码有个由头能够正是审问他了。之前在徐之南面前还穷凶极恶的人,这下到了jian狱,立刻乖乖的了。 徐之南出院的时候收到了老许代他和其他几个老年人对玲玲施暴的事实,让人惊讶悲痛的是,遭到毒手的人,还不止玲玲一个。他代了其他两个跟玲玲情况差不多的女孩子,玲玲离开老家之后,他们没有了施的对象,便把魔爪伸向了另外的小姑娘。其中一个甚至才刚刚十二岁。 徐之南看着报告,有那么一瞬间的悲哀。有的时候,你的退让和仁慈,换来的反而是对方的得寸进尺和肆无忌惮。徐之南一向是不主张什么都判重刑的。对于量刑,法律自有一个刻度,若是一味重刑,那对于规范这个社会并没有好处。但面对老许老金这样的人,徐之南觉得,就是判他们死刑,也是不够的。 案子等开庭还有段时间,徐之南想要尽可能地维护玲玲的利益,还有好多事情要做。出院那天,卫陵来看她。陈徵马上要专业考试了,徐之南没有把生病的事情告诉他,原本打算一个人出院的,没想到卫陵却来了。 办完手续,徐之南提出来邀请他吃法,卫陵心中一喜,连带着脸上也出几分藏不住的欣喜来。徐之南心里叹了一口气,面上淡淡的,解释道,“我请你吃饭,是想谢你这次救了我。”吃完饭他们就两清了,她也算是了了件事情,免得将来被卫陵拿出来反复说,想摆摆不了。 她眼中一片平静,卫陵触到她的眼睛,原本热起来的心肠瞬间冷了下去。之前他猜到徐之南一开始就知道他跟在后面还一边高兴一边忐忑了好几天。他高兴,是徐之南信任他;忐忑又是因为害怕这只是他自作多情。没想到,还真的是这样。 一看到徐之南那副恨不得跟他两清的样子,卫陵心里就是一堵。他想很有骨气地跟徐之南说“不用”,然而话到了嘴边却又被他硬生生地下去了。他知道,如果他说“不用”,徐之南就真的不会再邀请了,她会松一口气,谢老天终于摆了自己。既然是这样,卫陵心里也生出几分叛逆来,那为什么他又要让徐之南称心如意呢?反正,他们两个现在是陌生人嘛。 他点头,脸上的郁却怎么也挥之不去。徐之南像是没有看到一样,问他,“你想吃什么?” 卫陵原本想说个川菜湘菜馆的名字,好好报复一下徐之南,可到底心软,舍不得她刚刚出院就要去吃那些辛辣食物,想了想,说了之前他跟徐之南去的那家老田私菜馆。 徐之南点点头,她的车子不在这里,就坐上卫陵的车,两人一起到了那边。 眼下离午饭还有段时间,私菜馆还剩下最后一张桌子。早就知道这里生意好,如果不是提前订位置,恐怕本没地方坐。还好现在是中午,人不像晚上那么多,要是真的是晚上,他们这样临时过来,还真没地方坐呢。 徐之南进来就找了一圈儿,没有看到那天那个小男孩儿,旁边的姑娘见了,忍不住好奇地问道,“你在找什么?” 徐之南一笑,“你们老板的儿子呢?”那小家伙可机灵了,徐之南见了就想好好逗逗他。 那姑娘笑了,“我们这里只有老板娘,没有老板。”她笑着抿了抿,说道,“小豆包去上学去了,现在离放学还早呢。” 原来那个小男孩儿叫小豆包。白白的样子,还真的跟豆包一样呢。卫陵在旁边听了,想到那天他那个机灵劲儿,也忍不住问道,“为什么叫‘豆包’?”白白的东西,可不止豆包一个。 “咳,他生得白,头顶一簇黑,像不像包了豆沙馅儿的豆包?”那姑娘笑着如是说。经她这么一解释,徐之南和卫陵也觉得这小名取得很贴切,均是忍不住莞尔。那姑娘一边把他们引到桌子旁边坐下,一边说道,“看你们两个都是喜小孩子的,自己早点儿要一个,也就不用逗其他人家的孩子了。” 她见徐之南他们语气稔,想必是经常来这里吃饭的客人。如果有了孩子,极少有可能是他们两个人来,还应该把孩子带着一起。就算真的有了孩子,那她这句话也没多大问题。 哪知她话一出口,徐之南和卫陵脸上都忍不住一片黯然。那个姑娘立刻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连忙把菜单捧到他们面前,说道,“点菜吧,再晚我们老板娘可就要收锅了。” 卫陵把菜单接过来,一连点了几个菜,那姑娘都说没办法。私房菜馆跟一般的饭馆不一样,好多东西都是定额的。那姑娘见了,干脆说道,“今天我们这里的主菜是蛤蜊,看你们要怎么吃。早上老板娘了几坛坛子,也不错。还有其他小菜,你们可以来一个。两个人,三菜一汤,应该够了。” 卫陵一想,觉得也对,就让她来了个坛子,一个蒜蓉蛤蜊。素菜和汤是徐之南叫的,一个口木耳,一个三鲜汤。点完就打发那姑娘离开了。 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两人很有默契地没有再提孩子的事情。卫陵翻了一会儿菜单,抬起头来对徐之南说道,“我还真想不出,你会用那种方法让那几个老东西把话吐出来。” 徐之南知道他说的是万玲玲的事情,微微笑了笑,没有做声。 卫陵又说道,“要是你是执法人员,你这叫不叫钓鱼执法?” 徐之南摇了摇头,“这也是无奈之举。”如果可能,她何尝不想用正大光明的手段让他们受到法律的制裁?然而取证太困难,只凭玲玲的一面之词,就算要立案,那几个老年人进去了也只是关个一天,什么都问不出来还容易打草惊蛇。次数多了,会损伤受害人的信心的。如果不能一击即中,时间长了,警方也就麻木了。无论怎样看,都不好。 徐之南说的这些,卫陵也懂。然而他想不到的是,徐之南看起来这么循规蹈矩的一个人,好像一辈子都被画在那个框框当中,居然会想出这样的方法。好像他对眼前这个人的认识,又多了一点儿。 不过,有些话还是要说的,“以后,可不能再这样了。”他不能每次都跟在她身后,这次要是他再晚来一步,后果简直不堪想象。 徐之南点头,“不管怎样,要多谢你。”她神情淡淡的,但眼神却温温的,像是一杯温水一样,浸润了卫陵的心田。“这样的情况,少之又少,我连律师都不做了,没有下次了。” 提到这件事情,卫陵又问她,“想到以后该做什么吗?” 徐之南抿了抿,摇了摇头。 卫陵看穿她的想法,眼中出一丝了然,“是啊,在你眼中我们都离婚了,你以后的打算,当然不会告诉我了。” 徐之南没有做声,却是默认了他的说法。卫陵眼中出一丝挫败,“你总认为我不同意离婚是因为我自尊受不了,却从来没有想过,我是真的收心了吗?” “卫陵你还是没搞懂。”徐之南看着面前的那支马蹄莲,“不管你收不收心,对我来讲都没有半分关系了。”她要离开,不会因为卫陵收心与否而有变化。 听了她的话,卫陵眼中出一丝黯然,正好刚才离开的那个姑娘上菜过来了,他抬头,将眼中黯然掩去,“吃饭吧。”再也不肯多说一句。 这顿饭,对卫陵来讲算是食不下咽,徐之南的胃口却像是没有受到影响一样,甚至比平常还多吃了几口。她的饭量在女生当中不算小,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长期劳累的关系,还是那么瘦。见她吃饭吃得很好,就算心情不好,卫陵也忍不住替她高兴起来,“反正是你请客,你多吃点儿才不吃亏。” 徐之南听了只是一笑,低头看着碗中莹白的米粒,“我自认厨艺算是不错的了,但跟人家比还是差老远了。这个老板娘的家常菜才是做得真好。”家常菜,最难得就是那股家常味儿,但如果到了店里还是跟家里的一样,那就没有必要出来吃了。难得这家饭馆的菜,家常中又带了几分饭馆的味道,难怪这么多年一直屹立不倒,哪怕中途关了几年,回来了照样人为患。 卫陵点头,他吃过徐之南做的饭,味道确实不错,然而比起私房菜馆,还是差远了。只是,哪怕是比之私房菜馆差远了的菜肴,于卫陵而言,也只是往昔记忆而已。 他低下头,好像今天总是忍不住黯然,但只要一想到徐之南要离开自己了,卫陵心里就不好受。他不肯在徐之南面前落下阵来,徐之南尚且能够独自咀嚼苦涩,他要是什么事情就往外说,那不是连个女生都不如? 还有,他害怕,徐之南看轻他。 吃完饭,徐之南就打算离开,哪知卫陵却拦住她,“陪我去个地方吧。” ☆、49|第33章 第四十九章 徐之南下意识就要拒绝,然而看到他眼中的殷切,已经到了嘴边的拒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来。 就在她愣神的当口,卫陵已经伸出手来,拉了她一把,把她带到了外面。 徐之南顺从地上了车,没有问他去哪里,开了一阵看到街上越来越悉的景物,她才忍不住问道,“你把我带回高中学校干什么?” 卫陵抿一笑,并没有做声。 见他故玄虚,徐之南干脆不再问,安安静静地坐在副驾驶上,等着看他想干什么。 卫陵把车停在学校的停车场内,跟徐之南一起出来。今天是周末,除了高三初三的学生,其他都放假了。他们所处的地方不是升学区——所谓“升学区”,是学校专门给高三初三的学生划出来的一片“净土”,那里节奏更快,连走到场都能到其中的紧张。之所以会这样,为的就是营造出一种紧张的气氛,让学生们能跟自觉地跟上进度。升学区离其他区域比较远,正是为了不让外面的东西干扰他们。 除了熙熙攘攘的住校生,这边校区连门卫都下班了。卫陵拉着徐之南,轻车路地上了学校的艺体楼。 她在这里读了几年的书,就算后来学校改建了一部分,但对大体布局还是悉的。艺体楼是学校专门给艺体生准备的,最下面就是室内体育场,徐之南和卫陵进去的时候,里面正在举行篮球赛,远远地就能听见少年们的呼声。 许是被他们染,卫陵心情也不由得带上了几分快,他转过头来含笑地看了一眼徐之南,她立刻懂了。曾经啊,卫陵也是这群少年中的一个。那个时候,她总是躲在大家看不到的地方,默默地看着在篮球场上飞扬肆意的他。人人都觉得,卫陵和关子衿是天赐良缘,男才女貌,没人会注意到旁边还有一个苔藓般的徐之南。 她低下头,轻轻一哂,突然就有些明白卫陵把她带到这里来干什么了。 寻求以前的回忆吗?追寻那些早已经遥不可追的动心?可是啊,她真想告诉卫陵,从上他的那天开始,徐之南的生命中就是苦涩多过甜。再回忆,也不过是让她带着已经不存在的,把曾经的酸涩重复一遍罢了。 她抬起头来,张了张嘴想叫住卫陵,然而他已经走到了前面的楼梯口,身边都是来来往往的人,徐之南天生不习惯引众人目光,于是到了边的话,又被她这样咽了下去。 他领着徐之南走到一间乐器室,但凡门能够很容易打开的,里面放着都是些不重要的乐器。果然,这间教室里放着的都是些口琴小号什么的,值不了多少钱。 徐之南走到门口就不再进去了,卫陵却饶有兴趣地一边选了一个口琴,一边朝她招了招手。她依着卫陵的意思走进来,脸上带着几分疏离的微笑,“怎么?”绕了这么远的路,就是为了给她吹曲子吗? 卫陵将那个口琴拿起来,笨拙地冲袖口擦了擦,放到边,试了几个音节,抬起头来对徐之南说道,“没什么,就是突然想跟你吹个曲子。” 是啊,好像年轻时候的情,必须要有这些小把戏才算,可是他知道吗?无论是这段情还是他们两个,都早已经过了耍这些小把戏的时候了。 卫陵会口琴,徐之南不知道,她本来以为卫陵只会小提琴什么的。城里长大的孩子,小时候都会上个少年什么的,卫陵家庭富裕,小时候没少被父母着去。他会小提琴,还是徐之南偶然在琴房里看见的。 少年像一棵青松一样站在窗口,肩膀上架着一把小提琴,他的旁边,就是正在弹琴的关子衿。他的眼神像微风一样在少女身上缱绻不去,留恋不已。 即使已经过了这么多年,徐之南回忆起当初的种种,还是觉得仿佛就在昨。她觉得有些好笑,她以前是不忿关子衿,但难道卫陵觉得,只要他把以前对关子衿做过的种种重新再对她做一遍,她就能动就能放下吗?真是......单纯。 她刚要阻止,卫陵却看穿了她要说什么一样,像是阻止一样,拿起那枚口琴放在边,吹了起来。 琴音有些喑哑,可能是长久没有动过的关系,曲子听上去有些不连贯。是《苏格兰小夜曲》,原本应该是苏格兰牧笛吹奏的,如今口琴吹出来,少了那份如泣如诉的绵,多了几分清脆和跳跃。一瞬间仿佛又回到了当初年少,他不成喜上其他人,她能够不自卑、有信心地站在卫陵面前,和他一起接光雨。 然而仿佛也终究只是仿佛。他们两个人,早已经过千山万水,彼此都不复当初年少。如今两厢对立的,是一对心思百转千回、心中千疮百孔的青年男女。 口琴的声音像是鸟儿一样在他们肩膀上跳跃,卫陵一双湛黑的瞳仁盯着徐之南,仔细看来,里面甚至还带了几分笑意和渴望,不放过她脸上任何一个表情。可是看来看去,她脸上一丝表情都没有,甚至连眼神波动一下都不曾。卫陵心中升起阵阵失望来,之前像小孩子邀功一样的眼神渐渐淡了,他心中的失望,瞬间又被巨大的惶恐取代,来不及等他伸手挽留,徐之南已经先一步,转过身离开了。 偌大的教室中只剩下他一个人,卫陵像一具雕塑一样,静默地站在那里,只有,还机械地在口琴上移动。没有了情,声音也失去了生机,只是机械漠然地在头顶、在身边环绕。他却像是没有觉到一样,依然固执地把这首曲子吹完。 明明不长,却仿佛经过了千年万年。等到一曲终了,卫陵放下口琴,垂眸看着手上,他的心好像被人开了个大口子,有风灌进来,呼啦呼啦地响。 她是连一个回应都不愿意给啊。 ******************************我是很久没有出现的分割线****************************jZfcBj.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