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宜险险叫出声来,抬头望着嘉懋,见她一副神清气心情愉悦的模样,登时也没了脾气,瞪了他一眼,快步抬腿登上了楼梯,嘉懋哈哈一笑,蹬蹬蹬的抬腿上楼,从她身边擦肩而过。 到了嘉懋房间,门已经被打开了,宝柱林茂蓉正站在门口,瞪着眼睛往里边看。 黄莺倒在上,不住的在抓着自己前的衣裳往外拉扯,紫萧拼命的想按住她的手,可却怎么样也按不住。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宝柱看着黄莺那张脸不像是中了毒的,脸一片绯红,娇滴一般,一双眼睛瞟过来的时候,似乎带着些水波,一汪一汪的涌着,波浪接波浪,浪浪打在人的心坎上。 “她中了万花楼的红颜醉。”紫萧抱着黄莺,总算是松了一口气,瞧着黄莺的神有些鄙夷,昨儿她才那般不屑的说自己想做姨娘,没想到一转背,她竟然就将这龌龊的法子给用上了! 自己还只是想想而已,她可真是动作快,紫萧抬脸对宝柱道:“杨将军,红颜醉乃是一种药,用了这药的人便情不自,只想与人做那种勾当,瞧着她这样儿,该是喝了没多久,若是时辰久些,没有男人与她……”见着林茂蓉与相宜站在门边,紫萧顿时不好说下去,含含糊糊道:“必须赶紧给她解了这药,否则只怕是会伤身子。” “怎么解?”宝柱看了看黄莺,见她的脸红一片,一双手已经将衣裳前襟解开,出了桃红的中衣。 “要么给她找个男人,要么就必须将她沉到冷水里,让那寒凉驱走体内的燥热。”紫萧有些为难,瞟了一眼林茂蓉,见她神自若,这才继续说:“现儿天气已经入冬,放到冷水里头……” 玉泉关的水已经是寒冷刺骨,若是将她浸泡到里边,只怕是会得重症,若不细心照料及时服药,会落下终身的病。 “你问问她,看她想要用哪种法子解,免得到时候说我们强迫了她。”宝柱皱了皱眉头,十分不快:“竟然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她这是想要做什么?” “她……”紫萧看了一眼黄莺,暗自叹气,一只手抓住了黄莺的手,心中暗道,还不是想爬了好做姨娘,这也太心高气傲了,昨才从万花楼侥幸身,今便想一步登天,没想到被人一眼看穿,落得这般下场。 “黄莺,你是要……”紫萧脸上红了红,低头下去,贴着黄莺的耳朵轻声道:“你是要个男人来帮你解解火,还是用冷水降降火气?” “男人,来个男人……”黄莺断断续续的□□了一句,脸孔愈发的红了:“我现在觉得心里烧着一把火,全身都热了,快去,快去找容大少爷来……” 嘉懋脸铁青,站在那里一言不发。 连翘恨恨的啐了一口:“还想找容大少爷过来,真是不要脸!我这就到外头去找个客栈的伙计来!”相宜一把拉住了她:“连翘,站住!你怎么能这样做?” “姑娘,你方才自己也听清楚了,她说要个男人!说得明明白白的!我只是如了她的愿罢了,你干嘛拦着我?”连翘气得全身直打颤:“哼,真是想得美!” 相宜长长的叹息了一声:“若是旁的事情,我也就不管了,可这女孩儿家的清白,岂是随便可以丢的?她现在只是中了那药,身不得已,若是等她醒来,肯定会羞愧致死,说不定还会寻了短见,咱们可不能这般害她。” 宝柱两条剑眉攒到了一处,大步走了过去,伸手将黄莺的位点住,黄莺瞬间便僵直了身子,一双手无力的耷拉在前,出里边一抹的桃红。 “杨二少爷!”林茂蓉站在那里,惊呼了一声,脸瞬间就白了。 相宜握住她的手,在她的手心捏了一把,让她放心:“我表哥不是好之徒。” 林茂蓉的脸孔由白转成红,就跟喝醉了酒一般,忽然间有了少女的扭捏,她低头轻声道:“我没说他是去……”说到此处,竟然再也说不下去。 宝柱一把拎起了黄莺,将她扛在肩膀大步走了出去,众人赶忙跟着他往下走,就见宝柱将黄莺扛到了院子的一个角落,那边有一口水井,他将旁边水桶上的绳子解了下来,缚住黄莺的肢,然后猛的将她直接扔到井里边去了。 “扑通”一声闷响,宝柱手里的人不见了踪影,只看见一绳子在慢慢悠悠的晃动。 “杨二少爷,你要扔也要扔到河里去,这水井……”连翘跺脚道:“整个客栈里还要用这水哪,被她搞脏了,怎么拿了做饭?” 宝柱一愣,他倒是没想到这一点,林茂蓉也跟着连翘直叹气:“中午这客栈的饭是不能吃了,咱们还是到玉楼去用饭罢。” 一声悠长尖锐的喊叫声从井里传了出来,众人听着心里一颤,就听井下的黄莺大叫了起来:“该死的杨宝柱,你怎么能这样整我?我是你表妹骆相钰啊!” 相宜站得笔直,一双眼睛落在水井那圆圆的口子上头,没有说话。 果然是她,骆相钰。 “你是骆相钰?”宝柱将绳子拎了拎,装出一副不相信的口吻来:“你是打听了什么消息,知道我表妹的名字,故意来糊我?” “我真是骆相钰。”水井里传来像哭一般的声音:“宝柱表哥,你难道忘记了么?你母亲是我姑母,我有个双生的弟弟,名字叫骆相珲。那时候过年我跟着母亲去了你们杨家,你带我们去捉麻雀,还叫下人烧了麻雀给我们吃,你记不记得?” 宝柱将绳子一抖,把骆相钰从井底拉了起来,她抖了抖身子,落了一地的水。 “连翘,快些去替她换衣裳。”相宜见着骆相钰身子摇摇晃晃,牙齿都在打颤,赶紧吩咐连翘给她换衣裳,没想到骆相钰却尖声喊了起来:“骆相宜,你怎么还没死?” 第二百三十四章尕拉尔身世揭 “啪啪”两声响起,十分清脆,骆相钰发颤的手捂着脸,呆呆的望着站在自己面前的连翘,好半才挤出一句话来:“你敢打我?” “我怎么不敢打你?”连翘气呼呼的将衣裳往地上一摔,双手叉指着骆相钰骂了起来:“当年你在广陵的时候,是如何欺负我们家姑娘的?仗着老夫人与你母亲,动不动就来我们家姑娘这边寻事儿,她可有理睬你?今你沦落风尘,我们家姑娘心软,替你赎身,可你却是如何对我们家姑娘的?还咒她死了?我们家姑娘死了,那谁来给你赎身?你就一辈子到那万花楼里呆着吧!” “我……”骆相钰嘴一张,忽然间就翻了白眼,整个人软塌塌的倒了下去。 “赶紧去找大夫,许是浸在冷水中受了寒。”相宜望了骆相钰一样,见她面惨白双目紧闭,也有些不忍,虽然骆相钰幼年对她不善,可毕竟那还只是受了骆大的影响,还不能说她是本恶毒,她也没对自己做什么大恶之事,自己也不能就见她落入困顿而不伸之以援手,还是找个大夫过来给她瞧瞧。 “唉!”连翘跺了跺脚,不再出声,宝柱赶紧打发人过去找大夫,这时就见尕拉尔从门口走了过来,脸上带着愉快的笑容。 “尕拉尔!”连翘见着他过来,心里头才舒服了些,眼光:“杨老太爷找你过去作甚?可是有什么好事?” 尕拉尔快活的点了点头:“是,大好事。”他的嘴角咧开,眼珠子的碧似乎深了些,幽幽如翡翠。 “啊?”连翘不由得也开心起来:“快说说看,是什么事情?” 尕拉尔看了看四周:“杨二少爷,容大少爷,咱们到屋子里说话,此处不是谈事情的地方,莫要让人听见了。” 宝柱见尕拉尔脸郑重,知道有要紧的事情,招呼了一声,让军士将骆相钰扛回了她的屋子,拨了紫萧去照顾她,众人这才跟着尕拉尔一道回了嘉懋屋子里头。 “怎么了?我祖父找你去作甚?” “杨老将军看我想不想回北狄,去取回我的东西。”尕拉尔脸一片兴奋之,似乎都不能按捺住自己快的心情,眉眼之间有一种说不出的神采飞扬。 “取回你的东西?你有什么东西在北狄?”连翘很是好奇:“你哥哥不是已经霸占了家中的财产,你千里迢迢的回去,即使族人们怜惜,也不过是分几只牛羊给你罢了,还值得你这般辛苦不成?” “连翘,”尕拉尔很歉意的望了她一眼:“对不起,我瞒了你们这么久。” 相宜微微一笑:“我知道你是有来历的,即便你不说,我也知道。” “骆小姐,你肯定知道,你是我的希思女神,是指引我前进的明灯。”尕拉尔额头上汗蒸蒸的一片,顾不上用衣袖去擦拭:“我……是北狄的三王子,我大哥将汗王杀害,谋夺了他的汗王之位,那本该是属于我的。” “什么?”连翘惊呼了一声,呆若木的坐在了那里。jZfCbj.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