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郡主,太子殿下今天一早就上朝了,这还没回来呢!”一直在殿内守护的福安一听她们要找皇太子,便躬身和她们说了去向。 然这答案让她们不由大惊,这卫凌风今天是风了?假扮太子那么久,从来没见他去过一次,今个,怎么就去了? 可这也突然让风千雪想起一件事来,她忘了今早要给轩澈帝做治疗了! 想到这,她不由转身回房去提药箱,然后急匆匆的往殿外走去。 翔龙殿今天亦是热闹非凡,经过昨的秀女宴后,许久不上朝的皇太子今天上朝了。而且,他整个人看上去风得意,许是昨夜尝到了蚀骨*的滋味,所以神倍吧? “陛下,这是迦兰太子让人送来的聘礼,请陛下过目。”其中一负责接待各国贵宾的大臣将一卷竹册向轩澈帝呈了上去。 善喜接了过来,在轩澈帝面前将它展开,然后一一读到:“黄金三百两,银器一百有余,枣红马五十匹,天蚕丝三十斤……” “够了,善喜!” 此刻,一直坐在一旁的皇太子忽然喊停。 众人皆朝他望去,见他原本光润的面,在听到那聘礼的报数后,有些沉了下来。 “睿儿,这件事,朕已出了口谕,不可更改!等和亲的圣旨拟好后,即便能送到迦兰太子的手中!”轩澈帝如今非常坚持。 皇太子淡定的将目光在四周扫了一圈,却在夜洛尘的身上稍作停留。可很快,他又重新将头转向了轩澈帝,然后道:“回郡主不可嫁!如果迦兰太子执意要娶,父皇倒是可以再指派一名公主便是!” “睿儿!”轩澈帝亦是瞪他。 “父皇,郡主是儿臣带入的,她是儿臣的女人!这一点,相信所有人都知道了吧?”说罢,他视线又在群臣中横扫。 没有人敢出声回答一句“是”,亦是没有人回答说“不是”。 即便是夜洛尘,此刻也是保持缄默,从昨天开始,他面似乎也不怎么好。 “睿儿,朕昨夜已当着众国贵宾的面,开了金口,这要是撤回,那我们南陵国的颜面何在?别人定是会说,南陵皇帝,言而无信!将来,还有谁会和我国合作?”轩澈帝就是抓住了这一点,这次,势必要将风千雪嫁到迦兰。 但皇太子这次似乎并不放弃,依然坚持反驳道:“如果儿臣没记错,父皇昨夜只答应众人,将回郡主许配给迦兰太子。那若是,风千雪不是回郡主了呢?” 轩澈帝蓦地一惊,不知这皇儿如今究竟在想着什么。 而其余众臣,在听到皇太子这语破天惊的话后,亦是当场愣在那里! 谁人都不曾想到,经过一夜翻云覆雨的皇太子,突地来上早朝,竟是不舍旧,甚至极力阻止轩澈帝正在计划中的行动。 这和昨夜吭不得声的皇太子,简直判若两人! 夜洛尘忽而双眸微眯,视线也紧紧的盯住今天突然来上早朝的人。 皇太子又继续说:“父皇,无论怎样,风千雪是决不能嫁!否则,这亲不但和不得,还更损害了我国和迦兰的友好关系!” “这话怎讲?”轩澈帝突地有种不祥的预。 “因为……”皇太子说话间微微顿了一下,“因为风千雪,已经是儿臣,名副其实的女人了。” “什么!?” 惊讶的不止是轩澈帝,还有在场的其他人等,亦是在听到这回答后,倒了一口凉气。 夜洛尘的面更是大变,狠狠的盯着他,眸光中,甚至有着隐隐的杀气。 “她是郡主!按名分说,她也算是你的妹妹!你居然对你的妹妹下手?你……”轩澈帝生气的吼着,因为动,更是有些上气不接下气,脸刹那间黑了下来,吓得善喜急忙替他顺背。 “父皇,这郡主可不是公主,她可不是儿臣的亲妹妹。她不过是您新封的皇贵妃的义女!儿臣再说得详细些,您的皇贵妃,和您,也没有半关系吧?” “你——”轩澈帝气煞,大口着气。急得善喜忍不住道:“殿下,殿下您和陛下就不要吵了,陛下身体不好啊!” 众人亦是震惊于这皇太子今定是吃了火药,言辞犀利,句句戳中人的命脉,这样下去,老皇帝迟早是要被他气死啊!亏这老皇帝那么宠信他,甚至不惜一切代价铲除异助他上位,他竟是这般不领人情…… 但他这脾气,和轩澈帝也确实像! 一个老子一个儿子,总是会有遗传的! 许是轩澈帝气急攻心,还真有些不过来,以至于夜洛尘不得不上前替他行了一针,终于稳住了他。 众臣此刻更是不敢多言,其实,大家也都知道,轩澈帝封那皇贵妃的时候,已是病残之躯,哪里还有力去临幸妃子?不过这毕竟关乎到皇室的尊严,所以大家虽然心里都很清楚,但也都不会去提及这个问题。却没想如今皇室是窝里闹,还是父子斗。他们也就能回避就回避吧,以免祸从口出,殃及自身。 好不容易,轩澈帝恢复了冷静,终于又有力气和他的皇儿说话:“好好好,朕实在说不过你,那如今,你说要怎么应付迦兰太子?而那风千雪,又如何去掉她那郡主之名?” 皇太子挑了挑眉,道:“风千雪的回郡主之名其实也可不必剔去,父皇只需再找一名女子做皇贵妃娘娘的义女,然后封其为茴椿郡主便是。茴香之茴,边一木的椿。然后,父皇再命人重新拟出一道圣旨,送到迦兰太子手中即可。试问,昨夜谁人知道回郡主的名号‘回’,是哪两个字?更何况,昨夜前来的贵宾,都是异国之人。即便是文字,都各有其不同之处。” 众人一听皇太子这计谋,不由频频点头。 轩澈帝见众人一致应允,忽的长叹一声,终于再次做了让步,“罢了,依你,都依你……”他这个皇儿,真是天生来克他的! 终于达到目的,皇太子也不再与他针锋相对,恢复了原有的安静状态,然视线,却仍然往夜洛尘的方向瞟了一眼。 朝会终于散了,群臣都从翔龙殿内涌了出来,而夜洛尘却依然未动身形,像是在等着某人。皇太子如今依旧坐在那里,亦是没有挪动半分,看他却忽然想夜洛尘开口问到:“不知七王爷近来可好?听闻,好事将近了吧?那赵家小姐,可真是与七王爷相当般配啊!王爷可要好好珍惜。” 一听他这么一说,夜洛尘的面更是沉如石炭。 不过这也让轩澈帝有了话题,于是便跟着问:“尘儿啊,朕上次帮你订的子你借词推托了。那这次朕再帮你订一个吧?别再拖了!就在三天后,你看如何?如果你府内忙不过来,朕可加派人手助你。一定会帮你把婚礼办得风风光光,这样,朕才对得起你娘的在天之灵啊!”想起自己的妹妹南蓉惜,轩澈帝心头依然有着些许内疚。 三天后? 夜洛尘听得轩澈帝又在给人自作主张,虽然还是反,但很意外这次,竟没有像上次那般有着强烈拒意。 为什么?为什么他第一个生出的念头不是拒绝,而是……竟有些想顺从之意? 是因为,他心死了吗? 这次,风千雪迟迟才来到殿内,但看她的面,似乎是一路奔过来的,她是起迟了? 想到这,夜洛尘的心更是一痛! “陛下恕罪,千雪今天来迟了。”她一入殿,便向轩澈帝请了个安。而刚刚她因为赶得冲忙,所以进来时并未抬头,更是没注意到,今天的这殿内,还多了一个人。 “记得来就得!赶快给朕治疗吧!不要耽误!”轩澈帝说着瞥了她一眼,这女子,看来真是怎么请都请不走啊!虽然他如今还是需要她来做治疗,但只要她能走,他会更加配合并让他那贤外甥和她多学一学。这样,即便她走了他的手还没能恢复,也还是有个人可以治疗他的。 真想不到…… 风千雪点了点头,将那药箱放在桌上,为一会的治疗做好准备。可不知为何,除了夜洛尘,总觉得还有一道视线正紧紧跟随着自己,而且,那目光给她的觉,怎么就那么让人呼紧蹙呢? 她不由得抬眼顺着那道视线望去,蓦地,她看到了他! 皇太子竟稳当的坐在轩澈帝龙旁的座椅上,一臂撑着扶手,正懒懒的歪着身子看她。 她的心猛地一颤,这这这皇太子的眼神,不同于卫凌风平时看她的那种觉,而是…… 他是真的南炎睿! 刹那间,她的脸唰的一下,全红了! 许是发现了她的窘态,南炎睿勾一笑,即向一边的夜洛尘说到:“太傅大人,将这些子的奏折拿来我瞧瞧,我有好几都没看到了呢!” 夜洛尘瞪了他一眼,但也上前翻了几卷奏折到他的手上。 南炎睿拿到奏折后,便一卷一卷的翻开细看,似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无暇顾及其他。但这也让风千雪处得自在多了,至少不再被他朝她来的火热视线而受到影响。 夜洛尘看了看他俩,忽然觉得自己继续在这倒显得突兀了,于是,他正打算向轩澈帝告辞,却没想风千雪突的叫了一声。 “这怎么会这样!?” 随着她的惊呼,南炎睿和夜洛尘都同时向她看去。此时,只见被她掀起的轩澈帝的袖口处,出的那半截手臂,皮肤竟呈现不同程度的青紫,就像被人揍过似的。她再继续将那袖子向上拉起,好在后半截手臂并没有呈现这样的现象。 她不由得看向善喜,“昨天晚上你给陛下敷药的时候,有注意到这变化么?”她开的那外敷的方子,一天敷三次,每次半柱香。而从昨起,已经减少到一天两次,便是上午一次,晚上一次。昨天上午她替轩澈帝的时候,并没有出现这样的现象。 善喜一看,脸都白了,急忙当众跪了下来。 “回郡主,昨夜奴家是在陛下沐浴之前就敷上药了,当时并没有发现这等现象!否则,奴家定是会传太医来给陛下诊治的啊!” 一听这话,轩澈帝脸即刻变得不好,望向风千雪的目光也变得凌厉了。他是信了他皇儿的话才再次让这女子给自己诊治的,可他虽然如今说话有力气了,但最希望尽快恢复的手却还没有多大进展。如今更是莫名其妙染上怪疾,还是一夜之间爆发的,这能不让他恼怒,能不让他质疑吗? 风千雪自然也看出了轩澈帝此刻的情绪,可她现在也无法马上解释,为什么他的皮肤会突然变成这个样子。 夜洛尘也走近了,查看了一下那患处,再将轩澈帝另一边手的袖子卷起来,发现那另一边手和这边的现象一模一样。这让轩澈帝看后更是忍不住要爆发! “风千雪!你是怎么给朕治的?” 他这一吼,风千雪即刻朝他跪了下来,“陛下,千雪这药您敷了好几次了,独独昨夜之后产生异样,定是另有其他原因!” 此时,南炎睿也将奏折放了下来,起身走到近侧细看。那皮肤确实有些青紫,然而那上面的孔,亦是颗颗硕大,就好像受到了什么刺。 于是,他翻开衣服袖子的内层,弯用鼻尖嗅了一嗅,然后拉起了跪在地下的风千雪,扯过她问:“你来闻闻,有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经他提醒,她也俯身在轩澈帝的袖子上嗅了一阵,嗅完一边再到一边。 “这是断筋软骨散……怎会被粘在衣服上?”风千雪终于嗅出了端倪。 夜洛尘一听这名,也跟着去嗅了一下。 “善喜,昨夜陛下沐浴后,那些衣服是谁给他准备的?”风千雪转头问。 善喜战战兢兢的答:“衣服都是由司制房事先备好,再至奴家手中……” “那昨夜陛下沐浴的时候,和平时有什么不同呢?比如周围的环境,或是多了什么人。”风千雪又细问。 善喜想了一阵,一时并没发现有什么不同之处,他刚要回答,却突然灵光一闪,想起了是有那么一件事。 “昨上午早朝之时,各国使节都有向陛下赠送礼品。其中娄月国的使节赠送了一瓶沐浴油,说是每次在水中放上几滴,坚持洗上七,便能令肌肤长久保留香味,还能促进血运,达到强身健体之效。” “所以,昨夜你就给陛下用上了?能给我看下那油吗?” 沐浴油,这在现代也是有的。 “陛下一听这油可以强身健体,所以特地吩咐昨夜沐浴时滴上几滴。”善喜一边说,一边吩咐旁人去拿那油。 很快,那装着油的小瓶子被拿了过来。这是一个用玉石做的瓶子,非常小巧而且致。风千雪接过后,打开在里面嗅了一下,无无味,倒是没有什么异常。 之后,她让人端来了一盆清水,将这油滴了两滴在水中,再洒上一小撮自己配置的药粉,观察。大家都围在水盆边,耐心的等待其中可能会发生的变化。等了一阵,没反应。 “陛下,能否让千雪撕一块陛下现在正穿着的衣服袖子上的布料下来?”风千雪大胆的询问。 不过回答她的不是轩澈帝,而是南炎睿,“那是自然要撕的,不管父皇同不同意。”说罢,他已擅自从那袖口处扯下了一块碎布。 轩澈帝又瞪了自己儿子一眼,真真是……唉…… 风千雪从南炎睿手中接过碎布,扔进了水里。又等了差不多半柱香的时间,终于,那水慢慢呈现出一抹青紫之。 “善喜,随便拿我父皇的几件内衫出来,快!”南炎睿于是说。 善喜即刻行动,不一会,人们送来了几套叠好的内衫。南炎睿将那些内衫的前袖一一放入了水里,又等了快半柱香的时间,果然,水盆中的青紫愈渐浓了。 “看来,我们终于找到一直影响陛下您健康恢复的原因了……”风千雪转身又去面对轩澈帝,恭敬的说了一句。 这让轩澈帝甚为惊讶,亦是急切的看着她,希望她快速说出缘由。 “陷害的人,在陛下每一件内衫的前半截袖上都抹上了那断筋软骨散。这种无的药粉有很好的黏,只要经过处理,便能一直残留在布匹上。而我们在触摸的时候,正常人会觉得有一点点糙之,但大多会当做是那衣服的料子问题,并不会注意到什么。可这样的布料如若穿在身上久了,会通过和皮肤的摩擦,将那药粉的毒渗透到皮肤下层,于是,陛下的身体健康就会受到影响。通过这种方法下药害人,我们是很难发现这致病的源头的。可昨娄月国送来的那沐浴油,却无意让这源头暴了出来。这油和我调配的药粉不起反应,可是,当粘在袖子上的毒粉与油接触的时候,就会让水呈现出青紫之。而昨夜陛下沐浴过后,皮肤上定是还沾着未干的水渍,当穿上内衫的时候,那含有油的水渍与袖口处的药粉相互接触,也就出现了我们如今看到的症状了。” 风千雪说话也是一气呵成,从不间断。然这也让轩澈帝一次听清楚了,他如今双手恢复状况不佳,原来还是有人在暗中肆意作梗!jzFCbJ.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