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系最好的朋友都不知道他的去向,那江远汀会去哪里? 舒盏想,自己应该不要管那么多。 江远汀来不来,跟她有什么关系。人家有妈妈管着,自己又算是他的谁呢? 关系好一点的朋友——也许他都没有把她当过朋友。她可是对他说了那么多过分的话,换做自己,早跟那人绝了吧。 舒盏情不自地咬着下,还是狠不下心,在第三节课的课间离开教室,去了天台给江远汀打电话。 带老人机还是有点好处,起码在学校不用藏了,打个电话也不会被缴。 只是还是处处不方便。 “嘟嘟嘟嘟——” 意料之中的忙音。 舒盏扯扯嘴角,没拨第二个,发了条短信给江远汀。 反正也是她在自作多情。 天台靠近办公室,舒盏一进来,就听见班主任跟两个老师从办公室里走出,边走边聊。 老师们的表情都不太好,沉着脸,连说话的语气都是沉沉的。 “你说江远汀这孩子,平时也算乖巧,怎么会跟别人打架?” “这下好了,两个人都进了医院,还好伤得不算重,可人家家长都过来闹了……” “我是真搞不懂现在的年轻人了,肝火旺?” 江远汀? 跟别人打架? 舒盏心一沉,快步追上几个老师的步伐,在他们诧异的目光下问出声: “江远汀受伤了?在哪个医院?” ——就当她自作多情,然后一作到底吧。 第45章 还好今天是周三,最后一节课是自习课,接着就是晚自习。 舒盏软磨硬泡,使出浑身解数,差点连“我可以代表江远汀的家人”这句话都说出来了。 初中的时候她爸妈的确帮江远汀开过家长会呢! 结局是皆大喜的,班主任同意带舒盏去医院了。 班主任开车过去,舒盏在车上,又拨了一个电话。 许是那条短信见了效,这回,电话接通了。 电话那边的背景很嘈杂,舒盏先开的口:“江远汀你能耐啊,都打架进医院了?还活着?” 江远汀:“舒舒……” “我跟张老师一块,”舒盏向前扫了眼,“还有余老师。” 余老师是他们年级主任,教地理。 没错,就是他们班那个地理老师。 江远汀:“……” “活着就好,你跟你妈妈打过电话了吗?”她又问道。 两个老师竖着耳朵悄悄地听。 他们怎么觉得这俩学生的相处模式才像母子(?)啊! 江同学什么时候这么低声下气过? “打过了。”他回答,声音软了几分,乖巧莫名。 “那等着,”老师在这里,舒盏不好多说,“见面再说。” 然后急忙挂掉了电话。 上的是余老师笑眯眯的目光:“舒盏同学,和小江同学很啊——” 舒盏:“不,我们不,我刚刚在代表他妈妈教育他。” 余老师:“……” 都能代表家长了,说什么不?跟他开玩笑的吗? 现在的小姑娘真幽默。 * 临近晚高峰,路上已经有了堵的趋势。 江远汀在本区的医院,规模不算大,人也不多,开过去倒是很快。 舒盏过来的时候,江远汀像上次一样,不过,不仅是手臂上着纱布,额头也有。 隔壁那男生就更惨了,的皮肤上青青紫紫的,没有严重的伤,但小伤有不少。 他边站着一男一女,中年人,怕是父母。那女人一边摸眼泪,见了老师就说道:“现在的学生教养真是差,还年级第一嘞!都敢打架了!” 男生道:“妈……” “你别说话!”女人瞪了他一眼,“我一定要向学校讨个说法!” 像极了那次舒盏和江远汀被堵,二人父母的模样。 舒盏站在病房门口,两个人齐齐看过来。 当她看见那个男生正是二班的章子文,昨天刚被舒盏拒绝。 她好像懂了点什么。 又不想懂。 班主任已经走到了两张病之间,直接问江远汀:“江同学,你来解释一下吧。” 舒盏自觉地后退几步,退到了病之外。 她还能听见余老师在那半开玩笑:“江同学事情真多,上个学期舒同学进医务室请了假,这回你自己进医院了,你们两个都这么多灾多难的吗?” 她也有点想笑。 刚走出病房的门,老人机的屏幕亮了亮,躺着一条短信。 发信人正是一门之隔后被教训的那位。 【我敢说,你敢应么?】 舒盏想起自己在学校发的那条短信。 【敢做不敢说,江远汀,你什么时候这么胆小了?】 应么…… 他想让她应什么? 舒盏到底还是没忍住,偷偷地在外面听着。 江远汀和章子文倒是默契地统一说法,两人本来就彼此互看不顺眼,今天在外面碰上,说了几句吵了架,就动手了。 绝口不提舒盏。 江远汀也很大方地承认是自己先动的手,愿意赔偿一切医药费,接受学校的处罚。 认错的态度诚恳又真切,让几个老师哭笑不得。 这哪里像是打了人的,比谁都淡定,本就不像是不良少年啊! 处罚是政教处的事情,估计最晚明天早上就会下达通知。学校本就对校园暴力抓得很严,就算是从轻处理,也不会轻到哪里去。 至少,在晨会上写检讨认错是免不了了的。 江远汀的态度很好,叫女人都没法不依不饶下去,只好说要等江远汀的母亲过来详谈。 哪知道他冷冷地笑了一下,语气意味不明,“我也想等。” …… 后面他们在说什么,舒盏听得不是很真切。 她靠在医院冰冷的墙壁上,觉得有些累了。 这段时间,她经历过太多事情。 在家跟舒母吵,在外跟江远汀吵,不面对任何人的时候,就跟自己吵。 好像一直都活在生气与让别人生气之中。 那她自己呢? 她到底都在想些什么! 再过两个星期又是下一次月考,然后期末考,这个学期就结束了。暑假一个月,开学她就是高三,离高考只有不到一年…… 可她在虚度自己的时间。 舒盏慢慢地蹲下来,抱着头,肩膀微微颤抖着。 她好累啊。 为什么就不能有人理解她一次呢。 好想有一个,不会跟她吵架,不会与她置气,她想什么,都会被解读并且包容。 也许郑芷说的没错,她的确该尝试下去写小说,写那种又苏又的傻白甜言情,这样的话,自己想什么,都能在笔下呈现了。 不知过去多久,病房的门缓缓推开。 几个老师依次走出来,后面跟着章子文的家长,说是要去转病房。jZFCBj.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