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你刚才说的话，再重复一遍。” 她那砂砾质 的嗓音一旦 低，威慑力十足。她身量又高，缓缓走到少女面前，居高临下地俯视她，迫排山倒海地朝少女过去，少女双腿一软，吓得倒在地上哭起来：“民女、民女知错！民女不敢了，求公主饶命！” 司马妧莫名其妙地看着她，她刻意收敛在西北待久了所养成的气势，面对少女，她连十分之一的威都没有拿出来，竟然能将她吓哭？ 京城的女人，都这么没用？ 司马妧不知道，这少女名叫顾湄，并非镐京人士，乃是老大顾延淮的小女儿，此次借着顾乐飞尚主的婚事，特地跟着爹爹来京城见世面。 顾家老大耕地，老二经商，老三读书，兄弟和睦，携手共进，方得今 富裕。虽然顾延泽遭皇帝忌惮做不了官，不过学问好名声大，说出去也极有面子。 老大老二不知道司马妧和司马诚之间的微妙敌对关系，只知道自己的侄子尚了顶顶厉害的定国大长公主，顾家全部人都与荣有焉。 如今顾延淮最娇宠的女儿竟然说出如此不合时宜的话，惹得大长公主震怒，众人心底埋怨顾湄没脑子，纷纷呵斥她：“还不快给大长公主和驸马爷道歉！” “我道歉，我道歉！”顾湄哭着跪在地上就要磕头，却被司马妧拦住，她单手制止顾湄要俯首的动作，躬下身来，食指和拇指捏住她的下巴强迫她抬脸，静静凝视着她，语调是司马妧惯有的低哑：“我不要你的道歉，我要你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气氛再次凝固。 一点不觉得自己儿子难看的崔氏在心底冷笑，不说话不出头，干看着顾湄出丑。 可是，抄着手站在一旁看好戏的顾乐飞却坐不住了。成亲时间那么短，他对司马妧的了解仅止于她的事迹以及小时候的那点印象，他记得她不是如此斤斤计较的人，可是人皆有逆鳞，说不定顾湄恰好触及了司马妧的逆鳞呢？ 也对，自己这么胖，虽然她喜 捏，可是女子皮薄，皆好面子，她一定忌讳别人通过讽刺他的身材间接讽刺她。 顾湄在地方上被人捧惯了，到了镐京依然不改那任 的脾气，他对这位堂妹没啥好，更何况她讥讽的是自己，让她吃个教训有何不可。 不过司马妧的气势着实有些惊人，顾乐飞从看戏到开始担心是否太过。 顾湄毕竟是大伯最宠的女儿。大伯从一个庄稼汉到地主，这么些年无论贫富一直对父亲很好，本身是个老实厚道的人。司马妧捏住顾湄下巴的时候，他急得不知所措，双手发抖，苦于自己笨嘴拙舌，只好拿求救的目光望着顾乐飞，讷讷道：“小、小白啊……” 有没有搞错，居然叫他的小名。顾乐飞叹了口气，站出来调解道：“殿下，小女孩 说话，还请让她给殿下赔罪。” 司马妧不说话，只转头瞥他一眼，随即又继续回头盯着顾湄不放，冷冷道：“不过是让你重复一遍刚才的话，竟有这么难？” 不听？顾乐飞轻轻皱了眉，内心颇为纠结。 难道一定要上前以身体引 ，让她捏捏自己，哄得她心情舒畅，她才肯放过顾湄？ “不、不难……嗝……不难……”顾湄被司马妧盯得不敢哭，反倒丢人地打起了嗝：“我、我重复，嗝，重复……” “也、也……嗝，只有大长公主才、才……嗝……才能忍受堂兄的这等身材……嗝……” 顾湄断断续续重复了一遍，其间打了好几个嗝，司马妧却十分耐心地听完，然后收回捏住她下巴的手，直起身来。 顾湄当即软软趴在地上，身体居然动弹不得。她伏在地上，听见大长公主的声音在头顶沉沉响起：“我倒不觉得，顾乐飞的身材有多么难以忍受。” 什么？顾湄茫然抬头，便见大长公主回头，与她那胖得不行的堂兄两两对视。公主过于冷硬的面容上浮现出一个浅浅的笑容，那双冰霜一样的琉璃 眸子里闪现出愉悦的光辉。 “他胖得很可 。” 顾湄当即呆住。 不仅是她，除了喜滋滋的崔氏之外，包括顾延泽在内的所有人都呆愣当场。 莫非，莫非大长公主和驸马真的是两情相悦？ 怎么、怎么可能呢？ 真相只有顾乐飞自己清楚。他懂，司马妧那句“胖得很可”的内中深意，就是他、很、好、捏。 多么悲催的真相。 可是，他又必须承认，当司马妧回头朝自己微笑的那一刻，他到十分舒服，十分开心。 她确实是个很特别的女子。虽然她不嫌弃自己的原因比较奇怪，但是…… 但是什么呢？ 顾乐飞也说不上来。 反正，很开心就对了。 顾乐飞表达开心的方式很简单，便是要把令他开心的人最喜的东西送给她。 可是他并不知道司马妧喜什么。 “殿下平喜做什么？”晚上皇 有宴，拜完舅姑后，顾乐飞便趁着还有时间，带司马妧参观一下顾府，以及他以前住的地方。 司马妧做事一向专注，他带她参观，她便十分认真地四处观看，故而顾乐飞突然提出问题，她没来得及思考，只下意识回答：“捏你。” 此话一出，她就觉得貌似不妥，侧头一看，人 团子的表情果然凝固住，一脸无奈地望着她：“殿下，顾某所指，是除了我之外的好。” 他无奈的时候眉 耷拉，显得十分无辜可，好像束手就擒等人来捏一样，司马妧手指发 ，左右看四下无人，便毫不顾忌地捏了上去。一边捏来捏去，一边答道：“除此之外，我也不知道自己有何好。若非要说，美酒、宝马、兵器，这些物什我较为偏。” 觉自己的脸像面团一样在她手下 圆捏扁，无奈至极的顾乐飞伸手一指槐花树下，道：“如此，殿下不妨尝尝我亲自酿的青梅酒，还埋了几坛在树下未取出。昨匆忙，没来得及让殿下品尝。” “是么？青梅酒？”司马妧眼睛一亮：“我很喜。”她是喝过这种酒的，河西走廊上的商路那样繁华，货物繁多，千奇百怪，她所见识过的比镐京人多得多。 听闻她喜，顾乐飞心中微微一松：“还请殿下放开我，顾某这就去为殿下挖出来。” “哦，那……好吧。”司马妧依依不舍地放开人团子，得到 息之机的顾乐飞迈开短腿，一路飞跑。快速拿了小锄和酒盏来，挖出记忆中方位的酒坛子，倒入酒盏，递给司马妧。 司马妧先闻了一下：“酒香甘醇清冽，是好酒。小白，你这酒的青梅所浸泡的酒浆度数不低，是从身毒来的制酒法？” 顾乐飞点了点头，本想赞一句殿下果然识货，可是突然觉得她的话似乎哪里不对。 “殿下叫我……小白？”顾乐飞愣愣地问，他觉面前人的手又在自己身上捏来 去了，司马妧理所应当道：“对啊，我听见大伯如此叫你，可是你的小名？倒是十分贴切呢。”又白又 皮肤好，松松软软手 。 “确是……顾某的小名，不过……”顾乐飞面有难，他真的不喜“小白”，很像猫猫狗狗这等宠物名，当司马妧叫出来的时候，这种觉就更加浓了。 一想到后她一边唤自己小白，一边对自己上下其手摸来捏去的场景，顾乐飞不由得背脊一寒，忽觉前途黑暗，月无光。 而在院墙的一扇花窗前，假装自己路过的顾晚词瞥见了院内的长公主和哥哥，先前奉茶的时候她便直觉哥哥和公主间气氛微妙古怪，怀疑哥哥有难言之隐的她想借此机会看出真相。 从她的角度能司马妧的侧面和顾乐飞的背影。两人正在品酒，没有异常，而且总是没什么表情的长公主居然勾着 角，好像在笑，她的手一直在自己哥哥身上动来动去。顾晚词一时害羞，不敢细看，匆匆走掉，可是心里一直印着这一幕，疑惑万分—— 莫非，莫非大长公主青天白的，竟然就敢调戏哥哥？ ☆、第27章 当夜晚宴在皇家御苑芙蓉园举行。因这只是一场为大长公主和驸马办的夜宴，并无严肃的政治目的，女眷也可出席，故而十分热闹。 其间，一直有人向司马妧敬酒。 英国公单云、御史大夫赵源、门下省侍郎钱方友等老臣是最先行动的，以此表示对大长公主的支持。而后睿成侯齐昭之、惠荣侯世子赵择等等立场模糊的人也紧随其后，然后才是宰相之首高延和他的一干“同僚”向司马妧敬酒。 高坐台上的司马诚注视着下头的一切，摇晃着手中西域进贡的夜光杯，眯了眯眼，淡淡道：“你父亲身后跟着的人，可不少啊。” 高娴君的笑容一僵。 她当然知道司马诚说这句话的意思，无非是怀疑她父亲有结 营私之嫌。 她微微低眸，向他展现自己最美丽也最柔顺的一个角度，微笑道：“趋炎附势，谁不会呢，若非陛下看重父亲，那些人如今跟着的，不知道又是谁呢。”她语调温婉柔和，带着几分漫不经心，坦坦 ， 本不为司马诚的质疑而惊惧。而她言下之意，高延今富贵全由司马诚赐予，无论高延是否有结嫌疑，他都逃 不了司马诚的控制。 司马诚当然听得十分舒坦。 他侧头瞧了一眼身边的女人，轻笑一声，将她搂入怀中，亲自将夜光杯中美酒喂给她喝，同她耳语：“妃聪慧知礼，深得朕心。” 烈酒入喉，高娴君白皙的面庞上泛起丝丝红晕，她斜眼娇嗔地瞪一眼司马诚，目光 转间，别有一番妖魅风情。比起后中那些十五六岁花一般的少女，她虽然美貌依旧，却已逐渐不再年轻，可是要抓住司马诚的心，不仅仅是美貌就足够的。 司马诚看得心头一热，仿佛又回到她与父皇周旋，而自己偷偷摸摸和她暗通款曲的子。 不过他好歹没忘了另一件要嘱咐她的事情。 “妃难道不觉得，我这亲的皇妹太没有女人味了么？”一手搂着高娴君，司马诚的目光留在笔直站着接受众人敬酒的司马妧身上，仿佛叹又仿佛是暗示：“如今天下太平，已不需要她继续做女将军，既然她已成亲，还是学习一下如何做个本分持家的女主人为好。只是不知道，谁能教她这些？” 高娴君的睫轻轻一颤：“臣妾愿为陛下分忧。” “妃果然深得朕心。”司马诚热气哄哄的鼻息 洒在她脖子上，高娴君却短暂地分了神。她望着站在水榭上的司马妧，无法理解她每一次敬完酒后，为何会侧头对着顾乐飞 出一个浅浅的笑容。她甚至还注意到，有好几次都是顾乐飞主动上前为她挡酒，只是他身体肥胖，数次无意识地将敬酒的官员挤到水边，令那些人差点失足落水。 看起来……真是夫 恩的模样。 高娴君的心里莫名涌出些许烦躁。曾经她心里有多么期待这位大长公主和驸马貌合神离、同 异梦，如今看见他们恩就有多么恼怒。 顾乐飞的这副样貌，扔在大街上白送都没人要，她竟也下得去口？ 高娴君本来应该觉得讽刺，觉得可笑，应当抱着看好戏的心情，看这一胖一瘦，一猥琐一英武的夫档表演，可是她却静不下心来，反而烦躁不安。 这或许是因为，她潜意识里觉到，这夫二人对望的眼神是那般纯粹，而这种纯粹，自从她嫁给前太子司马博后，就永远失去了获得的权利。 高娴君想得着实太多 。 司马妧望着自家驸马的眼神当然纯粹，她酒量好，顾乐飞的也不差，只是顾家二郎因着酒意微醺，皮肤变得粉红粉红，看起来更可，让她更想捏一捏。 顾乐飞岂会不知她的眼神是什么意思，但是他不能表现出抗拒，反而要对她微笑，表示 她做任何事——因为背后有道利剑一样的目光始终黏着他，从不解、到沉思、到警惕、再到杀意，令他如同芒刺在背，不得不对司马妧表现出十二分的顺从和喜。 这道威慑力十足的目光来自骠骑大将军楼重。 楼重很了解自己这个外孙女，决不会为不喜的事情折 ，虽然她碍于形势接了圣旨，但如果不喜驸马，她绝对会表现在脸上。 那么问题来了，顾家这个小子，名声不好，长得难看， 身肥，有哪点值得她喜？楼重忽然想起西域有某种可致人 幻的药，苗疆女儿也有情人蛊可拴住人的心，莫非是这个死胖子用此类药物蛊惑了他外孙女？ “楼老将军，顾某敬你一杯。”正当顾乐飞被楼重的目光盯得浑身难受时，难得也被邀请入的顾延泽及时为自家儿子解了围。 对于文化人，大老 的楼将军还是相当尊重的：“顾先生，楼某也敬你一杯。”顾延泽笑笑，将杯中酒豪 一饮而尽，他已经十多年未踏足这里，不由触景生情：“景还是这些景，人却老了。”他多年奔波全国各地讲学，风尘仆仆，餐风饮，还不到知天命的年纪，头发已经白了多半，皱纹爬脸部，看起来颇为沧桑。 楼重侧头，打量自己外孙女的这位公爹，只觉得此人意志消沉，好似生无可恋。这种场合，他不便多说什么，只拍了拍他的肩，朗声笑道：“老夫已到古稀之年尚且不肯服老，顾先生还年轻得很啊！” 觉背后危机解除的驸马爷轻轻舒了口气，凝神下来，听见自家的公主殿下正在默念：“胡子特别长的是英国公单云，右眉角有颗大大的黑痣是御史大夫赵源，肚子特别圆 的是少府寺监卢尤亮……” 她念念有词，顾乐飞哑然失笑：“殿下此法，倒是容易记人。” 此时正好是无人敬酒的空档，司马妧方得机会和他说两句抱怨：“我的记一向不错，只是今来的大臣实在太多，我只能用此法强行记忆。至于那些小姐夫人，衣着打扮都差不多，又画着相似的妆容，我是真的头痛，怎么也记不住。” 大臣太多？ 顾乐飞微微皱了眉：“殿下进京已有数月，竟并未见过那些大臣？” “多数皆未，”司马妧轻声道，“成亲之前，陛下命我居于皇后院，见外臣有所不便。” “如此。”顾乐飞点了点头，不再多言，心中已明白个中缘由。司马诚当然不希望她和外臣接触过多，更不希望她听见关于驸马肥胖的任何风声，未免夜长梦多，巴不得她赶快出嫁了事。 就算卸了兵权，她也仍是司马诚的眼中钉、中刺。 只是不知道，下一步，他打算如何对付她？ 顾乐飞状似无意地瞥了一眼坐于高台之上的皇帝与贵妃，随即对着来敬酒的人绽出一个大大的微笑，过多的挤着他的眼，使得他眼中那抹带着讽刺的沉思之光无人察觉。 送走了这一波人后，司马妧左顾右盼，好似在找什么人，但是又找不到。她奇怪道：“我儿时离，年岁虽小，也还记得四五位皇叔和皇弟，此次回京，这些人怎么一个也不见面。”ＪｚＦｃbＪ.ＣｏＭ |
的嗓音一旦
低，威慑力十足。她身量又高，缓缓走到少女面前，居高临下地俯视她，
富裕。虽然顾延泽遭皇帝忌惮做不了官，不过学问好名声大，说出去也极有面子。 老大老二不知道司马妧和司马诚之间的微妙敌对关系，只知道自己的侄子尚了顶顶厉害的定国大长公主，顾家全部人都与荣有焉。 如今顾延淮最娇宠的女儿竟然说出如此不合时宜的话，惹得大长公主震怒，众人心底埋怨顾湄没脑子，纷纷呵斥她：“还不快给大长公主和驸马爷道歉！” “我道歉，我道歉！”顾湄哭着跪在地上就要磕头，却被司马妧拦住，她单手制止顾湄要俯首的动作，躬下身来，食指和拇指捏住她的下巴强迫她抬脸，静静凝视着她，语调是司马妧惯有的低哑：“我不要你的道歉，我要你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气氛再次凝固。 一点不觉得自己儿子难看的崔氏在心底冷笑，不说话不出头，干看着顾湄出丑。 可是，抄着手站在一旁看好戏的顾乐飞却坐不住了。成亲时间那么短，他对司马妧的了解仅止于她的事迹以及小时候的那点印象，他记得她不是如此斤斤计较的人，可是人皆有逆鳞，说不定顾湄恰好触及了司马妧的逆鳞呢？ 也对，自己这么胖，虽然她喜
捏，可是女子皮薄，皆好面子，她一定忌讳别人通过讽刺他的身材间接讽刺她。 顾湄在地方上被人捧惯了，到了镐京依然不改那任
的脾气，他对这位堂妹没啥好
说话，还请让她给殿下赔罪。” 司马妧不说话，只转头瞥他一眼，随即又继续回头盯着顾湄不放，冷冷道：“不过是让你重复一遍刚才的话，竟有这么难？” 不听？顾乐飞轻轻皱了眉，内心颇为纠结。 难道一定要上前以身体引
，让她捏捏自己，哄得她心情舒畅，她才肯放过顾湄？ “不、不难……嗝……不难……”顾湄被司马妧盯得不敢哭，反倒丢人地打起了嗝：“我、我重复，嗝，重复……” “也、也……嗝，只有大长公主才、才……嗝……才能忍受堂兄的这等身材……嗝……” 顾湄断断续续重复了一遍，其间打了好几个嗝，司马妧却十分耐心地听完，然后收回捏住她下巴的手，直起身来。 顾湄当即软软趴在地上，身体居然动弹不得。她伏在地上，听见大长公主的声音在头顶沉沉响起：“我倒不觉得，顾乐飞的身材有多么难以忍受。” 什么？顾湄茫然抬头，便见大长公主回头，与她那胖得不行的堂兄两两对视。公主过于冷硬的面容上浮现出一个浅浅的笑容，那双冰霜一样的琉璃
眸子里闪现出愉悦的光辉。 “他胖得很可
。” 顾湄当即呆住。 不仅是她，除了喜滋滋的崔氏之外，包括顾延泽在内的所有人都呆愣当场。 莫非，莫非大长公主和驸马真的是两情相悦？ 怎么、怎么可能呢？ 真相只有顾乐飞自己清楚。他懂，司马妧那句“胖得很可
有宴，拜完舅姑后，顾乐飞便趁着还有时间，带司马妧参观一下顾府，以及他以前住的地方。 司马妧做事一向专注，他带她参观，她便十分认真地四处观看，故而顾乐飞突然提出问题，她没来得及思考，只下意识回答：“捏你。” 此话一出，她就觉得貌似不妥，侧头一看，人
团子的表情果然凝固住，一脸无奈地望着她：“殿下，顾某所指，是除了我之外的
耷拉，显得十分无辜可
，左右看四下无人，便毫不顾忌地捏了上去。一边捏来捏去，一边答道：“除此之外，我也不知道自己有何
圆捏扁，无奈至极的顾乐飞伸手一指槐花树下，道：“如此，殿下不妨尝尝我亲自酿的青梅酒，还埋了几坛在树下未取出。昨
息之机的顾乐飞迈开短腿，一路飞跑。快速拿了小锄和酒盏来，挖出记忆中方位的酒坛子，倒入酒盏，递给司马妧。 司马妧先闻了一下：“酒香甘醇清冽，是好酒。小白，你这酒的青梅所浸泡的酒浆度数不低，是从身毒来的制酒法？” 顾乐飞点了点头，本想赞一句殿下果然识货，可是突然觉得她的话似乎哪里不对。 “殿下叫我……小白？”顾乐飞愣愣地问，他
去了，司马妧理所应当道：“对啊，我听见大伯如此叫你，可是你的小名？倒是十分贴切呢。”又白又
皮肤好，松松软软手
。 “确是……顾某的小名，不过……”顾乐飞面有难
角，好像在笑，她的手一直在自己哥哥身上动来动去。顾晚词一时害羞，不敢细看，匆匆走掉，可是心里一直印着这一幕，疑惑万分—— 莫非，莫非大长公主青天白
营私之嫌。 她微微低眸，向他展现自己最美丽也最柔顺的一个角度，微笑道：“趋炎附势，谁不会呢，若非陛下看重父亲，那些人如今跟着的，不知道又是谁呢。”她语调温婉柔和，带着几分漫不经心，坦坦
本不为司马诚的质疑而惊惧。而她言下之意，高延今
不了司马诚的控制。 司马诚当然听得十分舒坦。 他侧头瞧了一眼身边的女人，轻笑一声，将她搂入怀中，亲自将夜光杯中美酒喂给她喝，同她耳语：“
转间，别有一番妖魅风情。比起后
洒在她脖子上，高娴君却短暂地分了神。她望着站在水榭上的司马妧，无法理解她每一次敬完酒后，为何会侧头对着顾乐飞
出一个浅浅的笑容。她甚至还注意到，有好几次都是顾乐飞主动上前为她挡酒，只是他身体肥胖，数次无意识地将敬酒的官员挤到水边，令那些人差点失足落水。 看起来……真是夫
恩
异梦，如今看见他们恩
她做任何事——因为背后有道利剑一样的目光始终黏着他，从不解、到沉思、到警惕、再到杀意，令他如同芒刺在背，不得不对司马妧表现出十二分的顺从和喜
，虽然她碍于形势接了圣旨，但如果不喜
身肥
幻的药，苗疆女儿也有情人蛊可拴住
的楼将军还是相当尊重的：“顾先生，楼某也敬你一杯。”顾延泽笑笑，将杯中酒豪
一饮而尽，他已经十多年未踏足这里，不由触景生情：“景还是这些景，人却老了。”他多年奔波全国各地讲学，风尘仆仆，餐风饮
的是少府寺监卢尤亮……” 她念念有词，顾乐飞哑然失笑：“殿下此法，倒是容易记人。” 此时正好是无人敬酒的空档，司马妧方得机会和他说两句抱怨：“我的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