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大家都知道这是一句谎话,可是谁都没有拆穿。 平静的河面下隐藏着汹涌的波涛,不是局内人,谁也看不懂。 兵蛋子们下了楼,跟苏拾一一道别,送走最后一个,楼道里面安静了下来。 贺南征家门“砰”的一声关上。 苏拾猛地了口气,在手包里翻找着什么。 找了一圈苏拾才后知后觉的想起来,为了和贺南征多说几句话,苏拾特意把手包里的一串钥匙拿了出去。 现在想想,呵,自己当时多么可笑。 心脏狂跳不止,苏拾像是缺氧似的大口大口呼,站在安静无比的楼道里,她的手颤抖着,快速的在包里翻找。 口红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苏拾翻开另一层格子,里面的眼影盘,腮红盘,气垫,粉饼哗啦啦,一股脑儿的掉了出来。 苏拾烦躁无比,一把把手包扔在地上。 蓝的烟盒从里面掉了出来。 苏拾扔了拐杖,蹲下身,迫不及待的从里面拿出一支烟来,来不及点燃,叼在嘴上,心才终于平静了一些。 第20章(二更) 第二十章(二更) 正要点火, 身后的门锁突然传来一阵响动。 苏拾心一惊,下意识的去收拾这一地的化妆品和手包, 结果太着急了,姿势没有调整好,脚踝狠狠一疼, 拐倒向一边,“咣”的一声砸在地面, 苏拾没有站稳,重重的摔倒在地。 门“吱嘎”一声开了, 贺南征出半张脸来。 不想被他看到自己心酸难过的样子, 可是偏偏这最最狈的一幕被他尽收眼底。 那一刻,苏拾简直想就此死去, 永不再在他眼前出现。 贺南征挑挑眉, “你这是干什么?不过了?” 苏拾转过头去, 不让他看到自己的脸,“不过了,关门, 滚回去。” 贺南征看了看倒在一旁的拐,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 开了门走过去,还没等走到她跟前, 苏拾厉声道:“停!不准过来” 贺南征没理,过去轻轻拉了她一下,被苏拾狠狠甩开, “我说了走开!” 贺南征皱皱眉,发了狠,胳膊一捞便把苏拾捞起来。 苏拾也倔,下了狠心,非得不让他动,贺南征把她圈在怀里,拳来挡,脚来腿受,挣扎间,苏拾一拳打在贺南征的胳膊上,贺南征挠似的没有觉,肌绷紧,硬得跟石头似的,苏拾一拳敲上去,自己手疼的要命。 她的这一拳使了力气,一瞬间疼的眼泪的出来了,甩着手倒凉气。 趁这个空当,贺南征扶着苏拾站稳,俯身把她的拐捡起来夹回到她的胳膊里,又弯去捡掉在地上的东西,一股脑儿的又都给回到她的手包里。 “给。” 贺南征把手包递给苏拾,苏拾赌气不接,俩人僵持了一会儿,贺南征让步了,把手包拎在另一只手上,从兜里拿出手机。 给开锁的打了电话,苏拾只是背对着他,不理他。 “天天拿这么个玩意儿有什么用?”贺南征皱眉看着自己手里那个亮闪闪很致的小手包,“没有带子,不能拎着,费一只手拿着还装不了什么东西。” 贺南征的声音淡淡的回响在楼道间,带着一点点的试探。 苏拾依然赌气的不看他。 贺南征又叹了一口气,从刚开始出来到现在,他自己都数不清自己叹了几口气了,“我搬过来就是要照顾你的。”贺南征说,“我跟妈妈说了你住在安城,妈妈让我一定好好照顾你。” 这句话说完,苏拾的背脊动了动,冷冷一笑,“照顾我?照顾我哪方面啊?” 苏拾带着一点点的鼻音,回过头,眼妆有些花了。 “你哪方面需要帮助我都会帮你的。”贺南征说的很诚恳。 苏拾莞尔一笑,美异常。 她凑近贺南征,踮起脚尖,在贺南征耳边轻轻吐了口气,说,“我/方面有需求,你可以帮帮我吗?” 贺南征后退一步,眉头紧紧皱起,上苏拾顽劣的目光。 “不知好歹。” 苏拾摊了摊手,表示无奈。 贺南征气得不行,转身,一把拉开门,进去之后“砰”的一声关上。 苏拾却莫名心情轻快了不少,点了支烟,静静的等待开锁的人来。 …… 也许是白天太累了,这一晚苏拾竟然睡着了一小会儿,虽然时间不长,可是足以让苏拾神振奋,早早起来化妆选衣服,准备去看望许久未见的卓医生。 卓然是周澹雅介绍给苏拾认识的,周澹雅生在医药世家,她的父母都是极有名大夫,介绍的人自然不会出错。 卓然是留美归来的心理学博士,回国之后开了一家心理治疗工作室,国内心理学没有国外那么发达,卓然工作室的定位便是中高端的心理治疗,国内比较少有,可是非常热门。 卓然今年三十出头,人长得非常英俊,身材比例接近完美,穿上白大衣之后更是人。 苏拾敲了敲门。 “进。”是卓然清澈如水一般的声音。 苏拾走进去,卓然抬起头,“哎哟,这怎么了?” 他问的是苏拾的腿,苏拾笑了笑,“小伤小伤。” 寒暄几句之后,卓然开始询问苏拾的病情。 “最近还是睡不着么?” “嗯。” 卓然的笔快速的在纸上写着,“一般失眠到几点钟?” “没看时间。” “是一种什么觉,脑子里很,还是很干净,什么都没想,但就是睡不着。” 苏拾懒懒的往后倚了倚,“都有吧。” 又问了几句之后,卓然明白了,开始给苏拾进行催眠治疗。 这是苏拾最喜的环节,在卓然的催眠中她整个人都很放松,身体有一种轻飘飘的空,醒来之后整个人都是神的。 之后卓然给苏拾换了一种药。 “换药?之前那个加点量不行吗?” “不行。”卓然说,“最近是不是遇到什么刺的事情了?” 苏拾上卓然的目光,“没有啊。” 卓然推了推眼镜,镜片在光的反下闪了闪光。 “你确定要骗一名心理医生?” 苏拾笑了笑,拿起卓然给她新换的药,“没有什么副作用吧?” “可能会有点晕,”卓然说,“在晕眩的过程中可能会想一些你很期待或者说梦想中的东西,之后你就会睡着。” “这么神奇呢?”苏拾把药瓶在空中抛了一下,“谢了,钱直接从卡里扣吧。” …… 晚上回家的时候,苏拾下意识的往对门看了看,没什么动静。 这次苏拾换了个指纹锁,这下就不怕没带钥匙了,正要伸出手指准备开锁,好奇心作祟,苏拾轻手轻脚的靠近,侧头听了听。 也不知道是不是这扇防盗门隔音太好,还是里面真的没有声音,苏拾悻悻的直起身,开了自己家的门走了进去。 明天休假就停止了,苏拾需要准备好梁月事件的ppt和新闻稿,虽然已经反复确认很多次了,可是苏拾还是要再看一次。 她不是科班出身的新闻主播,总要比别人更努力一些才行。 苏拾总是这么想。 看完稿子已经接近十点,苏拾酸背痛,活动了一下之后,苏拾准备去泡个澡睡觉。 现在腿伤者站着冲澡很吃力,苏拾只能放好水之后直接把自己扔到浴缸里泡着。 洗澡之前吃了卓然新给她开的那瓶药,等热水器的功夫又喝了一点红酒,随手点开朋友圈,七点钟的时候果然聂清尘发了一条状态: 探讨:折磨一个人方式究竟是什么呢?想而不得? 苏拾也下意识的想了一下这个问题,折磨一个人的方式,千百万种吧,想而不得,脑海的浮现出贺南征那张皱着眉的,刻刻板板的脸。 呵,并没有很折磨。 又刷了一会儿,把杯子里那点酒喝完,苏拾扔下手机,往浴室走。 跳入热水里的那一瞬觉十分舒服,浑身的孔都得到了放松,在水里整个人都舒缓下来。 苏拾拿起一片面膜贴到脸上,开了按摩模式,挑了个电视频道,一边敷面膜一边看电视。 电视剧是一部很老套的清剧,泡着泡着苏拾都快要睡着了,睁开眼睛的时候面膜刚好到时间,苏拾把面膜纸揭下来放到一边,身子这么一动,头部剧烈的晕眩袭来,苏拾几乎抵抗不住,手一松,面膜纸掉到了地上。 苏拾靠回到水里,死死按着自己的太,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眼前有一片诗意的朦胧逐渐变得清晰。 清戏里刚好演到男一号俯身亲吻女一号,俩人都很害羞,逐渐接近的画面绵了很久很久,苏拾目光盯在电视屏幕上。 心尖儿都在轻轻颤抖。 她又想起了那天在贺南征家,他们同咬一片菠菜叶,那时他的气息离她很近很近,带着一点点的酒气,他喝了酒,眼神温柔地能拧出水来,深深地看着她,她就已经快要溺毙在他的眼神里了似的。 电视剧里的男一号和女一号在吵架,男一号因为伦理道德不能接受女一号,女一号赌气的把自己的衣服解开男一号就犯,男一号有些不能接受,又管不住自己的心。 最后的镜头是两人齐齐倒在上,镜头移向头的一抹红烛。 苏拾把电视剧暂停,脑子里很混,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有很多很多的声音,低低的,沉沉的,永远的波澜不惊。 这些声音在苏拾耳边轻轻唤着,“小四,小四啊……” 带着轻微的息,就像吐在苏拾的耳边,她有点。 她这一动带动了按摩模式的水波,水波摇晃在她的身上,热热的。jzfCBj.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