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呀,我是罪有应得,那熙德容你呢,你就当真没有一点故意为之?”许德仪扭头看着沈玉珺,就是想从她脸上看看有没有一丝的心虚,可惜要让她失望了,沈玉珺还真的是淡然得很,没有一点愧疚之情。 “许德仪这话说的我都糊涂了。故意,我有什么可以故意的,难道许德仪是不知道那皇上要来禧楼吗?”沈玉珺气势也是一点不弱地向许德仪。这人还真不能好子,看这变着法地攀扯就知道还没死心。怎么,引得她愧疚了,就能从她这盘剥好处了?真真是想得美! “你……没想到一向看着子软和的熙德容也有这伶牙俐齿的时候,就不知你这面皇上是否也见过?”许德仪原还以为沈玉珺这个新人好欺负,现在看来这人一直装着相呢。 “没办法,这里有心人太多,我也不得不自强。不然哪里还有像许德仪这般的,我还真应付不过来,到时还要劳驾皇上、皇后为我做主,岂不是显得我太过无用?”沈玉珺自知以后跟许德仪合不了,她当然没必要忍她。 “你……但愿熙德容能一直得皇上的眼,沐皇上隆恩吧!”许德仪气得都有些不过气来,这个女人还真不是个简单的,连口头便宜都不让人占。 “那我就谢谢许德仪的这份祝祷了。”沈玉珺才不管那么多呢,能让她吃亏的只能是皇上,其他人,像许德仪这类的还是免了吧。 “熙德容跟许德仪聊什么呢?这般开心!”平王妃脸上总是挂着那副假笑,看得跟真的多开心多幸福似的。 许德仪没想到还有人会注意到她们,未免沈玉珺那张嘴说出什么不好的,还是首先开了口:“许久没见熙德容了,见熙德容气还是那么红润光泽的,嫔妾就忍不住问问熙德容有什么保养的法子,没想到倒是让平王妃看笑话了。” “笑话那倒没有,只是见你们聊得很是投缘,就不问了一句。不过许德仪不提还罢,这一提,本妃才发现熙德容的气的确是好得很呢!” “不敢当平王妃的赞,”沈玉珺也不想跟她们多说,就随便扯了些没用的:“嫔妾平时也就吃得多睡得好,心思浅些,其他还真没多大注意。” “看来是天生丽质了,那就真真引人羡慕了!”平王妃好似没察觉沈玉珺话里的意思,依旧笑语嘻嘻的,引得边上的平王都忍不住多看了沈玉珺两眼。 沈玉珺也不是傻子,心里又一直防备着。平王偷看她了,她自是能发现,其他人也就不必说了。沈玉珺这会也慢慢意识到自己大意了。这平王妃就是个引子,平王什么德行她这做枕边人的能不知道?这是想让皇上觉得她不守妇道,有意勾引宗亲,好使得皇上厌了她。 平王妃还真是好算计,连着平王也被她利用。想想也了然,平王虽说是个无用的,但终究是皇上兄长,就算是出了事,皇上为了脸面,也只会处置她这个妃嫔。 沈玉珺察觉到平王妃的用意后,任她再说什么,也只是低着头不语不再接话了。都是些什么人啊?手伸得也忒长了点,一位宗室女眷竟然想着算计皇上后。就不知道她是临时起意还是早有想法? 景帝坐在龙椅上,底面的官司自然是一目了然,嘴角的笑意也是越来越深了。看着那小妮子无论他人说什么,就是一副不理不睬无动于衷的样子,真是可人心疼! “熙德容一向是个贪吃的,小路子把朕的这盘桂花珍珠鱼给熙德容端过去。”景帝不喜人在他眼皮子底下作,更何况还是欺负他的人,那就是在挑衅他。平王两口子看来是有出息了! “诺”路公公原还在替熙德容担心,没想到这会就该轮到别人担心了。那起子人怎么就没点眼头见识呢?熙德容位份再低,那也是妃,是皇上的女人。他们倒好,口头上是得意了,一得意就忘形了,忘了脚踩的是什么地儿? 皇后原本听闻平王妃话语,就知道她打的是什么主意,当然她也没有出言阻止。没想到皇上来这么一出,皇后瞬间脸就有些发白了,心也清透了,她刚刚被私心给蒙蔽了,忘了自己个的身份,竟由得平王夫妇折辱熙德容。 皇后小心翼翼地拿眼角余光扫了皇上一眼,见其嘴角的笑,整个心都冷了。皇上这是恼了! “皇上姐夫还真是疼惜熙德容呢!”平王妃这会也意识到她做得过分了,就有心想要调笑两句。 “朕不但疼惜熙德容,也是十分护手足的,”景帝还是一样的表情:“来呀,前阵子属国进奉了一批美人过来,朕想着平王是个有眼见的,一般的庸脂俗粉也入不了他的眼,就特意给他留了几个好的,今就赏了平王了。” “谢皇上赏赐!”平王立马谢恩,一副很高兴的样子。倒是边上的平王妃不像之前那般嬉笑了,脸上的笑容怎么看都觉得有些僵硬。 “今倒是要多谢平王妃的提醒了,熙德容容好,是因为她心里没事,人也轻松,气自然也就上佳了。今天朕好人做到底,就各赏在座宗室两位美人吧,也好给各位嫂嫂弟妹分担分担。”景帝一边说着,还拿眼细瞧着底面坐着的各位宗亲。 平王妃闻言,脸都绿了,皇上这是在断她的路子。原本因着她是继室,又是庶女,就算有皇后娘娘的护持,也是费了她几年的时才入了那帮宗室夫人的眼,这会子算是全完了,不恨上她就算是好事了。 平王妃想到这真是恨死自己的嘴跟多管闲事了,原想着帮皇后杀杀熙德容的势头,也算是大功一件,现在倒是绝了自己个的路子。 沈玉珺吃着景帝赏的那盘桂花珍珠鱼,觉得这是她有生以来吃的最好吃的鱼了,简直就是美味到心里。吃着鱼,看着这一出大戏,有些人果然是不作不死! 雷霆雨皆是君恩!不管这皇上赏的是个什么,宗室都得开开心心的收着谢恩。这个除夕宴,沈玉珺是开心的,不管景帝是为着自己个的脸面还是什么,到底是护着她,这对沈玉珺来说就够了!有时候太过追究底,也未必就是一件好事。糊涂点,自己心里痛快了,不是好吗? 用完了膳,景帝又领着一行人到了门口看烟花。人多眼杂的,冯嫣然就有意识地朝沈玉珺靠拢。沈玉珺也意识到了,就拉着她一起,好相互看护一些。 “嘭……嘭……嘭……” 亮丽绚烂的烟花炮竹,虽只有那么短暂的一息彩,但依旧能够完美地诠释了它的美丽,住人们的眼睛,这对它们来说已经完成了存在的意义。 沈玉珺抬首看着夜空中的烟火,不联想到往年在家中,哥哥们放烟火的情景,不由得了笑意。 “啊……”“咔嚓……”骨头断裂的声音,听着很是清脆,但却使得听者牙颤! 人群瞬间涌动。 “都站着不许动。”景帝适时地出言,他平里积威已久,立马就控制住了躁动。一时间窜的人群也不敢再动了。 沈玉珺跟冯嫣然并没有像其他人一样都向景帝身边凑,二人反而站在离景帝一段距离的边缘地带。刚那会躁动,是一点都没有影响到她俩。倒是让她们把刚刚那点子见不得人的慌瞧了个正着。 现在人群也不再混了,各自也安抚好心情了。景帝站在台阶边上,看向倒在台阶上的女人:“小路子,去看看。” “诺,”路公公没有一点迟疑地上去扒开了趴着的人,余光扫了一眼皇后:“回皇上的话,是延喜的周嫔,已经没气了。” “啊……怎么会,刚刚不是还好好的吗?”皇后手拿帕子捂着嘴,眼泪就要下来了:“她还这么年轻!皇上,您一定要给臣妾的妹妹做主啊……”皇后伤心绝的样子跟真的似的,这周嫔是她庶妹,就算见不着脸,趴在台阶上,皇后还能不知道那是谁? “谁能告诉朕这是怎么回事儿?”景帝并没有看向皇后,只是有些不喜她的作态。作为一国之母,她似乎总是找不准自己的位置。现在这番动作,哪是一个国母应该有的表现? “没人说是吗?”景帝笑了:“那朕就让人去查了。皇后刚刚失妹,心绪有些不宁,务繁杂,淑妃、德妃还有丽妃就暂时帮忙打理着。” 皇后闻言,忽地抬起头看向景帝,一时竟也忘了继续哭了。皇上终是不她了,动手分了她的权。 “诺”三妃闻言,真是意外的惊喜,自是没有不应的,有了协理六之权,后行事起来就更加得心应手了。没想到周嫔在的时候没有什么贡献,死了,倒是有些值得了。 “今的宴就到此结束,小路子安排侍卫送送各位宗室大臣。”出了这样的事儿,除了皇上,其他人可都是胆战心惊的,哪还有心情看烟火叙话呢? “诺” 沈玉珺的禧楼跟冯嫣然所住的云是一个方向的,二人自然相携离开了。 “咯吱……咯吱……”木屐踩在厚厚的雪上,发出的声音在这夜半三更的晚上显得尤为清晰。 沈玉珺和冯嫣然谁都没有开口,只是在女的搀扶下,向前走着。 “啊……”冯嫣然不小心脚底踩空滑了一脚,主仆三人皆是倒在地上,好在地上的雪厚实,应该没有伤到。 “快起来!”沈玉珺领着竹云竹雨上前去,想要拉她们起来。结果一碰到冯嫣然的手,就跟握着块冰块似的,就这样她手心还发着虚汗。沈玉珺知道她这是被吓到了,不说是她,就是沈玉珺自己也被惊到了。明明前一刻还是个活生生的人,眨眼间就没了。 “姐姐,您……你说她是自己滑下去的吗?”冯嫣然颤着声音,有些发抖地问道。她在闺中虽说张扬,但那都是家里人给惯的,到底没见过真世面,现在见着真章了,是真的害怕了! “也许吧,”沈玉珺也不知道周嫔是怎么摔下台阶的?平里虽说周嫔仗着皇后娘娘是有些得势,但也多是嘴皮子上占了点便宜,要说害了谁还真没听说过。到底她是碍了谁的眼,还真的只是一场意外,谁又知道呢? “呃……”冯嫣然在席芸竹云的拉拔下,终是起了身。 禧楼里,沈玉珺呆坐在榻上,脑子里一直在回想着刚刚的那场混:“到底是谁敢这么大胆,在皇上的眼皮子底下作?”沈玉珺并不认为那是场意外,里就没有多少莫名其妙的意外。 “小主,奴婢回来了,“竹云进来里屋回禀到。 “送回去了?”沈玉珺也回神了,顺口问道。 “奴婢把她们送到云门口,看着她们主仆进去了,才回来的。” “那就好,想来她是害怕的吧?”沈玉珺想着冯嫣然的样子,一看就知是受惊过度! “那小主呢,您怕吗?”竹云想着最近这一连串的事儿,歪道世人常说“富贵险中求”,可不就是惊险异常吗? “我,我也是人,怎么会不怕?”沈玉珺有些无奈:“但怕又能怎么样,怕,别人就会放过我吗?” “小主不用怕,奴婢们会陪着您的。”竹雨见不得自家主子这般自嘲,在她心里沈玉珺就是她的天,也是她的命。 “放心,她们现在还不敢动我,只要我还得宠一,她们就一不敢动我。”沈玉珺想想那些出事的妃嫔,那都是些不得宠。动手的人也是看碟下菜,她们也怕。 “这里的主子就只有一个,那就是皇上。得了皇上的眼,虽说平里麻烦会多一点,但她们也不敢过分。”沈玉珺说这话的时候很是平静。其实她心里清楚得很,周嫔的死,敢动手的能动手的,也就是那么几个人而已。要说沈玉珺怕不怕?那也不用质疑,肯定是怕的,谁的命都只有一次。 周嫔的事儿因为时间地点的问题,终还是被下去了。年是照常过,只不过皇后倒是有些消沉了。除了大年初一的请安,其他时候都免了安。也是,权都被分了,恐怕这比周嫔的死还要叫她伤心。毕竟这权分出去了,想要再收回来就没那么容易了! 第35章 千盼万盼终是盼来了大年初三, 今儿一早沈玉珺就起来收拾,也不用去给皇后请安, 但就这样, 她还是忙里忙外的, 也不知道她在忙什么, 反正没有个安静的时候。小邓子也被她支使得早早就去了门口候着了。 沈玉珺用完早膳才安顿了下来。刚过了辰时正,小邓子就领着人回来了:“小主, 奴才请了夫人、太太回来了。” “呀, ”沈玉珺放下茶盏就起身快步了出去:“在哪里?” 梁氏搀扶着戚氏进入了禧楼。二人首先福身向沈玉珺请安:“熙德容吉祥!” “快……快快起来, ”沈玉珺连忙扶起两位:“娘亲,嫂嫂。”动得眼睛都有些红了。 “嗳……”戚氏也很是开心, 快一年了, 终于见着了, 看着女儿还不错,心里到底是有些放心了:“小主, 今儿是高兴的子,万不可了眼。”戚氏拿起手中的帕子,轻轻的按着沈玉珺的眼周。 “瞧我这没出息的样,叫娘亲和嫂嫂见笑了,”沈玉珺也知道时间不多,不好浪费,忙招呼二人入座:“快, 竹雨上茶, 竹云取些刚做的点心过来。” “这就对了, ”戚氏见女儿收了眼泪,也觉着她终是长大了,懂得收敛情绪了。 “娘亲,家里可好,祖父、祖母身子还健朗?”沈玉珺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家里的近况。 “好,一切都好,你祖父、祖母也好,就是有些不放心你。”戚氏一眼不眨地瞧着沈玉珺,眼前的装丽人是她的女儿,为了家人,终是舍了自己。那的腊八宴,就那么会的时间,她就见识了里的腌臜事,件件都是要命的。前几,皇后那庶妹也不明不白的死了,这京里就没有不透风的墙。 “娘亲怎么这么看着女儿,可是女儿长开了,变得漂亮了?”沈玉珺看母亲一直盯着她瞧,到底有些小女儿作态,竟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小主自小就是个漂亮的,我只是怎么也看不够,不免想多看看。”戚氏见女儿还有这小女儿的扭捏,心也就放下了。这里是冷,但最怕的就是连人心也冷了。 “娘亲打趣女儿,”沈玉珺小脸有些泛红了。 梁氏看着眼前的小姑子,不得不说她真的变了很多。外很多人都在传沈氏女深得皇上宠,竟引得皇上当众下了平王妃的脸面。今瞧着,小姑子也许真有那个本事。 “嫂嫂,宝哥儿还好吗?” “多谢熙德容关心,那小子好得很,比您在闺中时候更皮了。前两放烟花,还差点烧了他三叔的书房。昨个大年初二,夫君实在是忍不了了,到底揍了他一顿。这会子应该还赖在他三叔屋里。”梁氏想到家里的那个小魔王就头疼,真心是又又恨,她就没见过有小孩比他更招人嫌的。 “小孩子,又是个小子,这会真是闹腾的时候,哪有不皮的?”沈玉珺想到家中小侄子也是发笑,那小子神头可足了,过了年也五岁了,可不正是上房揭瓦的时候。想她大哥老成持重的,也是每每被他气得吹鼻子瞪眼的。 “小主很喜孩子呢,”梁氏是知道沈玉珺的,她家那个臭小子以前就喜往他姑姑屋里凑,那会沈玉珺刚离家的时候,她家那个小魔王还闹腾了快半个月才将将消停。 “有个孩子总是会热闹些,”沈玉珺一直是很喜孩子的,嘟嘟的,很纯净很可。 “小主喜……”戚氏想着女儿一个人在里没个依靠,但又想到规,就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了。 “时候到了,总是要生的,现在还不急。”沈玉珺知道她娘想要说什么,但是她现今地位还不稳,也就不能考虑那些。 梁氏见沈玉珺这样说就知道她心里是有成算的。她想着自家小姑子现在是正五品,只要拼到正四品,那么一旦怀孕生子,妃位也不是不可能的。 如若小姑子诞下的是个皇子,那么沈家估计就要大动了。这些子她一直都在想,为什么夫君舍了好好的军不待,非要去边关,大概这也是原因之一吧?沈家从来就不是看着脚尖过子的人家,他们在等,等一个契机,当然也是以防万一。 “你心里有数就好,没有万全的准备,千万不要冒险。”戚氏握着沈玉珺搁在炕桌上的手:“不管怎么样,都要好好保全自己,知道吗?” “娘亲放心便是,我知事的,”沈玉珺回握着母亲的手,暖暖的:“三哥最近怎么样?” “还没跟你说呢,因为去年的大动,皇上已经下旨开了恩科。最近你三哥都在家里准备着,已经打算好下场了。”戚氏说到这也是高兴的,终于不用再掩下去了。孙家去年因为良王的事已经被连给拔了,沈家终于不用再受孙家在吏部的制了。 “真的,那太好了!”沈玉珺听了也很是为他三哥高兴,终于……他终于可以一展抱负了,终于不用再掩藏下去了。沈玉珺从没有像现在这样确定她选的路是正确的,终于她也可以成为沈家的依仗了。虽说作用很小,但只要有那么一息时机,沈家的父辈兄长就不会让她失望。 “那父亲呢,是不是升官了?”沈玉珺想到年前的宴就问出口了。 “也升了户部左侍郎,年前因为叶家,户部多有空缺。虽然很多人都盯着,但你父亲在户部多年,一直勤勤恳恳的,这官职升得也是意料之中。”戚氏对这些都没有隐瞒。 “大哥有了好差事,二哥也有了去处,真是好极了!”沈玉珺很开心,家中哥哥们都有了好的前途,她心里也就安乐了。 戚氏闻言,就想到家翁的话,楚衍和邵勋都是当今圣上的心腹,他们二人没有皇上的指示是不会胡提拔人的。想到这,戚氏看着眼前的女儿,终还是开了口:“你大哥年后就要随长宁侯世子祁鞝去裕门关了。” 沈玉珺原还很开心,一听这话,脸都僵住了:“什么,娘你说什么?不是,大哥不是在卫军待得好好的吗,怎么就要去边关了?” 沈玉珺太知道裕门关是意味着什么,沈家就是因为边境之战才遭殃的:“祖父同意了吗?”她不由看向她大嫂,见她大嫂低下头,终还是看向她娘。jZfCbj.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