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皇帝一走,三楼就成了她和萧般若的天下了。 萧般若自是不肯放过这个机会,跟她讲了这么一句话,“为了你以后的父亲和我以后的母亲,咱们和解行不行?” 谁是他母亲?!母亲是不可以分享的。玉宝音怒了,本想扑上去咬他一口的,可她还记着她答应过她娘,绝对不能惹事。 她瞪了他一眼、两眼、三眼都不觉过瘾,瞪着瞪着就红了眼眶,有不听话的眼泪想要冒出来哩。 萧般若傻眼了,手足无措。不是……她怎么了?他也没说什么呀! 萧景就是这个时候出现的。 萧般若看见他爹的第一句话就是:“阿爹,我什么都没干。” 萧般若的信誉一向不错,萧景自是相信儿子的。 他嘿嘿笑着同玉宝音打招呼。 可她连他都不搭理,哭是没有哭出来,可浑身上下都仿佛写着“我在闹情绪”。 父子两个嘀咕了一阵儿,实在是找不出原因,对视了一眼,皆心道:难道就是因着…任? 紧接着,萧般若主动代了他和玉宝音说的那句话语。 萧景思了片刻,挥挥手,让萧般若先出去。 而后,他走到了玉宝音的面前,蹲下,道:“其实般若也和你差不多呢,他五岁就没了母亲。” 差不多的话,萧景也跟萧般若说过,他承认他在算计孩子的同情心。像这种情况,讲道理是不行的,什么“我们以后就是一家人了,你们会有共同的父亲和母亲”之类的话语,只能让孩子产生更抵抗的情绪,只有博取同情心或许还是有用的。 萧景没再说其他的言语,只临走的时候同玉宝音说:“不用多久,你就能有小马了。” 这就很放心地离去了。 真没什么再好担心了,萧景觉得玉小公主的情绪已经有所缓和,再给她一些时间,她一准儿能接受萧小爷的。 萧景像半仙一样,又一次言中,只不过连他都想不到玉小公主会这么快就接受了萧小爷。 用一只打鸟的弹弓,将围攻萧小爷的白家和唐家子弟,打了个落花水。 那叫一个用“弓”如神啊。 ☆、第26章 打人就打脸 玉宝音有一把打鸟的弹弓,在白澜没有挨打之前,这是个秘密。 弹弓是傻梁生给她做的,用的是百年龙血树的枝桠,这种树生长在南朝最南边的一个小岛上,那里就是梁生的故乡。梁生说他七岁离开家之时,她娘就在门前的龙血树上折了几枝桠让他随身收藏,为的是让他不能忘记那块生养他的地方。 故乡的点点滴滴,梁生不止和玉宝音提过一次,每次提起,他都会说:“小公主,你不知道,龙血树是只有在龙血浇灌过的土地上才生长的树木,我娘折下这些枝桠的时候,树身就出了鲜红的血浆。我敢担保,就是皇里也没有会血的树。” 会血的树,玉宝音是没有见过的,倒是见过会血的人。 亲眼所见之时,她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害怕,她只是瞪大了眼睛,生怕就此遗忘。 她爹已经凉透的身躯是翘翘拼死驼回来的,从北梁州到建康,不知翘翘行了几天,只知到达建康之后,她爹的血早已凝固。 她无意中听到了她娘和霍叔叔的谈话,“北梁州到建康有多远,玉荣的血就撒了有多长。” 她便想,身上的血一直,那该有多疼呢? 可她娘却说:“傻丫头,再疼也疼不过心疼。” 翘翘驮着她爹到达建康的两之后,她爹就被匆匆下了葬,没有仪式,没有墓碑,也没有人凭吊。 她娘让人在她爹的坟前种上了她爹生前最的柏树,可她觉得柏树不好,要了梁生一龙血树的枝桠,在了柏树旁。 她爹的坟前就是应该长了会血的龙血树,不管是谁折下了它的枝桠,都该记得瑞王的血从北梁州一直撒到了建康。 她问梁生:“龙血树的枝桠在地里还能活吗?” 梁生摇摇头,表示不知,却一再强调龙血树只会在龙血浇灌过的土地上生长。 果然,一个月过去了,枝桠还是枝桠。 来大周之前,她让傻梁生将那枝桠做成了弹弓,随身收藏。 梁生道:“小公主要是想要弹弓,什么树杈都能做,不用非得是龙血树。” 她却说着很莫名其妙的话:“龙血树会血,其他树又不会。我要贴身带着它,别人记不得没有关系,我得时刻不能遗忘。” 不能遗忘什么,梁生似懂非懂,其实他也不用懂的太多,他只需知道,小公主让他做什么他便做什么就好。他用了三天的时间,做出了一把巧的龙血弹弓。 它只比玉宝音的小手大了一点,可用对了力道,它的程一点儿也不亚于真元帝御赐给她的那把金弓。且枝桠上的不平,早就被梁生打磨的光光滑滑。 玉宝音将它贴身收藏,它在皇门口不止一次躲过士卒的盘查。 它的存在,是连秦愫也不知道的。 而现下,它却作为“凶器”,被人呈到了萧太后的跟前,被昭告于天下。 玉宝音的愤怒已经表现在了脸上,至那弹弓做成起,一都不曾与她分离,它对她的重要程度简直可以与翘翘相比。 可,旁的人也都在愤怒,都在比谁的眼睛瞪的大呢! 大冢宰萧弥坚、大司马白程锦、还有大司空唐律,如今都聚在萧太后的宝新,就连小皇帝一听说学里有人打架了,立马将奏折甩在了一边,火急火燎地赶了过来,只为看个热闹。 不是小皇帝不厚道,也不怪报信的人没有说清。怪只怪小皇帝是个急子,话只听了一半,最重要的后一半报信的人还没有说到,小皇帝就已经夺门而出,报信的那人只有在股后面追的份。 是以,小皇帝兴致地冲到了宝新,一瞧那边席地坐着六个,皆捂着头嘿呀嗨的半大小子。另一边还有萧般若站的笔直……嘿,原来同人打架的是他表弟。嗯,他自动忽略了他表弟身旁的玉宝音,还在脑海中演绎了一场“英雄救美”的戏码。他觉得一准儿是那六个小子调|戏玉宝音的时候,他表弟身而出,一对六,还完胜。 且不说玉宝音的年纪和长相够不够被人调|戏的标准,单只说这事儿不太好办哩。 大冢宰在此,是因为他表弟姓萧,那么大司马和大司空也在此,只能说明那六个小子是姓白和姓唐的。 若同人打架的是他舅舅萧景,他一定会盘腿坐在宝座上,一边看热闹,一边同他母后说一句“瞧瞧,母后的弟弟一把年纪了怎么还这么冲动呢。” 可同人打架的居然是般若,那是他弟弟,这…看自家人的笑话,可不是他的作风。 小皇帝往他母后身旁一坐,他母后便道:“人都到齐了,谁来说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小皇帝却道:“慢着。”什么公道不公道的,难道真让他责罚他表弟!将白的抹成黑的,一向是他擅长的,他指着白程锦问:“大司马,莫非你的孙子也在那六个中?” 白程锦俯首回道:“禀皇上,白澜、白澈和白,确实是臣的三个不孝孙。” 小皇帝点点头:“嗯,他们确实不孝,堂堂大司马的孙子,一块儿上,居然还打不过朕的表弟,哈哈哈……” 小皇帝笑的有多肆意,白程锦就有多心,他拉着哭腔道:“六打一怎么可能会输呢!还不是因着我那不孝的孙子们只不过是怀着与人嬉戏的心思,没想到别人却当了真呢。” 是不是真的嬉戏,小皇帝不知。如今明摆着的就是白家和唐家的子弟都挂了彩,一个个的不是红肿了额头,就是肿了鼻子,还有两个甚至见了血。而萧般若看起来可是没有一点儿外伤的。 小皇帝还想再打哈哈,就听玉宝音冷哼道:“六打一,两人拉住了胳膊,一人抱住了,剩下的三人轮番捶打。还是只打身,不打脸,为的就是叫人看不出呢。” 萧弥坚一听,下意识瞧了瞧自己的孙子,只见他不发一语,却是紧握了拳头,一定有腹的怒意。 好了,如今事实已经摆在了众人眼前,就算他孙子身上的伤属实,可那边不是也伤了嘛。甭管他们是因为什么打架,不过又是一件扯皮的事而已。他女儿和外孙,也就只能和和稀泥。 还有那丫头,她明知道不打脸就是为了不叫人看出来……那她干脆也别打脸不就行了! 当然不行!玉宝音一扬脖颈又道:“我一打六,哪里都不打,专打别人能看见的地方,就是要让所有人都知道他们被我给打了哩。” 这逻辑!小皇帝只想拍手叫声“好”。 可若真叫了,那也太不靠谱了。 小皇帝还是有些不敢相信,问:“你一打六?怎么打的?” 那边本来老实呆着的白澜愤恨地道:“不过就是偷袭,还是雕虫小技!” 一旁呈着龙血弹弓的太监,很适时地将弹弓呈到了小皇帝的面前。 小皇帝道:“就是用它?” 啧啧了两声,又道:“好东西。” 说着就拿了起来,上下翻看,而后别在了自己的袖笼里,还道:“归我了。” 玉宝音差点儿跺了脚:“那不行!” 她越急,小皇帝就越不着急,慢条斯理地道:“怎么不行?” “就是不行。” “那你总得说出原因啊!” 是了,他可是大周的皇帝。玉宝音也是懂迂回的,她道:“皇上若是想要,我可以让侍从给你重做一个。” “新的拿来了,我再把旧的还给你。” 小皇帝一定要耍赖皮,这会儿要是没有旁的人,玉宝音真敢扑上去,扯着他的头发抢东西。 可……不能惹事,不能惹事。这是玉宝音此刻的心理。 两个人争的烈,一点儿都不顾及旁人的心情。 白程锦:现在重要的是那个破弹弓吗?是我孙子挨打了好不好!打了我孙子,就和打了我没有区别!一个丫头空口说白话就是证据了?我要验伤,我倒要看看是谁的孙子伤的更轻。 反正,白家和萧家杠上,也不是今天才有的事情。 ☆、第27章 队友是头猪 白程锦嚣张了几十年,吃点儿暗亏可以,吃这样的明亏,那是绝对不行。 他一生气,哪里还会在乎玉宝音是高远公主的女儿,更想不起来他二子白唤是高远公主后备的郎君。 不就是一个南朝的公主,来到了大周,叫她一声公主就算是抬举。起初,他愿意让二子娶她,不过是看中了小皇帝许诺的嫁妆,可萧家一手,如今百万黄金只剩下了两成,那高远公主就成了肋,食之无味弃之不舍。 况且白程锦已经认定了玉宝音之所以会这般护着萧般若,一定是萧家和高远公主已经偷偷地达成了什么协议。他觉得萧家是个短视的,他白家才不会做那种没多大好处的事情。 更何况,别说萧般若的伤肯定不重,就算萧般若有伤,萧家也就伤了一个,他白家可是伤了三个。 现在,他要做的就是认定了事情的起因只是嬉戏…而已! 他也不信什么公道不公道的,如今不过是在拼谁在小皇帝的心里更重要而已。萧太后出自萧家,自然对萧家有深厚的情,可小皇帝却是长在皇。说的是有亲戚关系,古往今来,亲戚在背后捅刀的事情还少嘛!再说了,他一直在做的事情,那就是让小皇帝知道越是亲戚就越该防备哩。 说到底,他就不信了,白家和唐家,还抵不过一个萧家! 白程锦闹着要验萧般若身上的伤,唐律自是附和的。 萧弥坚是个老狐狸,瞧了瞧萧般若,又瞧了瞧小皇帝。jzFCBJ.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