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这样说的,做起来却并不容易。是人都有一个喜好的问题,喜吃的多吃个几筷子,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是以,只要是细心,一场宴席下来,总能将一个人的喜好摸个七七八八。 想当初,从雍州嫁到长安的何氏,就是靠着这招打进了长安贵妇团里。 而如今,这一招放在高远公主的身上竟是丝毫用处也无了。 何氏怎能不心惊。 作为萧家的二媳妇,虽说不是长媳,却于长媳并无差别。 这些年,她尽心尽力地打理萧家后院,自是觉得她做萧家的主母,那是迟早的事情。 她也不是没有想过老三萧景会续弦的问题,可长幼有序,就算他娶了,公公也不可能越过了她,将掌管后院的权利给三儿媳。 谁知,一向并无续弦念头的萧景,居然要娶南朝的公主。 同为萧家的儿媳,她的娘家不过只有雍州一城而已,那高远公主的背后就是一国之力。 那高远公主不止有她从未见过的大鲛珠,就连涵养也不是她能够比拟的。 这是弟媳妇还没有进门,就自觉不敌的节奏。 何氏心不已,觉得有高远公主在的地方,已经快没了她呼的空气。 何氏借口去茅房,出了大殿透气。 她就立在大殿不远处的走廊里,将将做了两次深呼,就听背后有人叫她:“二嫂。” 虽然这个声音不太悉,可何氏还是第一时间就听出来了,背后的正是今才见识到的高远公主。 可是她不想见她啊。 纵使何氏的心里有一百个不愿意,还是转过了身子,这就要给高远公主行礼。 哪怕她是南朝的公主,可人家照样也是个公主。 而何氏不过是一个命妇而已,这礼怎能不行! 何氏的心加剧。 哪知,高远公主比她动作快的多,已用手拉开了裙身,对她屈膝行礼。 何氏骇了一跳,下意识斜了斜身子,想要避开这一礼。 她道:“公主,这使不得。” 高远公主意有所指地道:“我不过是南朝的公主,可这里是大周朝。若我真的和萧将军……二嫂是嫂嫂,行一礼又有何妨呢。” 何氏道:“不不不,就是来了大周,公主还是公主。” 她就算只是个妇道人家,懂的并不多,也知南朝还在。说的是亡国的公主就犹如落的凤凰,可人家不是亡国公主,只是来和亲而已。 高远公主便苦笑一下:“什么公主不公主的,住在官邸,就好比寄人篱下,哪有公主没有公主府的。” 说罢,就仿似惊觉自己说了不该说的。她拿帕子捂了捂嘴,颇有些尴尬地道:“我一见二嫂就觉得很是亲近,这就胡说了几句,还请二嫂切莫要放在心上。” 犹如茅顿开的何氏很配合地道:“高远公主放心,那是一定。” 两人再无言语,彼此一点头,心照不宣,就此别过了。 宴席也很快就散了。 临了的时候,萧太后特地赏赐了一块可随时出入后的牌给玉宝音。 *** 今晚的长安,注定是个不眠夜。 长安能数得上的世家,关起门来皆在议论今发生的事情。 譬如平王府,平王和幕僚议论的是这样的事情——我去,高远公主和亲……居然是带着女儿的。娶个寡妇没关系,可做便宜老爹……总觉得心里不得劲。 再譬如白府,白唤想的则是“我擦,那个害我踩了一脚泥的丫头,居然是高远公主的女儿,怪不得她一出手就是一袋金豆子。” 而萧府的萧家二房,却在议论旁的事情。 萧霄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什么?给高远公主建一座府邸?这是太后的主意?” 何氏摇了摇头,“太后并无此意,是我自己想的。” 萧霄问:“你为何会有如此想法?” 何氏:“……”因为她有大鲛珠。 萧霄猜测不出何氏的心理,皱着眉头道:“她是公主不错,公主也该住在公主府不错,可毕竟这里是大周而不是南朝,建一座公主府,所需要的银子,可不是百十两就能解决的。” 何氏眼睛眨也不眨就道:“哪怕让她自己花银子修建,她也会愿意。” 萧霄又问:“你怎知?” 何氏:“……”因为她有大鲛珠。 何氏若将心里想的和盘托出,一定会被丈夫斥责“眼皮浅”之类的话语。 可她心想的确实就是这个哩。 萧霄见何氏又不言语了,便自己在心里合计了又合计,他觉得给高远公主建一座府邸,对萧家来说只有好处并无坏处。他和老三分开,各发展各的势力,这是他爹一直都在盘算的事情。 他想了又想,最后道:“也罢,也罢,这事我明去父亲那里提一提。” ☆、第18章 萧太后发难 可不可以给高远公主建一座府邸之事,很快就传到了萧太后那里。 萧太后问她爹:“你说这事儿是二嫂主动提起?” 萧弥坚点了点头。 同作为女人,萧太后大概摸的透何氏的心理。试想,很快就会有一个处处都自己一头的妯娌,叫谁的心里也不是滋味。 这话不是说何氏不好,主要是参照物的问题。 萧太后同她爹商量:“要不我再将二嫂叫到里来,问一问她,可是宴请那天发生了什么事情?”要不然何氏怎么会不顾自己的身份提出来给高远公主建府的事情呢! 这事儿旁的人谁说都是为高远公主着想,独何氏提出来,话风不太对。 这是弟媳妇还没有进门,就将人往外赶的节奏? 萧太后觉得何氏是受了什么刺,才会一动提起了这样的事情。 她是有心想要和何氏谈一谈的。 萧弥坚却道:“她若想说,你二哥问时早就说了。” 萧太后沉片刻:“既然二嫂那里什么都不说,明我再将那高远公主召进里,探一探她的口风。到时候,阿爹就带着二哥和景弟坐在屏风的后头,咱们一齐瞧瞧那高远公主究竟是个多厉害的。”先是她景弟好好的丢了魂,又是她二嫂,怎么也好端端地犯起了糊涂。 萧太后和萧弥坚就这么愉快地说定了。 萧弥坚回家同儿子们一说,萧霄表示同意,却遭到了萧景的强烈抵制。 萧景这几天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所谓的将军,不打仗的时候就是闲职。 闲的发慌的萧景老想去官邸瞧一瞧高远公主和玉宝音,却一直不成行。主要是因着两个原因,一是害怕会对高远公主的名声造成影响,二来确实没有一个合适的理由上门去。 是以,他每天都得去马厩里转一圈,看一看翘翘和赛云。怎么说呢,马要是配成了,这也算是个上门的正当理由不是! 可配马就和人那什么是一样一样的,就算是将它俩成功捣鼓到了一起,也不能保证一两次就能有孕。 萧景去马厩的次数多了,自然就撞见了翘翘和赛云那什么…… 若说他看了没有一点儿心思浮动,那肯定就是他有问题。可他要是承认自己心思浮动了,又觉得自己是不是太禽兽了。 萧景郁闷极了,也不好再去马厩,脑子不是两匹马在那什么,就是高远公主冲他笑哩。这画面实在是太诡异。 就是这个时候,他爹来跟他讲明进去偷听他妹妹和高远公主谈话的事情。 萧景脸一歪道:“我才不干那种事,我既然瞧上了她,就对她相信到底。我不能说服你们和我一样信任她,可你们怀疑她也别拉上我。” 总之一句,他们想怎么办都行,他不止不去,还非她不娶。 萧弥坚的脸也气歪了,他儿子说的“那种事”是哪种事?不就是坐在屏风后面,然后偷听一下嘛。 好吧,他儿子这么一说,他也觉得此种行为不怎么地道。 遂同另一个儿子讲,我是大冢宰,年纪又这么大了,还是避嫌的好,明就你自己去。 萧弥坚摆出了爹谱。 萧霄觉得自己被亲媳妇、亲爹,还有亲弟弟联手给坑了一把。这都是什么事啊,二伯哥去听未来弟媳妇的“墙角”……他这是有病吧。 娘的,还病的不轻。 可他爹都跟他妹约好了,就是“有病”也得去啊。 翌,觉得自己快要死了的萧霄还是一早就去了宝新,还没和妹子好好地说上几句话,就有人报“高远公主和宝音公主来了”。 萧太后赶忙让萧霄躲在了屏风后面。 萧霄在屏风后面坐定,还默默地叹了口气。 *** 秦愫料到了萧太后还要请她入一趟,本不预备带着玉宝音。 可玉宝音是属膏药的,黏在了她的身上,撕都撕不下来。 还嗷嗷地喊:“我们母女两人,哪怕是去龙潭虎也总是要在一起的。” 说的大周的皇真的是龙潭虎似的。 秦愫怕她再胡言语被人听了去,只得将她带在了身边。 玉宝音一见了萧太后,就叫了一声:“皇太后姑母。” 在个这么惹人的孩子面前,萧太后无法保持严肃的表情,她道:“我听人说花园里飞来了一只鹰,宝音可瞧过鹰是什么样的?” 玉宝音老实地摇了摇头。 萧太后便道:“那还不到花园瞧瞧去。” 玉宝音下意识地去看她娘,只见她娘点了点头,她这才跟着萧太后的女走了出去。jzfcbJ.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