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攸宁听了也觉着有道理,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说道:“那我还是先问问顾俊宣是怎么想的吧,也许他就喜这种泼辣的也说不定啊” “也好”楚豫认为可行,便点头说道:“那差人去请顾统领来吧” “不用不用,我知道的,他今天当值,我去找他就行,里人多眼杂的,小黑他们不方便走动,这些女太监的我也信不着,还是我自己走一趟吧” “那我跟你去”楚豫起身说道。 “我去了一会儿就回末,你跟着去干什么,待会儿你还得喝药呢”顾攸宁拒绝说道:“而且今天让人接了穆云汉来给你把脉,你在这儿等他吧” 楚豫想了想,觉着只是好歹是牵扯明王府的事情,若是自己在场,顾俊宣素来是个有心的,只怕有些话会不好开口,不如让他们哥俩自己说去,于是只好坐下,说道:“那你一个人小心,让凉生他们跟你去” “知道了,这是在里谁能把我怎么样啊”顾攸宁笑了笑,伸手帮楚豫整 理一下衣衫,说道:“凉生他们跟我去,然后小黑留下给你使唤,我一会儿就回来,你先喝药,一会儿咱们一起吃午饭” 楚豫微笑颔首:“去吧” “恩~~” 顾攸宁笑着搂住楚豫亲了一口,然后才蹦蹦哒哒的跑出去了。 顾俊宣是御林军右统领,一般情况下只需要到处巡视就好,闲暇的时候会有专门休息的地方,离成宣阁不算近,但都是远离嫔妃居所的清静之地。 顾攸宁一边往长街走一边正在斟酌词汇,待会儿得怎么跟顾俊宣说。 可谁知,没等见到顾俊宣呢,就有人在半路上等着他。 顾攸宁站定脚步,抬眼着著不远处玄黑长衫的楚承。 凉生和暗卫悄然现身,神不知鬼不觉的站在顾攸宁身边,身边既有遮掩不被人发现,却又能准备随时出手。 楚承虽然也看见了,但也当没看见,手中提着个巧的食盒,走到顾攸宁身边,笑着说道:“昨进来看见莲藕都好了,就亲自剥了点莲子来,今早甩糖炒了,味道还不错,听人说你吃甜的,就来给你尝尝” 说着便打开食盒,从里面端出一碟糖莲子,莲子圆润上面还裹着晶莹的褐饴糖,看上的确有几分意思,是用了心的。 “………” 顾攸宁冷冷的看着他,半响面无表情的往后退了两步,准备领着暗卫绕过他继续往前走。 “攸宁!!!!” 谁知刚走了两步,楚承开口叫他。 顾攸宁顿住脚步转身沉声说道:“三殿下自重,你我伯婶有别,况且我正一品亲王妃,三殿下别坏了规矩!!!” “你不喜我这么叫你?”楚承走近他两步,忽而带着些调笑的说道:“那你说,我该怎么叫你?” “………”顾攸宁盯着楚承嘴角的一抹微笑,觉着异常剌眼,半响冷笑道:“我不是不喜你这么叫我” 他顿了顿,笑意加深,慢悠悠的继续道:“我是本就不喜你叫我” 话音一落,楚承浑身僵了下,半响苦笑道:“论说王妃的伶牙俐齿本殿也不是第一次领教了,可是事到如今,心里仍然不好受” “承让”顾攸宁哼笑:“不过比起三殿下的谋诡计在下的伶牙俐齿又算的了什么呢” “………”楚承盯着顾攸宁白玉般的脸颊看着,半响不动声的问道:“玟王的眼睛还是看不见吗?” “看不看得见,三殿下心里最清楚”顾攸宁眉梢一挑,低声说道:“没想到在皇陵待了一段时间,倒是让三殿下结了不少江湖人士啊” 楚承没有说话,而是细细的打量着顾攸宁,半响近乎痴的问道:“你瘦了许多,是不是最近太辛苦了” 顾攸宁看着楚承一往情深的模样,又想起如今的楚豫不由的双手紧握,半响突然莞尔一笑,神情无辜的说道:“可不是辛苦吗,我家王爷折腾人,晚上总是着人家,不让人睡觉” 顾攸宁笑旎浮雅的撇了眼楚承,就如同看着一只可笑的跳梁小丑一般。 语音一落,楚承站在原地,眼中风暴肆,自己喜到思夜想的人,自己连看一眼都觉着奢够的人,在每天晚上却在与别人好。 为什么是楚豫!!!为什么他不行!!! 从前的玟王也就算了,手掌天下兵马,位高权重,可如今的玟王只是一个被夺了兵权的瞎子废物,凭什么还能让他不离不弃的待在他身边。 楚承觉着自己快忍不住了,半响理智终于战胜了愤怒,他平息一下情绪,伸手将食盒递过去,轻声的说道:“这个你拿去吧,没别的意思,看在我剥了一晚上莲子的份上,好歹收下吧” 楚承语气近乎祈求,可是顾攸宁却一点动的意思都没有,冷冷的看着他,突然伸手一把凶狠将食盒打落,顿时里面的晶莹玉润的糖莲子撒了一地。 顾攸宁嫌弃的看着楚承,冷笑:“脑壳有病!!!” 说完,转身便衣袂翩跹的走了。 留下楚承一个人愣愣的站在原地。 顾攸宁板直,沉着脸,神情狠。 他知道楚承什么心思,今若是白敬之剥了一晚上的莲子然后拿来给他,他即便不收,也断然不会这么做,可是这个人不同,他几次三番的陷害楚豫,如今又害得他中毒失明,还被夺去了兵权,顾攸宁恨透了他。 顾攸宁走后,楚越从转角处走出来,弯将地上的食盒和盘子捡起来放在一旁,然后看着脸怨毒的楚承,叹了口气:“三哥这是何必” 楚承冷笑:“你说即便有朝一我除去了玟王,是不是这人也不会老老实实的跟着我” “自然不会”楚越淡然的说着。 “你到直接,这几不都在玟王府找那个小厮吗,今怎么进了”楚承的目光望着顾攸宁离开的方向,好半天才转头看向楚越,说道:“你是不是觉着我很无聊,明知道他会这样还来自取其辱?” “我若是说三哥无聊,那我就是比三哥还无聊”楚越苦笑:“都在自欺欺人罢了,只是…”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只是三哥你变了许多,从前你还劝我说,不是你的终究不是你的,万事不能强求,如今三哥是怎么了?” “人都是会变的”楚承眼中迸着寒光:“从前我觉着我只要远远的看着他就行了,是不是我的无所谓,可当我一个人在郁的皇陵时,有人来告诉我,可能会将他送给我时,我突然觉着皇陵那种地方都是光灿烂的,山间的花草也一样让人倾心,但是我的期待最后终究是落空了,光灿烂的皇陵又变成了郁的地牢,从那个时候我就想,我若是能出了皇陵,一定要得到他,即便是不择手段” 楚承的眼中虽然疯狂,可语气却很平静,在这深夏时分让楚越出了一身的冷汗,他皱眉说道:“你这样,只会让你和他越走越远” “我们已经是对立的,原地不动才会离他越来越远,只有站在他对面,才会是最近的距离” 说完,楚承便转身走了,楚越叹息一声跟了上去。 顾攸宁一路着脸找到了顾俊宣。 顾俊宣瞧着他的脸不好,便问道:“这是怎么了?跟王爷吵架了” “没有啊”顾攸宁摇头:“我们为什么要吵架” “那你这是这么气哄哄的干什么” “因为在半路上遇见了人!!!” 顾攸宁咬牙切齿,心里大骂楚承和楚霄祖宗十八代,末了才想起来他们和楚豫一个祖宗,顿时愤然不平撇嘴,半天才反应过来,想起今天为什么而来,于是跟顾俊宣把明王要把女儿嫁给他的事情说了。 顾俊宣脸疲惫的说道:“算了吧,如今这么多事情,王爷还中毒了,我哪有心思想那些,只是明王的面子不好回绝” 顾攸宁瞧着他心里有些不落忍,于是说道:“你心里力太重了,这种事情两厢情愿的,你见一见也不差什么,行就行,不行咱也不高攀” 话说到这份儿,顾俊宣是知道轻重的,也只得点头。 而此时,穆云汉已经进,正在成宣阁里给楚豫把脉。 第二百七十一章 相公娘子 “看着王爷气好多了。”穆云汉试了试脉以后将药箱收了起来,继续说道:“只是这药还要继续喝着,王爷身体余毒未清,如今虽然是眼睛看不见了,但是若是不继续喝药的话,恐毒入侵心脉。” 楚豫点点头:“劳烦先生了。” “王爷太客气了。”穆云汉勾了勾嘴角:“我与攸宁多年挚友,如今只愿王爷能早康复才好。” “先生大才,乃济世神医,如今攸宁不在。”楚豫淡然的问道:“可否先生能与本王说句实话,本王的眼睛还有恢复的可能吗?” “这个,王爷当真为难在下了。”穆云汉笑着摇头。 “……”楚豫愣了愣,半响叹息一声:“连穆云汉都称为难的事情了,恐怕是此生无望了。” “王爷此言差矣。”穆云汉说道:“在下说为难,不是在说在下解不了鬼蝶的毒,而是说在下本人并没有真的见过白玉蝶,所以为难不知道这白玉蝶是否存在与世上,所以说为难。”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只是…山外有山人外有人,穆云汉虽然年少成名也算见多识广,可穆云汉就是终其一生也就只能活了区区数十载,天下何其辽阔,山川河,谁又敢说真的每一寸土地都踏足过呢。” 楚豫苦笑,但仍然说着:“先生所言极是。” 语气客气谦逊,玟王平时面容冷峻,浑身煞气,对待朋友亲友也是这样疏远有礼的模样,普天下只有一个顾攸宁,能让杀神玟王真心展颜。 这样的一对神仙眷侣,如若不是生在皇家,哪怕是个刀剑无眼的江湖里,恐怕都要自在许多。 穆云汉叹气,说道:“其实……穆云汉和王爷一样,都对白玉蝶没有抱太大的希望,只因要在雪山上找温泉,找蝴蝶,任凭谁听了都觉着是不可能的,可是攸宁从不这样想,在这一点信念上,王爷与在下都比不上他。” “攸宁虽然看着没心没肺,其实心里很有数,他心里也没底,之所以会如此坚定,只是因为要给本王一点希望而已。”楚豫说的时候想着顾攸宁的样子,嘴角弯起一丝笑容。 “王爷既然明白,何不成全了他这份苦心呢?”穆云汉笑着说道:“山河锦绣,王爷虽然现在看不见,可是却能受到,不如趁此机会出去走走,也算带着攸宁去玩玩,何乐不为呢?” 楚豫没有说话,他何尝不想带着顾攸宁出去玩儿,只是…他如今失明了,兵权又被夺,长安险峻,眼看着又要落入楚霄之手,这时候他怎么放心走得开呢。 穆云汉看出他的顾虑,不说道:“其实在在下看来,王爷和攸宁的福气大的很,而且有些事情,并不是在长安才可以做,长安之所以重要,是因为有圣上稳坐金銮殿,可话又说回来,百年以后谁又知道圣上是谁,圣上坐那儿呢?” 楚豫愣了愣,半响了然,点头致意:“本王谢过先生开解。” “王爷抬举了,王爷天纵英明,岂是我等文人能比拟的。”穆云汉客气的推拒着,正要说些别的,顾攸宁吧嗒吧嗒的从外面跑进来,风风火火的样子唯恐别人听不见他声音。 一进屋看都没看穆云汉一眼,直接扑到楚豫背上,说道:“顾俊宣答应见一见了,可是我看着他清心寡的模样,这件难成啊。” “下来,好好坐着。”楚豫拍拍他,嘴上喝道:“又没人追你,你跑什么,躁躁的,摔倒怎么办?” 虽然张口就教训他,可是谁都能听出来这语气里是宠的没法的模样。 顾攸宁不情不愿的从他宽厚的背上下来,娇嗔的说道:“我又不傻,怎么可能跑两步就摔倒。” 楚豫被他逗笑了,伸手摸到人间掐了一把:“就知道顶嘴!!” 顾攸宁撇嘴不理他,转头看向穆云汉,问道:“怎么样,这几天药都是按时喝的,没什么大碍吧?” “只要一直喝下去就能护着心脉,基本上没什么事。”穆云汉回答道。 顾攸宁放心了点点头,想了一会儿,又说道:“可是过些子我们要上路去找白玉蝶,到了路上熬药终究不方便,可怎么办啊?” “这个也不难。”穆云汉喝了口茶,说道:“待我回去做一些药丸就好了,带着上路也方便。” “那最好了。”顾攸宁毫不客气的说道:“多做点。” 穆云汉嘴角搐一下,忍不住翻白眼,可是玟王又在这儿,他也不能像平常无人的时候跟顾攸宁闲扯吵嘴,只能忍下,又是在里,他略坐一会儿就走了。 一转眼又过了几,长安城里秋意将近,德盛帝要在御花园里教几个年幼的皇子骑,楚越楚霄加上前几天就进的楚承一个都被叫了去。 楚越天生对这些不喜,骑也就是勉强基本功,武功招式虽然会,但终究也是不能跟高手相比,了两箭之后,德盛帝就笑道:“老七还是跟从前一样,只对丹青工笔青睐有加,在功夫上可落了下风了。” 自从出了兼雨的事情以后,楚越整个人简直如同胎换骨一般,虽然年前他遣散了妾让德盛帝雷霆大怒,但是这人此后的确变了许多,虽然难见他如从前那样笑玩,但也不见他如从前那样张扬拨扈,浑身的气场都变了,难得稳重起来,德盛帝从前就觉得这个儿子虽然纨绔,但终究是心底不是狠毒辣的,如今能这样,德盛帝也很高兴。 只是皇帝永远不会知道,这个儿子做过多大的错事,付出了几乎大半条命和生平挚为代价,才换来这个浸苦果的稳重。 楚越放下弓箭,不在意的笑了笑:“儿臣一事无成,不如几位皇兄能为国出力。”jzFCbJ.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