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个月,孩子不要了? 那一刻他面苍白如纸,看了看晕过去的风千雪,又看了看那稳婆手里拿着的篮子,随即起身跟着稳婆走了出去。 只见那稳婆走到厅内,便将那包裹着孩子的褥垫打了开来。 南炎睿实在不忍直视,里面躺着的,是一个已经发育成型的胎儿,看着真的是个女孩,身上的皮肤还布红的微微血丝,那小手小脚,是那么的可,还有那张脸…… 可她不动了,一动都不动。 那口,似有淡淡的紫。 这沉睡过去的婴孩,都还没来得及开眼见见自己的父母。 南炎睿心中好痛,那一瞬他只觉得自己的视线变得愈来愈模糊。他实在无法再继续看那咽了气的婴孩,只能步步后退,回到风千雪躺着的房内。 她还没有醒来,苍白的脸仿佛毫无一丝血,他甚至能看到她眼角挂着的泪痕,晶莹的,可那光芒却让他到格外的刺眼。 “雪儿,为什么?那孩子……” 他好想握住她,想问她为什么会放弃了自己的孩子,五个月了,五个月…… 那个时候,他自己,又在哪里呢? 他才刚重新蹲下,就发觉那上,好似有愈来愈多的暖红了出来。他惊得跳起,急忙冲到屋外去找稳婆。 “大婶,大婶!你快进去啊!” 他拼命拉她,可那手怎么也触不到人! 那稳婆一边给那死胎擦身,一边口中念念有词,好像是在替那孩子超度。 可南炎睿真心想掐她! 他们怎么会找来一个那么不靠谱的稳婆,活着的人还在上呢!她怎么就不分下轻重呢? “大婶!”他又叫了一声,几乎用尽毕生气力。 那稳婆的动作突然一滞,像是真的听见什么,转身终于往房里去了。 南炎睿匆匆忙忙跟在后面,再重新进房的时候,风千雪的身下几乎红了。 他奔过去,即便抓不住,可也要作状抱她。 “雪儿,你不要吓我,你千万不要吓我!我不会让你有事,不会让你有事……”他从没觉得有如此害怕过,也从没如此恨过自己。 那稳婆见状亦是呆了,赶紧又垫了一块褥垫。可那血还在,怎么都止不住,好像山洪崩塌一般,慢慢的带走了躺在上人的体温。 南炎睿用尽力气去喊着,喊她的名字,喊她快些醒来,可这一切都是徒劳。 如果她离开了,他留在这世上,又还有什么意义? 心好痛,看那红渐渐取代了视野,他只觉得,自己的心,仿佛被千万把刀狠狠刮开! 然而,那疼痛却从心房,慢慢的向四周蔓延。他的身他的腿,也不由自主的搐起来。 是血咒! 他捂着头,蜷起身,几乎整个倒在地上! 那蚀骨的疼紧紧的扯着他的神经,让他周身的冷汗不停的冒。 就这样吧,他也不想再用剑气抵挡了,她若不在,那还真不如,一同归去…… 天宿殿外,薄云已经渐渐散去。 那月亮此刻竟如圆盘般圆,挂在半空,几乎将天空映得半白。 左丘赞见时机已到,遂开门缓缓的朝殿内走去。 而在另一边,花天佑几乎将上的女人折磨得半死不活,若不是膛还有一丝起伏,还真以为那不过是具冰冷的身体。 “花天佑,你到现在,还不相信我的话吗?”花婉月着气,白皙的身子上印下的已是深浅不同的青紫。 同样显出倦意的男人,忽然将她的身子再次翻过一边。俯首直视,她在他面前已是毫无遮掩。 他欣赏着自己在她身上种下的烙印,心中的*再次燃起。 天啊,连他自己都有些害怕,他这是着了魔障了? “你要我相信什么?”他那带着*的目光,微微的在她身上一扫再扫。 她角勾笑,手指下意识的往边丢弃的衣物摸去。 他没有注意,再次低头,陷入了她的温软怀中。 花婉月笑得更是媚了,可眼中却泛着一丝鄙夷。 “相信关系最亲密的人,对你下手也最是容易!”她话音刚落,便从掌间飞出几细长的针,直直从后背刺向他心脏所在的位置! 花天佑愣是一惊,错愕的抬头看她。前的剧痛让他变得面目狰狞,青筋直暴! “你……”他一手快速掐上她的脖子,一手即刻拔出长针,眨眼之际,他已反刺向她! “啊——”她一声痛呼,那长针亦是直直刺入她的心脏,并且,准确无误,正中死! 然而,就在那血淌出的时候,那伤处明显变了颜。 “你居然敢下毒?”他也捂着自己受伤的口,她的长针还是偏了,她刺他的地方,刚刚好与心脏擦过!但若是有毒,同样亦会致命! 花婉月最后扬起一笑,薄轻轻开启,“你难道不知,我最擅下毒?” “解药呢!”他捁得她的颈脖更是用力! 她气息微弱,苍白,明显已经失血过多。 她知道,自己终于就要死了。 死了好,真的好…… 她,就要解了。 只是,她到最后,还是没能再见到宇文飞。 文飞,你现在,究竟在哪,还会不会想我,会不会怪我把你赶走? 但你不要再等我了,这一生,真的缘再见…… “解药呢?”花天佑同样已是毒发作,那伤口的灼热几乎要烧着了他! “没有,解药……”花婉月最后低一句,那朦胧的视野,好似出现了宇文飞离开时难过的面容。她好想伸手抓住,可是,那手却再也抬不起来。 花天佑头也开始晕了,随即伸指按住位,胡扯了件衣服就快速下。 他要即刻去天宿殿,现在,只有国师才能救得了他! 南炎睿身子疼得阵阵发颤,那双腿的赤影之毒更是差点让他亲手撕了自己!可当那疼痛有短暂缓解的时候,他却发现,四周又是一片黑暗! 他回来了! 不,正确的说是,他破阵了! 真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因为那血咒的发作,才导致自己身体能量的紊,让那意幻阵怎么都无法再从他体内收气。 他努力的撑起身,看见了前方霍霍的刀光剑影,是上官越和国师左丘赞打了起来! 当即,他再次从怀中掏出那闪着幽幽蓝光的夜明珠,在那四处看了一眼。同样的,莫无痕也倒在地上,可他却并未清醒,症状和当初风千雪一模一样。 南炎睿缓缓的站了起来,他的动静,终于引起了还在厮打的人的注意。 上官越确实拼的,真不知道他和那左丘赞对抗了多久,居然还能撑到现在!可现在,也确实没有时间多想,趁下一波疼痛还未重来之前,他必须接着再上一层! 花天佑半昏半醒的飞在路上,口中“噗”的涌出一摊子血,脚步差点就站不稳了。 视线似乎变得愈加模糊,可他还在苦撑,因为国师的天宿殿,就在那不远的前方,还有几步,就要到了! “啪”的一声,上官越手中的长剑落地,而他的脖子,却被成千上万的蚁虫扎着! 左丘赞甩了一袖子,冷冷的盯着他看。 “孩子们,你们就好好享受今天的食物吧!” 他有些得意的道,然后紧跟着南炎睿消失的脚步往楼上走去。 上官越痛得吱不出声,可那蚁虫却怎么抹都无法抹掉,不但爬了他的颈脖,还慢慢的朝面上,前,和后背的方向窸窣而去。 天宿殿的第五层,除了环绕四周的宝石栅栏,头顶的上方,却是一片无遮无挡的混沌天空。 南炎睿终于看到了摆在卦阵正中的水晶原石,这次他确定不会错了,是它们,一定是它们! 这圣教令牌,终于就在他眼前了! 就在这时,口再次袭来阵阵疼痛,他才迈出一步,就被那痛刺得半跌下地。 然而就在他身后,左丘赞也走了过来。但很神奇的,就静静的站在那里。 南炎睿自然是发现后面有人,但他不想回头,只稍稍凝聚内力,试图将其凝成结界,使他和那来人隔绝开来。 但这无用,他此刻本无法凝聚任何内力,若要撑住,只能用剑! 于是,他缓缓的将手摸向身后,在握到那剑柄之后,便快速将长剑了出来! “哗”的一声,四周像是刮过一阵强劲的风,就连那宝石栅栏,都被突如其来的剑气划下了颗颗细微的碎末。 左丘赞站在后面亦是被他伤了衣衫,那破开的口子微的肌肤上,甚至还隐隐的渗出血来。 他不由得赞叹的摇了摇头,这,就是他师弟教出的徒弟吗? 真正是,青出于蓝胜于蓝。 南炎睿此刻已开始舞剑,招招式式,完美无瑕。 那强大的剑气随着剑光浮动,在他身边化出一道凶猛蛟龙,着头顶照下的清冷月光,不停的灼着人的视线。 左丘赞本无法靠近,只能凝起自身的结界,好让从南炎睿那飙来的剑气不会误伤到他。 此时子时刚过,左丘赞注意到,那被藏在水晶原石中的令牌,散发的光芒亦是愈来愈亮。它在收那四周的剑气,很好,只要那剑气收得差不多了,启用的时刻,便就到了! 南炎睿挥剑跃到半空,也不知是触到了什么机关,突然间,四周纷纷朝他飞去箭雨。 “咣”的一声,由剑气聚成的巨大光环同时向周边散开,所有的飞箭全部震碎,化出的碎末,在那一片皎白月中闪着凄美又晶莹的光。 可是突然,只见南炎睿“噗”的吐出一口鲜血,不偏不倚,就正好溅在那半于水晶原石的令牌之上。瞬间,一道金光从令牌表面了出来,震惊了南炎睿,也震惊了左丘赞! 是时候了! 左丘赞随即快步上前,短刀一划,让自己的血也飞溅出来。jZfCbJ.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