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洛瑾想了想,不太情愿地说道,“你可要小心点,别摔着它了。” “不会的。”秦典卿从老太君手里接过了猫儿,轻轻地摸着它的头,“真漂亮呀!” 只是不知为何,那猫儿到了秦典卿怀里便不再温顺,开始挣扎起来,秦典卿一急,便用力按了按它的头,“猫儿乖啊。” 不知秦典卿是按到了猫儿的哪里,猫儿突然发了狂一般从秦典卿怀里跳了出来,秦典卿本按不住它,“小白!”洛瑾一声惊呼,眼见着小白箭一般穿梭了出去,便瞪了秦典卿一眼,“你看你!” 洛瑾跺了跺脚,正要冲出去时,见洛铮走了进来,怀里抱着刚冲出去的小白,用手顺着它的轻轻安抚着它,“小白才送来没几天,认生。” “三哥哥!”洛瑾一个箭步冲了上去,想抱回小白,不想却被别人抢了先。 “小白没事儿吧?”秦典卿从洛铮手里抱过了小白,心疼地摸着它的头,“刚才可吓坏我了。” 洛瑾看着秦典卿又抱起了小白,便有些不乐意了,“宜笑,你抱着小白吧,我们要用晚膳了。” 宜笑刚抱过小白,落霞便进来说道,“老太君,三少爷,五小姐,表小姐,菜已经布好了,可以移步过去用晚膳了。” “好啦。”老太君见洛瑾因为小白的事儿有些不开心,便拉着她的手说道,“咱们用晚膳去,厨房备了你喜的玫瑰香。” 老太君这么一说,洛瑾才又了笑脸。 “咦?”秦典卿转身去拿自己带来的食盒,发现里面已经空了,“这里面的菜呢?” “表小姐。”落霞扶着老太君坐下后说道,“奴婢已经拿过来了。” “噢。”秦典卿落了座,老太君又突然说道,“今儿是初三,我记得我叫了张姨娘来陪我礼佛,待会儿就该来了吧?” “张姨娘如今有了身孕,还是坚持要来陪老太君礼佛,真是一片孝心呐。”落霞话音刚落,便听得门外响起了一阵娇俏的女声,“妾身来给老太君请安了。” 张姨娘进门见几人正坐在饭桌上,不由得愣了,“哟,妾身来得不巧,正赶上老太君和三少爷在用晚膳了。” “你今来得倒是早。”老太君想到她前些子被诊出身孕,便问道,“可用了晚膳?你如今怀着身孕,可要注意饮食。” “妾身今有些害喜,竟什么都吃不下。”张姨娘一说起自己的害喜症状,便有些头疼,“以前怀七少爷的时候不是这样的。” “女人怀着孩子都是这样的。”老太君见桌子菜,便说道,“你再害喜,也不能不用晚膳,如今这里又都是清淡的,你多少也吃一些。” “这……”张姨娘嘴里虽拒绝着,但脸上却有得,原本她一个妾室,是没有资格与老太君同桌用晚膳的,“妾身哪能在老太君这里用膳呢。” “你如今怀着侯爷的孩子,便是我孙儿与我一起用晚膳。”老太君让落霞看了座,说道,“今都是咱们一家人,不必太在乎那些虚的,好好养了身子才是正理。” 张姨娘听了这话,也不推辞,便笑着坐下了。 “把血燕窝盛给张姨娘。”老太君吩咐落霞,“女人怀孕了,不能只顾着自己,肚子里的孩子才是要紧的,不用晚膳怎么行呢。” 落霞将血燕窝端到了张姨娘面前,老太君也开始喝自己面前的鸽子汤,秦典卿看了一眼自己做的清蒸鲫鱼,正要动筷子,落霞却突然将那盘清蒸鲫鱼往自己面前推了推,“老太君,虽说这是表小姐送来的菜,但是如今既有张姨娘在桌上,这吃食就不得不更仔细一些了,奴婢看……” 秦典卿一听,便知道落霞的意思是要验菜,虽知道这是正常的,但脸上难免有些难看,咬着牙,红了脸说道,“老太君,卿卿……” “咱们向来对吃食很仔细。”洛瑾看着那样清蒸鲫鱼说道,“且老太君肠胃不好,若是伤了肠胃可怎么办?” “卿卿你不要在意。”老太君知道秦典卿心里不快活,便安道,“即便是厨房送来的菜,也是要验一验的。” 落霞闻言,便拿了筷子夹了一小块儿放如碗里,取了验菜用的银针来。 ☆、落霞 落霞定睛看了那道清蒸鲫鱼,拿了银针正要去试,却被一只手轻轻挡了开去。 落霞不明所以地看着洛铮,“三少爷,您这是……” “秦小姐是母亲的亲侄女儿,这么做未免伤了和气。”洛铮平和地说道,“落霞你给我斟一杯酒吧。” 落霞袖子里的双手颤了颤,脸上微红,却很快镇定了下来,端起了洛铮面前的酒壶,往他杯子里倒去,洛铮看了她一眼,一边说道:“我尝尝秦小姐做的东西。”,一边伸手去夹菜,却恰好与正端着酒壶给他倒酒的落霞撞了一下,落霞双手一个不稳,酒便全撒了。 “不好!”洛铮看着酒刚好洒在了鲫鱼面上,不由得是可惜地说道,“真是可惜了秦小姐给的心意,只是我一时不小心,这道菜,怕是浪费了。” 秦典卿看着酒洒在了菜里,心里顿时便凉了半截,若不是落霞要闹这么多幺蛾子,哪里有这些事!她心里暗骂了落霞几句,但却笑盈盈地抬头看着洛铮,温柔如水,“不碍事的,三哥哥若喜,卿卿再做便是了。” 洛铮点点头,叫人将菜撤了下去。 “我的三哥哥!”洛瑾刚才心里的那一点点不愉快本已烟消云散,但又被秦典卿这一句“三哥哥”给点了火,顿时瞪了眼睛,好似秦典卿要抢了她的三哥哥一般,“你不准叫三哥哥!” “瑾儿,不可胡闹。”老太君看秦典卿被洛瑾吼地脸通红,便说道,“卿卿是你母亲的侄女儿,自然能叫一声三哥哥的,你怎能如此没有规矩,真是没有一点侯府小姐的气度。” “她有!就她有!”洛瑾向来任,但老太君从来不会这样说她,此时她便觉得自从秦典卿来了,老太君就总是说她不好,要像秦典卿学习,顿时心里便委屈极了,眼眶一红,站了起来,“她来做着侯府小姐好了!我看她就想做得很,我不稀罕!” 说完便一溜烟跑了出去,老太君见她如此任,心里也一横,坐着不动,而洛铮叫了几声洛瑾也不见她回头,便笑着摇头,“瑾儿当真是被宠坏了。” “都怪我平里太宠她了。”老太君叹了口气,对秦典卿说道,“卿卿你别在意瑾儿的话,她是个疯丫头,从来都有口无心的。” “卿卿明白。”秦典卿低了头,眼里含泪,“是卿卿不好,如果不是因为我,五小姐就不会这样生气了。” “哪里是你的错。”老太君怕秦典卿心里多想,连忙安道,“她若是有你一半懂事,我就省心多了。” “老太君。”此时坐在一边的张姨娘望着窗外开了口,“五小姐就这么跑出去了,会不会有什么事啊?” “有她自己的丫鬟跟着,且又在侯府之中,能有什么事?”老太君心里有气,说话语气也不好,但张姨娘目光闪了闪,说道,“可到底是个小孩子负气跑了出去,妾身还是去看看吧,不然妾身也不放心。” 老太君看了张姨娘一眼,说道:“你怀着孩子也不方便,落霞,你去看看五小姐吧。” 落霞正应声要出去,张姨娘却站了起来,“不必麻烦了,平里五小姐常来陪七少爷玩,她也听妾身的劝,妾身去劝说一番,五小姐定就回来与老太君赔礼了。” 老太君想了想,便点了点头,张姨娘便由人扶着走了出去。 秦典卿见张姨娘出去了,便也站了起来,“不如卿卿也去给五小姐赔礼道歉吧,否则卿卿心里过意不去的。” “你坐下。”老太君一把拉着秦典卿坐下,“就是侯府的人都这样惯着她,她才愈发无法无天。” 见老太君动了真格儿,秦典卿也就不再多说,待用了晚膳,丫鬟们上了甜点时,秦典卿又开口说道:“三……三少爷,听说您今带回了一个川蜀人士?” 洛铮淡笑着说道:“对了,忘了告诉,孙儿请了一位客人回来,要住在咱们侯府一段时间了。” “哦?”老太君喝了一口玫瑰香,问道,“可是你旧友?” “并不是,那位客人叫做阿苍,是孙儿伴主上南巡时结识的,他武艺高强,有勇有谋,孙儿瞧着是个可用之才,便想向慕容将军引荐,只是他家在川蜀,这京城又举目无亲,孙儿便擅自安排他暂时先住在侯府了。待他他得了功名,能自己置宅,就会搬出去了。” “既然是你欣赏的人,又是要引荐给慕容将军的,咱们侯府自然是要当做贵客招待的,住多久都无妨。”老太君关切地看着洛铮,说道,“你虽常伴主上身边,又得主上信任,但你到底是慕容将军的属下,可不能恃宠生娇啊。” “孙儿明白。”洛铮点点头,又看了秦典卿一眼,“秦小姐倒是对我的动向很清楚。” “我……”秦典卿顿时慌了,筷子都拿不稳,落到了地上,“卿卿……卿卿听姨母说……” “秦小姐不必慌张,我没有其他意思。”洛铮就着丫鬟递上来的丝绢擦了嘴,起身说道,“父亲还找孙儿有事要谈,孙儿这便过去了。” 老太君点点头,洛铮便走了出去,经过落霞身旁时,对她使了个眼神,落霞心里一惊,回头看了老太君一眼,又看了看往外面走去的洛铮,最终还是不动声地跟了上去。 “你太冲动了。”到了院子里没有人的地方,洛铮停了下来,对落霞说道。 落霞听了洛铮的话,脸上血霎时便没了,她低着头,声音微颤地说道:“奴婢不明白三少爷在说什么。” “你这么做,只会把自己送上死路。” 落霞闻言浑身一颤,抬了头,脸震惊,“三少爷……您、您怎么知道?” “你别管我怎么知道的。”洛铮朝她走近了一些,却又依然保持着合理的距离,“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这么简单地道理你不知道吗?” “十年?”落霞闻言,眼睛立即红了,秀丽的脸庞竟有了几丝狰狞,“奴婢等了十五年了!奴婢的母亲死在她手里!” “你……”洛铮看着她几乎要崩溃的样子,却不知要说什么。 “三少爷,这十五年来,奴婢无时无刻不想着如何叫她死!”落霞往洛铮面前靠了靠,看着他的眼睛说道,“老太君就要将奴婢嫁出府了,那时奴婢便没有机会了!难道……难道三少爷您不恨她吗?侯夫人是被她活活气死的啊!若不是她硬是叫人把她自己怀了身孕的事情告诉侯夫人,侯夫人又怎么可能难产而死!那是个成型的女胎啊!” 洛铮闻言,肩膀微颤,但面却依旧平和,“这些话你可不能说,被人听见了你会死无葬身之地的。且你今之举实在太草率,那虽是她亲侄女,但不论于情于理,你都无法将罪责推到她身上,到时候若是你被查了出来,没人能救得了你。” 见落霞低头不语,洛铮又说:“你别忘了,她现在才是侯夫人,是侯府名正言顺的女主人。” “是奴婢冲动了,奴婢……奴婢一见有了机会,便、便没想那么多,只想让她侄女儿担上罪名,即便摸不到她头上去,她侄女儿出了事儿,她也不好受。”落霞与洛铮敞开了说话,便觉得找到了盟友一般,她屈膝行礼,说道,“奴婢多谢三少爷相救。” 洛铮叹了口气,说道:“你如今不必想那么多,只需好好服侍老太君。” “侯夫人待奴婢母亲恩重如山,奴婢不能……”落霞话说了一半,却突然明白了洛铮的意思,她不必管那么多,所有的事情有他来做就行了!“奴婢定尽心服侍老太君!” 洛铮见她明了,便转身走出了致远堂。 而侯府另一处,张姨娘也正苦口婆心地劝说着洛瑾。 “五小姐啊,您自个儿想想看,自那秦小姐来了以后,老太君是不是成天念叨着她?”张姨娘坐在洛瑾身边,遣开了众人,说道,“妾身瞧着呀,老太君可真是把那亲小姐放在心尖尖儿上了。” 见洛瑾皱着眉头不说话,张姨娘叹了口气,说道:“妾身瞧着呀,那秦小姐惯会在老太君面前装懂事,装可怜,反倒显得五小姐您刁蛮任了。您想想看,从前老太君何曾舍得这样说您?” “她……”洛瑾握紧了拳头,想反驳张姨娘的话,可是却觉得她说得好有道理,竟无法反驳。 “且说另一处,秦小姐的父母虽说只是让她借住在咱们侯府,但那调任的事,谁又说得清呢?万一她父母十年八年不回来,她就要在咱们侯府住上个十年八年,常此以往,她可就要把你从老太君心里挤出去了!” “不会的!”洛瑾闻言猛然抬头,不知不觉泪水已经在眼里打转,“她最疼我了!” “所以妾身说您不如秦小姐聪明啊。”张姨娘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握住了洛瑾的小手,“您看看,她才来几天,老太君救因为她呵斥您了,且三少爷也帮着她说话,她又惯会装模作样的,您想想,长此以往,她可不就取代了您在老太君心里的位置吗?” 见洛瑾目光闪烁,已经有所动摇,张姨娘决定再加一把火,“妾身说句远的,五小姐您的姨娘早逝,又无娘舅可依靠,您的未来可就在老太君手里了,若是老太君的宠被人抢走了,您可就……再说侯夫人那边,一个是自己丈夫的妾室的女儿,一个是自己亲姐妹的女儿,孰轻孰重五小姐您也知道,到时候侯夫人若是有了私心,把原本您该得的东西都给了她……” “你胡说!”洛瑾猛地站了起来,吓得张姨娘扶住了栏杆,“我才是侯府的小姐,母亲怎么可能把属于我的东西给了她?” 张姨娘站起来扶住了洛瑾的双肩,神间尽是一副长辈对晚辈的关怀神情,“所以妾身才说五小姐您天真啊,如今二姑出嫁了,您就是侯府眼下最大的女儿,不久便要考虑婚事了,妾身说句不好听的话,您终究是庶女,到时候侯夫人不待见您,好的男儿尽留给了她自己的亲侄女儿,而老太君也更喜秦小姐一些,您的未来可就堪忧了。您说说,这是不是夺走了属于您的东西?妾身敢说啊,秦小姐的父母千里迢迢送她来侯府,不就是想沾咱们侯府的光找个好夫婿吗?不然她们山东那么多亲戚,为何非得到这么远的京城来?” “我……”洛瑾失了神,泪水在眼眶里打转,“那怎么办呢?就喜她那样的,我、我该怎么办……” “老太君自然是最喜五小姐您的,这些年咱们侯府谁不知道五小姐是老太君的心头?”张姨娘嘴角勾起一抹浅笑,“只是秦小姐想夺了您的宠,你现在要做的就是防范好她,那您依然还是老太君心里的第一位。五小姐还小不知道,妾身可是听说了不少表小姐将府里正经小姐打住的事情,您可要上心了。” “那我现在就去找!”洛瑾似乎总是明白了张姨娘的话,握了握拳头,“我才不让她得逞!” “这就对了,不过五小姐记住了,千万别告诉别人妾身与您说的这些话。”张姨娘慈地整理了洛瑾的头发,拍拍她的肩膀,“去给老太君认个错,以后啊,可千万别再让这种事情发生了。” “嗯!”洛瑾点点投,抹了一把眼泪便往致远堂跑去,只是因为跑得太急,面便撞上了一个彪形大汉。 “哎哟!”洛瑾捂了自己的额头,刹那见还以为自己撞上了铜墙铁壁,“你走路怎么都不看路呀!” “你这个妹儿,明明是你撞起上来的。”阿苍退了两步,看着面前这个不足自己口高的小女孩儿,莫名觉得好笑。 “你!”洛瑾抬了头,看清了阿苍的一脸络腮胡,吓得瞪大了眼睛,立即捂着脸跑开了,“天呐!哪里来的妖怪!” 阿苍看着洛瑾跑开的背影,摸着自己的胡子自言自语道,“格老子的,有这么吓人?” ☆、三十七章 三十三章 洛瑾一路小跑着回了致远堂,一进门便往老太君怀里钻,“,瑾儿错了。”jZfcbj.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