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他的这些目光在祁辰看来完全是无关痛,她转向台下,悄然和坐在人群中的季书玄快速换了一个眼神,后者立刻会意,于是,下一刻便听着台下一道清晰响亮的起哄声响起:“男子汉大丈夫,怕死的都是孬种!答应他,跟他赌!” “一局定生死,跟他赌!”江远立刻跟着附和。 紧跟着,越来越多的人跟着一起喊—— “一局定生死!” “一局定生死!” 眼看着场面就要失控,白荣只觉眼皮突突直跳,就在他心如麻,脑子里快速思索着对策时,台上那名男子终于绷不住了,红着眼睛恨恨道:“好,我赌!” 一听这话,男子的同伴登时吓得了子,哆哆嗦嗦地跪了下来:“步,我不想死,我不……” 话未说完,就被男子一个冷的眼神瞪了回去,那同伴似是知到什么,绝望地坐倒在地上,麻木地盯着不远处被铡刀不小心砸出的一个巨大窟窿,眼神空无物。 看着地上神情狈的男子,白荣暗自咬了咬牙,心道,左右也不过是条命罢了,愿赌服输,大不了善后的事情麻烦些,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 想通了这一点后,白荣清了清嗓子,正要开口答应,不想南子浔却突然开口了,声音依旧懒洋洋的,仿佛他才是那个事不关己的看客一般:“白管事,我倒觉得咱们可以换一换角。” 什么意思?白荣心下倏地一跳,直觉他接下来要说出口的话很可能把局面带到一个难以收场的地步,正出言组织,可偏偏南子浔并未给他这个机会:“既然是我和他的比试,那么站在铡刀下赌命的也该是我们二人才对。” 此言一出,站在他旁边不远处的男子脸大变:“不行!我不同意!” “哟,看不出来这位兄台还是个惜命的。”南子浔好整以暇地望着他,故作不解道:“不过我记得你方才可是答应得快啊,怎么这一会儿的功夫就变了呢?” 不待男子出言替自己辩解,便又听得他恍然道:“噢,我知道了,想必在这位兄台看来,自己的命是命,别人的命就不是命了!” “可不是吗?我看他那位同伴只怕也本不是他的什么朋友,十有八九是家里签了死契的下人,这才不敢反抗的!”台下的季书玄立刻接过话来大声说道。 江远也摇头叹道:“啧啧啧,这人还真是心狠手辣贪生怕死啊!” 一时间,台下众人纷纷向男子投以鄙夷的目光,若说他从一开始就没有答应便也罢了,还能落个替朋友担心的好名声,可偏偏他前头答应得痛快,可一转眼,赌命的人换成了他自己,立刻就丑态毕了。 面对这种情形,便是圆滑如白荣一时半会儿也想不到什么替他解围的法子,可一想到这位的身份,万一出了什么岔子,自己全家命都要不保!想到这里,白荣顿觉头大不已。 偏偏就在这时,人群中不知是谁喊了一句:“我认得他,他是廖家的小公子,廖博文,我听说他一直喜白大小姐,这几还四处同人吹牛,说自己马上就要成为白大小姐的夫君了!” “呸,就这样的怂包孬种,也好意思求娶白大小姐,要我说,像这样的人就该一子打出去才是,真不知道他是走了什么狗屎运才能混到这最后一关的!” “就是,让他从台上滚下来!” “滚下来!” “滚下来!” 廖博文被众人的咒骂声羞得脸通红,心里越想越怒,最后大吼一声:“谁他妈说老子不敢赌了?!不就是一条命吗?老子今偏就赌了!” 白荣登时慌了心神,连忙上前劝道:“廖小公子,咱们可不兴争这一时意气啊,这万一……” “闭嘴!”廖博文厉喝一声,不悦地看着他:“小爷决定的事,何时需要你来手!” 白荣一听劝不住,脸顿时难看起来,心道:他这哪里是想手这位爷的事,可万一他要是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出了什么事故,自己如何与廖家代! 就在这时,祁辰悠悠开口了:“廖小公子敢作敢当,这魄力自然是令人敬服的,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廖博文原本听着她前半句话还颇为得意,可这后半句似乎就有些不对味儿了。 “只不过,凡事都得有个规矩,事关生死,为了免去一些不必要的麻烦,咱们是不是得立个凭证?”祁辰看着他说道。 廖博文此刻正被捧得有些飘飘然,听见这话几乎想都没想地说道:“你说的这个凭证怎么个立法?” “很简单,生死契。”祁辰从口中淡淡吐出这几个字。 “好,那就按你说的,签生死契!”白荣甚至本来不及阻止,就听得廖博文一口答应了下来。 他知道廖博文这边劝不住,于是便把目光转向了南子浔:“这位公子,本就是一场比试而已,签生死契是不是有些太过了?” “是吗?”南子浔不咸不淡地反问了一句,道:“可本公子倒觉得这是个不错的主意。” 话锋一转,便听得他接着道:“还是说,廖小公子觉得自己一定会输?”从方才的几轮比试中他便看出来了,这个廖博文能够撑到最后一轮,可不是全凭运气,常年混迹赌场的人,多少还是有那么几把刷子的。 果不其然,廖博文一听这话顿时急眼:“谁说小爷会输了?!来人,立刻就拿笔墨过来!” 祁辰和南子浔快速对视一眼,旋即便移开了视线。 南子浔通赌术,而祁辰也是在玲珑赌坊赢过平肃的人,所以无论是两个人当中的哪一个站在铡刀下猜点数,都没什么好担心的。 签了生死契,最后一轮比试正式开始,白荣命人取了布条来将南子浔和廖博文二人的眼睛蒙住,带到铡刀下站定,然后趁着祁辰和另外一人检查骰盅的功夫,悄然朝手底下的人递了个眼。JZfcBJ.com |