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9章 战事再起 被这么问的丁汲面难,周不疑这位他的老上司道:“谯县之事,陛下问你只管如实答来,不必顾忌。” 比起初次跟曹盼打道,丁汲对于周不疑还是更要信服些,刚刚一时拿不准究竟该怎么回禀曹盼的问题,眼下周不疑点醒了,丁汲也就知道该如何答了。 “臣于谯县听闻,在楚县令到任之后,夏侯氏与曹氏的族人都上门与楚县令讨教过,不过,楚县令目不识丁,虽然有一身力气,却不修武艺。曹氏与夏侯氏的族人上门与他讨论文章,他们说他们的,楚县令听得的懂的就听,听不懂的就直接睡。” “睡?”曹盼听着想像着那个画面,止不住地笑了起来,“将来有机会,朕一定要问问那群上门找麻烦的人,面对一个直接听他们讨论能睡得如此心安理得的人,是何想。哈哈!” 笑完了,曹盼与丁汲道:“是朕的不是,朕不该打断,你继续,继续。” 亲和的女帝,并不如与朝臣们相对时的锋芒毕,强势□□。 丁汲作一揖道:“后来,曹氏与夏侯氏的族人便不再与之论文,而改成讨教武艺,听闻一开始楚县令被讨教得三天两头的脸上都挂着彩,既是以武切磋,两相情愿的,楚县令有苦难言,后来楚县令再遇上两族的人来讨他讨教武艺,他便要两族的人与他比杀猪。” “咳咳。”杀猪二字的杀伤力巨大,哪怕崔琰听着也被惊着了,转口道:“为官者,于礼不合?” “此言,也有人与楚县令说起,楚县令听了之后只回了一句,杀猪不合礼,吃猪倒是合理了?没有杀猪的,哪来的猪吃?”丁汲接上一句,不忘表明那是楚霍说的,不是他说的。 “言之有理,言之有理。再说了,楚霍一个大字不识的人,又不曾修武,他们一群自诩读诗书的人上门与他论文,还以武会友,这都是楚霍并不擅长的。许他们跟楚霍比楚霍不懂的,难道就不许楚霍跟他们比自己擅长的?”墨问唯恐天下不的了一句嘴。 崔琰吐了一口气道:“墨侍中当知,这并不是比试的问题,官吏者,朝廷之颜面也。” “一群叫人得官都不想做的人,为朝廷争脸了?”曹盼补问了一句,崔琰无可反驳。 “这样就想让曹氏和夏侯氏的族人老实,没那么容易。”曹盼对自家的人还是有点数的。 丁汲忙点头道:“正是,曹氏与夏侯氏的族人对比试杀猪一事并不同意,楚县令一听他们不愿意比,竟然也理直气壮地拒绝他们与他比试。来而不入非礼也,楚县令道他初到谯县,本是禀承陛下之命来当谯县的县令,管谯县百姓之事,并非只单单应付曹、夏侯两氏的族人,与文会友也罢,以武相也好,也得要在他做好县令当为的份内事后,闲时可与之相而,若不然,自可置之不理。” 曹盼一听更是点头,“说得极好。” 丁汲垂拱道:“楚县令与两族人训言,为陛下族亲,陛下曾亲自题字谨言慎行,今诸位虽不与谯县为,但却与谯县县令为难,四任县令皆不堪诸位之扰而宁可不当官也要离开谯县,诸位引以为傲,岂不知陛下忧患。谯县之内,非只有曹氏与夏侯氏的族人而已,难道只要曹氏与夏侯氏好,就不管其他百姓的苦忧了?曹氏与夏侯氏如此与陛下烦忧,可有半分为族亲的情份。” “好!没想楚霍虽然目不识丁,还能有此见识,如此,莫怪他能当好这谯县的县令。”听到这里,曹盼已经不奇怪楚霍能把曹氏与夏侯氏的人收拾服帖,丁汲再道:“臣回了谯县,谯县此次于科考中取才为各州县中最多,而谯县这一年的收成也比去岁多了,问民断案,百姓称赞,故臣给了楚霍的考课为优。” “当如是。”谯县出来的人才为各州县最多,多少人衣锦归乡,这里面既有曹盼的心血,也是曹氏与夏侯氏他们的心血。 “兴教育,得人才,有因才能有果,想必此次取士用官,他们当知大魏将开创新的取才之制,从此,只要有才,有能,皆可出仕。”曹盼想要的就是这样的结果,拿着楚霍的折子,曹盼在上面回了一句,给郭孚,“给楚霍的折子。” 郭孚接过,待与政事堂诸公退出去之后,郭孚打开楚霍的折子,看到曹盼以朱红回批的字:好好干! 看到这三个字,郭孚忍不住笑了出来,一旁的其他五部尚书都往他那儿一探,郭孚也不避讳地将折子打开,让他们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好好干这三个字,表的是曹盼的态度,谯县,那是曹氏的故乡,纵然曹盼只回过一次,却是曹发家的之地,没有曹就没有曹盼,哪怕曹已去,依然没人能忘记这一点。 楚霍一个目不识丁的人,把曹氏与夏侯氏的人给制住了,这恰恰是曹盼想要看到的。 而他们透过曹盼的态度,更明白了一点,女帝心中无私,只要是为大魏好的事,他们只管去做,女帝只会与他们撑。 正高兴遇上这样的女帝时,胡本神情慌张地与他们擦肩而过,连礼都顾不上与他们见了,周不疑一下子站住了,接着,殿内传出了胡本扑通跪下的声音,“陛下,陛下,贾太傅,贾太傅去了。” 本是晴朗的天,随着贾诩去世而蒙上了翳,曹盼此生拜了三师,郭嘉、荀彧与之启蒙,琴棋书画皆由他们二人授之,是他们奠定了曹盼的开始。 贾诩,是最后收下曹盼的人,于曹盼幼时未行师职,但在曹盼登上帝位这条路,他出力最大。 为曹盼定冀、凉诸州,最后更是他催促成了曹下定决心立曹盼为世女,此事知之者不过几人,但曹盼心里清楚。 贾诩是在睡梦中去的,并不痛苦,他,或许早就料到了自己会有这一天,在他去后,曹盼出祭拜时,其子将贾诩早就给她留下的书信到曹盼的手里。 “陛下,早些子父亲便将这信给了臣,让臣在他去后再将信呈以陛下。” 曹盼伸手去接过那密封的信,很厚的一封信,曹盼握在手里,“好!” 有曹盼亲自来祭拜,再有追封贾诩为肃侯的诏书,贾诩生前受女帝器重,死后同样受到追封,这大概就是一个人出仕毕生所求,善始而善终。 而中内外,都能觉一份抑,女帝虽不情绪外,知其者皆知其所悲。然为帝王者,悲亦不可,从曹离去的那一刻开始,无论心中如何痛,如何难过,终要埋在心底。 新的一年开始,大魏来了昭宁四年,随着江东孙权而亡,曹盼诞下子嗣,纵为女郎,但有曹盼这个珠玉在前,并无人敢说出,女子不可为帝的话来。 昭宁四年过半,来了曹恒周岁这样大的子,曹盼本无意大办,但郭夫人与蔡琰皆以为这样让曹恒脸的子,必是要大办。 其意也是想让曹盼从贾诩死的悲痛中走出来,整个天下,为女帝之曹盼,无论心里怎么想,她总要撑起这个天下,没有半分后退的余地。 “陛下和殿下来了。”周岁设宴,自然有胡本安排,曹盼只要带着曹恒出来就是。 刚一周的曹恒,长得十分可,叫曹盼牵着手摇摇摆摆的走来,一身大红的衣裳显得她憨态可掬,曹盼抬另一只手道:“诸卿请起。” 文武百官皆起,自然第一眼看向曹恒,曹恒已经会说些话了,如今面对众人的打量,倒也不怯场,曹盼侧过头与曹恒道:“阿恒,这些人识得几个?” 曹恒看了看,“不识。” “那以后要识得。”曹盼这么跟曹恒说,曹恒睁大眼睛看了过去,黑的好多人,曹盼与曹恒道:“若是哪一,你把这些人都记下了,母皇就许你一件事。” 曹恒非常淡定地点了点头,表示这件事就这么说定了。接着看着曹盼,这能不说话就不说话的模样,看得曹盼牙痛。女帝这不客气地戳了曹恒的脸蛋,“有话就说。” 下头的人看着女帝那毫不怜惜的把曹恒的脸蛋都戳红了,一个个都盯着曹盼那手,有心想说两句,但是又都没胆。 “试儿。”某位正主吐了这两个字,显然最近听着念叨多了这两个字,曹恒记下了。 曹盼侧过头道:“试儿啊,你知道试儿是怎么回事?” 对此,曹恒摇了摇头,曹盼道:“哪位卿与咱们的公主殿下解释一下,什么叫做试儿?” “臣来。”周不疑含笑地出列,曹盼道:“好。” 周不疑肯给曹恒解释,曹盼笑着点头,周不疑与曹恒作一揖,“殿下,臣尚书令左仆周不疑,字元直。” 先与曹恒自我介绍,曹恒听着点了点头,又吐了字,“试儿。” “是。试儿之俗,追源于可至先秦,所谓试儿,书中有记载的有楚共王时之事,楚共王无嫡子,于五个受宠的庶子中选嗣,拜遍名山大川,又以一玉璧示于名山大川,以玉璧埋于祖庙,召五子依长幼之次入祖庙而拜,谁跪于玉璧之上而立谁人为嗣。”周不疑将这段左传中的记载与曹恒说来。 “故谓试儿,亦为看天之命者。然于陛下,于殿下而言,不过是一场游戏,命不在天,而在于人。”周不疑最后这一番话道出,下头的人都在想,一个才周岁的孩子,这样一番话她能听懂? 听得懂听不懂的,曹盼却是喜周不疑这样的态度,这也是她对待曹恒的态度,不以她年幼而以为其无知。 “元直所言甚是,所谓试儿,不过是一场游戏罢了,这上面的东西,你喜的话就全都拿了,若是不喜的话,就全都给扔了。你将来有没有能力,有没有本事,不在于天定,而在你自己。”曹盼拉着曹恒这般地说。 曹恒也不知道听懂还是没听懂,看着曹盼点了点头,“在我,不在天。” 曹盼点头道:“然也。” 跟一个一岁的孩子就说这句命在我而不在天的话,人人都觉得曹盼不敬天地神明,但是,曹盼能有今,难道是天赐的? “桌上的东西,看看喜什么就拿什么。”曹盼教完了,将曹恒抱起放在了案上,那桌子的东西,金银玉饰,纸笔墨砚,那是应有尽有。 “这个。”可惜曹恒似是看不上那桌上的东西,第一个捉住的就是曹盼中的红的长鞭,亦是剑。 曹盼一顿道:“你倒是有眼光。” 不过还是将鞭与曹恒解下了,曹恒手太小了,拿着不算很稳,曹盼教着她握,再与她按住其中的机关,鞭化为剑,发出一阵清脆的声音。 “要。”曹恒瞧着这还可以变化的剑眼睛直发亮,曹盼道:“既道了今你喜什么就捉什么,那便给你。” “陛下,臣与殿下另造一把剑吧,这,陛下还是留着。”墨问一看曹盼连这贴身几十年的东西都要给曹恒,思及曹盼的安危,还是想出另外一个法子以调和。 “今她是寿星,便随了她,新造的给朕便是。你想要用鞭还是要用剑?”曹盼知墨问之意,收其好意,但也不打算拂了曹恒,这毕竟是人家要捉的。且听头与曹恒而问。 曹恒拿着还不明白什么是剑,什么是鞭?茫然地看向曹盼,曹盼指着剑身道:“这是剑。” 再一按上面的机关,那便成了鞭,“这是鞭。” 曹恒惊奇地用手去捉了鞭子,很是疑惑怎么一下子就变了,却是高兴的直点头,曹盼笑了笑道:“看来得要缓一缓,太小了。” “陛下也知道。”平娘在一旁小声地嘀咕了一句。曹盼把鞭子在曹恒的身上,“这是你的了。瞧瞧还要不要其他的?” 其他的?曹恒却不看桌上,一手捉了曹盼挂在间的玉饰,杨修道:“贤才逢明时,人生逢盛世,殿下将来,必承陛下之志。” 曹盼那玉饰是以凤朝太,是为丹凤朝,叫杨修那么一说,寓意那是极好。 有人喜有人愁,曹盼倒是乐了,曹恒不往案上拿东西,偏偏往她身上拿,行,瞧瞧她究竟还看中她身上的什么东西。 “再拿。”曹盼与曹恒说,曹恒看了看,突然要拿过曹盼中的荷包之物,曹盼一手抵住了,与曹恒道:“这个不行。” 曹恒被曹盼拒绝了,突然地踮起脚,曹盼下了,曹恒一手捉住曹盼发间的玉簪,用力一拔,曹盼的长发一下子披散而落,曹恒无所觉地拿着玉簪在手,很是喜的模样。 “陛下。”曹盼没想到会被曹恒给坑了,长发散落,几乎在场的人都看向了曹盼,曹盼的容貌出众那是公认的,然而曹盼甚少穿那的衣裳,又因居于高位,每每皆是梳装着老成而威严。 但长发一散,纵还是那墨的帝服,顾盼之间,只让人想到硕人中的一句诗: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朕去梳洗,诸卿稍等。”曹盼的长发养得极好,浓密厚重,柔亮光滑,当着众人长发披散的,叫她甚是不喜地皱蹙了眉头。 秦无却拿着一封密报上前来,唤了一声陛下。 今这样的子,若无要事,秦无不会这样急急地呈上,曹盼便也顾不得长发披散了,从秦无的手中接过信一看,问了秦无道:“你怎么看?” “孟达此人过于反复,西城之地临于长安,若是他……”秦无这般地说,曹盼扬手不让他再说下去,而是回头吩咐道:“政事堂诸公往政事堂议事,乖乖听平娘的话。这里就有劳文姬夫人了。” 事有轻重缓急,显然秦无呈上的这封密信极其重要,反正曹恒已经拿了曹盼不少东西,再捉下去,也没有比她拿曹盼身上的东西更加贵重的了。 “是。”曹盼吩咐完,平娘已经上前接过了曹恒,曹恒拿着从曹盼身上扒拉来的东西,分外乖巧的让平娘抱着。 曹盼用最快的速度让静姝帮她把头发好,随后便赶往政事堂,秦无已经将情况跟他们都说了,夏侯惇道:“陛下,此事只怕有诈。” “虽然孟达不是什么好东西,但如果他再叛魏而投汉,汉之诸葛孔明能再相信这个昔已经叛了他们的孟达?”曹仁也在旁边说了一句,表示对这位事的怀疑。 “阿无让人截获的诸葛孔明送给孟达的信你们都看了。高官厚禄,还指出了当年孟达因何而降于魏,言词之间对孟达的理解,还有朕对孟达的不器重,为其而鸣不平,难道你们觉得,孟达一点问题都没有?”曹盼将自己的意思说破。 “陛下之意?”听到这里,曹盼的意思已经隐隐窥见,但学是要问清楚。 曹盼道:“朕之意,缴孟达的兵权。” 直接而暴,也最能解决今天这样的事。对此周不疑道:“只怕诸葛孔明就等着我们这样做。” “不错,他是等着我们,无论孟达是反还是不反大魏,朕都要缴他的兵权,反复无常如孟达者,再有诸葛孔明有意而为之,哪怕此时孟达不反,将来也一定会反。”曹盼对这个当初被曹收下的人并没有多少好。 襄樊之战,若非此人迟迟不给关羽支援,关羽未必会落在了孙权的手里,可以说,此人毁了关羽。 哪怕曹盼是想要关羽死的人,巴不得益州这样的人越多越好,也并不代表了她愿意自己的手下有这样无忠无信无义的人。 周不疑道:“那陛下打算让谁去接管西城?” “西城临近上庸,就让王永去。”曹盼的老据地上庸郡就在西城,让王永去,王永一定会把曹盼要他办的事办好了。 “臣这就去拟旨。”杨修非常自觉的表示自己这就去把曹盼的奏折拟出来。曹盼道:“让王永小心蜀汉。益州修法,兴修水利,效果比大魏还要明显。” “陛下之意,蜀汉兴兵了?”秦无锐地道破曹盼话中之意,曹盼点了点头,“不过是朕一时有所罢了,未必是真。” 以战养民,夺他人之利而为己用,又有何不可,益州就那么大,纵然得了江东的一半,却非比大魏。 “陛下,辽东告急。”曹盼在想诸葛亮是不是想要以战养民时,又一份急报递了上来,周不疑大步地上去接过,递到曹盼的手里,曹盼连忙地拆开,脸有些不好。 “高句丽兴兵辽东,已经打起来了。”曹盼把急报传来的消息告诉众臣,曹仁道:“那诸葛亮怎么会知道高句丽进犯辽东,他会算不成?” “仅仅是一个辽东,也不足以让他兴兵。北方各部如何?”曹盼问了秦无,秦无道:“陛下放心,北方各部有辛冉可汗与丹公主抗衡,并不足以与大魏为患。” “陛下,发往西城的诏书是不是要改一改?”周不疑问了一句,也算是提醒曹盼犹豫一下,毕竟此事关系重大,他们所要面对的敌人并不仅仅是一个诸葛亮,还有内之世族,外之北方异族,更有高句丽。jzfCBj.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