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的戏码实在紧凑。 先是打秦世美,这紧接着又来旧友偶遇。 边疆现在理应身在西北军区开他的坦克,怎么会一身便装出现在她眼前? 霍之汶觉得意外,边疆却是已经等了很久。 乍见到霍之汶这张明的脸,他就摁灭手头那支未燃尽的烟,也不再倚墙而立,站直身笑着打趣:“你再不出来,我就要着一众女同胞的奇异眼冲进去找你了。你一进来,我就在大厅看到你,然后我就一直在琢磨我什么时候出场合适。” 霍之汶睨他一眼,靠在墙上:“什么时候回来的?这次探亲休假,要在n市待多久?” 边疆动了下修长的腿,瘦的手臂撑在一旁的墙上。 是一低头,就能吻到她的距离。 他看到霍之汶在他靠过去的那一刻蹙眉的表情,可他却因她的不自在而到更加愉悦:“想问我什么时候滚蛋?霍小姐要是能来十八相送,我现在就滚也完全可以。” 霍之汶眼神微敛:“别曲解我的话,别惹我。心情正糟,烦躁到一定程度很可能会出手伤人,轻则致残,重则——” “你边爷皮糙厚,不怕。”边疆没理会她的恐吓,反而头微垂,靠她更近一步。 他话里带笑。 霍之汶也没和他客气,真得抬起脚,高跟鞋的鞋跟利索地碾向边疆的脚掌:“更别将,打一架指不定谁赚谁便宜。” 她伸出手掌拍边疆的肩,一七五的身高踩着高跟鞋,没比一八/九的边疆矮多少:“别闹了,姐姐着急回家,有时间再和你玩。” 边疆啧了一声,依旧拦住她的去路:“姐姐?几天不见你这是长了两岁?我这次回来,就不再走了。和你一样,我退役回来了。” 边疆话里透的讯息让霍之汶惊诧。 穿过那身橄榄绿,见过边疆训练场上拼命的模样,霍之汶知道那对他来说有多大的意义和引力。 边疆等了数秒,霍之汶依旧没有开口问他退役原因的意思。 他只好打破沉默转移了话题:“喝了多少?每次见你都这么拼,你们霍家的男人呢?” 还有那个拥有她的男人,怎么舍得见她如此拼命? 霍之汶打掉边疆拦路的胳膊:“你有别歧视?” 她开始回忆,开口带些戏谑的味道:“我忘了。当年我在演习里生擒你的时候,你好像就输不起骂人诅咒我的别来着。要不是我是个女的,我觉得你大概还会诅咒我不/举。幸好没咒我不孕不育,我可是很喜小孩的。” 边疆闻言耳朵顺时红了,红晕顺着耳后一路蔓延到他侧脸的酒窝那里。 他最怕霍之汶揭这段往事。 他们第一次相遇,就是霍之汶在丛林里将在石壁上攀爬的他无情地拽下去,把他变成了俘虏。 那是他不堪回首的挫败。不止是那次对战他输了,他输得还有自那时认识她起,便不再受自己控制的心。 边疆有些尴尬,但还是没有起身让路给她:“开了你的司机,今晚我送你回去。” 霍之汶想要拒绝。 可边疆只是微微笑着看着她,一副脾气好到没边儿的模样,让她无从开口。 她无意和边疆相杠,最终还是妥协于边疆的执意相送。 *** 街边的灯一盏一盏地闪烁在车身后,光一样飞过。眼前的红绿灯有些扎眼,边疆降下半边车窗,看着那盏刺目的红灯微微出神。 他认识霍之汶的时候,男未婚女未嫁,正当最好的年纪。 可为什么,他就错过了呢? 那些时光,都被他亲手蹉跎了过去。 年少时好胜,他的心里除了有她,还有许多目标。等他从醉心的比武中/身,她已经决然地选择了退役远走。 他一直走在她身后。 没她果决,没她干脆。 他甚至因她生人勿近的气场而不知如何表白。 所以如今在她突然地另嫁之后,他得来的是数年的只身后悔。 他忍不住想去摸烟,却又在最后停下了动作。 霍之汶在他身边的时间过得总是分外的快。 河岸这片青瓦宅院他近来途经多次,夜间看不分明那些飞檐,边疆只觉得那门前的灯笼格外红,像是他想她时心头那抹醒目的朱砂痣。 他停了车熄火,却没给锁死的车门解锁。 霍之汶等了他几秒钟,他依旧没什么动作。 车窗外是密集捶打地面的雨滴,雨声潇潇,衬得车内这方天地,更为空寂。 “边疆”,静默许久,霍之汶角一绷突然出声,“有些事我以为说一遍,你就会明白。我们没有可能。第三者这样的身份不适合你,况且你若真得喜我,不会让我为难。” 边疆扣在方向盘上的手越扣越紧,他嗤笑一声任自己一败涂地:“汶汶,别把我当做成人之美的君子。打个商量,能不能别总这么狠心,唉,可怜我这颗玻璃心,你这摔得时候连眼都不眨。” 他夸张地捂着口。 霍之汶没被他逗乐,只是摇头,并不觉得干脆地表明态度有什么不妥:“边疆,我不玩暧昧,我也不需要备胎,我是有夫之妇。没有可能的事情,撇的干干净净不拖泥带水,是我的义务,也是我的原则。” 是他喜的女人。 泾渭分明,憎有别,干脆利落。 边疆略带自嘲地解锁——开门——撑伞——下车,赶在霍之汶开门之前急速绕到她那侧替她打开车门。 他自己置身雨中,伞却是一副执着的坚持要递给她的模样:“别有负担。我再等一等,就放弃。” 他过去也这样说,让她允许他等一下。 可这一去就是多年。 霍之汶看着雨雾下他坚毅的侧脸,心头泛起很多滋味。 那把伞始终撑在她眼前。 边疆比她要年长,可身上的孩子气一向很重。 她如果拒绝,不知道他会不会站在这雨中久不肯离去。 她只好再度妥协,接过边疆的伞,一下车便说:“回去吧。” 她说得浅浅淡淡的,像车窗上晕染开的水花,痕迹并不深远。 可乍听到霍之汶这句话,边疆的眸光却突然锋利起来:“想我立刻离开,怕你先生出来接你看到误会?” 他冲动之下想说:那人不是瞎子吗?那个男人看不到,你又何必避嫌到这种地步? 可边疆并不想霍之汶因此厌恶他,也不希望看到一个失去风度,刻薄丑陋的自己,他将那句话从舌尖了回去,最终说出口的只剩两个字:“晚安。” 看到霍之汶撑伞迈步往院门走的背影,看到她和他之间越来越远的距离,他又忍不住追问自己忍了几年的问题:“能告诉我原因吗?为什么是他?闪婚的人我不是没见过,可这不像是你会做的事情。” 雨声将霍之汶的声音稀释:“一直没对你说过我和他的事情。还记得那个摄影师kerwin吗?” 边疆当然记得。 那是他很喜的一个专注于人文的摄影师,供职于《》杂志。个人资料从未被披过,极具神秘。kerwin的作品里呈现过世界各地底层群众的生活状态,涉足过许许多多的贫民窟。 kerwin镜头下的人甚至动物,总有一种倔强孤傲,和一往无前的沧桑。 边疆有些遗憾,kerwin已经数年没有新作,突然神隐。 他关注这个摄影师多年,喜kerwin镜头下那种充生机的张力。 他喜上霍之汶后,便将自己喜的东西和她分享,让她了解kerwin为数不多被披的创作经历。将那些kerwin镜头下的风土人情介绍给她听。带她去看kerwin在国内某高校举办的封闭型摄影展。 边疆不知道霍之汶为什么会突然提起kerwin这个人。 可当霍之汶的答案出炉的时候,他却听到自己的认知顷刻崩裂的声音:“很巧。我认识不久就嫁的那个人,就是他。” ☆、第2章 你可以咬我 第二章:你可以咬我 夜急速爬升,已近晚十一点。 霍之汶进门踢掉残了一只的高跟鞋,赤足踩在地毯上。 佣人陈妈还在等她,接过她手上的挎包和伞挂到一旁的置物架上。 霍之汶目光一一扫过室内那些包裹住坚硬的墙角、桌角等坚硬易磕碰伤人的地方的海绵,那些为了眼盲的席宴清,这栋房子所作出的显而易见的改变。 客厅里没人,壁灯散着微光,常开的电视那边传来广告零碎的声音。 她问陈妈:“先生还没回来吗?” 陈妈点头,顺带告诉她:“老宅那里来过电话,沙今晚还是在那边留宿。” 霍之汶伸手撑住前额,最近事务繁忙,女儿沙她一直放在母亲那里,估计小姑娘画笔下的妈妈这几天会丑到无法直视。 她开始反省自己近的作为,今晚竟然连打电话给沙讲故事的时间都已经错过。 真是见鬼! 想到牺牲私生活忙碌整,最后毫无成果还被恶狗咬了一口,她连翘都觉得无比艰难。 她活动手腕,捶了挂在廊道尽头的沙袋两下,这才火,闷缓解几分,走进浴室。 **** 浴室空间狭小,她边往里走边剥掉一身衣物。 身上的酒气却没散且愈发浓重起来。 席宴清虽然眼盲,其余官却一向。 想到这里,霍之汶又将适才随手扔掉的衣服拾起进待洗筐。 她用最快的速度洗完澡换了衣服,拨席宴清的电话,依旧处于无法接通的状态中。 她猜测航班可能是因为天气问题晚点。 再下楼,客厅里的电视正播放新闻节目。jZFcbJ.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